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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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专所暂留的第一夜，全然是在理子和她的夜间谈话之中所度过的。
似乎是对真理的到来感到开心，直到黑井过来熄灯，劝说她不要熬夜之后，理子也一副完全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
“感觉好不真实呀。”
熄灯之后的黑暗里，月光穿过落地窗，安静地栖息在地板与她们的床铺之间。
就是在这样静谧祥和的环境之中，理子突然这么感慨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我完全没想到，小真理你看着那么小一个，实际上是大人啊！”
“诶。是五条先生他们说的？”
“算是啦......虽然我是从硝子姐姐那里听说的。”理子翻了个身感叹道。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能想通啦。怪不得小真理那么冷静又厉害的啊。”
“然后......我也没想到会最终来到这里，放弃了义务。”黑暗之中，少女的声音一点一点小了下去，“如果星浆体没有与天元大人同化......”
“虽然我也不想死......好不容易认识了大家。”
真理侧过头，看着少女在黑暗中伸出手来，像是试图抓住那缥缈的月光。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要是因为我的任性而让天元大人出什么事的话，会不会有很多人因此而......”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真理察觉到了她的不安。
“我并非咒术师，也还没完全明白其中的知识体系，不能够给你准确的答案。”
她回答道，“理子。对我而言，让你能有机会做出选择不和这个世界道永别，就是做得正确的一件事。我不觉得你应该承担这个最终结局是‘死亡’的义务。”
如果这是“生来安排好的命运”，还不如丢弃掉。
“既然已是事实，那你便不需要抱有内疚和遗憾。需要做的是努力活下去。实现那个促使你做出选择的愿望。”
“......嗯。”半晌之后，天内理子点点头。
“那么，以后呢？在高专暂时躲避一阵后，你和黑井小姐要怎么打算？”
“其实我还是想去原来的学校上学来着。不过他们说这件事之后，去那边几乎是不可能。大概会转学吧？”
“是吗...转学的学校已经有选择了？”
“还没有选好诶。也许在那之后，我能遇到新的朋友吧。”理子的语气显然抬高了一些，那往日的活力又回来了。
“明年春季入学吗？”
“嗯！我应该....不会在这里一直待到明年吧？”
“没有告诉你具体的期限？”
“嗯...我听到黑井和墨镜大叔的谈话了。”理子顿了顿，“咒术高层......是这么称呼吧？那边再三催促他们交出我。不过五条同学好像出面帮忙了？毕竟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找过我。”
真理：“......五条悟出面？”
她想象不出来那个不可一世的嚣张大少爷认真和人谈判的样子。
“嗯，硝子说他家是世家，咒术师应该都知道的。说他还是挺被人重视的......”
“这样吗。”
——他还真是大少爷啊。
啊。说起来，那种精致程度，要是五条悟不说话也确实会让人感觉出生于世家名门。
可惜长了一张嘴。
大概......是从小到大家境优渥，被家人过度纵容了吧。
在心里这么吐槽着，真理继续听着理子的话语，一面认真应和着她。
不过，在时钟过了十二点之后，她便在交谈间感觉到昏昏欲睡。
大概是这具身体还无法很好的适应熬夜，又或者是本身就很疲惫，真理只感觉闭上眼好像就过了一瞬，等到再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晨间的日光。
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时针正好指向七点整。
理子还在呼呼大睡。
唔——真是睡眠优秀的初中生啊。
在内心感叹一句，真理轻轻从她床边经过，在洗漱完毕后跑去敲响了家入硝子的房门。
大门很快被打开，硝子看着她：“哦，你还挺准时的——其实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
“毕竟家入小姐昨天就和我约定了时间。”真理这么说着，“而且我也不习惯睡回笼觉......”
“真不错。别这么称呼我了，叫我硝子就好”少女这么说着，像是找到了一拍即合的同伴，“对了，衣服很适合你。”
真理会意地点点头。
“这一身还是多亏了硝子的帮助。说起来，你像是预感我会来到这里一样.....”
“只是因为那两个家伙用手机和我发短信，先说明白了而已。”硝子回想片刻，嘴角微微上扬，“...昨天上午夜蛾老师就开始追问，要是他们再早点说，我还能勉为其难打个掩护。”
这么说着，她带着真理出了宿舍门，径直走入自己的实验室。
——对于家入硝子这样稀有且优秀的反转术式咒术师，高专甚至倾其所能为她专人打造了一间实验室用以医疗研究。
单看室内设施和器具，不难发现其中有许多都与现代人类医学所需的教育内容密切相关。
耳边隐约传来滚轮不停跑动的声音，真理循着它转头，发现一旁试验台上放着数个装有小白鼠的笼子。
“啊。那是我最近在做康复实验的研究样本。”眼见她表现得疑惑，硝子简单解释道，“一次性注入大量咒力进入反转术式之中是否会影响到伤口愈合的速度。右边是对照组。”
“看来是有效。实验组的小白鼠生龙活虎跑得倒是挺开心的。让我看看另外一只......”家入硝子平淡的声音之中，有着无法被压抑的喜悦。
不过很快，她便又停下了自言自语，而是伸手从实验组的笼子里拿出了一只已经死去的样本。
“是体质耐受能力的不同吗？还是两边的咒力注入水平不够精确......”她用手轻轻抚摸这只已然冰冷的样本，“抱歉呢。是我的问题，没有控制好。”
“......硝子。”一旁静静等待的真理开了口，“这只小白鼠，可以给我处理吗？”
少女转过头，“可以啊。”
看得出来，她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拒绝。
真理看在眼里，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那冰冷样本：“我可以制作使魔。”
“......使魔？”
“嗯。虽然不是让它彻底活过来。”真理如实回答道，“只是对它的回收利用，让其重新恢复类似生物的机能，作为侦查的使魔来使用——它没有任何自我认知。”
家入硝子当即便把小白鼠交给了她，并领她来到操作台。
“需要什么材料，随时和我说就好。”
数小时过去以后，真理将用双手嵌固着的小白鼠彻底放开。
在那尸体下，用自己的血画出的小小魔法阵正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家入硝子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轻轻吐露出陌生的语言。
【Einführen】
仿若起死回生的咒语，在听到这个词语的一瞬间，小白鼠睁开了眼睛，艰难而颤颤巍巍地站立了起来。
那四足不协调地在桌上僵硬地行走，小白鼠一瘸一拐，安静得出奇。
“啊，魔术的同调还没有结束，现在看起来走路挺奇怪的。”真理挠挠头，“只能让它多走走，激发本能了。”
而看到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家入硝子，显然还没办法完全平静。
“这就是五条他们提到的魔术？”
“是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使魔制作而已。”
“这样的能力，若是用于人，也不仅仅是‘而已’的程度了吧？”
对于硝子的猜想，真理摇摇头，“用于其他生物对魔术师来说也有限制。至少我没有看到过有哪一位能够制作出类‘人’的使魔。那一定是很了不起的魔术师了。”
“至于我的话......能稍微改造一下小动物。毕竟小动物相对而言对魔术师的负担没有那么重。”
“你的意思是说，这种‘使魔’能够行走，是因为你给予它的.....‘魔力’？”硝子理解得很快。
“没错。使魔在受到外部攻击的时候，或者死亡时，魔力会回馈给我反应。”真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使用使魔时的感受，“大概就是像忽然感受到某种疼痛。不同点只是程度不一样。”
硝子一边点头，一边拿起笔记本，在上面飞快地写着什么。
“看来我们之间有的聊。”她愉快地这么总结道，“‘魔力’这个概念看起来还挺有趣的。——你还需要其他样本吗？”
“如果能给我一些，我会很感激你的，硝子。”真理从桌子上捧起还在熟悉走路的小白鼠，将它放置在地上，“这一只先让它去外面活动一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变得变得越来越灵活的。”
家入硝子的询问可以说是十分及时了。
她正需要使魔来为自己搜集情报。
——如果能够将使魔调整好，让它们进入市区，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找到自己想要查找的某人或某种势力。
“小白鼠”相对来说不起眼，也许能够派上用场。
“说起来，硝子。还有一件事。”想起了昨夜与理子的谈话，真理再次询问道，“五条悟的家族，在咒术界很出名吗？”
“嗯。是啊。”硝子随口回应，“毕竟五条家是御三家之一嘛。他家靠他一个都能活很久了。”
“御三家......”间桐、爱因兹贝伦和远坂？
真理下意识想到了这在冬木市占山为王的三大魔术家族。
由于现代的高速发展和神秘性的逐渐消退，这三个家族都差不多算是风中残烛了。
间桐家连一个继承者都要从远坂家过渡还不干人事，爱因兹贝伦事到如今能够活动的大多是人造人，远坂......只剩下凛一人了。
“怎么，你不清楚？”看着她沉思的样子，硝子也很快理解了，“我记得夏油说过，你不太了解我们咒术的基础知识。”
“御三家指的是禅院、加茂、和五条。你可以这么理解——在咒术界年代最久远，话语权最大。”
“......这样啊。”真理若有所思，“这么看来，五条先生还真的是为理子去协商了啊......”
“诶？”
这下轮到硝子愣住了。
“他什么时候有这个耐心去协商了。”
“.....啊？不是吗？理子说因为五条先生的原因，现在都没有人为难她。”
“你说的是这个事啊。”对方恍然大悟。随后，家入硝子笑了出来，“哈哈。事实上好像也是。”
“事实上？”
“嗯。那家伙把咒术高层派来的人威胁了个遍，在自己家也这么干。”
真理：“.......”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六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