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读天命》艾莫尼

5、初梦未醒篇4

　　在罔两和弥之分开调查儿童失踪案件的时候，盂兰盆节在众人的期待下终于到来了。
　　盂兰盆节当天早上。
　　“罔两，我看你今天还是不要出去的好。”拉住正要出门的罔两，九玄把他拖回了房间。
　　“为什么？”
　　“今天是盂兰盆节，如果你就这样出去，我可不敢保证你能安全的回来。”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九玄干脆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不自觉地露了出来，以显示他现在烦躁的心情，九玄一边说着话一边，摇动着自己的八根尾巴。
　　“怎么会？不是说有你跟着我就没事吗。”蓝也将九玄安排在自己身边是因为九尾狐是很强大的妖怪，而只要有九玄跟在身边，九玄身上的气味就可以将他的气味掩盖，使他免受要其他妖怪的袭击。
　　九玄操着手看着罔两，“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今天是盂兰盆节是鬼门打开的日子，这种日子会出现什么比我还厉害的妖怪我也不知道，而且你去的祭典人又多，万一我们被人群冲散了，怎么办？”
　　“可是日吉子说过盂兰盆祭典上可能有线索，我不能不去。”
　　“那就交给那个警察去做，你又不是警察去凑什么热闹！”
　　“可是万一弥之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罔两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弥之有危险。
　　罔两这个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别人，九玄一阵气恼，冲着罔两吼了一句：“那你受伤了我怎么办！”
　　在听了九玄的那句话后，罔两怔住了，“九玄，你……”
　　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九玄急忙解释：“我是说如果你出来什么事，那蓝也绝对饶不了我！”
　　原来是这样，听了九玄的解释罔两才松了口气，“这样我觉安心了。”
　　安心？自己的关心对于罔两来说只会是多余的负担？九玄此时不知道用什么一个词汇来形容他现在有些愤怒又有些失落的心情。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让我可以出去了吗？”明白自己的安危攸关九玄的生死，罔两也不敢贸然行事，不过罔两也再一次的为九玄有这么一位强悍的主人而感到悲哀。
　　“让我想想。”平时九玄的思考时间不超过三秒，而现在九玄却想了整整一分钟，“你在屋里等一下，我去去就回。”九玄来开房门，化作一团白雾跃而出。没过多久罔两就看见九玄满身是树叶的回来了。
　　“你走哪去了？”罔两帮九玄清理掉插在头发里的树叶。
　　“这个给你。”九玄从怀里拿出一个木质的手镯递给罔两，“这是用日吉子的榕树枝做成的手镯，而且上面还混合了我的味道，我想应该能暂时保证你的安全。”
　　罔两接过手镯，是一个小小的谈不上精致的木环，将手镯戴在手上，虽然是木制的手镯但罔两却清晰的感觉到从手镯上传来的阵阵暖意，罔两笑着像九玄道谢，九玄则是不领情的将脑袋转向一边。哼！该死的罔两你不知道你这笑容有多大的杀伤力吗！
　　夜幕降临，村民都走出家门，聚集到位于暮苏山前的胧月村里唯一的神社胧月神社，远远的就可以听到从神社那边传来的乐曲声，而从村里到神社的路上更是被无数的灯笼照得灯火通明。
　　罔两和九玄从旅馆出来，就遇到刚从警署回来的弥之，“你们要盂兰盆节的祭典？”看着罔两和九玄两人穿着旅馆特意准备浴衣往神社方向走去。
　　“对啊，弥之要不要一起去？”
　　弥之松了松领带，“不用了，我今天有些累了。”说道盂兰盆节，弥之就想起几天前妻子打来的电话，妻子在电话里抱怨说弥之明明知道马上就是盂兰盆节还跑到外地去办案，“这样吧，我还是去吧。”想了想，弥之还是决定去看看，就当是在异地感受一下过节的气氛。
　　“那你要不要去换一套衣服？”
　　“不用了。”
　　西装革履的弥之走在路上与周围穿着漂亮和服女子和宽松浴衣男子显得格格不入，不过弥之一点也不在意。
　　跟着人群来到胧月神社前，神社前的空地上已经搭好了一个高台，从高台的顶端分别用四根食指粗的电线窜起几十个写有“祭”的白色灯笼固定在高台的四周，神社的四周还排着各种小摊，摊前站满了熙熙攘攘的人。
　　罔两在人群中穿梭，此时罔两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弥之不知什么被人群给分开了，抬眼望去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想找到弥之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更糟糕的是，过了逢魔之时后鬼门就被打开了，罔两看到的喧闹的人群中不仅有普通的人还有从鬼门里出来的鬼魂，但是现在的罔两却分不清那个是人哪些是鬼魂。九玄紧紧的跟在罔两后面，看见罔两又与一个鬼魂插肩而过，而鬼魂似乎感觉得到了什么，跟在罔两的身后，但是却有畏惧罔两身上的某种东西，不敢近罔两的身。
　　“滚开！”九玄冲着鬼魂低吼了一声。鬼魂感觉到九玄散发出恐怖的气息，立马消失在了九玄面前，而九玄这么一吼也吓到了周围的普通人，周围的人以为九玄是在说自己，吓得纷纷往四周退散，九玄身边形成了一个半径两米的无人的大圈。等九玄回过神来，发现罔两也不见了踪影，“该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熏香的味道，九玄的嗅觉被那股熏香味干扰，完全不能凭借罔两身上的味道判断罔两的所在。
　　突然热闹的乐曲声戛然而止，众人都望向立在神社空地中央的高台，一个人浅蓝色外衣黑色短裤，头上绑着白色布条的人顺着靠着高台边的楼梯爬上高台，敲响了立在该台上的上的红色大鼓。“咚、咚、咚！”鼓响三声，本来站在高台四周的人都纷纷散开，在高台的外围围成一个大圈，而高台的四周站着四个穿着黑色和服，头上戴着斗笠的女孩，竹笛和三味线声配合着鼓声响起，人们跟着音乐围着高台挑起了传统的盂兰盆节舞。而罔两发现自己跟九玄分开后，也没有特别在意，而是跟着周围的人一起跳着舞蹈，同时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罔两发现站在高台上击鼓的正是胧月村的村长绯月原平，而站在高台下的四个女孩现在变成了八个，而那八个女孩将头上戴着的斗笠压得低低的，罔两完全看不清她们的脸。只是隐约的觉得她们藏在斗笠下的眼睛闪过骇人的红光。将目光再转向四周，神社后的暮苏山沉寂在一片黑暗中，而从神社后有一条上山的小路，“弥之？”罔两望见小路上有人影，而从那人的装束来看，是有是今天唯一一个穿西装的人——须佐弥之。想都没想，罔两退出舞蹈中人群，绕道神社背后上了山。
　　九玄此时毛掉要被气炸了，他的手此时正被一个女孩紧紧的牵着，女孩借着跳舞的名义光明正大的牵着九玄的手，九玄冲着那女孩吼了还几次，那女孩像是没听到似的，反而是把九玄的手牵得更紧了。不知怎么的九玄觉得那股一直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渐渐的变得让人无法忍受，而找不到罔两致使九玄心里更是毛躁。神社背后的暮苏山今天给人的感觉也沉寂得诡异，九玄现在只希望罔两不要靠近暮苏山。
　　顺着山路往山上，罔两觉得越发的不对劲，上次他和九玄来时山上明明还有很多萤火虫，可是现在却是一只也没有，越往上走山下祭典的乐曲声就越小，“弥之！须佐弥之！你在哪？”被黑暗包围，罔两心里难免有些恐惧，为了给自己壮胆罔两喊起了弥之的名字，他明明看见弥之是顺着同一条路上来的，怎么却不见人影。
　　一首曲子结束，九玄的手才被女孩依依不舍的放开，而离开女孩九玄围着大圈寻找着罔两，罔两没看到却找了正脱下西装拿在手里的弥之，看见弥之九玄的眉毛都快拧在了一起：“你怎么没跟罔两在一起？”
　　“月读？我好像看到他上山去了，怎么你也没跟他一路？”无意间瞥见罔两顺着神社后的小路上了山，弥之想到罔两有九玄这个跟屁虫跟着，也没怎么在意，而现在见到九玄不在罔两身边他也开始紧张了。
　　“糟糕！”九玄丢下这句话就往山上跑，要不是周围有人他早就化成原型飞奔到山上去了。
　　见九玄上了山，担心罔两有什么事，弥之也紧跟在九玄后面一起上了山，山上没有了神社里那股让九玄觉得恶心的味道，九玄很快就找到了罔两的位置。
　　弥之跟在九玄后面，四周很黑弥之在山路上摔了好几个跟斗，才跌跌撞撞的来到九玄身边，大概看见九玄怀里抱着一个人，应该是罔两吧，“罔两他怎么了？”
　　半晌九玄都没有说话，弥之走进九玄，准备查看罔两的情况，“不要碰他！”九玄打开了弥之的手，瞬间弥之看到九玄眼睛里射出的幽蓝色光芒，“他……没有呼吸了……”

　　胧月村的医院里，罔两躺在他之前趟过的那张病床上，医生在检查过罔两后确定罔两已经断气有一段时间了后，将白色的丝布盖在了罔两的脸上。这种场景弥之不是第一次看见了，虽然墙上贴着禁烟的标志，可是弥之却坐在罔两床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先生，医院是禁止吸烟的。”医生提醒道。
　　弥之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抽着烟，医生见提醒没有用也只是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九玄站在罔两床边的另一边，咬着发白的嘴唇眼睛死死的盯着罔两脸上的那块白布，觉得那块白布实在是很碍眼。
　　那位叫水月爱的小护士躲在门口偷偷的往房间里看，她也没想到前几天才出院的帅哥今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掉了。而对于罔两的死因医院也没有一个很正式的说法，罔两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医生只能初步判断是心肌梗塞，可是罔两虽然不强壮但是身体一直也是很健康的，这个理由让弥之无法接受，难道是在自己没有见到罔两的这几年罔两突然患病的，想到这弥之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空旷的医院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得躲在门口的水月爱心里一阵发毛却不敢回头去看，声音越来越近，水月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脚步声在水月爱的背后停了下来，“请问这是月读罔两的病房吗？”听到有人这么问，水月爱机械的点点头，还没来得急回头看清背后的到底是人是鬼时，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黑影走进了房间。
　　“啊啦啦，怎么搞成这样了？”
　　听到那有些幸灾乐祸的口气，弥之丢掉手中的烟愤然地站起来，“你是谁！”
　　“蓝也！”九玄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身体还是不知觉的轻颤了一下，声音也有些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原来是不良少年认识的人，果然是物以类聚，弥之上下打量着蓝也，喷满定型水的头发被弄成了奇怪的形状，而那奇形怪状的头发里还有几缕亮蓝色的挑染。蓝也今天化着烟熏妆，银色唇环闪闪发亮，穿着一件紧身背心，脖子上挂着几条材质不同十字架项链，腿上穿着满是磨破了的洞的深色牛仔裤，脚上穿着白色的马丁靴，背着黑色的大帆布包，十足的摇滚少年。
　　发现弥之在打量自己，蓝也很大方的自己介绍起来：“我叫九十九蓝也，是罔两的朋友，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见蓝也伸出的手，对于蓝也这种不良少年少年弥之在警局自然是见过不少，弥之还是勉强和蓝也握了手，“我叫须佐弥之，请多多指教。”
　　“你就是罔两喜欢的那个警察啊！”蓝也之前只听罔两说过，今天看到真人果然是一表人才。
　　“……”听到蓝也的话，弥之很无语，不知道罔两一天到晚都结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
　　“蓝也，不要说闲话了，救罔两要紧！”罔两现在情况紧急，蓝也却在和那个讨厌的警察说些有的没的，九玄看着就着急。
　　蓝也看了九玄一眼，“好了，知道了。”虽然只是一眼九玄明显的感觉到蓝也眼神中的意思，只得乖乖的闭上嘴站在一边。
　　“你是医生？”听到说蓝也是来救罔两的吗，再看看蓝也的打扮弥之怎么也不信。
　　“医生？”蓝也笑了一下，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那种东西是救不了罔两的。”
　　“那你是？”
　　“九玄你说我什么？”
　　“真的要说？”九玄小心的询问蓝也。
　　“你说呢？”
　　“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笨警察，蓝也他是阴阳师。”
　　“阴阳师？”弥之一时没反应过来。
　　以为弥之是因为自己的这身打扮才不信的，蓝也一边打开他那很大的帆布包翻找着什么一边解释道：“今天我们乐队本来在LIVE HOUSE有一场演出的可是在演出开始时，我就接到某个笨蛋的讯息说罔两可能有危险，所以我就翘掉了演出来这个偏僻得要死的小村庄来了。”蓝也口中的某个笨蛋当然是指的九玄，怕罔两在自己保护外出了什么危险，九玄就在去找日吉子的同时叫日吉子去通知蓝也，“找到了！”蓝也从包里拿出一盘蚊香，然后扭头跟门口的水月爱说道：“护士小姐麻烦你，那个香炉来好吗？”
　　看清来人是个人后，水月爱很快的跑到值班室拿了个小猪形的香炉来，将点燃的香放进小猪香炉里，蓝也就说自己要去卸个妆，背着包就去了厕所。众人盯着小猪香炉里燃着火星的香不知蓝也要干什么。
　　渐渐的香的味道从香炉飘散出来，九玄凭味道一下就闻出蓝也点的是什么香，“只是回魂香！”
　　“果然还是小九的鼻子灵。”蓝也已经卸妆换了身衣服回到了病房，看到蓝也回到病房，要不是蓝也头上那几缕蓝色的挑染，弥之差点又要问“你是谁”了，蓝也洗掉了满头的定型水，卸掉了脸上的浓妆，换上普通的T恤，而素颜的蓝也给弥之的感觉却是妖艳，与罔两的阴柔之美不同，蓝也给人的感觉有些像就是妖媚，这也是九玄常说蓝也是长得比狐狸精还像狐狸精，而小护士在看到蓝也后又陷入了花痴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