《上班第一天，我把老板打了》水源清

25、第二十五章

　　回到会所，两人径直回了房间，站在门口，许柠才想起要把衣服还给林梓清，刚转过身，就看到他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于是她赶紧走上前去，“您没事儿吧。”
　　“没什么。有点儿头晕。”林梓清笑了笑，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你早点儿休息吧。”
　　看着门在眼前关上，许柠才意识到，衣服还在身上。她想了想，并没有敲门就回了房间。
　　进了屋子，许柠赶紧脱掉弄脏了的衬衫，去卫生间洗澡。把水打开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迟疑了一下，关掉了水，细细的听。却再没有听到什么。于是她也没有过分在意，继续开水洗澡。
　　警校的习惯，许柠洗澡一向很快，没多久她就已经吹干了头发，出了浴室，来到床边的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书看了起来，昨天她也在这里看过书，此时似乎灯光没有照亮书本，台灯仿佛被移动过了。她起身调整了一下台灯。目光无意中落在了她放在立灯后面的旅行箱上。箱子的拉杆是拉起来的，上面有她的化妆箱，带锁的。她看了一会儿，隐约觉得行李箱也被移动了，离床远了不少。她没有太在意，耸耸肩，或许是打扫的服务生不小心移动了吧。于是她走上前去，把箱子放好。习惯性的，她看了一眼化妆箱上面的密码，一瞬间身体某种警觉的神经绷了起来。那是她自己设置的预警。人们都习惯在关上行李箱之后随便滚动一下密码锁，便算是锁上了箱子。而自从一次做卧底出行之后，许柠就养成了习惯。她从来都会在锁上箱子时候记住当下显示在密码锁上的密码，好知道是否有人尝试过打开自己的箱子。甚至，她会记得每一个数字的位置。而此时，虽然密码锁上显示的数字明显变了。于是她立刻低头去看箱子的密码，果然也有人尝试打开过。一时间，她紧张起来，转身回到桌前取出自己的手机。却发现上面没有信号，而明明自己昨天晚上还在房间里面和阮程宋澜打过电话。几乎没有太多的思考。她来到门前，想要开门出去。可是门却从外面锁上了。她尝试了两次，正准备放弃，却犹豫了一下，又回到门前拍着门喊了几声。如她所料，没有人理睬她。转过身背靠着门，她开始努力在脑海中理清思路。
　　想起刚才林梓清进门前的那一下踉跄，她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而目的当然是林梓清。她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的跳，除了紧张和焦急似乎还有些不明的情绪。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慢慢的呼出。等到胸腔里的气彻底排出的时候，她开始起步在房间里忙碌起来。她先迅速的换上了一条黑色的紧身裤，穿上皮带。把随身的腰包穿在上面。又打开自己的化妆箱，从最下面的暗格里取出双截棍扣在皮带上。在从化妆间取出修眉包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然而只迟疑了一刻，她就取出那把小剪刀，和一个喷雾瓶一起放进了腰包里。最后她拿起皮筋一边扎头发，一边从柜子里取出一件黑色的夹克穿在身上径直走到窗前。在开窗的那一刹那，她停下了，脑海中是刚在走廊上和林梓清告别时他的微笑。就这样她脑子一转，转身回到了房间，从衣柜里取出林梓清的外套，手伸到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追踪器。
　　“小林总，这个放在您身上以防万一。毕竟那么多人。如果分开了。我也好定位您。”想起出发前肖涵宇递给林梓清的追踪器，许柠赶紧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了，这才迅速开窗，检查了一下下面没有人之后，她灵巧的翻了出去。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这一面的窗户对着后院和树林，除了许柠的房间就是右侧几个窗户外林梓清的房间亮着灯。她沿着窗下的一条一脚宽的塄走了过去。果不其然，林梓清房间的窗户是锁着的。房间里面没有人，却有些混乱，卧室和客厅都开着灯，房门也是开着的，却看不到林梓清。浴室的门开着，门口是一块掉在地上的毛巾。许柠立刻暗道不妙，尝试去推窗户，却的确推不开。
　　攀在墙上，许柠努力去思考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心却莫名的怦怦直跳，比平时执行任务，她又更多了一份恐惧。她想那就是未知和单独行动的恐惧吧。她努力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心情。就顺着水管爬到了一楼的窗口，刚下到一楼窗口，许柠就看到里面有人。她赶紧闪到一边。探身去看，发现楼下的大厅里倒着两三个人，好像是服务生。而一个男人正被同伴召唤后消失在了门口。随即大门口有了引擎的声音。许柠赶紧轻声落在地上，猫着身子，飞速跑到了前院。正看到他们关上一辆老旧的面包车的车门启动了车子，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许柠看到靠在里面的林梓清，看上去他似乎失去了意识。而紧随其后的是一辆颇为普通的黑色菲亚特。两辆车迅速驶离了别墅，这让许柠紧张万分，如果他们离开了视线，肖涵宇的追踪器又在自己这里，她要如何找到林梓清呢。这时几个安保公司的保镖从大门口跑了出来，他们也看着两辆车消失的方向。一时间，许柠忽然明白了一切。他们是被BA公司请来安保的。出了那么大的事，她在楼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到。刚才在大厅里倒下的人里一个保镖都没有。他们一定和来人是一伙的。
　　这倒让她忽然想起到这里的那天，其中一个保安大约是为了显呗，给她指了指自己的摩托，“这种地方，我们都不锁车的，要是有事，立刻就可以出发。你想啊，到时候如果还要找钥匙不是很尴尬了。”当时她很温柔的笑了笑，感慨，好大的摩托啊。
　　这样想着，她跑向停在楼一侧的几辆摩托，果然有两辆插着钥匙。她毫不犹豫的就挑了一辆重机车，翻身上了车。开过门口的时候那群正要转身入内的保镖集体惊讶的回头，但是看着车子迅速的就消失在了大门口，他们讨论了一番，并没有太过在意。“楼上那个女的怎么办？”其中一个人问道。
　　“她呀。估计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刚才守在楼上听到她叫门了。”
　　“没关系，反正也放了信号干扰器，她没法报信的。”
　　“那她估计在屋里哭吧。”
　　“我看她身材不错。”
　　“你要不要去玩玩儿。”
　　“那可不行。原则还是要有的。”这样说着，几人笑着进了大楼。

　　飞驰在道路上，许柠努力去思索今天发生的一切。她努力去辨识在这整个计划中的参与者。萨沙清澈而真诚的眼睛出现在眼前，“ningning，一会儿还有孩子们的南瓜灯比赛呢，你不看看你的灯的结果吗？”她心里感到一阵寒意。她想起那个神色奇怪的老大爷，又想起原本要劝她留下的萨沙，那一瞬间的停滞，当时他似乎看着她身后的某个人。他来自当地，他一直坚持要带他们去镇上，他的姐姐给了他们那盘子酒，那是林梓清唯一吃了的东西。而她没有喝。许柠的胸口慢慢有种烦闷的感觉。从到这里，那个男孩真挚的笑容总是打动她。他时不时会有些挑逗的言语，热情却不轻薄。他会用他那好看的蓝眼睛看着她，满是笑意，他热心而亲切，她几乎要把他当成朋友了。她的手慢慢的握紧车把手，双唇在安全帽里紧紧的抿着。她只有在心里暗暗期待，肖涵宇当时坚持了他的原则，没有喝那杯酒。
　　很快许柠就追上了那辆丰田。可是那辆面包车却没有踪迹。这让许柠有些担忧，暗暗的祈祷两辆车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开了大约20多分钟，丰田在一片有些古老的办公楼前停了下来。许柠把摩托停在了附近的树丛中，步行上前。那辆面包车果然不在这里。而丰田车上的两个人下了车就走进了大楼。她赶紧掏出手机，而此时的手机已经有了信号。她于是赶紧给肖涵宇打了个电话。拨打了两遍之后，肖涵宇接了起来。他的声音很轻松，背后似乎还有音乐。这让许柠多少有些意外，但是立刻倒是放心了不少，至少他那边的情况还没有很紧急。确认接电话的是肖涵宇之后，她低声道，“你听我说，神色不要变，不要叫我名字。小林总被绑架了。我现在去找他。你的追踪器在我身上。安顿好另外几位赶紧来接应我。联系大使馆，我不知道BA公司是否参与。但是，安保公司一定不可靠，萨沙大概率也有参与。你别再吃喝任何东西了。也不要说是和我通电话。他们在会所放了信号干扰器。大概率算计我是不可能报信的，应该也不知道我跟上了。”肖涵宇到底是久经沙场的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依然神色自如，语气也很是平和，“好的，我知道了。你好好玩儿吧。别太晚了。我回到酒店安顿好发消息给你。”
　　“怎么，女朋友查岗啊？”放下电话方淼天就问道。
　　“她和朋友蹦迪去。跟我报备来了。”肖涵宇轻松的笑着，抬眼扫向坐在他对面的萨沙。

　　打完电话，许柠就来到了亮着灯的窗边。尽管在一楼，但是窗沿离地依然有一人多高。许柠沿着水管爬了上去，覆在窗边往里看。看上去里面像是一个监控室，几个电视屏幕照着不同的区域。墙上挂着一副地图，看的出来，这似乎是一个旧时的厂区，而她现在所处的就是厂区的办公区。房间里有五六个人，都在激烈的讨论着。忽然其中一个男人抬手，示意大家停下来。他拿着电话问了一句什么，就开始调监控。很快许柠就看到了一个让她不由屏住呼吸的画面。
　　林梓清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被缠了许多绳子和电线。腹部的位置是一个金属的盒子。此时他的头耷拉着，似乎还是没有知觉。而他的头顶是一个大大的液晶屏，倒数的红字毫无感情的走着。还有一个小时。一时间，许柠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凝固了。耳边是那清晰的滴滴声，仿佛从脑海深处响起，却贯穿全身，让她不由地战粟。仿佛周围的声音都模糊了，而那滴滴声却异常的清晰。
　　盯着那屏幕许久，许柠似乎才隐隐听到那个坐在监控台前手里拿着烟的男人高声问道，“怎么样了？”那句话虽然说的是当地的语言但是这些日子下来许柠也猜懂了，这让她不由清醒了几分。只听那人身边一个拿着手机的男人回答道，“okay。”许柠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屏幕上的林梓清身上的线路移开。努力盯着屏幕上正在移动的那个人看。很快那个男人就冲着监视器竖起了大拇指。转身往镜头外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又点了点身边正在调试电脑的男人的电脑屏幕。很快许柠就听到了电话拨打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是中文。“叫你们老板来。他儿子在我这里。”男人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听起来似乎是跟着翻译软件读的。
　　很快林副总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带着一丝倦意。也的确，此时国内已经是深夜了。“亲爱的夫人，您如果还想见到自己的儿子，就醒一醒吧。”男人换成了英文，拉长了声音显得异常的油腻，“五千万欧元。一个小时的时间。账号邮箱刚刚发给你了，当然是你儿子的视频。你可以亲眼看着倒计时。很刺激的。”
　　又一次，许柠听到林副总的声音如此慌张，上一次是在她第一次见面把林梓清按在车上的时候。许柠没有等他们打完电话。她扫了一眼墙上的地图，图上除了这片区域还有一个厂区和一个矿区了。她记得，那片矿区他们去看过还有作业，但是没有太多室内的地方。而图上林梓清被绑的地方像是一个空旷的会议室，又或者是仓库，这样的地方，应该是在厂区没错。视频上，那间大屋子灯火通明，这样的夜晚应该是很显眼的。这样想着，许柠就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厂区的定位，转身跑去取摩托。

　　寂静的山路上没有任何的车。许柠深深的吸气，呼进胸腔中的空气带着秋日的凉意和树林的气息，仿佛中秋那一日的夜晚，在池塘边，她和林梓清一起打水漂。“等你有了大致了了解，就一步一步来，拆弹是一个要细心且耐心的过程，因为它复杂，因为它危险，所以关注眼前。不要想的太多，不要想最后一步，不要想什么时候可以让定时停止，可以把炸弹拆完，不然你会害怕。”不然你会害怕，许柠在心中又重复了一遍赵亦泽在一次帮她开小灶时说过的话。这时，手机就开始震动。许柠赶紧接了起来，电话里是林副总焦急且愤怒的声音，“怎么回事。”
　　“您别担心。我知道小林总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肖涵宇呢？”
　　“他马上来接应。麻烦您稳住他们。”
　　“我告诉你，梓清有任何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们。花那么多钱请的你们，一个人都保护不好吗？”林副总恼羞成怒的喊道。
　　许柠没有辩驳，她知道一个母亲在这种情况下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不由的想，自己的父母，也会如此担心吗？这时一道车光迎面而来，是刚才那辆面包车，这让许柠一阵欣喜，按照刚才的情形，最可能的是他们正在调回安置完炸弹的人。如果自己此刻迎面碰上的是那个人，至少说明自己的方向是对的。
　　开了大约十几分钟，厂区就到了。此时的厂区寂静无声，这里一共有三幢建筑，许柠努力记住了一下地形和方位，就向远处唯一有灯光的建筑开去。在门口停了下来。
　　门口有一个值守的人，听到引擎的声音他向许柠看过来。但是站在暗处迎着车头的强光，他似乎是在努力辨认来人是谁，许柠在手帕上喷了防狼喷雾中的液体，趁着他大声询问迎面走来，她迅速向他喷了喷雾，又趁着他躲避，将手帕捂在那人的脸上，几秒之后，这个比许柠高一个头的男人就瘫软在地。这时另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迎面看到许柠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许柠踢到了面上，又一个横踢，正中脖子，倒在地上。接下来出来的人，身材最为矮小，许柠也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把他放倒了。她退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再出来。于是她弯腰检查了一下，只有一个人带枪，她把那人的枪别在腰间。又取了他的匕首扎了三人的小腿，好让几人醒来也没有战斗力。其中一人吃痛仿佛是醒了过来，却又被许柠踢中了脑袋晕厥过去。
　　处理好这三个人她没有走进了大楼，而是绕着大楼转了一圈，一楼的几个房间都亮着灯，从窗外看似乎大多是仓库一样的大房间。窗户比较高，所以看不见里面的状况，但是在一个窗口许柠可以看到那个在视频中出现的定时器，她退后了几步，确保自己一定出了监控的范围，这才跳起抓住窗沿把自己拽了上去，立刻就看到林梓清被五花大绑在定时器下面的凳子上，和视频中一摸一样。他的头依然是耷拉着，似乎还没有醒过来。许柠觉得自己的手开始出汗，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耳边的滴滴声又响了起来。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个炸弹。一步一步来，不然你会害怕。她提醒自己。然后扫了一眼另一面的墙上，果然，对面天窗下面有一个摄像头，恐怕就是视频上用到的那个了。她心中倒是有些欣喜，在窗户下面，这就好办了不少。
　　从窗上跳下来，许柠绕回大门前，楼里还有几个房间亮着灯，她迅速的查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人，于是她来到林梓清被关的仓库门前，果然都是锁上的。她没有更多的逗留，而是直接去了隔壁房间，那里似乎也是以前的仓库，墙边堆满了东西，中间放着一张旧桌子和几把椅子，桌上还放着些吃的，看样子是刚才几个人歇脚的地方。顺着墙边的杂物，爬上气窗倒是毫不费力。许柠直接推开窗，探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