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废话稿》春水十三度

21、月光下的约会

　　廖诗斌之前租的房子到期了，房东涨价，打算另寻住处。刚好小刘家里有房出租，两室一厅。柿饼考虑到房租想拒绝。

　　小刘却说他也要从家里搬出来正好可以合租，房租减半，只需要他打扫卫生就行。算下来比单租还便宜。

　　于是趁着气温回升，天气晴朗，便找了个休息日搬家了。又找了个暖房的借口，请芊芊到他家吃晚饭。

　　芊芊想着既然是暖房，不管房子旧不旧，生活总是每天都是新的，于是买了几盆绿萝一点水果作为搬家礼物。

　　一进房门就环顾四周，嘴里嘀咕，“室内环境宽敞明亮，手指头摸摸桌上的灰尘，进入前已经打扫，无灰尘游荡。”

　　小刘嗤笑一声，“你是职业病犯了吧。这可不是在无菌操作，别评估环境啦。”边说边指指厨房方向，“卫生都是他，菜也是他做的。”。

　　芊芊拉开厨房门，映入眼帘是他挺拔的背影，身上系住一条绿色格子围裙，正拿着锅铲颠勺。

　　听见声响，柿饼转头一看，嘴角微微笑，“我马上就好了，出去坐着吧。”

　　芊芊指指外面，“那要我端碗筷出去吗？”

　　“不用，反正就我们三个人，我捎带手的事，不要弄脏你的手。”火光烧红了他的脸。

　　“好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就等着开饭啦！”娇俏可爱的声音想起。而后柿饼听见门拉开的声音。

　　小刘看看桌上的菜：红烧豆腐、素炒豆芽、窝笋炒肉、芋子滑肉、红烧肉、酸菜鱼。大呼，“怎么都是素菜？柿饼你也太抠了，我都说了我喜欢吃肉，我要大鱼大肉。哼！”

　　芊芊觉得很好啊，素菜里面加了肉，而且这些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很丰盛啊？那你喜欢吃什么？我下次请你。”

　　小刘惊喜，“真的吗？那下次你们两个约会，我去当电灯泡。反正我不介意。”当真一个个报起菜名，“我喜欢吃纯肉，一点素菜也不要。鸡、鸭，猪蹄，扣肉、粉蒸肉、像......”

　　正说着呢？柿饼脱下围裙，端着碗筷出来打断，“吃现成的你还讲究。”

　　小刘撇撇嘴，一块红烧肉进嘴，“小气鬼。像红烧肉我就喜欢吃。”嘴巴鼓鼓，含含糊糊。

　　芊芊大笑，豪爽一句，“没事，下次我请你。随你挑！”

　　小刘对这芊芊竖起大拇指，“这还不错，够义气。我们碰一杯！”

　　柿饼也笑笑，介绍小刘，“我骨科同事兼朋友—刘夏：文刀刘，夏天的夏。”刚想介绍芊芊，刘夏做了个打住的姿势，“不用介绍，我知道是谁。哼！有女朋友了不起啊。”

　　这下芊芊和柿饼都哄堂大笑，三人举起杯子，其乐融融。

　　出乎芊芊的意外，味道竟然很好，怪不得有实力在家做饭。还是有两把刷子。

　　吃完廖诗斌准备收拾碗筷，刘夏见状伸手阻止：“吃人嘴短，这次我来洗。天色还早你和美女下去走走，这里交给我。你放心，保证收拾得干干净净。”为了让柿饼放心，竖起三根手指头，起誓。

　　换芊芊对他竖起大拇指，柿饼拉着她出门时她还不忘回头笑一句，“下次我真请你吃饭！”

　　两人手牵手往秋水河边走，芊芊很高兴，亮晶晶的眼睛在灯光下一闪一闪，一蹦一跳雀跃着说，“你同事还挺好的，性格活泼还会帮着干活。”

　　柿饼紧紧牵着她的手，说出来的话带着笑音，“是挺好的。家里条件好的男孩子性格是会开朗一点。”

　　以为他在影射自己家庭条件不好，怕他不高兴，她撇撇嘴急忙开口，“又不是每个人的性格都必须要开朗呀。不管你是沉闷还是活泼，我都很喜欢你啊。”说的一点不心虚。

　　她说得甜的话他现在都免疫了。只是以前都是偷偷在两人之间讲，现在在这河边的游廊，时不时会有一些夜跑者，散步的人。光明正大讲出来，虽然他也很高兴，难免还是有些害羞，耳朵先红起来了。

　　偏是旁边人不懂，又火上浇油，“你一害羞耳朵就会红，我就不会。”说的那样理直气壮，又有一点娇憨之气，“那你对我说，你说喜欢我，我保准不会害羞。”

　　柿饼恨不得脚下生风赶紧带她逃跑。跨过河中拱桥，跑至另一旁公园的小湖边。

　　想着湖边这么多石头，小木凳，还有竹林，说什么别人也会听不见。结果旁边人忽然甩开他的手，往湖边的假山指指，“你看那里有一对小情侣在接吻。”

　　柿饼没想这么多，四处望望，草地上都是小情侣，不免有些尴尬。又听见芊芊请求，“既来之则安之，就在这里吧。刚才被你拉着跑一圈，我感觉我现在吸气都是叉的，我们就在坐下可不可以？”

　　明知道他不会拒绝她任何的请求，还问可不可以。当然是可以！

　　两人也在湖边寻到一处小假山，随意找个石头并排坐下。一坐下算是明白为什么这里是约会圣地。假山把两人的身影挡住，只能看见前方两个相叠的背影。

　　明净透亮玉色的月亮高高悬挂，月光皎洁，灰白色夜空中稀稀疏疏闪着几颗星星。

　　芊芊靠在柿饼的肩上，望着天空，“今天的月色真好。”

　　“嗯，最近都是晴天。坐在地上会有一点露水，你有没有冷？”

　　旁边的人摇摇头，“不冷。在你身边感觉不到冷。”

　　柿饼心里紧张，手心冒汗，他想挽住她的肩膀却又不敢，犹犹豫豫手起手落，轻轻地覆上她的臂膀，慢慢地收紧力度。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互相听着微微起伏的心跳声。

　　短暂的沉默之后，柿饼听见女孩情绪低沉开口，“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依着对她的印象实话实说，“你很好啊，乐观开朗。对我也很好，对周围的人也很好，至善至纯。”

　　芊芊猛一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似有感激之情，蕴着千言万语，最后只道，“哇！你对我评价这么高？”眼波流转，星光闪动，又有些泄气般，“你把我抬那么高，那我以后不好了怎么办？”泪水滑过脸颊，留下两道痕迹。

　　柿饼的心里打水漂似的泛起一层层波浪，由近到远，直至石子咚隆一声落入水中，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不管你变成怎么样，我都觉得你很好。我会一直喜欢你。”

　　他感觉自己手上冰冰凉，一看，眼泪滴在了紧握她手的手背上。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两个大拇指轻轻地在她脸上磨砂，拭干眼泪。

　　“别哭了好不好？把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我今天没有化妆，你个大笨蛋，这都看不出来。”脸上怒气值升高。

　　睫毛上沾着点点泪珠，惹人怜爱。世斌发现她生气时总是会微微嘟嘴。

　　行吧，还会骂人，看来心情好起来了。

　　于是他轻轻嗤笑一声，软下语气，“那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借给你抱抱，你不是最喜欢抱抱我吗？”

　　芊芊听完破涕而笑，顺势打掉他的手，“谁要你的抱抱，烦死人了你。”他怎么什么都知道，羞死人啦。

　　不讲什么客气，男孩强势地把女孩搂抱进他的怀里。

　　温暖坚硬的怀抱让芊芊感觉到安全感，幸福感。好久好久之前她也想和妈妈拥抱，想告诉她，她爱她。

　　扑在他的怀里，她在心里默念；“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她更感激她遇见了世界上最温柔，对她最好的人。真幸运！

　　端坐着不像站立着有空间，毛毛的脑袋在他的怀里。一蹭一蹭，蹭的他心里发毛，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热，耳朵又烧起来了。

　　怀里的人感觉到微微变化，借着月光看见他发红的耳朵，伸出手去摸他的耳垂，捻了捻。冰凉地触感让他的耳朵暂时透气，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芊芊听着他加速的心跳声，从怀里抬头望着他，相顾无言，自然而然，默契般相互靠近。

　　柿饼感觉到了柔软的触感，亲吻如一阵微风，短暂却温柔。他呆住不敢动，面前的女孩倒是大方，半跪起来高于他，脸贴脸的距离只剩一指。

　　他看见女孩微笑着轻启粉唇，虔诚说道，“你要主动一点，我不会。”在月光地照射下，柿饼觉得她如天使一般，一般美丽，一般纯洁，拯救他那颗差点死寂的心。

　　得到允肯，他大胆起来。虽然也不会，但是本能驱使着他愈发大胆起来。

　　细细吮吸、品尝竟然是甜的，就像樱桃一样，鲜嫩饱满。现在的他是个毛头小子，横冲直撞，牙齿相碰。他的烦躁被抚平，探索欲增强，双手随意游走，冰凉的手伸进女孩的背里。

　　芊芊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凉感吓到，头微微仰起，起身阻止。

　　沉浸在快乐之中的他发觉自己做了过分的事，停下来红着脸怯懦地说，“对不起。”

　　芊芊摇摇头。将手挽住他的脖子，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柔软的头发划过她的手心，似电流流过一般，让她的心发麻，起酥。

　　都是实力派选手，无师自通。

　　女生温柔地主导。一个漫长的吻，缠缠绵绵，湿湿哒哒。

　　世斌感觉他的心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却被一双大手温柔地抚平，变得光滑没有一丝涟漪。

　　他总觉得不够，要再激烈一点，再热烈一点，要让两人的爱意盛不下，随着月光溢出来。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这个女孩，想要一直继续下去，想要这个女生一直呆在他身边，想要更多更多......

　　直到......他紧紧抱住她，喘不了一丝气。芊芊感觉到异样，温柔抚摸着他的背，嘴角上扬，羞耻又愧疚，“再让你抱5分钟，能冷静下来吗？”

　　都这样了，哪里还管得了脸皮。从鼻腔里发出一身哼笑，“那请你给多我点时间。”

　　虽然尴尬，体验却满分。

　　从来不知道女孩子的嘴巴竟然是软软的，像果冻。也是甜的，樱桃味。他似乎还在回想，沉静在美妙的愉悦中不舍得出来。

　　女孩瓮瓮地声音传来，“我快透不过气来啦？快点放开我。”

　　“对不起！”

　　“我很高兴呀，这有什么对不起？而且我喜欢你多一点，明明是我占了便宜好不好？”女孩爽快回答。

　　明亮的月光照耀着平静的湖面，芊芊先感受到手被男人握在手里，随后一个轻轻地吻落在她的掌心，她的心被羽毛拂过。

　　男人握着她的双手，望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我不想再说我有多么多么喜欢你，你我皆非愚钝，我想你能感受得到。我不太会说话，性格也比较沉闷，甚至不够坦荡，有很多很多的缺点......”

　　“尽管这样我还是想请问吴芊芊女士，请问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平地一身雷从芊芊脑海里中炸开，她激动地想要踮脚跳起，团团转。

　　这次不是伤心的眼泪，是高兴。却也有点抱怨，“你都不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她的心跳好快，咚咚加速跳得她心发烦，恨不得立马从心口掏出来，摆在他面前，“给你！它永远为你跳动。”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回答。

　　没有得到正面答案，他也有点委屈。“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嘛？”直男长着一副直肠子，一定要打破砂锅。又怕自己太唐突了，不够诚意做的不好，“是不是还要有什么仪式啊？是要送花还是要礼物？”

　　芊芊急得眼泪鼻涕一把流，觉得好丢脸，掏出纸巾擦了擦，向他一样郑重，“愿意啊，十分愿意。不行你现在求婚你看我敢不敢答应？”

　　男人脸上露出孩子似的笑容，抓抓头发尴尬道，“我没有钱，等我有钱了我就求婚。”

　　“笨蛋，哪有说几句话就让别人做你的女朋友啊？”

　　“那你还要我做什么？还要什么？我买给你。”男孩急切说到。短暂停顿之后又哈哈大笑起来，似责怪似嘲笑，“谁像你这么虎，没和男生确认关系，就和人家亲吻。你才是傻瓜。”

　　女孩满脸通红，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又羞又急，“太丢人啦，你是真欠揍，你看我不打你?”说着真的作势起身，张牙舞爪。

　　男生反应极快，快步抓住她的手往前跑，两个人越跑越远，消失在皎洁的月光中，消失在呼呼的风里，回荡着快乐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