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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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家入硝子为真理解释了不少有关咒术的基础知识。
对于术师使用术式的方式，内容以及对外公开情报的作用，真理都大致上有了了解。
对于咒术师而言，术式公开意味着威力的进一步提升。而情报公开提升的强度有着个体差异。
某种程度上，按照咒术师们所学的那套体系来说，这也是一种【束缚】。
——以情报公开为代价换取威力的提升，承担术师被敌人破解的风险获得威力加倍。
那天在列车上，五条悟主动说出情报的举动，现在看来倒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好奇魔术术式为什么不能被公开？”
“和咒术术式相反。魔术术式需要保持神秘性才能威力最大化。”对于硝子的问题，真理也爽快做出解答，“如果被对方知道了魔术师本身术式的内容，很容易被反制。我们更倾向于隐藏自己的术式。”
“唔......听起来你们的体系似乎很小众。”
“这么说也对。毕竟......魔术这种东西，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如何使用的话，就称不上【魔术】，而应该被叫做【科技】吧。因为神秘性已经完全丧失了啊。”
“你们会有那些，超越【科技】便能做到的魔术吗？”
“如果能到达那种程度，魔术师力所不能及的奇迹，我们称之为【魔法】。”
“这个词听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硝子又开始记录笔记，“什么样的奇迹，可以称之为【魔法】？像你所说的‘英灵’，这种算得上奇迹吗？”
真理摇摇头，“还不能完全称之为魔法，但是英灵召唤最初的系统，来源确实属于【第三法】。”
“【第三法】？”
“具体来说，就是‘灵魂的物质化’。举例来说，其表现之一，可以将不会自然衰败的灵魂变为有形实体，实现永生。”
她看见硝子听得不知不觉停下了笔，原本淡定的表情变得僵硬。
“......这.....确实算得上是奇迹。躯体都已经不再是限制了......”
“对这个奇迹的描述，是基于二元论——以‘意识与物质是分离’为前提的吧？”
“没错。‘英灵’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第三法】的余波所生成的‘奇迹’。你们看到的那些传世的英雄，确确实实以灵魂的状态被赋予身体而现界。虽然不能同等地实现英灵生前的力量，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那也远超现代人类的。”
“......原来如此。听真理你的描述，魔法似乎也不止有【第三法】吧？”硝子快速追问道，但很快她又意识到不妥，“...抱歉，我问的太多，这些东西应该也是需要保持神秘性的？”
“没问题。”真理看得很开，和她实话实说了，“这些东西距离我太遥远。正因为是‘奇迹’，所以无法复制。”
“只是结论的话，谁都能够讲述。就算知道它最终是什么效果，运作原理无从得知，和对‘奇迹’一无所知的状况是一样的。”
“打个比方来说，就算你知道‘哥德巴赫猜想’这个概念和它的诞生来源，不知道它的具体证明过程也无法得出结果。虽然就算已经有一个人证明了它。但在其他大部分人的脑海里不过是一个空泛的概念而已。”
也就是说，不会从根本上撼动【神秘性】分毫。
家入硝子点点头：“听起来就像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嗯，意外还挺残酷的呢。——这个时候又轻而易举想到五条那个家伙了。家世和能力，运气与天分，几乎全给他碰上了。”
“要这么说的话，也是。其实我觉得硝子你还有夏油先生，都是天才。”真理苦笑着回应道，“有天分自然是令人羡慕的事情。好好使用这份能力，会让你们变得更好。”
“我哪是什么天才。”听她这么说着，硝子也笑了，“只不过我精力和时间花在了反转术式这一条道路上，或许是有些天赋，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拼了命在努力学习的。”
少女说得云淡风轻，但在那寥寥几句描述的背后有着多少苦泪却不得而知。
不过，她很快便转变了话题。
“一开始我听五条他们提到这个称呼，还以为你们就像动画里那种和飞天魔法少女一样，或者守着大坩埚熬不知名汤剂的巫师。特别是知道你的名字之后，我还觉得你能大喊【月棱镜威力Moon Prism Power】然后变身什么的。哈哈。”
“.....会飞天的魔术师和学习魔药的魔术师这些还是有的啦......但实现这些其实不太容易。就像咒术高专一样，魔术师们也有自己集中学习魔术的地方，类似于人类社会中的大学，会在不同学系学习。——说起来，【月棱镜威力Moon Prism Power】又是什么？”
“《美少女战士》啦。我小时候看的动漫。”硝子笑了笑，“主角的姓氏和你一模一样。”
“.....诶。”
完全，没有看过呢。
真理的表情一片空白。
她的童年可没有动画这样的东西。
现代的电器之类，在魔术师家庭里几乎都很少见。
就算有，魔术师们也很少去使用。
小时候她唯一的自由，便是阅遍那些放置在家中书库里各种各样的书籍。
“你看起来一副不太了解的样子。别紧张，我只是随便找个话题。”硝子看出了她有些局促的反应，随后从一边的书架之上搬下来几本厚厚的书籍，“我和你说的部分也只是上课时夜蛾老师讲的基础知识。其它的专业部分，还得自己去看相关资料了。我这边的话除了上课用的课本，基本都是研究生物和医学的。”
“魔术师也会学习这些吗？”她讲那些书本放置在桌面上。
“对于现代的魔术师而言，学习这些也是看情况的。”真理点点头，“我们把这一类知识作为辅助来作为发动某些魔术的条件。”
“现代？”硝子抓住了关键词语，“难道和过去的魔术师有什么区别么？”
“嗯。遥远的过去，神秘性为主导，我们称之为神代。——那个时候的魔术师，会魔法是常态。”
不过，随着人类脱离依靠神明信仰的旧时代之后，神秘性慢慢消退，神代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以现代为基本构建起来的魔术体系，也远远不同于那个时代。
这一日她和硝子对于双方领域的相互了解，就在这句之后大致结束了。
在那之后，她又制作了几只小白鼠使魔，并将它们放置在地面自由活动，最初的那一只小白鼠已经能够灵活地奔跑和嗅闻了，在它从门口跑过来的时候，硝子看着还十分惊奇。
时间很快过去，待到日落时分，她看着硝子锁上门，随后和她一起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唔。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路上硝子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这么感叹。
虽然就表情上看不出有一点儿受到惊吓的情绪就是了。
见真理疑惑的目光，少女把手机转了个面，让她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6.23东京都连环杀人案新增一人】
【截止目前为止，受害者增加至六名】
“——现在很火的一个都市论坛啦。比官方的消息还要早那么一点。”硝子耸耸肩，“应该不是由咒灵导致的。不然高专应该早就开始找学生去执行任务了——这种程度的多少得一级以上的术师处理。”
“也就是说，人为案件？”
“没错。新的案发地点离我们这里还不怎么远。”硝子小声吐槽了一句，“虽然学校的地理位置已经是郊区中的郊区了吧。”
“受害者都是女性，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抓获呢。万一躲在我们这里的山上就比较麻烦了。你和理子还有黑井小姐比较熟悉，和她们说一下，多加注意。”
“好的。那...硝子你呢？”
“我这段时间基本就不出学校。”硝子一副问题早就得到解决的骄傲表情，“你如果要出去的话，最好是找人结伴走。”
真理点点头。在目送硝子回了自己房间后，她也随即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然后，在看到真理的第一眼，理子就抱着手机跑过来。
“小真理——！”
“你看这个，好可怕啊！”
“连环杀人案吗？”
“诶？你怎么知道。算了无所谓....受害者从14岁到30岁都有诶，好吓人，难道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吗？”理子不安的说着，一面抱紧了真理。
而月野真理则被手机屏幕上具体的描述所吸引了视线。
“作案手法熟练，无任何血迹出现在案发地点，警方尚未找到任何有关嫌疑人的信息。受害人均无一例外拿被走了同一处脏器.....？”
“哇，别念了，我害怕。”
“没事的，理子，学校里不是没有人。你别紧张。”简单安慰了一下理子，在劝说她先去洗漱的同时，真理获得了暂时的独处时间。
杀人案件。
虽然并非咒灵所为，但是听起来又有些异常。
找时间去调查一下吧。
硝子这一举动倒是提醒她了。
不过，仅仅依靠道听途说的论坛是不够的，她需要的是都市大面积的报道。比如报纸。
城市的每个角落发生了什么具体的案件、消息，都可以知道，然后再根据捕捉到的信息派使魔去打探。
这样效率更高。
......啊。说到使魔。
真理想起来白天被自己放走的那些四处游窜的小白鼠。
她试着闭上眼，用魔力随意连接了一只小白鼠的视线。
视线从草丛慢慢移动到了木质地板。
小白鼠似乎在高专的教学楼之中。
这只老鼠移动到了某间教室之中，挤进门的缝隙——
真理看到了夜蛾正道正在用针线缝补一只怪诞的河童娃娃。
真理：“......”
打扰了。
她切换了另一只小白鼠的视角。
——木质地板，但是看四周的摆设全然就是某个人的房间。
干净倒是挺干净的，就是那随意甩在地上五颜六色的电子产品和一瓶没喝完的可乐比较显眼。
那些东西被电线连接着绕道大屏幕的背后。
小白鼠在室内转了一圈，随后快速冲到了床底。
随后，有人从外部打开了房门。
视线中只看得有人走过来坐在地板上，拿起了那五颜六色的电子产品。
很快，真理就知道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看到对方在身旁一侧的地板上放下了自己的墨镜。
.......看来是五条悟的房间。
应该是完成任务刚回校？
打扰了。
她可不是故意要看男子高中生的房间来着。
再次切换视角，这一次真理看到了逐渐昏沉下去的天空与草丛。
随着小白鼠移动的视线，她看到黑发的少年站在用于净手的水池边发呆。
水龙头中的水已停止流动，少年面容和发丝上的水珠在不停往下掉落。
他双手撑在台子的边缘，低着头，表情看上去阴郁而又疲惫。
大概几分钟之后，他起身离开，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
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啊。
只是单纯从面相和反应来看，夏油杰这个人和自己最开始认识的那副样子不太一样。
——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这么明显，五条悟难道没有注意到吗？
还是说因为是友人，所以足够了解，注意到了但是故意给他时间自己消化？等他想通状态就会变好？
真理只能这么去想。
为了证实自己这个想法的合理性，犹豫再三，在内心给夏油杰道过歉之后，她操纵着小白鼠往另一边的落地窗跑去，挤进那小小的缝隙之中。
视野是昏暗的。
房间没有开灯，但是借着从窗帘处隐约透过的光线，能够看到夏油杰的身形在床边。
他只是安静地在坐在那里。
手机偶尔会亮起，但他全然没有注意。
......这不是完全没想通吗！
不，是已经自闭了吧。
这么判断着，真理再次将视角转回了五条悟那边。
与夏油杰不同，五条这边灯火通明。
她操纵着小老鼠往前探头，在阴影里慢慢挪动，看到少年刚好在和谁打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这家伙一脸不满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然后他再次开始对着那个发光的屏幕使用那些五颜六色的电子产品。
——屏幕上是一些会动的小人和奇怪的动物。
......这莫非就是....他说的‘游戏’？
也就是说，娱乐活动？
真理前前后后仔细观察，发现这家伙除了刚才表情上有些不满，现在完全就没有任何精神萎靡的迹象。
这哪里是受到了打击的样子啊。简直就和没事人一样啊。
......他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那种人吗？
这么在内心揣度着，真理突然看见面前的人放下了那些电子器件。
屏幕上的小人在一瞬间静止不动了。
五条悟转过身与她对上了视线。
真理：“.......”
糟糕。
忘了这家伙有一双特殊的眼睛。
她看着对方伸出手把小白鼠拿起来凑近看了看，然后笑了。
——是那种让她一看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的笑容。
很快，从使魔那边传递过来的被挤压的痛苦令她下意识一激灵，往后退了两步。
好痛！
这还没完，在一阵一阵疼痛之中，视野中小白鼠被带着出了门，周围的景象在不断变化，她眼看着五条悟径直往自己这边的方向走来。
“......小真理？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天内理子关切的询问，“是不舒服吗......?”
几秒之后，真理一脸严肃地转过身。
“理子，千万别开门。要是拦不住，就说我不在。”
“......啊？”
天内理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声响听着可不怎么客气。
随后，门外响起了五条悟的声音。
“开门。”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天内理子就看着月野真理以最快的速度向床冲刺，一个灵活躬身滚进了床底。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二十七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