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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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轩离开后，太子直接去了书房，命苍子修去将等候多时的滕煜带来，至于正陪着他说话的四王子，也该要他去看看彬妃娘娘。后宫人的佳人们现在可真是消得人憔悴了。
滕煜这次密使耶兰，连滕宰相都不知。初国派去的使者还未归来，滕煜已先一步到，回来后见的第一人便是滕大公子滕勉。滕勉与二王子之事，他是第一个知晓，当年滕勉远走游历，是他帮着他说服宰相与宰相夫人才得以实现。兄弟二人自小陪着皇子们长大，聪慧那是自然，自律一处却皆有些失败。
孩子之时，用情之深，不受事故身份束缚，全然投入，也看得最为真切，只二人在意之人除了那身绣有皇族图案之袍外，却无一处相同。二王子小时憨实，不擅掩藏，对太子之宠爱，对滕勉之信赖，常伴于侧又稳重内敛的滕煜又怎么会不知？而太子乃众星捧月，更似公主般骄傲美丽，纯真顽皮。如若只如当年一般，现在便就不会有多许烦恼。滕勉离开，二王子性情突变，滕煜不再看得明白，而他预夺王位之心却是路人皆知。二位皇子相见，以不复当年兄弟情深，太子位高，即便是王兄，也只能俯首。
至于二王子对于太子之情，滕煜一直觉得有些蹊跷，后发现滕勉之事，觉得自己只是多心。而滕勉离开之由，除却他与二王子日渐背离正规之情外，似乎未见有其他缘由。
「二王子自小宠爱太子，至今未变，煜儿是否想得过多？」
「大哥不信二王子的野心？满朝皆知之事，大哥视若无睹吗？」
「我只知二王子定是不会伤害太子。」
「大哥还是同当年一般。」
「一切本就如旧，未看透之人是你，还有太子。煜儿，你要相信大哥，」
「我只信我自己。大哥，我于太子之心，半点不差你于二王子，所以……大哥莫要再想劝我。」
当年宰相大人送二位公子进宫陪二位皇子读书，只是皇帝一个口谕，未曾多想。今日之事，他也只见一半。皇子争夺王权并非罕见，不论是明是暗，均只是新权建立前一次洗礼，只要不殃及无辜，无外乎血统纯正，这位宰相大人便就静观其变，况且太子毕竟是册封之太子。
如是想之人还有太尉大人赫连信。
「滕煜见过太子殿下。」滕煜被领入太子书房后，苍子修便就退出，独留他一人在内。
「这儿就你我二人，滕公子不必拘礼。」太子对着悬挂于壁上的疆域图，手指在上头轻抚。「可真大呢。」
「我初国最是幅员辽阔。」滕煜站于太子身侧，低头盯着太子侧脸。「太子近几日睡得可好？」
「父王咳血了，现只能卧病在床不可走动。」太子抬手拭去一滴落泪。「他一直在等着我长大，等着有一日可以将国交于我，等着那一日去天上同我母妃相见，他们已分隔十四余载，现今……许要叫他失望了。」
「不会的，太子，你不会叫任何人失望。」滕煜抬起手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将太子粘了泪水的手握住。「昨日我刚回来，便就听闻一事，说赫连轩带了一个耶兰的舞师回来，太子作何想？」
「这个你也知道？」太子侧视着滕煜，秀美微蹙。「轩当不会随意告知他人。」
「是那舞师自己叫人给瞧见了。太子也知道各国一直都有往来，边塞挡的只是军队。特别是商人，在任何一国街头出现均是司空见惯之事，他们中不少人早已是多国通。有时我想，那些从一国流传至他国之谣言传言轶事，许就是这些人的功劳。」滕煜带着太子走回到窗边落座，为太子倒上一杯新茶。「只是有些怪。」
「何处怪？」太子捧起茶杯，听得认真。自从那日滕煜表面心意，凶了太子之后，太子对滕煜态度也有所改变。太子已明白，那自小便对自己毕恭毕敬，惟命是从之人，并非真实的滕煜。
「只是走了一位舞师，也有些时日，怎么现在突然在初国街头会有所传闻？」
「滕公子之意……是有人故意放的风？」
「只是猜测。」
「会是何人？轩不会，韩先生也不会，那……是他本人？」
滕煜饮茶不语。
「轩为人和善，又未有心机，若是那人要使坏……他现在可就住在太尉府里。」
「太子莫要忘了，带此人回来，韩晋仁也是知晓的。赫连公子看不透之事，韩先生就未必。故以滕煜之见，就由他呆在太尉府莫要出来，若真是他国派来的细作，束缚了手脚，也无所作为。」
「他会害轩吗？」
「相信韩先生必提醒过，若是不然，枉费了他在外头的名声。再者，赫连公子也并非常人，太子对他怎能没有信心，凡事以牵扯至太子，赫连公子怕是宁可错怪数人，也不会姑息半人。」滕煜笑言。
「突觉滕公子也是心思极为细密之人，是否也藏着满腹计谋想要献于本太子。」太子言着微是一笑，含羞带娇。「好了，不知滕公子是否愿意同太子讲讲你那耶兰皇族秘密之旅？」
「我未见到蒲惟公主，倒是同涅离王子一道用过次晚膳。此人深不可测，极擅于掩藏。虽说他还未继位掌权，耶兰国事其实已由他决定，加之身后母族力量强大，耶兰皇帝年事已高，也默认养老了。可见现在周边国家，都是到了新王继位之际。」滕煜言道，脸色如常。「如太子所想，二王子在外有些过于张扬，而谜一般不多见的太子似乎更加吸引他人注意，加之陛下同前皇后绝美的爱情，涅离王子很想有机会同太子一叙，这也便是他同意私下见我之故。而初国派去的使者，见的自然是耶兰皇帝。」
「那若蒲惟公主嫁来之际，可由涅离王子亲陪。」太子随口一言，有些许不悦。
「想必太子已经料到。」
「我只是知晓，若是不能强盛，不能自保，便就只有任人鱼肉之命。」太子执杯对滕煜一笑。「涅离王子是邀我过去还是由他过来？若是来倾城，太子毕当亲迎，或许还会邀他来太子殿小坐。」
「两国联姻之事，是涅离王子在阻挠。」滕煜未答太子之问。
「滕公子知道缘由？」片刻停顿，太子笑着摇头。「因为我？还是我母妃流传在外的画像？」
「太子……」
太子抬掌阻止滕煜再言，道。「是料想我这太子无能，必定会答应他的要求，来换得支援？滕公子想必已经帮我回绝，那话不用客气，能噎死他最是好，有什么无礼之处，我来担着。」
「滕煜只想再提醒太子一句，耶兰，是您将来必防之国。而那蒲惟公主听闻是个心思简单的善良丫头。」
「是防耶兰还是防涅离王子？」太子看着杯中飘浮的茶叶，脸上挂着一抹浅笑，食指绕着杯口打着圈。「若是蒲惟公主同那翠疆二公主是一般之人，怕是已经成了我的太子妃，正帮着我想着如何及早登基了。」
「太子对翠疆也有所了解？」
「不是交战半年吗？自然知道的不少。本以为那一役，可以收了翠疆做初国的附属国，后来才知道打的是叛军，再后来才知，我这个太子就是一井底之蛙。……韩先生同我道了不少，有些许不可思议，却又经得起细细推敲。他说的，我信了，因为我信母妃。」太子抬眼，回望那副疆域图。「韩先生的意思是，我可以救助亚影……原本以为亚影会是最大劲敌，现在却是最有可能交好之国。……对了，滕公子，你回来之后，可有见过滕大公子？前些日我听说二王兄去宰相府里见了他，可真有其事？」
「大哥告知我，二王子不会害太子。」
「只因他也是哥哥？」太子摇头。「那可不是他会同不会之事，是滕大公子与二王兄不了解我才是真。」
「太子，滕勉是我大哥，我了解他，他性子软，耳根软，却不会做坏事。」
太子转头盯着滕煜，眼里带来一丝高高在上的神情。「那你呢？若是我要你做坏事呢？」
滕煜脸色一变，紧盯着太子那如水的黑眸，却不见温柔，反是有如惊涛。
「滕煜的命是太子的，你要或者不要，都是你的，可大哥……」滕煜起身两步到太子跟前，作揖。「大哥为人简单，与世无争，也早就有了再次离开隐居之意。功名利禄他早已看淡，如此清欲之人，于那年他离开之时起便就与倾城，与二王子，与这所有的一切无关，还请太子……」
「煜哥哥是不是想多了？只是想你偶尔不小心走漏些话，不小心叫滕大公子听去而已。」太子起身握住滕煜抱拳之手，将之扶起，点头一笑，魅中带娇。「二王兄不会害我，我又岂是真当会害他？」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