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方舟》求生公式

11、新任处长

　　我叫芙恩丝，是刚被调到特别行动处科技部的武器科，在此之前，我还只是一个在安管局科技处兢兢业业打工的社畜。

　　“你很优秀，现决定将你调任于特别行动处，去了那边听候安排吧。”虽然她第一次夸我了，但我觉得十分敷衍，她只会说：“特别行动处就是特别行动处。”我再问多的她也就不再理我了。

　　我当然知道特别行动处，伊甸每个军区都有特别行动处，但是没有具体名字，到底什么叫“特别行动处就是特别行动处”。我觉得我被降职了，但不签保密协议我哪也去不了，安管局没有要留我的意思。明明好不容易考上公务员……算了，我这跌宕的一生。

　　直到入职后的几天，我才知道为什么上级只会回答“特别行动处就是特别行动处”，所有跟我一样的同事虽然来自五湖四海，但在被调来前都从上级口里听到了这句话。我这才明白，其实上级他们也不知道特别行动处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被选中，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上级所谓的，我很优秀，虽然我确实有点优秀吧，但我的优秀并没有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

　　特别行动处的大多数工作时间里都十分压抑。除了休息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地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里，就跟配电房一样，只有工位上不同机器运行的声音。

　　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一个叫詹姆的青年。金发碧眼。虽然金发碧眼的人并不稀缺，尤其在中央城，随便走在一条街上都能抓到几个，但他就是很独特。坐在我旁边的人说，是因为他太帅了，又热情开朗，所以给人印象深刻。但我觉得不是的，虽然他确实很帅，也很热情开朗，毕竟我进来以后第一个认识的上级就是他，他真的会主动去认识每一个部门里的人。但不是的，他给我一种奇怪的相似感。大概是他太热情开朗了吧，跟这里的工作环境格格不入，就像鼠房里的太阳。
　　老同事说我这是恋爱了，但我最好别妄想，因为他八成跟副处长有说不清的关系。

　　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咖啡冒出来的热气。我没有喜欢过人，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因为我喜欢上他了才有这种感觉。

　　我去查了资料。

　　我并没有想要跟他有亲密举动的冲动。

　　大概过了一个月，我第一次见到了副处长，她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副处长跟名字带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很年轻，甚至看上去比我年轻；她也很好看，无论是从气质还是脸来说；她束着高马尾，身上的颜色很单调，没有任何配饰，走起路来很快很轻盈，却没有给我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大概是年纪太小吧。没有阅历和经验沉淀的人很难做到果断。

　　她很冷淡，听说从不跟人主动打招呼，跟围绕在她身边的詹姆是完全相反的人格。可是有些老同事似乎很喜欢她。至于我嘛。我对她的感觉说不上来是喜欢是讨厌，毕竟只见过这么一次。

　　虽然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实力一定毋庸置疑，但我还是认为她背后一定有一个不小的靠山，能一举把她托到这么高，这么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的位置。

　　后面我就不敢猜测了。

　　然后我就听说她去出任务了。

　　再然后我就听说新任处长马上就要上任了。

　　我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又可以开会摸鱼了。只是我没想到我会成为第一见到新任处长的人。

　　那天我照例上班打卡，刚准备骨纹识别的时候，一个女人就凑了上来。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一头金色的卷发十分耀眼，比詹姆的还要耀眼。穿着修身的暗红色连衣裙，外面是长长的灰色毛线外套，一看就不像是我们这的人。

　　“不好意思，这里非相关人员不得入内。”我如是说道，不管是不是同事，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她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我。

　　“那你先来。”我给她让开位置，让她先进行识别。她没有动，换了个站着舒服的姿势，抱着胳膊微笑着看着我。

　　“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卫科的了。”

　　“哎呀，帮我扫一下嘛。”她讨好似的说道，拉着我的手朝我走近了一步。我闻到她身上隐隐约约的香味也朝我走近了一步。

　　我没有理会她，甩开她的手准备呼叫保卫科的同事，刚抬起的手被她摁了回去。修长的指甲轻轻划过我的手腕。

　　“不要嘛，我是刚来的，还没录骨纹呢。”她朝我眨眨眼，一副调皮的样子，涂了口红的嘴唇闪着细细的银光。我记得当时自己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有这个举动，我安慰自己，可能是碰到陌生人的害怕吧。

　　“不可能，中央政府在新同事就职前就把录好的骨纹传输过来了。”女人听到这番话就松开了我的手，随后托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沉思。食指的长指甲点着她白皙的下颚，我握住手腕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很快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兴高采烈地跟我说：“上次喊我录骨纹的时候我在北区出差，后来就忘记了。”她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完全没有一副陷在危机中的紧迫感。

　　最后我还是喊来了保卫科的同事。

　　人是上午被带去调查的，我是下午被叫去谈话的。临走前，坐在对面的老同事跟我说，如果处长给我穿小鞋，他一定会向副处长禀报的。我说副处长还管这种事吗？他说他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但还是会帮我跟副处长禀报的。我说谢谢。

　　我觉得副处长权利再大也管不着这种小事。降职撤职都无所谓，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处长办公室里，她敲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支着胳膊看我，脸上还是笑盈盈的。我没有觉得自己有错，但我还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能低着头。

　　“我没有骗你吧，我真的是新上任的同事。”我说嗯。

　　她后来又问了我好多，我只能回答嗯和不知道。

　　再后来她问我副处长去哪里了，我也说不知道。我没说她去出任务了，因为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她大概是觉得同我说话没意思，看着我沉默了一会，最后又问了我的名字和所在的部门就笑着让我走了。

　　能进入体制内工作很不容易，我不想离开，所以表面上我不认为自己有错，但心里还是很害怕领导给我穿小鞋，于是我又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对面的老同事关于副处长的事情，但我发现他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当初说那样的话大概是因为他只认识这么一个领导层的人吧。虽然根本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