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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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
从黑夜驶来的列车在穿过那片积雪的森林之后，迎来了黎明。
明明在同样的经纬度之内，相互间的诧异不过是精确到小数，此刻外面的景象倒像是换了个季节一样。
而与此同时，车厢中的五个人有四个人正大眼瞪小眼。
还是天内理子不堪忍受打破了沉默。
“那个......能不能不要玩这种幼稚的互瞪游戏了？”
“总要有个人先说话吧？这种谁先说话谁就会输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啊！”
五条悟：“你吵死了，天内。这叫气势震慑，懂吗，震慑。”
夏油杰：“悟，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只是试图和真理小妹妹进行交流。”
“ ......真的吗？你们看起来倒像一言不合就会马上动手一样。”
而月野真理则乖乖坐在最靠里的位置，观察旁边这两个看起来就难搞的家伙，秉持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本来一开始想要客套完就脚底抹油，然而还没开始跑呢，自己就被这个叫五条悟的高中生一把提溜起衣领给塞在靠窗的位置，他和那个叫夏油杰的男生把出路堵了个严实。
自称咒术师的少年们，单纯拼力量的话强过自己太多。
熬过了元老院血族的追击，她根本也没有余力来施展什么可用的魔术，更何况——还是在左小臂肌肉折损的情况下。
打不过。如果对方对自己做出什么，恐怕也根本无法还手。
没办法，真理只能默默缩在墙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多少威胁性，可爱可怜又无害。
她看着夏油杰一副和蔼的样子开口询问自己：“照你的说法，真理小妹妹。那些吸血鬼是在追杀你？”
真理沉默片刻，迟疑着点点头。
她情急之下对天内理子所说的话全数被一旁的五条悟听到了，再怎么想糊弄的话术也没用。
“是吗。可是......悟当时就在理子妹妹对面，为什么不选择找他求助呢？”
夏油杰的问题突然就尖锐了起来。
“.....啊？”
这一下真理也愣住了。
夏油杰不说，她还真没细想。
“就是就是。为什么不找我？”五条悟连连点头。
夏油杰跟着他补上一句：“被一群人追杀，怎么会选择和自己一样弱势的人求助呢？”
天内理子：“......额前一搓毛，就不能是小真理第一眼很喜欢我吗！”
夏油杰:“......”
五条悟笑嘻嘻打出暴击：“你别是在这小丫头的甜言蜜语里迷失了吧？一瞬间产生了被委以重任的责任感？”
理子：“......”
“嗯。说中了呢，悟。——虽然说的太直接了。”
真理：“......”
表面上是在劝架，但他看起来倒是更赞同五条悟的话呢。
......甚至搞不好还在偷着乐？
——说起来，现在危机过去，她才意识到在那个时候五条悟应该是更显眼一些的。
然而自己却第一时间求助身边的理子。
看来当时也是慌神乱了阵脚，理子问了一句，她的注意力便全被吸引过去了。
但要说缘由，具体回想一下......
“怎么说呢......”
一句话引得争执中的两人连带着夏油杰转头看向她。
“......因为、很可疑啊。”
“......谁？谁很可疑？”五条悟对她这句话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左看看右看看。
“我当时不在现场。”被他目不转睛盯着的夏油杰只微笑着说出这一句话便洗清了自己。
天内理子：“总不可能是我吧？”
五条悟：“那也必不可能是我啊！”
“所以，到底是谁？”
眼看着对方一副不放过她的样子，思索再三，真理还是决定说：“你当时戴着墨镜，人又高大的过分，往那一坐跟堵墙一样，还抖腿。实话说来，感觉......不是很可靠。”
——如果说天内理子像是会热心帮助行动不便的老太太过马路的乖乖类型，那五条悟给她的第一印象更像是在老太太过马路的时候不仅不扶还会给她推上一把的。
会出现这样先入为主的印象，是她自己的问题。
论长相，五条悟那张脸确实属于精雕细琢。
怎么看，都算得上超凡脱俗的完美。
就感觉上而言，这个人全身上下细到毛孔恐怕都写满张狂。
事实上，他就是什么都不做，自己也已经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不自觉将其定义为【强者】的那一方。
可惜的是上一个让她对【外貌】和【直觉】产生同样评价的人……
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不知为何，越是外貌完美的男性越危险这种毫无确定性的意识似乎已经深深印进自己的脑海呢。
真理知道自己不能以揣测的印象取人，但事实就是，她第一时间真是这么想的。
也明白这过于冒犯，她在陈述完之后又小声地补了一句。
“抱歉啊。”
五条悟：“......”
夏油杰：“......噗。”
他没忍住。
天内理子高兴地一把抱住真理，“小真理就是喜欢我，还是小孩子看人眼光准！”
“喂。”真理听见五条悟说，“都说出这种话了，道歉还有什么用，啊？嘴巴不要给别人算了。”
少年摩拳擦掌，起身和友人换了个位置，不由分说推开理子坐在真理旁边大手一挥拽着她的脸颊往一边扯。
痛！嘴都感觉要裂开了！
真理下意识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想要隔开对方的魔掌，然而不论她怎么努力地想要触碰对方，却总是无法成功。
“原来如此。”一旁幸灾乐祸够的夏油杰再次将话题拉回，“好吧，姑且算是这样。悟，她似乎没有咒力。”
“是没有。”五条悟一面拉扯着她的脸一面回应，“不过她身上有别的东西。”
“肯定不是咒术师。——也不是吸血鬼？”他毫不客气顺手扒拉开她一边的唇角，“看，没有尖牙啊。”
月野真理：“......”
够了，真的够了。
这个高中生怎么回事啊？
距离感呢？！
而且，为什么他能轻而易举接触自己，而自己却没法有效地触碰到他？
“说起来，你这家伙身体里流动的是什么力量？没见过这种颜色。”
看得出，眼前的少年把好奇全然写在了脸上。
“不太清晰还很暗，像是把电路板装到身体里一样。”
——他不仅看到了魔术回路，甚至还描述出了这东西本源的模样。
这倒是让真理诧异了几秒。
这不得不让她再次关注到对方那惊艳到有着足够非人感的眼睛。
他莫非是类似魔眼【Noble Color】使用者一样的存在吗？
那双眼睛像容纳着没有一丝污垢的天空，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可知的能力情报更是深不见底。
——但现在不是弄清楚这些东西的时候。
可以的话她想尽可能不节外生枝，应付完这几名学生后赶快在最近的一站下车。
黑主灰阎的叮嘱她还一直记着。
于是真理一口否认：“......你在说什么？”
“装不知道？”对方一眼便看破。
“......”
...意外地很敏锐呢。
月野真理无奈至极，她干脆把话挑明了：“我不是吸血鬼，不是也不想成为你们的敌人。”
“事实上我完全打不过你们，可以放我离开么？”
“你能去哪？”
“我下一站就下车。”
听到她这句话，五条悟吭哧笑出声来。
“下一站就下车。”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杰，下一站是哪？”
“东京。”夏油杰看向瞠目结舌的真理，“这趟车直达东京，没有中途停靠。”
月野真理的表情一下就灰暗了。
“......要不直接跳车算了？”她自顾自小声嘟囔着。
五条悟越过她轻而易举打开了列车的窗户。
“请便？”
他伸手向她展示窗外快速变换的风景。
只是单纯图个口舌之快的真理：“......”
她看着少年笑嘻嘻的表情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唯一的良心或者说正常人天内理子：“你在干什么啊？列车速度那么快,小真理下去会死的吧！”
“不是她自己说想跳下去的吗？能中途上车自然也能中途下去吧。”
“不不不，怎么说那也太过分了——你看不到吗,小真理身上还有伤......”
“先关上吧，悟。动静太大了，车厢已经有不少人被吵醒了。”
“啧。”
被挚友这么一提醒，五条悟瞬间失了兴趣来，关上了窗。
“我看这小鬼也没想跳下去啊，吓唬吓唬她而已。”
“真理小妹妹的反应可算不上有趣。”
“太对了，杰。简直——无聊透了，你真的是小孩吗？”五条悟再次伸手戳了戳真理的脸颊来，“怎么一点朝气也没有啊？换天内的话，早就吱哇乱叫了吧。”
很明显，对方把自己当做某种就算发火也显得无害的小动物在无意识盘弄了。
“……五条先生。”被戏弄了一回的真理无奈叹气，她尽可能委婉地说道，“我很困扰。”
“哦。”五条悟当即应声，“你困扰和我有什么关系？”
“......悟。”还是夏油杰看出了她郁闷的状态，“真理小妹妹可能不是很想你一直戳她的脸。”
“哈？”少年听闻反倒更用力捏了一把真理的脸颊，“为什么要听你的？”
真理：“......”
她没有给出少年想要看到的态度，而是学着玖兰枢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沉默地注视他。
“......切。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鬼。”
“只是不讨你喜欢吧。”一边的天内理子毫不留情地吐槽了，“干得好，小真理！”
感受到那拽着自己脸的力道消失，真理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预想中顺利与黑主灰阎会合，似乎已经要变成了遥遥无期的事了。
眼下，到东京她又能去哪？
人生地不熟，她现在还是个小孩，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虽然说碰到警察也可以用暗示魔术暂时敷衍过去，但长期逗留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落脚点。
枢远在元老院应付那群和财狼虎豹不相上下的吸血鬼们，根本也没可能顾得上她。
Archer阿卡多的话......现在应该还在那片枯树林中阻挡着元老院的追兵，暂时不会到达这里。
按照原来的计划，还要段时间才能和自己汇合。
——在玖兰枢完全处在元老院监视下时，阿卡多都不会去他身边，而是作为Archer假扮自己的从者。
也因此，之后她会重新受到阿卡多的庇护，只是现在遇到强敌时她需要靠自己保全生命。
万一单独行动，返回的路上遇到元老院的吸血鬼，哪怕是一只都足够危险。
现在看来确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眼下跟着这些自称咒术师的少年们反而还要更安全一些。
虽然他们背后代表的是何种势力，有着何种目的还尚不可知。
前有虎穴，后有财狼。怎么看都不是能放心的状态。
只能从两者之间权衡选择相对好的那一边......
这么思考着，真理一时间心烦意乱。
——看来，在外援的从者到来之前，自己暂时走不了。
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好好收集可用情报。
调整好了心态，真理看向那两名自顾自交谈起来少年。
“......魔力。”她说，“你看到的那个颜色。”
似乎是没意料她突然就松了口说出答案，五条悟明显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他甚至还回想了一下，显然早已经把这件事给丢到了九霄云外，“是在回答我之前问的问题？”
“嗯。”
“错觉吗，杰。怎么感觉这小丫头突然老实了？”
“反正我也跑不了，不是吗。只能一路坐到终点站。”真理无精打采地这么解释道，“既然这样，打发时间的方式无非就是聊天。”
“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到达东京之后想暂时和你们一起行动。”
这句话让三个人连同理子身边那位不说话看着书的女仆也侧目了。
担心自己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语可能会被严词拒绝，真理也准备好了充足的理由：“......刚才那些吸血鬼们，我不觉得他们会就此放弃......”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做出了反应来。
“行啊。”五条悟想也没想，“你爱跟着就跟着呗。——不过话先说在前面，我们没空管你。”
对少年干脆应下的反应而惊讶的真理：“......诶？”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吗？
按正常流程，不应该对来历不明的人再多问些什么？她还没有陈述完可信的理由......
女仆担忧地皱起眉，但她没有当即表态，而是以不赞许的态度望向两名高中生。
“有什么关系，黑井小姐。”夏油杰这么跟着挚友附和道，“真理小妹妹没什么威胁，多她一个少她一个都不会对我们有多大影响，放心吧。”
月野真理：“......”
懂了，意思是她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这就是身为强者的底气吗？
她不由得苦笑出来。
天内理子：“......你俩别说些不自知又伤人的话啊喂！”
这姑娘明显注意到了真理细微而不易察觉的沮丧来。
她甚至主动伸出手拍拍真理的脑袋：“小真理不要在意那俩人说的话。你敢信他们之前还把我抬起来一边一个拉拉扯扯，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嘛！超——恶劣的！”
真理：“谢谢你，天内小姐。我没事。”
虽然说的很直白，但她也看出来眼前那两人本身没有什么盘算。
相比于玖兰枢，少年们虽然态度上显得目中无人且高傲，但也没有那些个主动算计人的想法。
硬要说的话，那大概是因为对自己的身手和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因此而并不屑于去摆弄这些。
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去想过？
——总之。不是那种一眼看不穿底细的类型真是太好了。
或者说刚才遇到的是他们，自己确实是幸运的。
毕竟被无意间救下了，这也是事实。她想。
“你刚才说的魔力，是什么？”她听见夏油杰如此询问道，“难不成真理小妹妹你是因为这个才被追杀？”
“......这个，原因很复杂。我很难说清楚。”真理为难的回答，“但是魔力就是从自身或者外部诞生的一种......自然能量吧。或者你可以理解为生命力。”
这么给出了一点情报，她看向对情报表现出好奇的两个少年，再次确认：“原因不方便说明，但只要是我可以回答的，都会告知你们。这是我能做到的所有了。”
“相应的，我可以问你们一些问题吗？”
“问吧。”五条悟完全就不在意她那点条件。
“你们是咒术师，大城市的人类社会里......咒术师是神秘性质，普罗大众知晓的职业？”
“普通人知道那么多干嘛，不是赶着趟添堵。不过和高层还是有关系的吧，人类社会的高层。比如那些个非术师的政客之流？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咒术师自己的高层在管。”
提到咒术师的“高层”，真理明显从少年面上看到了深切的嫌恶与不屑。
但真理也从他的回答中意识到了一点。
——咒术师这个群体似乎并非是因为要保护神秘性才不让更多人熟知的。
“.....所以，会回答这个问题，五条先生是已经没有把我归为‘普通人’了吗？”
“你？”少年扫了一眼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随意比划，“你——也就比‘普通人’不‘普通’那么一点儿。‘魔力’这种东西，我没怎么见过。”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继续问道，“话说回来，你这家伙确实没咒力，但刚才看到了杰的咒灵吧？”
这句话一出，夏油杰的视线也彻底放在了她身上。
“真理小妹妹，你看到【虹龙】了？”
“......我应该看不到吗？”看着他们的态度，真理一时也不确定如何回答，迟疑好一阵，“那东西黑乎乎的体型还很大，看不到才是有问题吧？而且吸血鬼们也明显看到了？”
“这可就有意思了。”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来了这么一句，“先是那些个吸血鬼，再是你这个使用‘魔力’的小鬼......”
“不管哪一个，带回去给老头子们看看，搞不好会给他们吓出心脏病来，世界观都颠个儿。”
“那么，真理小妹妹，非术师是都可以有‘魔力’，还是概率性拥有？”不同于五条悟随心所欲的问法，夏油杰的问题显然更能一针见血。
“你指的‘非术师’是......？”
“无法看见咒灵，也无法使用咒术的人类。”
真理摇摇头：“我不能确定。不是所有。能够使用魔力的前提是拥有魔术回路。”
见对方露出不解的神色，她再次补充道：“就是五条先生所看见的像电路板一样的东西。我们用回路把‘生命力’转化为‘魔力’。”
五条悟抓住了关键词：“‘我们’？”
“......只是‘魔术师’的统称。”真理试探性地说出了这个名词。
在看到少年们不太理解的反应时，她便再一次确认魔术在这个世界的神秘性可能保留完好。
他们一无所知。
“魔术师？难不成是那种会从帽子里变鸽子的？你给我变一个？”五条悟笑着这么说道。
“并非人类社会的定义，而是神秘学上的‘魔术’。”
“有什么用？怎么用？单说你能用魔术干什么？”
似乎是兴趣被勾了起来，眼前的白发少年像连珠炮一样提出数个问题，对新事物想要迫切理解的趋势尤为强烈。
但这问题过于笼统，真理一时竟也不知从何答起。
她只能这么回答一些皮毛：“对于不同的魔术师而言，魔术的用法不一样。我的话，比如说，强化躯体，或者暗示......之类的，都可以使用到。”
“强化？怎么强化？”五条悟那样子像是想迫切让她来个临场发挥。
真理向他伸出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臂来表示拒绝：“如你所见，五条先生，我现在已经没有魔力可以使用了。刚才为了躲避追兵，强化手臂与双腿上车已经是极限。”
听闻她的回答，五条表情瞬间就没了好奇，他又重新往后靠了回去。
“听起来有点鸡肋。”
真理：“......那么弱真是对不起？”
“真理小妹妹，悟只是随口一说。他并非故意。”夏油杰自认好心劝她，“不用因为弱而道歉。”
真理：“......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夏油先生。”
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自己一点儿也没有被安慰到啊。
她决定换一个话题。
“从刚才起我就很好奇，五条先生。你的眼睛....也是咒术的一种么？在我们的观念里，这种存在也许叫做魔眼。它也能对外界做到干涉吗？”
她尽量问的小心委婉，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然而对方很自然地便回答了。
“‘六眼’。你在搞什么小动作我都一清二楚。捕捉咒力很方便。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对外界的干涉——如果能看到术式或者咒力流动也算的话？”
轻飘飘一句话，落在真理耳朵里却如重千斤。
——他看得到‘概念’和‘情报’。
但更令她诧异的是少年不加任何掩饰的坦白。
换做是自己，决计不会把自己魔术术式的重要情报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那个，五条先生。也许是我多言。”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提醒对方：“虽然很感谢你的回答，但是这样重要的信息，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
“啊？”五条悟像是她问了个不该问的出来的问题，“说出来反而对我更有利啊，干嘛不说？”
“......诶？”
“看来真理小妹妹对咒术相关的事物一无所知啊。”夏油杰这么总结了她的反应。
真理呆愣着的表情再次让百无聊赖的白发少年露出恶劣的笑容来。
他像是逗猫一样冲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来。
“来，试试。”
真理：“......?”
“你别管。伸出手就好了。和我一样。”
看着少年明显一副期待着什么的表情，真理犹豫了。
但对方始终没有收回手。
没办法，她慢慢伸出手学着少年的样子只用食指去接触他。
然后，令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少年的手指前似乎有着一道触摸不及的隐形力量，在一定的距离便让她无法触碰。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没法接近。
这种感觉和刚才他揪自己脸颊时是一样的。
怎么抓也抓不住——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阿基里斯“悖论”，收敛无穷级数的实际运用，看好了，这是——无限。”对方这么说着，似乎因为看到了想看到的神情而感到满意。
无限。
将空间无限压缩精准控制距离，形成永远无法到达某个终点的莫比乌斯环。
——空间的收束与发散，假想的质量。
这一点本身在她看来，便是永远无法到达的高度。
在未回神间，少年主动拉进了与她的距离，手指触碰到她的指尖。
然后五条悟转头看向夏油杰。
“嘿！杰，电影经典名场面！快快快，拍个照。”
夏油杰动作老练地拿出手机：“她是E·T？”
天内理子：“喂，为什么小真理要被你们当成外星人啊！？这是霸凌吧？排外霸凌吧？！”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