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一天，我把老板打了》水源清

24、第二十四章

　　中秋那晚回到房间，许柠就发消息给阮程让他去确认建筑公司的情况。果然不过一天之后，阮程就发消息确认了她的猜测。所以收到阮程电话的时候许柠并不奇怪。
　　“我查了，那家建筑公司叫做领盛建筑公司，不大。前几年就倒闭了。奇怪的是，那个工业区他们家真的就建了三幢楼。另外你再猜不到这家公司当年最大的股东是谁。”
　　“是谁啊？”许柠问道。
　　“TN集团。就是上回和江勇打架的那小子他们家的公司。”贺祁时？许柠一时间愣住了。她想不出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只是这两个原本毫不相关的事被这样连在了一起让她忽然有些起鸡皮疙瘩。“他们家据说搞过一阵儿建设，没什么特别的起色。就把这个领域的投资给撤出来了。所以这家建筑公司几年前也就宣布倒闭了。”
　　“如果是建筑公司的话或许想掩饰什么建筑设计上的问题，或者在楼里埋了什么？”许柠想起头一晚林梓清的回答，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除了在楼里的企业，建筑公司也可以要炸那幢楼的。可是为什么？
　　阮程还在继续说，“刑警那边觉得你的这个想法不错。他们准备顺着这个线索继续追查。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柠柠，你现在毕竟不在系统里了。就连我其实也不该参与太多。所以有些信息。。。”
　　“我知道了。很多内容你不能告诉我，没关系。我只不过是有空就想一想，想到什么就提醒你一下。”
　　“嗯，我知道。你想把那天的幕后黑手给找出来，替阿泽报仇。”
　　“我们都想吧。”许柠淡淡的说道。“对了，你和我家澜澜怎么样了？听说你又招她生气啦。”对于每次提起赵亦泽就要进入的这种尴尬的沉默许柠很不习惯。于是她有些强行的转移了话题。
　　“嗯。。。。”在很长的一个嗯之后，阮程犹豫的说，“也的确为了这事儿给你打的电话。”
　　抱着电话的许柠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说说吧。”
　　“嗯，这次的导火索我真的不明白啊，她说饿了，我说找点儿东西吃去。她就生气了。”
　　“上网搜。”
　　“对啊。我也说让她上网搜想吃的。”
　　“不是，我是让你上网搜她为什么生气。”
　　“这都能搜？”
　　“是的。而且一搜一大把正确答案。”许柠抚着额，无奈的说。
　　“我就不搜了。反正也跟你打电话，你直接告诉我吧。”
　　“她说饿了，就是想让你给她点吃的。”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让我点吃的。”
　　“是你在谈恋爱啊，还是我在写剧本啊。你们要找军师可不可以不要找同一个啊。那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把戏演完不就行了？非还得带着你们俩玩儿一圈，演技又都不好。”
　　“她也找你啦？”阮程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她还能找谁。还不是我最了解你们这种纯种直男脑子的构造。”许柠没好气的说。
　　另一边的阮程没有说话，却在沉默之后低沉了语气，“柠柠，你知道。我，没谈过恋爱。工作呢，时间也少，自由度也小。还，你知道的。澜澜总是说我不解风情，她那样的女孩子。和我在一起，应该很失望吧。可是我又。。。”
　　“哎哎哎，打住，你不要多度解读。谈恋爱不是吵一次架就要分手的。时常就是调情。她跟你生气就是等着你去哄她啊。”阮程似乎是舒了口气，却依然没有接话，“所以你是不想哄还是不知道怎么哄啊。”
　　“不知道怎么哄。”这个答案阮程无缝衔接的给出了。
　　许柠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又想了想，她其实觉得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女生嘛，不过就是甜言蜜语。我知道这个你不擅长。嗯，买点儿礼物。嗯，你算了吧，估计你也买不对。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上心啊。你记得她说的话，她喜欢的东西。能够把时间留给她。”说完这些，许柠停顿了片刻，严肃了语气，“程子，我认识宋澜那么多年了。她虽然有些小矫情，但是她真正生气的话一定只会是因为你不重视她。你告诉我，是不是她一生气你就又躲起来了。开始思考两人是不是合适，你是不是耽误了她，她是不是值得更好的。”许柠能听见阮程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她等了一会儿却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你究竟喜不喜欢她。”
　　“喜欢。”不假思索的对方就给了答案，“特别喜欢。”他又轻声说。
　　许柠扶额笑了笑，“程子，那就好啦。澜澜喜欢了你那么久。你以为她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在做什么样的事？有的时候你能少想点儿就好了。”说完她微微犹豫了一刻，又轻声继续道，“譬如，你爸的事儿，赵亦泽的事儿，都是意外。当警察的也是平平安安的是大多数。你不能因为怕意外就不正常生活了吧。”
　　“那你呢？”
　　“我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嘛。”
　　“那你离队？”
　　“留在队里也是要被处分。”
　　“为了个处分你离队？”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来了。”许柠有些不耐烦的站起来。
　　“一说这个你就转移话题。”
　　“你还不是在转移话题。”趁着阮程也被噎住了，许柠轻松的说，“成了，我也会去和宋澜说的，让她不能指望你猜了，什么事儿和要求得说明白了。对你这种一根筋的，不能玩脑筋急转弯。”
　　挂了电话，许柠打开床头灯，关掉了大灯。站着黑暗中，看着床头那一抹温柔的昏黄，许柠在脑海中问自己，“是啊。你为什么离队？”“不是那个官方的理由。是真实的理由。”

　　参观厂区的行程也算是大体结束了。第二日白天BA集团的高管们会来到这里和林梓清做最后的谈判协商。所以这一日行程很空。到了午饭后基本也就没有什么计划了。
　　“要不要考虑去镇上转转。买些纪念品。”萨沙又一次的提起了这个计划。看到其他人都兴致勃勃的样子，林梓清也笑着点点头。
　　镇子很幸运的在战争中没有太多的损坏，中世纪的街道依然保存完好，但是能看出来很多房子已经闲置许久了。但是剩下的人们还是带着最大的热情面对着生活。南瓜节本就是这里的传统，这是战后第一次恢复，各家各户都卯足了劲儿装饰自己的门前，用南瓜做成的各种装饰。有些颇为笨拙粗糙，但是却把整个秋日南瓜节的气氛烘托的满满的。萨沙是来自当地的，走在镇上认识他的人也不少。看到他带着一群外国人，都颇为新奇。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游客了。很多孩子跟着他们跑，想看清楚他们的样子。还有很多人和陪同的人用当地的话聊天，询问他们的来历。更有会英语的尝试着和他们聊天。
　　小镇的中心正在准备当晚的庆典，卖小吃的棚子都支了起来，长桌子也搭了起来。“就留在这里吃晚饭吧。”萨沙建议到，“这里有很多传统小吃的。”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随行的安保，众人也欣然同意了。找了个长桌子坐下就看到边上的桌子边一群孩子们正在挖南瓜。这里的传统似乎与北美不同，并不是把南瓜挖成吓人的魔鬼，却是按着画在上面的图案挖成镂空的南瓜灯。那群孩子大概十岁上下，似乎对此也都很熟练了，只有一个小女孩才五六岁，画的就比别人慢，挖的时候更是怎么也用不好挖勺，急得要哭。看着同伴们的灯都开始有模有样了，她急得不行，把刀一扔就要哭起来。萨沙赶紧上前安慰她，一边拿起挖坏的南瓜端详。看他亲切的慰问女孩子的样子，大家有些好奇。“这是我姐姐的女儿。”萨沙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挖灯这个事儿我当年也不擅长。可是小孩们要比谁的灯最好看。”说完他又低头安慰女孩，似乎是在劝她不必在意。许柠最看不得这个，起身凑上前去，“我帮你啊。”她笑着说。
　　“你还能挖南瓜哪？”樊盛惊讶的问，“你的隐藏技能也太多了，柠柠。”
　　“不能。就是想着，和挖萝卜灯应该差不多。”许柠用皮筋扎了一下头发捧了那个南瓜过来。
　　一时间，大家都凑上前去看着许柠带着小姑娘重新挖南瓜，“你们别都围着，我心里压力太大了。”许柠笑着说。一边绕着那个挖坏的那个洞切下了一圈，一边指示女孩子去找了一堆穿肉串的木签子。很快就看着许柠在南瓜上又挖了几个洞，还认真的修饰了刚才挖坏的那个洞，接着就在取下的那个南瓜块上穿上了木签子，装了回去。一下子，大家似乎都有些明白了她的意图。看着许柠又拿了些别的孩子挖下的南瓜做了四个轮子装了回去。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南瓜车。许柠的雕刻水平其实想当一般，那些洞只能算是勉强齐整，但是把小女孩手中的小公主娃娃固定在车里，点上蜡烛。又有一扇可以开关的马车门，可以动的轮子，一下子这灯就比其他那些普通的镂空灯多了许多的活力。看着小女孩兴高采烈的跑走，萨沙忍不住一个劲儿的和许柠道谢。很快小女孩的妈妈就拿了一盘子酒杯过来，说是自家酿的酒，反复感谢他们。盛情之下，所有人也没有拒绝，只有许柠取了酒杯下来，闻了闻，就用餐巾纸蘸了一下酒，小心翼翼的又把小姑娘本来画在南瓜上面的马克笔印记擦掉。这时早有刚才就在围观的当地人纷纷热情的和他们干杯，一边询问萨沙他们的来历。正在和林梓清喝酒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爷，他满脸喜色的说着什么，然而随着萨沙的翻译，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他收回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念叨了一句什么就转身离开了。林梓清有些讶异，却并没有在萨沙那里得到解释，这位翻译已经忙着去帮着正被一群人劝酒的方淼天解围去了。他只看到许柠似乎也注意到了那位大爷，看着老人离去，她瘪了瘪嘴，并没有太多的在意。这时林梓清感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就拿出来查看。只见他的神色有些纠结，似乎是迟疑了片刻，他抬起头，却正看到许柠眨着眼看着他，面露询问之色。于是他凑上前去，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得回去跟林董林副总开个会。”
　　“好。那我陪你回去。”不假思索的，许柠就回答道。
　　“不用了。扫了你的兴致。”
　　“没关系的。”说着许柠就转身和身边的萨沙解释。萨沙似乎是有些意外，他很快的把两人带离了喧嚣的中心。“那我让安保公司的人陪您回去吧。”等到了安静些的地方，萨沙关切的说道，一边招呼着随行的安保人员。
　　“好的。麻烦你了。”林梓清认真的感谢道。
　　“别的人就让他们跟着我吧。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萨沙说道，“也是难得有南瓜节。”
　　“那是自然。”林梓清也干脆的说。
　　“您等等。”许柠却拦了下来。“我去问问肖涵宇。”她用中文对林梓清说。
　　只见她转身跑去人群中，和肖涵宇说了几句。两人似乎是在讨论。萨沙却开口对林梓清说，“如果您不介意，就让安保人员陪您回去然后再过来吧。肖先生就留着这里陪着其他几位吧。您知道，大部分的安保人员都留在了会所。”林梓清望着他，觉得这样的说法倒也合理。于是便欣然同意了。
　　听了这样的安排，肖涵宇也没有太多的意见，倒是许柠坚决的站在了林梓清身边，“我陪您回去。”她说道。
　　“ningning，一会儿还有孩子们的南瓜灯比赛呢，你不看看你的灯的结果吗？”萨沙惊讶的问道。
　　“不用了。你们给我拍照片吧。别忘了如果赢了要谢我哦。”
　　萨沙还要挽留，却忽然停住了，随即笑了笑，“那好吧。你反正随时要跟着老板的不是。”
　　对于这样的话许柠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就往林梓清身边靠近了一步。低头看着身边的许柠，林梓清不由的微笑，“你可以留下的。不扣你工资。”他开玩笑的说。
　　“不用。我陪您回去。”许柠笑眯眯的说，“不是怕您扣我工资。”

　　跟着两位高大的当地保镖，许柠和林梓清穿过越来越热闹的人群往停车的方向走去。路上很多人举着酒聊着天随意的逛着，忽然有一个姑娘似乎是高跟鞋卡进了石子路上，一个踉跄，手上的酒尽数洒在了许柠身上。
　　“sorry sorry。”女生惊慌的道歉。
　　“没关系的。”许柠一边擦着一边摆手，“没有颜色。”
　　“太抱歉了。我赔你吧。”女生抱歉的说。
　　“没关系的。我回去洗洗就好了。”于是在女生的道歉声中，一行人继续往前。此时已经入夜，许柠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衬衫，湿了的衣服被风一吹，更觉得寒冷。还没等她安慰自己很快就上车了，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白衣服，有点儿透明了。”林梓清微笑着看着她。
　　“那您该冷了。”
　　“才几步路啊。冷什么。”林梓清不以为然的说，“你穿着吧。”他的衣服穿在许柠身上比她的身材大了两圈，妥妥的把她包裹的暖暖的。许柠有些意外，她平时看林梓清总觉得他的身材有些单薄，却想不到衣服竟然那么大。
　　回去的路上有些颠簸，一如来的时候一样，好在路途倒是不远。看到林梓清抬手轻轻捏着眉头，许柠关切的问，“您不舒服吗？”
　　“没有。可能是累了。”他随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