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孟丽君》田园布偶

36、交锋

　　连登与伍文安二人经过了几番交战都难分胜负，这一切都让观战的刘奎璧心焦不已，他说道：“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岂容此等贼寇横行至此等境地！”刘奎璧立刻吩咐左右兵丁道：“快取我的雕弓与箭袋来。”刘奎璧身边的兵丁快速的为他取来了雕弓和箭袋。刘奎璧从箭袋中取出了一支箭，立刻搭弓放箭，那箭飞快地射向伍文安，正中了伍文安的颈项。中箭的伍文安立刻从马上倒了下来，身受重伤而亡。

　　刘奎璧见吹台山的一名头目死了，心中自是高兴非常，他命中军向吹台山上的匪寇喊话道：“我们刘元帅到了，我家元帅从不与无名之辈交锋，他听说你们有位女将军很会打仗，今天我们元帅倒要会会这位女将军，快去让皇甫长华下山向我家元帅回话！”吹台山上岗哨中的喽罗飞快地将刘奎璧手下中军的话报与寨主韦勇达。此时皇甫长华也在聚义厅中就座，她听到了喽罗传来的官军中军的话后，有些生气，此时的她真的有心出外迎战。厅上的寨主韦勇达还没来得及阻止皇甫长华，有一位少年英雄开言说道：“皇甫千金万万不可，不可受了朝廷中军的挑拨。”这位少年英雄姓韦，名勇彪，是早些时候就前来投靠山大王韦勇达的一个少年英雄，他只知道寨主与他同样姓韦。韦勇彪对寨主与皇甫长华说道：“不可，皇甫千金绝对不可出外迎战，待我去会一会刘奎璧。”寨主韦勇达在座上劝韦勇彪道：“你不适合前去，还是让长华贤妹去吧，说不定还能生擒了刘奎璧！”韦勇彪却说道：“不，还是让我先去，长华姐姐不可受了损伤，我此去一定能生擒了刘奎璧，不需要长华姐姐去冒险。”韦勇达继续劝解韦勇彪道：“我久闻身为二国舅的刘奎璧有一身精奇的武艺，你想他一箭就将文安射死了，勇彪你才十五岁更不该去冒险！”此时，韦勇彪却说道：“不，我虽然年少武艺却不差，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要寨主愿意给我出战的机会。”此时，韦勇达只能同意韦勇彪迎战刘奎璧。

　　随后，韦勇彪骑着马飞快地来到阵前迎战刘奎璧，刘奎璧一见有人应战，立刻上马手持着大刀向前。刘奎璧在军中的礼炮响过三声后才开始动武。刘奎璧只见此时来的是一名白袍小将，这名山寨中的白袍小将虽是贼寇却是威风凛凛气度非凡的一位少年英雄，这名白袍小将此时杀气腾腾，居然能让刘奎璧望而生畏，尽管这名白袍小将只是骑着一匹俊马，双手持着一副银锤。刘奎璧此时故意说道：“唉，无知的贼寇，速速退回去，皇甫长华莫非是惧怕于我，所以才让你来与我对阵。”韦勇彪被刘奎璧的一番话激怒，他骑着马飞快地向刘奎璧奔去。此时，刘奎璧对韦勇彪大喝一声道：“强贼，快拿命来！”说完刘奎璧手中的钢刀一下一下都砍在了韦勇彪的头盔上，这是因为韦勇彪一直很小心地保护着自己的颈部，刘奎璧找不到半分下手伤他要害的机会。刘奎璧与韦勇彪就这样一来一往互相交战着，双方的武器都透着阵阵寒光，他们大战了三十多个回合后，韦勇彪险些支撑不住，他此时早已汗流浃背，此时吹台山上响起收兵的锣声，韦勇彪此刻乘机脱身，之后他倒手拖着银锤，立刻催马回到了山寨之中。韦勇彪脱身之时，已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分。刘奎璧见与他对阵的白袍小将逃脱，一时竟无法追赶于他，只能也返回自己的营帐之中。

　　刘奎璧返回自己营帐之后感觉烦闷不已，他在心中默默想道：“现在这样与贼寇交战真是辛苦啊，要不是圣命难违，我何苦来这荒野之中，与贼寇交锋！皇甫长华此刻躲在山中不愿与我交战，看来我是见识不到女子上战场了。要不然，我明天继续向吹台山上的贼寇索战，也许就能见到皇甫长华了，娶不到这位美貌女子，见她一面也好。”身在军中的刘奎璧此时愁绪颇多，他的心思辗转，有一丝难解的遗恨。刘奎璧勉强回到后帐中歇息，忽然感觉周遭景象分外凄凉，后帐之中虽然烛火通明，却只照着他一人的孤独身影。刘奎璧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的我是多么的薄命啊，当日我好不容易盼到了御赐成婚之日，新婚的妻子却身藏着匕首辱骂行刺于我，最后她行刺不成竟然坠楼投入昆明湖中一命身亡！好好的一桩婚事成了一场空欢喜。虽然我后来纳了两名宫女为妾，但那只是妾侍并非是我称心如意的正妻。现在我又因皇上的圣命，这般冷冷清清地征剿吹台山的贼寇，我是不是该以国事为重，不该这样好奇皇甫长华的容貌？但是听闻皇甫长华是一位难得的美貌女子，我今生娶不到她，见她一面也好。想来这些都是天意弄人，是那天公耽误了我刘奎璧啊！”刘奎璧将前后的事思量了一遍，不知不觉中眼中流下两行泪来。在这一夜中刘奎璧一直未曾入睡，他黎明时分便来到了前营之中，身为他下属的千总们拜见过他之后，刘奎璧便在三声礼炮声之后离开营中，去到吹台山附近讨战，指名只要与皇甫长华一战。吹台山岗哨的喽罗将刘奎璧索战的话，禀报给了韦寨主，韦勇达听后，大为恼怒，她说道：“刘奎璧真是好生大胆啊，竟敢这样挑衅！”韦勇达对手下喽罗吩咐道：“备马，今天本王要去山下与刘奎璧一战！”此时，皇甫长华在虎皮椅上抽身站起，她对韦勇达说道：“贤兄，现在我该亲自去到阵前与刘奎璧一战，刘奎璧他亲自来索战，而且指名要与我一战，我与他交战一番又何妨，这刘奎璧的武艺应该不如我。我皇甫长华身为皇甫家之女，又岂能怯阵。我要生擒这刘奎璧回来，也好让朝廷见识见识我们吹台山的威风。”韦勇达沉思了一会儿后，对皇甫长华说道：“并非刘奎璧来讨战，贤妹就一定要去应战，这次不须贤妹你亲自与他交战。刘奎璧此次亲自前来讨战，一定怀着非比寻常的恶意，他一定会在阵前调戏羞辱于你。”此时寨主韦勇达看了一眼聚义厅前的众喽罗，继续对皇甫长华说道：“身为女子的你，现在要临阵交战，我担心你的安危，我怕他这狂夫恶少出言调戏于你，贤妹可经受得住？刘奎璧想要让你临阵与他交战，说不定有什么险恶的图谋。贤妹你既然是皇甫家的千金，当然一切都要小心。贤妹你还是不要亲自去与刘奎璧交战了，需知万事有我。本王替你活捉了刘奎璧也是一样的。”皇甫长华听了韦勇达的一番劝解后，说道：“那就劳烦贤兄了，贤兄临阵之时也要千万小心。”之后，韦勇达走下王座，连忙命人为她穿好战袍。伺候韦寨主的人不敢有半刻耽搁，他们为他们的寨主备好了迎战的马匹和金鞍。韦寨主身边的喽罗，将韦勇达平日所用的双锏捧到了他们寨主的面前，此时韦勇达穿好了战袍，又吩咐义妹皇甫长华守好山寨。皇甫长华答应义兄韦勇达道：“我一定守好山寨，你一切小心！”韦勇达跨上了桃花马，一副金锏斜提在她的玉手之间，响过三声礼炮之后，韦寨主骑着马奔下山来。

　　刘奎璧此时正在吹台山山前讨战，忽听吹台山上响过三声礼炮，之后有一位英伟的男子从吹台山上骑马飞奔而来。韦勇达一身威风的气势瞬间镇住了刘奎璧，骑在马上的刘奎璧心中焦灼，此时他暗自想道：“真是奇怪了，想这山野之中为何有如此英俊的男子啊？皇甫长华久在这吹台山上，定然与他十分情投意合。想不到匪首韦勇达竟然这般英俊，比我英俊不少呢！”想完这些心思后，刘奎璧问来人道：“你是吹台山上的寨主壭勇达吗？”韦勇达回道：“是，我就是韦勇达。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就不用通名之后再交战了。”韦勇达催着身下的战马开始与刘奎璧交战，她手中举着一副金锏，向着刘奎璧冲杀，此时阵阵寒风透过韦勇达的背脊，她对刘奎璧所用的每一招都不致命，因为她想要活捉刘奎璧回寨。经过几番你来我往的交锋，刘奎璧招架不住韦勇达的攻势，直被韦勇达逼得跌落马下，韦勇达在马上用右手中的金锏钳制着刘奎璧的颈部。之后，韦勇达亲自捆绑住刘奎璧，押他回到吹台山上。

　　山寨的喽罗们将刘奎璧押到了聚义厅上，刘奎璧此时心中既是惧怕又是慌乱，他只见聚义厅中一派宫廷装饰，韦勇达与他身边的女子俨然帝后。刘奎璧看见了韦勇达身边美貌的女子，不由得惊艳于这名女子的美貌，他猜测这位美貌的女子就是皇甫长华。此时，刘奎璧在心中默默想道：“真是好啊！想不道这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昔日比箭夺袍之时窥见丽君娇容，我已为她的美色倾倒，所以才施尽计谋一心要娶孟丽君为妻。谁知皇甫长华竟然比孟丽君更为美貌，虽然论美貌她二人各有千秋，但现在看来皇甫长华比孟丽君更为稳重端庄。今日我虽被擒，但竟能一睹皇甫长华玉容，真是有幸啊！”刘奎璧正想着，押送他的喽罗们对他喝道：“刘奎璧，见了我们寨主和皇甫千金怎么还不跪下说话？”刘奎璧听了喽罗们的话后心有不甘，他只是丧气的低头站立在聚义厅上。刘奎璧此时心中想道：“我身为朝廷的征剿元帅怎么能够向贼寇下跪呢？”过了一会儿，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皇甫长华，他对皇甫长华说道：“原来你果真是长华小姐，听喽罗们的言下之意，你现在还不是韦寨主的押寨夫人？那就太好了！长华小姐你听我说……”刘奎璧还没把想说的话说完，只听喽罗们再次对他喝道：“刘奎璧你还不跪下，还想对皇甫千金多说些什么？”刘奎璧想了一下，只得向着皇甫长华所坐的位置跪下，并对她说道：“长华小姐，我本是皇命在身的元帅，又岂会甘心向草莽之人下跪，不过眼下形势所迫，向韦寨主下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全当给你皇甫千金行礼了。”皇甫长华听完刘奎璧刚才的话后，有些恼怒，她立刻对刘奎璧说道：“刘奎璧，谁要你对我行礼！”刘奎璧继续对皇甫长华说道：“长华小姐，我与你原本并非仇敌啊，你大可不必这样生我的气，我今天有话，你一定要听我说完。”此时，皇甫长华说道：“好，你说吧！”之后，刘奎璧这样说道：“长华小姐，我家与你家本有通家之好，要不是为了孟丽君，我们两家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今天虽然被擒到此地，但心里还是想着招安壭寨主和长华小姐你。特别是长华小姐你生长于建有世代功勋的皇甫家，还是要忠顺于朝廷的，你是皇甫敬之女，想要为你父亲洗涮冤屈，就不该与草莽之人为伍。长华小姐您若肯率先归顺朝廷，大不了我在皇上面前替长华小姐你说情，管保长华小姐你平安无事，而且依旧安享荣华。想我刘奎璧今年才不过十八岁，却没有合意称心的正房妻子。原本皇上他曾经将孟丽君赐婚于我，谁知孟丽君甘愿为令弟守节竟然投池死了。”听到这里，皇甫长华一时间震惊无比，她问道：“刘奎璧，你刚才说少华的未婚妻孟丽君被圣旨赐婚于你，她一心为少华守节所以投池死了？”刘奎璧答道：“是，孟小姐在与我的新婚之夜手持利刃行刺于我，之后坠楼投入昆明湖之中。”尹良贞听到这里，有些哽咽地说道：“刘奎璧你害了孟丽君，不然丽君是我家儿媳啊！丽君，我家遭难才致使你与少华这对未婚的夫妻分离。皇上的一道圣旨将你赐婚给刘奎璧，你心中不甘愿，竟以一死来为我儿少华守节，真是难得的贞烈女子啊！”说完这些，皇甫夫人不由得落下泪来。看到皇甫夫人落泪，韦勇达对刘奎璧厉声说道：“刘奎璧！事到如今，你还不准备将所做恶事全部招认吗？”刘奎璧听韦勇达这样说，立即对他说道：“韦寨主，你也听我说完，你既然是一位草莽英雄，便也不该埋没于山林之中，你这样的英雄还是适合做精忠报国之人！韦寨主你若肯洗心革面，回归正道，自然会有你应得的富贵功名。”韦勇达听完刘奎璧的一番话后，干笑了两声，对左右喽罗吩咐道：“喽罗们，不必等他招认了，立刻就将刘奎璧拖下去斩首。”听到了韦勇达刚才的话，皇甫长华不免心中惊骇，她按捺下自己心中原本的雷霆之怒对着韦勇达款款而言，她说道：“义兄暂且息怒，现在既然擒获了刘奎璧，自然桩桩件件的事情都需让他交待完。”听完皇甫长华的话后，韦勇达吩咐左右喽罗为刘奎璧准备下笔墨，好让他在纸上将所做的恶事全部写下来。此时刘奎璧笑道：“你们就不怕我写的都是假话吗？”皇甫长华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现在只想看看你会招认些什么。”刘奎璧听了皇甫长华说道：“事到如今我不如将往日所做的事情全部写了，也好权且留得残生。”终于下定决心之后，刘奎璧在纸上写下了他的供词。只见刘奎璧此时在纸上写道：“当日只因有两家媒人为孟丽君小姐说媒，尚书孟士元遂决定在孟家后园中比箭夺袍择婿，在这次比试中，原本与我有通家之好的皇甫少华获胜披袍，落败的我当时心中十分不忿。过了一些时日之后，我想到了一条毒计，我相邀皇甫少华与我同赏昆明湖美景，之后又相留皇甫少华到很晚，让他错过在城门开放之时，返回昆明城中的机会，我借机相留皇甫少华在我家过夜，那时皇甫少华并未对我起疑。这之后我命家仆江进喜在小春庭内放火，想要放火烧死皇甫少华，谁知皇甫少华竟然并未丧命，我又写信让父亲在明知情况不利于我朝的情况下，举荐皇甫敬老伯东征。皇甫元帅出战番邦，却遭番邦俘虏，我还让家父诬陷皇甫元帅投敌叛国，还让家母写家书给中宫的同胞姐姐，让皇后娘娘求皇上将皇甫少华的未婚妻赐婚于我，谁知等到了我与孟丽君小姐的新婚之夜，她竟然身藏利刃行刺于我，原来她还挂念着皇甫少华，一心要为皇甫少华守节，她纵身坠楼投入了昆明湖水之中，就这样一命身亡了。”写完这些后，刘奎璧我的供词已经写完，你们还将如何对待于我。此时，吹台山寨主韦勇达吩咐手下喽罗道：“你们将刘奎璧带下去，将他关在马房之中，记得每日给他送去三餐，千万不要饿坏了刘奎璧的国舅之躯，你们可不能伤害刘奎璧分毫，我们日后还要留他对质呢！”其实，吹台山上的头目和喽罗们并不十分理解他们的寨主韦勇达急着帮皇甫千金报仇的心态，他们只好以为他们寨主心中其实还是喜欢着皇甫千金的。喽罗们听从自家寨主的命令，推推搡搡地将刘奎璧押入了马房之中。

　　过了一会儿，身为吹台山寨主的韦勇达吩咐手下喽罗们在聚义厅内大排筵席。散席之后，韦寨主与义母尹良贞、义妹皇甫长华一同回到后寨之中。皇甫长华见四下无人便对女扮男装的卫勇娥说道：“现在刘奎璧这贼子虽已擒获，但你我却不能去番邦救出各自的父亲，我们一直呆在这绿林之中也并非是长久之计。现在这吹台山上有足够的兵马，就是不知现在可是领兵赴番邦的时机？”卫勇娥听见皇甫长华这样问，只得如实地回答道：“要想领兵赴番邦，除非是被朝廷招安后，归顺了朝廷，否则各个关卡都无法通行。”皇甫长华听了卫勇娥这话说道：“这可怎么办好，想你我二人都是忠良之女，现在手握兵马，却不能救各自的父亲于危难。”卫勇娥对皇甫长华说道：“也只好先在吹台山上住着，慢慢等待时机了。”皇甫夫人思念夫君和爱子，也只能在一旁默默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