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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征剿 ...


  •   腊月初四这天,刘奎璧准备出发前往剿灭吹台山匪患,安排好一切前期事宜后,他入宫辞别帝后。进宫参驾之时,刘奎璧才发现他姐姐刘皇后近来身体有些微恙。皇帝在刘奎璧出发之前并没有向他叮嘱些什么,反倒是刘皇后扶病告诫自己弟弟刘奎璧要妥善地荡平匪患,不可掉以轻心。

      皇后告诫过刘奎璧之后,皇帝亲自将元帅印交给刘奎璧,并赐给他一件西川蜀锦制成的外袍。刘奎璧领了元帅印和蜀锦外袍,拜辞了皇帝和皇后之后就离开了内宫之中。之后,刘奎璧在五鼓时分祭旗,响过三声炮声后,他带着五千精兵离开了京畿。刘奎璧在浩荡旌旗的簇拥下登上了路途,他带领着兵丁昼夜驱驰,向着吹台山进发。

      熊浩的妻子徐贤娘在自己丈夫离家后,掌管了家中的银钱出入,费心操持着家务,当她怀胎十月的时候,徐贤娘将她的父母亲接到自己家中。徐贤娘的父亲徐仰善是一位家资不薄的员外,徐贤娘的母亲胡心惠是个贤淑的人。在四月二十三日这天,徐贤娘产下一子,徐贤娘看着自己儿子可爱的脸庞,流下了泪水,因为此时她更加思念自己的夫君熊浩。徐贤娘心中不由得感伤地想道:“夫君啊,你与皇甫少华前往黄鹤山拜师研习高深武艺,到如今你我已经分离数月了,不知我夫可曾研习到高深武艺,也不知你现在究竟在何方?像这样音信全无真是令人感伤啊!夫君,你离开家时,我怀着五个月的身孕,现在我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之后,徐贤娘告诉自己的父母亲,刚出生孩子的小名就叫“怀郎”吧,这个孩子的小名,寄托着她对夫君的思念之情。不久之后,刚生产不久的徐贤娘因为产后体虚,加之担忧郁结在心竟然得了痨症,她终日气短体虚心神不安,她每日的饮食逐渐减少,她的身体逐渐消瘦下去。徐贤娘每日都只能卧床休养,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几乎每日都会吐出几口血痰来。徐贤娘的父母亲为女儿延医用药却全然无效。徐贤娘的父母亲见女儿如此心中甚是忧虑,心中只是恼恨女婿熊浩迟迟未归,他们责怪熊浩为了帮助皇甫少华这个朋友而撇下了怀有身孕的妻子,真是狠心绝情啊!现在也不知熊浩究竟身在何处?现在身为熊浩妻子的徐贤娘产后得了痨症就快病死,熊浩却还未归家。徐仰善夫妇二人心中痛苦,却只能看着女儿一日日病重。九月初二那日,徐贤娘已到了弥留之际,她撑着虚弱的病体,吩咐怀郎的奶娘将怀郎抱到自己床前,此时,徐贤娘的父母亲也已经守在了女儿的床前。怀郎的奶娘依徐贤娘所言抱来了怀郎。徐贤娘饱含母爱地看了怀郎好一会儿,眼中的不由得纷纷地落下,然后,她虚弱地对自己的父母说道:“当日,夫君他要陪着他的朋友皇甫少华到黄鹤山研习高深武艺,奴家见他与皇甫少华朋友之间情深义重,便没有拦着他跟随皇甫少华出外。谁知夫君这一去竟然杳无音讯,我这产后的痨症看来是好不了了,若是他日夫君他回来,请爹娘替我转告于他,就说我与他做了五载的夫妻,他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怀郎是我与他唯一的亲生骨肉;若他日后要续娶别家女子,还望他照顾好怀郎,别让怀郎受了委屈。”徐贤娘说完这番话后,倒在了枕头上,伤心痛苦的泪水流淌着,却已经口不能言了。徐贤娘的父母亲见女儿如此,此时早已痛彻心扉。徐贤娘此时已经气息奄奄,她心酸地又看了自己儿子怀郎一眼,想要再抚摸一下怀郎的小脑袋,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病亡了,她的脸上还挂着刚才伤心的泪水。徐仰善夫妇见女儿离世,伤心地放声大哭起来。之后,徐仰善夫妇只能忍痛料理自己女儿的后事,他们买好棺木,又将徐贤娘入殓。熊家和徐家的亲友都来吊唁徐贤娘,徐仰善夫妇在熊家的正屋停灵等候着女婿熊浩的归来。料理完女儿的丧事后,徐老夫人亲自帮熊家料理着家务,熊家的一切看似都与从前一样有条不紊。皇甫少华的老家人吕忠,因为自家公子的原因而受到了徐老夫人的刻薄对待,徐老夫人总是在吕中面前责怪他家公子皇甫少华引诱她家女婿外出,方造成如今的苦果。也不知皇甫少华是何方来的狂徒,让熊浩如此厚待。徐老夫人一心想将皇甫少华的家仆吕忠驱逐出熊家,才能略略平息心中的怒火。徐仰善原本就是一个仁厚的人,他频频地劝解自己的妻子,不可将怨气撒在皇甫少华的家仆吕忠身上,毕竟皇甫少华是熊浩的朋友,不可薄待了身为皇甫少华家仆的吕忠。徐老夫人原本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虽然看见吕忠还是会不高兴,但她之后也没有过分苛待吕忠。而寄居于熊家的吕忠之前也为自家公子与熊家主人迟迟未归而心生烦恼,他恨不得能私自外出到黄鹤山找寻自家公子。怎奈吕忠身为皇甫家的家仆,也在朝廷捉拿之列,因此他心虚得不敢离开熊家。吕忠自认为忍气吞声地住在熊家,等待着自家公子归来。

      考中解元的君玉与她的姑父一同上京参加会试,腊月初的时候,及将到达都中,忽闻朝廷前往吹台山剿匪,朝廷的人马阻塞街道,大部分参加会试的举子,在良乡县内受阻,不能快速前往城中,这其中也包括了郦君玉和她的姑父,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两天,初七这日才来到京城之内。君玉与她的姑父借住在康信仁开绸缎庄的朋友俞智文家中,俞智文的绸缎庄人称“文兴号”。
      一日,君玉、吴道庵与俞智文在座中闲谈,俞智文向君玉及吴道庵说起了朝廷要荡平的吹台山匪患之事。俞智文对君玉、吴道庵说道:“有关朝廷要荡平吹台山的事,你们两位远从湖北而来,只怕没有我知道的清楚,我向来消息比较灵通。这温州吹台山的匪徒,原本与其他匪徒无异,只是他们换了新当家之后,又有些像水泊梁山上的人。这吹台山上的新当家名叫韦勇达,也算得上是绿林中的好汉了!当年有钦差奉圣命押解皇甫敬家眷上京,他们途经吹台山,被他的手下单洪打劫囚车,当时,朝廷的钦差以及皇甫家的男仆都被杀了,只有几个重伤的兵丁没被发现,是这几个重伤的兵丁撑着最后一口气,回朝报的信。听说皇甫夫人和皇甫小姐都被押到山上。后来,吹台山上招兵买马,才听说皇甫小姐也许嫁给了山大王韦勇达,韦勇达所以才没有伤害她们母女二人,当然这种说法也不一定确切。后来,吹台山上的匪患来势汹汹,皇上就只好派镇国将军刘奎璧去设法荡平匪患,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镇国将军刘奎璧还是皇上的小舅子呢!这刘奎璧可是皇后娘娘的嫡亲胞弟。人们都说,皇帝要刘奎璧去荡平匪患不知道是信任他,要重用他呢,还是有别的打算。”君玉听了俞智文刚才的一番话后,心中想道:“皇甫千金啊,你本是名门阀阅之后,不该与强徒一起在吹台山上为匪,但愿皇甫千金并未真的嫁给吹台山上的山大王,可是在生死攸关之时,又何来这么多选择呢?相对来说自然是性命比空泛的名节重要吧!”君玉又问俞智文道:“在下顺便问一下不知我朝与番邦的战事如何了?”俞智文说道:“君玉你既然问起,那么我就说给你听听,我呢,只是对你说了我知道的,你可千万把它当作一场闲谈。”君玉听俞智文这样说,对他说道:“好,君玉明白,老伯请讲。”俞智文告诉君玉道:“番邦与我朝的战事更是激烈,自从皇甫元帅被番邦擒获后,传言都说他降顺了番邦,但依我想来,依皇甫元帅的气节实情未必如此,我是觉得番邦与我朝相隔甚远,也许是番邦的将帅故意放出消息,有意诬陷的皇甫元帅。好了,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现在我朝和番邦的战事还在持续,总体来说,难分胜负吧!但愿早日结束战事,也好免无辜生民受苦。”听了这些后,君玉说道:“对,有战事,受苦多的终究是百姓。老伯,我在来京途中在朝廷邸报上看到皇上钦此镇国将军与孟尚书家的千金成婚,怎么他这么快就去吹台山剿匪了?真是辛劳国事啊!”俞智文听君玉问出了这话,他明白君玉还不知道刘家的事,他对君玉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我细细地对你说来。当日皇上御赐本有婚约在身的孟小姐与镇国将军刘奎璧成婚,谁知孟丽君小姐心里还是牵挂着原本的未婚夫皇甫少华。孟小姐在父母面前假意答应了婚事,只不过是不敢违逆圣旨罢了,她心里其实早已拿定了主意。孟小姐一到出嫁之期,她竟然在身上暗藏着凶器,嫁进刘家。孟小姐在洞房之中辱骂刘将军,之后纵身坠楼投入了昆明湖水之中。”君玉听到此处,感到一颗芳心似要裂开般,泪水几乎要滴下来了。君玉此时双眉紧锁有些难过之色,她强忍着悲伤只是连声叹息。君玉在心内强自镇定了一下,问道:“孟小姐坠楼落水之时,可曾有人捞救?”俞智文继续说道:“听说那夜湖上风浪太大,刘家根本连孟小姐的尸骸都没捞到。到了第二天早上,刘家将孟小姐坠楼投水的事通知了孟家,孟尚书夫妇无奈可得向刘家索要孟小姐的尸骸,只因这两家争论不休,所以他们两家都回到京中求皇上圣裁。刘孟两家在天子面前明白奏闻,皇上他是一位有道明君,他十分同情孟丽君小姐,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皇上他命礼部在云南为孟丽君小姐建下一座贞节牌坊,并详细地说明了孟丽君小姐殉节的原因。孟丽君小姐这件事很多京城百姓都知道,我听说的也许是比较完整的故事版本。你们想啊,刘将军他平白地少了一位正妻,当然心情不好,现在又被皇上派往吹台山剿匪,不知刘将军能否成功荡平吹台山的匪患。”然后,俞智文说道:“好了,我事情讲完了,你们两位听完这些事之后,也不需太难过,也不用太忧心国事,毕竟朝堂上还有这么多得力的官员在任。”这时,君玉推开交椅,站起身来,她对俞智文说道:“我有些累了,我想早些回房休息,还请老伯不要介怀。”俞智文听君玉说累了便让家仆为君玉引路,好让他早些回房歇息。

      君玉回到了自己所住的西边卧房,她看了看自己房中此时只有书僮荣发一人,便勉强支撑到自己床边,然后倒入床中,忍不住悲悲切切地痛哭起来。君玉此时低声哭喊道:“映雪啊,映雪啊,你死得好苦啊!是我害了你。我原本想,刘家与你并无冤仇,你何妨替我嫁给刘奎璧为妻。谁知映雪你竟和我一样怀疑刘奎璧的为人,所以并不愿嫁他为妻,竟然甘愿一死来了结这场婚事!映雪,可怜你已经坠楼投入昆明湖,就这样亡故了。映雪啊,你竟然用一死成全了我的名节,你让我成为了朝廷封赠的烈女,自己却在昆明湖水中丧身,是我亏欠了你啊!映雪,你投水自尽之后,便是撇下了你的娘亲,你让你的娘亲如何接受得了,原本可以好好出嫁的你,就这样生死不明的去了,投水自尽的你,让你的娘亲从此心中少了依傍。映雪,我欠你的情意不知如何偿还!”这时,一旁的书僮荣发提醒自家公子道:“公子,千万要忍住悲伤,须防隔墙有耳,姑老爷还在东卧房住着呢!公子你想要成就一番功名,便一定要忍住悲伤!”此时,君玉对荣发说道:“你说得对,可是我心很痛,我的心中也很自责。我知道了,我现在万万不能高声哭泣。”荣兰说道:“对,不能就这样轻意地走漏风声。”君玉正了正头上的帽冠,起身端坐,又用怀中手帕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君玉又悄声嘱咐荣发道,日后我们遇到自己家人的机会可能会多起来,你我都该设法躲避,尽量镇定才是。

      第二天,君玉和吴道庵一起去见俞智文,此时俞智文正在等候着他们。宾主之间见礼过后,俞智文拿出来两三样礼品送给吴道庵与君玉,表示自己的一番心意。吴道庵见俞智文拿出了礼物,便拿出了三十两银子,作为他和君玉此后在俞家开销的费用。俞智文再三推辞之后,还是收下了这三十两银子。
      刘奎璧奉旨前往吹台山要剿灭吹台山的匪患,他带着五千人马连日来晓行夜宿,不过刘奎璧不知道的是韦勇达在吹台山上大扯义旗,招募到的人马已有四万之数。韦勇达在吹台山上,将投靠她的部属分门立寨,平日里让他们按部认旗操练。身为寨主的韦勇达法令严明,军营般的制度一丝一毫都那么有序。

      这日韦勇达正在用饭,突然轰隆隆连响了三声大炮声,听声音大炮似乎是打在了半山腰上。此时头戴金冠的韦勇达拔了令旗让手下的几名喽罗去山寨外查看一番情形。韦勇达身旁的喽罗急忙领命前往。过了一会儿,那几名喽罗向自家大王爷禀告道:“大王爷,刚才是朝廷派来的钦差镇国将军刘奎璧手下的官兵发的炮,不过他只统领了五千人马,现在他的大多数人马还在离山二十里外扎营,请大王爷尽快定夺!”韦勇达听到这样的禀报心中怒火骤起,她轻叩了一下身前的桌案,说道:“刘奎璧这时来了,众弟兄准备迎战。”之后,韦勇达吩咐左右头目道:“你们吩咐下去,让喽罗们现在就集中在总寨房外,加强戒备。我担心官兵会趁夜偷袭。”
      之后,韦勇达回到后寨之中,尹良贞母女一起相迎于她。皇甫长华对韦勇达说道:“刚才我们听见炮响,又是官兵来了吗?”女扮男装的卫勇娥回答她的义妹皇甫长华道:“这次来与我们交锋的是刘捷之子刘奎璧,他的父亲可能是我们的仇人。”皇甫长华对卫勇娥说道:“你也只说是可能,不过,刘奎璧既然被皇帝派来征剿我们,我们还需好好迎敌才是。”卫勇娥对皇甫长华说道:“贤妹说得对,我已传令吩咐手下人等,好好迎敌。”

      身为此次征剿吹台山匪元帅的刘奎璧在合营将士用过餐后,穿着一身铠甲,在营中居中而坐,他的面前站着的是四名身为总兵的下属。刘奎璧此时开言问道:“千总连登何在?”千总连登立刻上前一步答道:“属下在。”刘奎璧对他吩咐道:“我命你现在就去讨战。今天本元帅会在一旁观战,为你助阵。”千总连登向自家元帅回话道:“末将谨遵钧令!”连登说罢立刻起身上马,前去吹台山山寨讨战。刘奎璧在左右人等的簇拥之下和中军的保护之下,站立在羽盖之下观战。吹台山岗哨上的喽罗一见有官军的千总前来讨战,便立刻向入内向寨主禀报。此时,身为寨主的韦勇达正端坐在聚义厅正中,与吹台山众人议事。

      韦勇达闻听刘奎璧的下属前来讨战,便吩咐手下人等道:“为本王备马,本王此次要亲临战阵。”这时,左军头目伍文安出言阻止韦勇达道:“不可,大王爷,此次还是让我去吧!”韦勇达说道:“好,文安你替本王将那朝廷千总的人头取来!”左军头目伍文安向自家大王爷回话道:“是,属下这就将那朝廷千总的人头给大王爷取来。”身穿铠甲的伍文安信心满满地走到寨外,飞身跳上了自己的青鬃马,他在寨中大炮的掩护下,奔下了吹台山,前去与朝廷的总兵连登交战,此时连登催马迎了上来,此时只见双方所乘的马匹马蹄踏地尘沙四起。连登乘在马上手执钢刀与平日惯用双锏的山寨头目伍文安交战,此次伍文安还是用的双锏,这副双锏曾砍杀了不少朝廷兵士,大多数人都认为伍文安能在用一副双锏砍杀简直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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