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死在了那个冬天》六姨太太

29、千里眼

　　抽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在找东西的时候，翻到了秦雪的那个打火机。熟睡的沈皆乐一点也没察觉。身边的人悄悄起身，顺走了他放在床头柜的香烟。

　　阳台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一开始很难，被呛的直流眼泪。但她适应的很快，甚至是习惯。

　　沈皆乐对她还是很好，保留着一切关于她的喜好。

　　他甚至会觉得，这种生活真好，他更加的小心，不让任何麻烦找上门，他不想看到失控的林知夏。他完全被金钱腐蚀了。享受着带来的一切。觉得自己更加有底气的握着身边人的手，不必提心吊胆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无数个深夜，林知夏在阳台上点燃一根又一根的烟，在太阳升起前，打扫好垃圾，躺回床上。

　　她不停的让自己转起来。去想去的地方，见想见的人。尝试新的东西。

　　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不安焦虑的情绪接踵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窗外微微细雨，夹杂着冷风，冬天要来了啊。

　　“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沈皆乐站在床边看着林知夏收拾衣服。她前几日提起说想回家待几天。

　　“不用啦，公司不是忙吗。”她并不想让沈皆乐陪着，

　　呦不过她，沈皆乐只好将人送到高铁站。

　　林知夏在途中临近市里的一站，先行下了车。又转车去了海边度假村。将行李放好，便去了海边。人很少，寥寥无几。

　　她不在意海水是否是弄湿裤子，径直的向海水走去，边上一个老大爷，喊着。她听不清，风很大。

　　林知夏停下脚步，盯了好一会手腕上的黑绳。取下来，放在了沙子上。一个浪拍过来。什么都不复存在。

　　“你这女娃娃，天气冷了，还往海里跑。”大爷还是走了过来。打量着林知夏，一脸莫名其妙。

　　“我看看，马上就走。”林知夏冲他笑笑，转身离开。

　　林知夏回家待了两天就走了。受不了林女士一天八百遍的问着，小乐怎么没跟你一起，是不是吵架了啊？

　　尽管她解释着，但林女士就是油盐不进。

　　她不知道还能去哪，郑思允那，根本不敢去，她看着大大咧咧，但是心细得很，她怕自己在郑思允面前，一刻都装不下去。

　　还是回到了小区。最近睡不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她多少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这个也要习惯吗。

　　她一直拖着，妄想着自己能自愈。直到胃疼受不了去了一趟医院，带着一包胃药回来，才下定决心，去找能给予她帮助的人。

　　顾垣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自己给倒咖啡的林知夏。她回过头问自己要不要来一杯。

　　她更瘦了。

　　他们从雇佣关系，到朋友。再到医生和患者。

　　顾垣深知，时间并不会抚平一切伤口。只会让人变得麻木。

　　眼前的人不对自己敞开心扉，只是平淡的说着。

　　“帮帮我。”

　　林知夏一粒一粒的数着眼前的药，顾垣并不肯多给她，只是让每个月都去一趟。

　　秦雪打电话问她在哪里的时候，林知夏还在上课，报了个插花兴趣班。

　　“你自己没有？”林知夏伸手去拿秦雪放在桌面上的烟。被一把按住。

　　“哎呀，这么小气干嘛啊，我包扔在教室里了。没带来。”

　　在火锅店里，冬天来吃的很多，两个女生吃完坐在店里抽烟，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瞩目。林知夏一点也不在意，还笑眯眯的问隔壁桌要不要来一根，给秦雪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沈皆乐知道？”

　　“嗯嗯，”她模糊不清的应着。

　　“你这是几个意思，不管了？我看沈皆乐身边女生就没少过。”

　　“哪有什么好管的啊。他高兴就行呗。”

　　说得满不在乎，秦雪却一点都不相信，林知夏自己也不相信，谈何容易啊，这十多年来的感情。她不想大哭大闹的，用这种方式去绑住那个人，她见过，那些在爱情面前，求而不得，声嘶力竭的疯狂。而沈皆乐看她们的眼神，是厌恶的，她不能走到这一步。

　　她曾经也这样过，虽然沈皆乐不曾用那种眼神看她，但是时间是个很残忍的东西，迟早会消耗殆尽他对自己的偏爱，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藏起来。

　　“你不担心有一天他就真的喜欢上别人了。”

　　林知夏指尖顿了顿，掐掉了烟。苦笑着道。“会也没有关系，沈皆乐不会轻易离开我的，我们在一起太久了。久到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他没了我会不习惯，所以不管他身边有多少人，都没关系。”

　　吃完饭，秦雪陪着她回去教室，一脸嫌弃的接过林知夏递给她的花。

　　将人送到小区门口她就离开了。

　　林知夏一出电梯，就看到蹲在门口的孙笑笑。

　　她视若无睹的拿钥匙开门，孙笑笑跟在后面走了过来。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

　　“我不会放弃沈皆乐的，”

　　林知夏听着好笑。跟她说干什么。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那你坐这等？我累了，要去洗澡。”

　　“你就不能把他让给我吗，上次因为我来找你，他已经不理我了。”孙笑笑说着，眼眶有些发红，眼看就要哭了。

　　“我说了，你找错人了。我给不了你任何。”林知夏叹了口气，打算不再理会，孙笑笑却一把拉住她，

　　“我一定会再次跟沈皆乐在一起的。你等着。”

　　孙笑笑走后，她什么劲都提不起来，洗澡都不想去。真烦啊。

　　她迅速的收拾行李，连夜订了张机票。她想去一趟，长白山。

　　沈皆乐想起找人的时候，她都落地了。

　　“你怎么跑那么远去了，还不跟我说。”电话里沈皆乐抱怨着，更多的担心，林知夏从没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等我，我订张机票过去。”

　　“不要哦，你不要来。”

　　“知了。”

　　林知夏划动了火柴。心不在焉的听着。手机被她扔在桌子上。之前沈皆乐也是一声不吭跑到重庆去，当然肯定是有人陪着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才这样做。

　　“真不用，我会照顾好自己，”

　　对于沈皆乐要来这件事上，她没松口。电话那头的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让每天早晚一个电话报平安。

　　她穿上自己最厚的衣服，打车去了商场。必须得自己买几套衣服，不然怕是要冻死。

　　虽然很冷，但她终归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雪。去了一趟长白山大峡谷。林知夏便窝在酒店，对于她来说，站在阳台伸出手能触摸到落下的雪花就足够了。

　　在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环境里。人显得如此渺小。

　　那些拿不上台面的情情爱爱算得了什么，自己又何苦被囚禁其中。

　　一个星期后回到广州，秦雪来接的她。

　　吃着饭沈皆乐过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通埋怨。

　　“你下次可不许这样，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必须要告诉我。”

　　“好嘞。”

　　秦雪切的一声，“告诉你，你有空？我看你整天忙得很。”说罢，往林知夏怀里扔了根烟，就是不给沈皆乐。

　　“哎呀。”林知夏手忙脚乱的接着。无视掉沈皆乐的目光，又想伸手去拿秦雪的打火机。被一巴掌拍回去，

　　她骂道，“你没完了是吧，吃一次饭顺一个打火机，”怒瞪沈皆乐。“你就这样对她的？不上班打火机都买不起。”

　　林知夏哈哈笑着，又贼心不死的伸手去拿，这回拿到了。张嘴就瞎掰，“这不是你打火机好看啊，”

　　“好看个锤子，老娘就店里买的，哪里不一样。”

　　沈皆乐看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也不搭话，就静静坐着看。

　　吃完饭。将人送回小区，腻腻歪歪一番，才回公司。

　　“她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秦雪坐在沙发上头也没抬，“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女朋友，你问我？”

　　沈皆乐沉默不语，这不是他熟悉的林知夏。但她好像也还是从前的样子。

　　“怎么？”秦雪看他半天。

　　“那换个问法，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好吗？”

　　沈皆乐点头，“她以前不喜欢你，甚至不想看到。”

　　秦雪回了他一个白眼，“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傻逼。”

　　被骂沈皆乐也不生气，坐桌子上转着笔玩。公司没什么事，他本来都不打算来，想在家陪陪林知夏，却被赶出来，说了想睡觉。

　　前脚沈皆乐刚走，林知夏就出门了。

　　“嗨。”

　　“知夏。你来了。”乔禾禾冲着她乐。

　　“给你带了手信。”林知夏将礼物递给她，“我们顾医生呢。”

　　“治疗室呢，今天挺忙的。”

　　“那我进去等他吧。”

　　林知夏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不小心睡过去了。

　　顾垣忙完出来，也没打扰。找了找。只剩高书阳落下来的大衣，就给人盖上了。很轻，但还是把人吵醒了。

　　“晚上又没睡？”顾垣问，

　　“哪能啊，”分不清真话假话。毕竟林知夏也是心理学专业的，前两年还跟愣头青一样好懂，最近顾垣是越来看越不懂她了，她一点一点正在将自己藏起来。

　　“带了什么回来。”顾垣看了看桌子上的袋子。

　　“手表，一对的哦。”林知夏伸着懒腰。“收了我的礼物，就得请我吃饭。”

　　“想吃什么？”顾垣打开看了看，瑞士表。两个一模一样的机械表。

　　“哦。女款的太不符合我老板的身份了，所以买两个一模一样的。”

　　顾垣把表收了起来。“你阳哥会很喜欢的，”

　　两个人没有出去吃，顺林知夏喜好，叫了炸酱面吃。

　　“聊聊？”顾垣打开治疗室的门。

　　林知夏突然戏精上身，双手抱胸。“不好吧，孤男寡女的。”

　　没等顾垣抽到她，一溜烟就跑了。

　　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林知夏差点被水呛个半死。急急忙忙的把药片塞进嘴里。

　　“吃什么呢，这么着急干嘛，我不跟你抢。”沈皆乐哭笑不得的给她顺着背。

　　“糖。”

　　“过年回家吗、”

　　林知夏摇头，“思允说要过来一块过年。不回去了吧。林女士那边，多给点钱安抚一下，再不行就接上来。”

　　沈皆乐点头，“可以。”拿起手机又给她支付宝转钱。

　　林知夏没拒绝，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他的所有都会不吝啬的通通给她。“就你自己啊，”

　　林知夏在小区楼下接到人，

　　“那不然呢，”郑思允白她一眼，

　　“男朋友呢。”

　　“掰了。”

　　林知夏不由得给她竖了大拇指，换男朋友的速度都快赶上换衣服了。

　　“要不，把你前老板介绍给我。”郑思允搂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拎着书包。她带的衣服很少，准备吃穿都用林知夏的。

　　“滚啊。”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上了楼。

　　“你为什么不去上班了。”

　　林知夏一顿，“我喜欢被人养着，多快活。”

　　郑思允一阵无语，握着拳头问林知夏是不是皮在痒。

　　“一会去沈皆乐公司拿车吧，买点年货寄回去，林女士骂都不想骂我。”

　　“你自己考个驾照吧，让沈皆乐再买一辆。”

　　“你以为破铜烂铁啊，说买就买。再说了，我不想开车。”

　　逛了一下午，林知夏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了。晚上约着跟沈皆乐一块吃饭。李文杰嚷嚷着也想过来住，他一个人怪可怜的。

　　“就一张床，你在想屁吃。”郑思允不让。

　　“我可以打地铺啊，睡沙发也行啊。我又不跟你抢房间。”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林知夏连忙说着，“住吧住吧，你跟沈皆乐睡客房。这样就行啦。”

　　她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人多热热闹闹的。

　　就是郑思允跟李文杰，住一起，一天得呛八百遍。要不是白天李文杰还去公司帮忙，林知夏是真的受不了，用个厕所都能抢半天。

　　年三十，这晚，沈皆乐下厨，好歹学过厨艺。

　　两个女生窝在客厅看电视，啃着瓜子。吐槽着今年的春晚，一点都不好笑了。

　　“哇哦，”郑思允盯着手机，哇的一声。林知夏看过去，

　　“你没有吧，”她得意的炫耀着，周野给她转的888，备注新年快乐。

　　正想开口，林知夏手机就响了一声，郑思允看了一眼，骂骂咧咧的直接给周野打去视频。

　　“你搞区别对待是不是啊，我888，她1888。这朋友做不了一点，拉黑。”

　　林知夏坐在一旁笑得贼大声。周大款不愧是周大款。

　　“哎呀，你们怎么坐一块呢。知夏离她远点。”周野看向郑思允旁边的人，笑着说。“新年快乐。”

　　瘦了啊。

　　“新年快乐。”林知夏应着。“谢谢周大款的红包。”

　　身后的人喊着，吃饭了。

　　沈皆乐听到周野的名字，眼神不自觉的往她们那边飘去。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郑思允看热闹不嫌事大，举着手机跑到饭桌给周野看菜色。

　　“沈大厨很给力。看，一桌子硬菜。”还没炫耀完，郑思允话锋一转。“全是林知夏爱吃的，操。”

　　林知夏在沙发笑得像个傻子。

　　四个人吵吵闹闹吃完饭，李文杰就提议要出去喝酒。玩他个通宵。

　　直接被郑思允撵出门。顺带沈皆乐。

　　饭桌上，林知夏并没有吃多少，以前无辣不欢的人，现在喝靓汤。而且这两天住下来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说不上来。林知夏正吃着薯片在看电视。

　　“出去逛逛？”

　　“能不去吗。”林知夏眨巴着眼睛。

　　“行。老娘陪你看一晚上电视，我看你能不能坐得住。”

　　林知夏一起身。准备往房间去。

　　“干嘛去？”

　　“我上个厕所，不是，你什么毛病，盯着我干嘛。”

　　郑思允冷笑一声。“上厕所？房间有厕所？”

　　林知夏脚步一顿。

　　“我这两天总在你身上闻到烟味，一开始还以为沈皆乐身上沾给你的，所以？烟在房间里。”

　　林知夏沉默了一会说，“坦白的话能不能从宽啊？”

　　郑思允直接无视，起身越过她走进房间。林知夏跟在后面，看着她拉开衣橱，指着一个小柜子，“钥匙拿来。”

　　她从包里拿出钥匙递过去。

　　入眼一抽屉的药，几包烟，跟七八个打火机。都是从秦雪那顺走的。郑思允拿在手上反复看了看，“富马酸喹硫平片，盐酸米那普仑片，佐匹克隆片。”

　　她一字一句的念着，林知夏的心跟着一块疼了起来。

　　郑思允看着手中的药盒，止不住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上。这些药她不熟悉，但是林知夏已经到了吃药的地步，证明她情况真的很糟糕，可是她只字不提。

　　“没关系，没关系，别哭啊。”她说好，不再掉泪的。

　　宁愿看到郑思允将自己臭骂一顿，也不想看到她掉泪。她那么坚强的一个人。

　　“吃什么的，你哪里不好。”

　　林知夏望着她发红的眼睛，心疼坏了。怪自己怎么就不能忍一忍呢。

　　“我们去楼下走走，我慢慢说，好吗。”

　　她挽着郑思允在小区楼下，不知道从何说起。关于这些困扰着自己的心病，说难听就是无病呻吟，她真的习惯了，只是，需要靠药物来维持。

　　郑思允也不催她，跟她一圈一圈在小区溜达。

　　“那是，抗抑郁的药，你总说我死心眼，真没说错啊。”林知夏苦笑了一声。

　　“我一开始不能接受，沈皆乐的改变。后来，想想好像就是他被我束缚得太久了。所以遇到这些才会一头扎进去，沉沦其中。他很爱酒红灯绿的生活，仿佛就是属于他的世界。”

　　她尽量说的风轻云淡。那些无数个挣扎，自我否定的夜晚，好像真的可以一笔带过一样。

　　拉着郑思允在长椅上坐着，她轻声的说着，“你不要怪沈皆乐，你看他对我还是很好的啊，跟从前一样。是我，是我没能说服自己。”

　　郑思允总算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林知夏对待沈皆乐的态度就是不靠近，不会主动找那个人说话，不会主动靠近。但又事事有回应。

　　天边的烟花绽放，淹没掉郑思允的哭声。她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呢，要是自己能陪着她熬过来就或许不会这样了。

　　她不知道的是，林知夏说的全是谎话。虽然是看开了，但是那些东西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她发现得太晚了。

　　“吃药就会好的是不是。”

　　林知夏点头，“会好的。”

　　祸不单行，两个人整理好情绪准备上楼，看到沈皆乐的车停在小区门口，李文杰从后座骂骂咧咧的下了车。显然醉的不轻。

　　沈皆乐从驾驶室下来，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个人。站在车边点烟。两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

　　车上又下来一个，走到沈皆乐身边，熟练的挽着他的手臂。林知夏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孙笑笑。

　　坏啦。

　　阿尼陀佛，林知夏从未看到跑得那么快的郑思允。她叹了口气，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沈皆乐这回不是撞枪口上，是撞火箭筒上了。

　　她从大衣口袋掏出烟点上。郑思允已经揪着孙笑笑的头发，一巴掌就呼脸上了，那声音她都听得无比清脆。生疼。

　　沈皆乐第一时间是四处找林知夏的身影。那个人却坐在椅子上冲他打招呼，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孙笑笑，挣脱不开被扯着的头发，尖叫起来。郑思允又是一巴掌。嘴里骂着脏话。

　　她坐着那里看着，眼泪就却一直掉。不能哭了啊。过了今天，就真的不要再哭。

　　沈皆乐将两个人分开，孙笑笑想上去打回来，被李文杰拉着出了小区。

　　又是一个巴掌，这次打在沈皆乐脸上。

　　“你他妈良心被狗啃了是吧，沈皆乐。什么东西啊你，”郑思允暴跳如雷，气的手都在颤抖。她回头看了看林知夏，“你看看，那是你认识的林知夏？她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心情在外面乱搞。有够恶心的。”

　　“你还不给我过来。”这声冲着林知夏，说完，郑思允就扭头走了，顺带踢了一脚沈皆乐，他吃痛的矮了矮身子。

　　“你说你惹她干嘛啊，”路过沈皆乐身边，林知夏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好像事不关己般。自己好不容易将人哄好了。来这么一下，都迁怒到她身上了。

　　郑思允在电梯门口抹眼泪，瞪了瞪小跑过来的林知夏。

　　弱小无助的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巴掌就打在自己脸上。

　　“把门给我锁了，那两条狗都不许放进来。”

　　林知夏啊的一声，“不好吧，”

　　郑思允回头瞪她。

　　“好嘞。”

　　识时务者为俊杰，很有道理。

　　郑思允哭累了就睡过去了。她才悄悄爬起来，裹着外套坐在了吊篮上。

　　楼下似乎站了个人，她站起来认真看了看，还是看不清，十三楼呢，她又不是千里眼。正想坐下，手机传来消息。

　　“外面风大，别待久。”

　　啊，原来是沈皆乐啊。

　　原来沈皆乐是千里眼啊。

　　她起身下楼。

　　“真冷啊，”说着，林知夏挤进他的怀里。

　　“那你还下来。”

　　两个人闭口不提今天的事，像是约定好一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像往常一样。

　　“思允不让你们回去，哈哈，她让我把门反锁了。你晚上去酒店住吧。”

　　沈皆乐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那你跟我一块去。大过年的我才不要当孤家老人。”

　　“才不要嘞，上面那个母老虎等下连我一块赶出来。”

　　林知夏往后退了一步，理了理他的领口。轻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