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之平定初国》（受篇）》FeelinSophie

25、24

　　24

　　慕弈前来看望太子，四王子也在。四王子兴致极好，要慕弈同他比试，太子来做定胜负。

　　「听说练兵场上慕公子赢了太子哥哥，本王子不服气，来讨教下，慕公子不会不赏脸吧？」四王子话音一落，太子便笑出了声。「太子哥哥你笑什么？韶儿现在可厉害了，就缺实战了。本想去练兵场练下手，可二王兄不让，说那里有他，王子们都去不合适，叫我守在宫里。哼，以为我不知道他是……」

　　「慕公子。」太子打断了四王子的话，对着慕弈莞尔，显得极为随意。「你就同韶儿切磋下，免得他一直在这里嚷嚷，吵死人了，一点都长不大。待会儿也别让着他，不然得空又得在我身边显耀了。」

　　「太子哥哥你怎么不向着我？」四王子急了，也忘了方才自己未完的话，蹭到太子身边，一脸不服气。「我想保护你呢。再说，慕公子也定不会让我，一看就不机灵，不是都没让着你。」

　　慕弈插不上话，在一旁静静呆着看。四王子依旧直爽率性，对太子的喜爱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戒心也无半点掩藏。可见太子的伤他应该不知晓，否则怕是要同自己拼命。见四王子巴不得贴上去揽住太子耍赖的神情，却似真的有别于兄弟之情。慕弈想起自己与哥哥慕威相处之道，感情再是深，也不及于此。

　　太子对于四王子的纠缠倒是未有异议，只是偶尔无奈摇头。今日看着太子脸色无异，想伤该是无大碍，皇宫里多的是御医和名贵药材，应该不必多虑，只是一直想找个时机亲自问问，真无事了，心里才安。

　　那日比试结束，慕将军将慕弈唤到身旁二人谈了许久。慕将军对于太子的偏见比慕弈预想更重。

　　「弈儿唯独不明白的是父亲为何不喜欢太子。」

　　「一个国的王，不是喜欢与不喜欢如此简单，要看他能否为国家稳定与百姓安康有所贡献。二王子就是如此之人，他有治国之道，能造福初国，而太子……他有宏图大略，却会给初国带来无休止的战乱。」

　　「何以见得？」

　　「我阅人无数，不会看错。太子野心勃勃，将来何止一个初国可以满足他。」慕将军言至此轻哼一声，继续言道。「就现今局势，六国分权而立偶有纷争，也算相安。同翠疆刚结束的战役更与侵略无关，那是翠疆中计被我叛军利用。此次战罢，料他国也不敢再藏匿初国叛军。翠疆老王更是主动与初国修好，现耶兰正商议联姻之事，临基忙于内政，诺州偏远，连亚影也有使者前来。今时今日，主和则盛，主战则亡。」

　　「若只凭此，弈儿觉得父亲武断了。」慕弈虽半垂着头，语气却坚决。

　　「即便不往大里说，只就初国国内而言，于国法，于大局，于性情，琂寍都不是合适人选。」慕将军语气更为决绝，甚至带些愤怒。「若不是陛下宠溺前皇后，守着美人不顾江山……」

　　「父亲！」慕弈大声打断慕将军。「前皇后在民间的口碑如何，您从军多年难道都未有耳闻？即便后来陛下再未纳妃，却也从未误政。太子虽年幼却聪慧过人，假以时日，有心栽培，处理国事他一定得心应手。你所谓的野心，也只你一人之说，不能就此断定太子不会是好皇帝。父亲，你向来稳重公正，顾全大局，怎么到了这样要紧的关头居然会有如此荒诞言论？弈儿口直心快，望父亲大人不要见怪。」

　　「弈儿你还年幼，有太多事情不知，相信父亲，琂寍不可以当初国的王。」

　　「为什么？」慕弈一急，上前一步，只差出手推撞慕将军。「父亲，您这样对寍儿不公平。」

　　「寍儿？慕弈，你方才唤太子什么？」

　　「我……」慕弈语塞，顿时涨红了脸。

　　「这小太子果然厉害。」慕将军冷笑一笑。「滕宰相二公子滕煜，赫连太尉公子赫连轩，再是我这个慕将军的二公子慕弈，若是未猜测错误，当还有四王子烨韶。还有些何人，未能知晓。你等几人血气方刚，未多见世面。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无实权的小小太子，就已经会妖媚惑众，若是将来成了王……」

　　「父亲你怎能如此说太子。」慕弈陌生地注视着面无表情的慕将军。

　　「弈儿，相信父亲，琂寍绝不如你想的那般简单。」

　　「慕弈也相信自己，太子绝不会叫我失望，他会是初国的好国王。」慕弈挺了挺背。「我要帮他。」

　　「赫连轩去找韩晋仁出山之事，你可知晓？」慕将军并未理会慕弈近乎誓言般的宣告。「韩晋仁是前皇后故交，知己，甚至有传闻他们师出同门。韩晋仁比前皇后年小几岁，对前皇后十分崇敬。」

　　「父亲到底想说什么？」

　　「父亲知道太子很招人喜欢，可他身份特殊，弈儿你也是。若你说你是忠臣要忠君，我无话可说，可若是别的，不要怪父亲现在未提醒你，况且如太子这般的……即便有什么，也不到你染指。」

　　「父亲！」慕弈真急得跳脚。「您越说越是离谱。」

　　「你母亲又和我念叨你的婚事，你姐姐也不愿意帮忙。」慕将军重按了两下慕弈的肩膀。「是我不好，过早将你带入军营，别说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也未有机会遇到一个，本以为留个小米在你身边服侍，你早晚开了窍把人收了，结果……罢了，回头父亲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的姑娘。」

　　「慕公子想什么呢？」太子抬手在慕弈眼前晃了晃，黑眸亮闪闪地盯着慕弈，带了份纯真。「瞧你，脸都红了，莫不是在想哪家姑娘吧？才和你说同韶儿比试比试，还未听你说什么，就傻了。」

　　「猜想你定不是怕我这个四王子，所以……」四王子把下巴搁在太子肩上，笑得眼睛成了缝儿。「定是想到哪家姑娘了。上些天我跟着慕统领，休息的当儿我们聊了可多。不知道慕国舅中意哪家的姑娘，我和太子去给你说，嗯，不对，该是皇后娘娘，哦，慕将军也行。哎呀慕公子，慕将军府的门槛可要护好了。」

　　「没有的事儿。」慕弈见太子偏过头不语，心里慌了。「我就是厌恶这样的事儿，才请命参军的。」

　　「为何？」太子不做声色地动了下肩膀，挣开了粘着自己的四王子。「慕公子一表人才，品性又好，年纪轻轻就有功绩在身，将来必是前途大好，若是谁被你看上，定是有福之人。莫不是慕公子太挑剔了？」

　　「我只是……」慕弈的脸泛着红光，小心地打量了下齐刷刷盯着他看的太子和四王子，深吸一口气。「只是希望以后可以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些所谓的门当户对，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摇头。

　　太子闻此，嘴角动了动，问道。「那王命呢？你听吗？」

　　慕弈有些意外地望着太子。「若是王命，我也不改初衷。」

　　「慕弈你好样的。」四王子猛拍下慕弈的肩膀。

　　太子的脸上浮过一瞬满意的笑容，脸又沉了下来。「慕公子想同自己的意中人一起，或许是可以的吧，毕竟你同我，同韶儿都不一样。韶儿……兴许也还有些机会，唯独我……自己中意之人还是不要有吧。太子的婚事，是国事儿，由不得我，慕公子可听闻过耶兰的蒲惟公主？」

　　「可我听慕统领言，与耶兰联姻之事不是已经被暂缓了吗？」四王子急着接下话来。「听闻耶兰王子涅离冷酷凶残，他的妹妹也不会是什么贤良之人。再商议最好，就让他们自己从自己国家里头招驸马得了，初国的庙还不想供他们的佛呢。」四王子言到这，到还真有些愤愤不平。

　　「韶儿，你真是……」太子轻笑，抬眼对上今日格外安静的慕弈。「若是哪日，慕公子遇见了自己那位意中人，若是遇到阻挠，我会帮你。即便我不能，还有母后。你……定会如愿的。」

　　「太子如此肯定？」慕弈轻叹。「借太子吉言。慕弈……到只想他如愿幸福便好。」

　　「既然有慕公子替他祈福，他必也会幸福如愿。」

　　「怎么我听不懂了？不是刚说道耶兰公主，怎么又回到慕公子身上了？」四王子有些不耐烦地斗了斗自己手中的枪。「我忍不住了，慕公子枪术出名，今日容本四王子来挑战下。」

　　「好，慕弈今日一定奉陪到底。」

　　慕弈与四王子在太子殿落大的庭院里切磋枪术，以两侧花圃为界，越界者输。太子站立在廊柱边静静欣赏着。烨韶是初国的四王子，慕弈是初国的将领，初国是琂寍的，烨韶和慕弈便也是琂寍的。太子侧着头，一边的嘴角浮现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依旧带着金色的太子服上，闪着光。

　　远远观战的太子听不到二人长枪相接，近对过招时所说的话，只是看到他们嘴巴在动，辨不出所言之事。

　　四王子笑得顽皮，手下却不客气。「慕公子喜欢太子哥哥吧？」

　　「什么？」侧身躲过四王子的攻击，目前慕弈多是防守，而未急于进攻。四王子的枪术同太子所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四王子更力大，而太子的招式用得更巧妙，还有些凶。总之都不够稳。

　　「别不好意思，我当你是个朋友，看你又挺憨实，这才说的。我就喜欢太子哥哥，不止我，轩，滕煜都是。可太子哥哥，也就只能这么默默喜欢着，只能这样了。太子哥哥说韶儿还有机会，他不对，在这皇室里，没有幸运儿，许父王是的，你没见过前皇后……真的是一个仙子一样的人。可惜，红颜薄命。」

　　「四王子莫要多言，小心枪。」慕弈没有接话，一枪过去，差点吓到四王子。

　　太子正在揣测四王子会言的话，发现慕弈终于开始主动进攻，正仰起脖子预看得更仔细，看看这个人在那日同自己的比试里，是否也留了一手，便听到身边渐近的脚步声，还有些急促。

　　「太子！」苍子修疾步走了过来，在太子耳边低语了一句。

　　「什么？」太子惊呼出声。「真的？此刻吗？」

　　「刚传到的信，估摸着一个时辰后，就到城门外了。」

　　「尽如此之快。就他一人吗？」

　　「若是一人，该不会通知太子，赫连公子就自己回来了。」

　　「有道理。子修，你立刻去准备，我要去城门外迎。」见苍子修转身又离开，太子精神一阵，对着已经停止比试走向自己的二人露出一个些许得意的笑容。「轩回来了，我要去城门外迎他。」

　　「轩回来了？我也要去看他，半月未见了。」四王子立定，习惯地往太子身边挤。

　　「你留在宫里陪陪慕公子，我让子修带人陪我去便是。」太子断然拒绝。「韶儿，在宫里等我，知道吗？」

　　「可……」四王子挠了挠头。「就子修我不放心，让慕统领派人同你一道去吧。」

　　「我不想过于声张，因为……轩是去替我求个人。」太子眼角瞄向慕弈。

　　「二位王子一道去是有不妥，不知太子是否愿意由慕弈护送？」慕弈立刻领会。

　　「好。」太子爽快应下。「有劳慕公子。」

　　「我在太子殿等你，你可早些回。」四王子不太服气地看了似隐着笑的慕弈。

　　「晚膳母后邀我去，怕来不及。韶儿带我过去，顺道告之母后，寍儿去迎韩先生。慕公子，我们走吧。」

　　「韩先生？」四王子默念一遍，眉头拧得更胜。「哪个韩先生？」

　　太子同慕弈策马过倾城，苍子修带人在后头。倾城的百姓多数知道慕弈，却对太子不熟悉。新后加冕那日太子虽有陪同皇后一道出来，却隔得远，且还做了些许易容，故而倾城的百姓并不认得太子。只是觉得这个人秀美清逸，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和慕家二公子策马而过，倒是极为和谐。

　　街道上的并驾，到郊外的追逐，太子与慕弈相撞的眼神里都带着光。慕弈知晓韩先生指谁，除了韩晋仁太子无需派赫连轩去求，也无需自己亲迎。而韩晋仁与太子的关系，成了慕弈一个新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