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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沈建业 ...

  •   港报中对沈建业的履历写的很模糊,说他在去西北参军时候偶然遇到了西北总督赵虎,赵虎看出这个年轻人是个当兵的好苗子,让他在部队当小兵,扛了一年枪杆子当上了赵虎近卫,后面两年跟着赵司令打仗远征,职位越来越高,是军坛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然而可能是西北过于偏僻,消息闭塞,这些履历基本上都是扯淡,只有遇到赵虎从而正儿八经参军打仗不虚,不然他还要在军校中学习个两三年年才能上战场。
      没错,沈建业是在西北军校中正经学过一年军事理论知识的。

      当时正逢赵虎受上面建议,觉得他军队里都是一些大老粗,靠莽劲打仗,但凡遇到别人跟他动战术就溃不成军,于是让他到军校挑选人才,打造现代化军队。

      光会打仗不会读书可不行,西北军一群莽夫就是身高魁梧,腱子肉结实,一个个从烽火交加的战场上历练下来的,拿起枪操起刀一个比一个猛。

      可惜整个部队里识字的没多少,因为这些弟兄们都是赵虎乱世里面从自己家乡和邻县庄稼地里带出来的庄稼汉子。

      赵虎自己也是勉强识字,书不爱读。

      但他也看不起那些个军校出来的,一个个书读的不少,看着精明实则草包,哪比得上他们这些真刀真枪拼出来的真汉子。
      可应上级要求,赵虎不得已跑到军校里装模做样的挑新兵。

      西北军校不愧是集西北之力打造出来的最大的陆军军校,占地数百亩,校内各种设施完备,刚进校门便看见占地面积颇大的操场。

      赵虎眼睁睁看着一个瘦小的四眼仔抱着一个匣子从自己面前跑过,他暗自嘀咕,军校怎么连这种弱鸡都招,指望这种弱鸡打仗,裤子都得输干净了。

      “小鬼,教务处哪走?”赵虎伸手一捞。

      杜文君不觉察被人拽住了衣领,他连忙护住怀里的匣子,扭头瞅去,跑的着急的鼻子上满是汗珠,他用鼻子拱了拱滑落的眼镜,这才看清了这个拽住自己衣领的男人,魁梧,高大,一脸凶相,这是杜文君对赵虎的第一印象,看着就不是个好人。

      “你干啥啊?”

      赵虎皱眉,上下打量手下的四眼仔,东北口音,不像啊。琢磨着开口道:“找你们校长有事。”

      “哦,右拐红色大楼,二楼校长室。”
      主打一个反差,作为东北人的杜文君能怂则怂,这男人皱眉时候脑门上一条蛇一样蜿蜒的疤真吓人,惹不起惹不起。

      赵虎松手,撸撸脑门,看四眼仔跟兔子似的跑了,怀里还死死捂着那个匣子,真是够奇怪的。

      路过操场,一伙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学生赤裸着精壮上身汗流浃背的在太阳底下练拳,个个花拳绣腿,赵司令嗤之以鼻,都是欠练。正待走远,这群年轻人爆出一阵欢呼。

      “沈哥牛逼,无敌了。”
      “沈哥够凶,揍死丫的,让他嘴贱。”
      “就是就是,沈哥这样的一个能打三个,谁敢压他啊!”

      “……”

      穿过层层人墙,赵虎以其优越的身高看到了人群中央围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被另一人死死压在身下,胳膊反制,膝盖顶腰,挣扎不能,腿在沙地上胡乱扑腾。

      定眼看去,上面那人却是真他妈白,在军校里一麻黑的皮肤中数他显眼,别人都晒黢黑,他压在下面那人身上跟大白馒头扔地上了一样。
      就这么白看着也不甚强壮的人愣是死死压得身下的人脸色涨红用尽全身力气也动弹不得。因为他的腰被压制住了,使不上劲来反抗。

      “认输,我认输,沈哥饶了我,我以后把自己嘴缝上。再也不瞎说了。”被压在地上,脸贴着沙地,吃了一嘴沙子的人不扑腾了,躺平认输。

      听闻此言,那人松了手,将膝盖从其腰上挪开,站起身来。从围观群众手上拿过自己的背心套在身上,又从一旁沙地上捞起一本书,抖抖沙子不发一言的离开了。

      赵虎眼尖,书封上面写着军事理论。那人站起身来他看清楚了脸,眉眼浓烈,鼻根挺拔,是个硬朗的汉子。

      上课铃声响了,人群也散了。赵虎便转身去办公楼。

      “你们是国家的一份子,现在国家动荡,战争频发,你们要铭记自己读军校的目的,政府需要我们每一个西北军校的学生,你们一旦踏出了学校,就不再是学生,而是军人,是士兵,理应冲锋陷阵,无往不胜,进入军队就等于进入真正的战场,赢下每一场战争好好活下来就是你们的使命。”西北军校的校长张之成站在礼堂中对第四期即将毕业的军校生训话。

      “无论你们将来是做军官,做小兵,从政,还是回家种地营生,都不要忘记我们西北军校的校训‘为国为民’,要问心无愧于自己,有用于国、于家、于人。”

      这个魁梧的男人一生征战,于战场,政坛上面都留下了浓厚的一笔,后肩负起建立军校担任校长,教导过四期学生,为国家输送军事人才。
      礼堂下的军校生们纷纷起身,站得笔直,向校长,及校长身后的旗帜乃至整个国家,深切鞠躬。

      “栓子,你来了啊,今年毕业的军校生如何,有没有你能入得了眼的?”张之成早在赵虎进来时便看见了他。待说完毕业训言后,赵虎才走上前来。

      赵虎小名叫栓子,除了父母很少有人叫他这个小名,后来父母死了,也就以前待的连队里的战友知晓,张之成与赵虎颇熟,当年俩人同一个战壕里面活下来的战友,那会他还是三十岁的连长,赵虎也只是他手下最小的一个兵。
      如今他五十三岁,赵虎约莫也快要四十了,还当上了西北军的司令,好小子,有血性。

      昔日的连长如今头发花白,赵虎即使再大大咧咧也不敢造次,咧嘴一笑。
      “不是嫌弃连长您教出来的兵,您创办的军校那是举世闻名的。实在是战场上刀枪无眼的,您也知道我那辖区多危险,这帮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们一个个都挺金贵的,万一少胳膊少腿我没法交代啊!”

      赵虎理直气壮,他所言不假,虽说西北地处偏僻,但西北军校举国闻名,但凡有政治意愿,及军事抱负的,都挤破脑袋往里来。
      正因如此,各地有钱权的会把自己孩子送进西北军校。但从军太苦,大部分学生都只是奔着一个军校名头去的,出校后包装包装就是当地一个官。
      他不爱带这样镀金的兵,个个不耐操。

      张之成的眉宇也略带忧愁:“如今内忧外患,起义军当道,甚至土匪带着兵都能称王称帝的,政府腾出手来了,在镇压起义军,西北这边穷,越穷的地方越是暴乱,你带兵打仗多注意。”

      “哼,政府就是蠢,大把的白银捧手就那么送给了洋鬼子,政府没钱了就给老百姓加税,西北这边干旱,靠种植靠编织生存,如今税收加重,洋鬼子的货物进来了,老百姓的东西没地卖了,土匪也抢,老实的人都被饿死了,逼死了,剩下的人不反也是死路一条!”赵虎忿忿不平,他也就是几十万的人靠着政府生存,不得已派兵镇压那些父老乡亲。

      “一个月前,赵家庙的人也参加了起义军,在枣子山我看见了我三叔,他年龄那么大了,腿脚还不便,抄起锄头站在山头上拦着我的兵。瘦巴巴一个小老头,过年鸡都不敢杀,你说是谁逼的他。”

      站在高台上的张校长缓缓走下来,背也不似以前那么挺拔,深深叹息:“是世道……”

      “我以前打仗的时候可没有想到有一天对面站着我的乡亲们。”赵司令苦笑。

      西北军人手富足,赵虎面对数千毕业生,最后也只挑了几十个学业优秀的准备带回队伍。上面要求他不得不从。

      赵虎在军校围观老师教官的训练,大大的操场上都是年轻健硕的小伙子,与他们这些野路子纯实战练出来的太不一样了,那拳没有他们的有劲,赫赫的挥出去带着风。这些人虽然学了技巧,但还是欠练,实战的操练。托枪的姿势也不够利落。

      杜文君在操场角落鼓捣着他的匣子,边紧张兮兮的朝操场张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他将匣子撬开,往里加了一根线,延长些许,又把匣子合上。

      再往操场看一眼,嗯?那个惹不起的疤脸大汉也在,他捣捣旁边躺在沙地上的人:“沈哥,那个怪人也在,我敢打赌他绝对是个人物,杀气太重了。”

      沈建业拿起遮在脸上的军事理论书,嫌弃的躲了一下:”别把你沾了火药的手碰我。”

      “没碰,我用胳膊肘的。”杜文君委屈。

      沈建业顺着看到了赵虎,长相普通得壮汉,甚至并不高,放进庄稼地里绝对没人能想到这个人会是一方总督。但有点像他爹,都摸惯了枪杆子的人,身上都有点煞气。

      他继续躺下,再看一旁带着眼镜鼓捣炸弹的杜文君,文文弱弱的侧脸看着有点像小江。
      将手臂抬起遮眼,呼出一口郁气,离开京城一年了,有点想念。

      “嘭——”一声闷响,所有人朝发出声响的操场拐角看去,墙根下是一团浓郁的黑烟。

      “杜文君!又是你小子!”张校长以百米赛跑的姿势冲向黑烟处,拎出来一个四眼仔,满脸黑灰,眼镜要掉不掉的挂在鼻梁上,人有些呆滞看着像炸傻了一样:“校长,我配方放少了。”

      “放多了你就炸死了,血肉模糊。”看样子校长并不意外。

      黑烟散去,地上是被炸的零散的木片,看来这就是那小子抱的木匣子。还有一个躺在地上半边身子被黑灰染了的青年。

      沈建业躺地上完全不想动弹,又被炸了,友军不友,去他妈的像小江,我小江哪会天天玩炸药。

      “还好你小子没那么多□□,不然直接让你家里人来收尸得了。再让我知道你在学校里试炸药罚你禁闭半个月。有那么多精力给我去操场跑三十圈。”

      张校长咬牙切齿地打了黑小子一巴掌。视线扫了一圈,瞬间内心流泪,心疼围墙,围墙也给炸黑一块,得找人清理。

      “好的校长,这次是意外,下次不让你知道了。”杜文君将眼镜摘下来放进上衣兜里,晕颠颠的跑圈去了。

      他也没想到能炸啊,就想试试引线能不能点燃,结果确实能点燃,就是烧太快了,他都来不及攥灭,就是对不起沈哥,又连累他了。

      训完杜文君,轮到沈建业了。

      “沈建业,杜文君炸三次你在旁边两次,被炸上瘾了是吧,他炸弹一次比一次威力大你也功不可没,我带了三届学生都没有遇到你们这么难带的,你还跟人打架——”吧啦吧啦……

      躺不下去了,沈建业面无表情的一个挺身站了起来,抖抖身上的灰:“我也跑圈。”

      最终赵虎从西北军校带走了一年级的杜文君和沈建业,使得本该六期毕业的两人直接提前了两年。

      带杜文君是因为他虽然觉得这四眼仔虽然瘦弱,但他会造炸药啊,学校里可没人教怎么造炸药,这小子他娘的绝对是一个人才。至于沈建业,顺带的,杜文君哭嚷着和他沈哥生死不离。

      但临行前,张之成却把他拉到了一边,苦口婆心的劝导:“杜文君那小子你带走就算了,但是沈建业可是京城沈天文的大儿子啊,虽然他有点天赋,但如果出了些差错,沈都督可要拎着枪指着我脑袋问我要人的啊!”

      沈天文的爹是将军,他爹的爹也是将军,深受朝廷重用。一家武将风格延续到今,沈天文也不遑多让,在前朝覆灭后混上了京城的都督,一任就是数年。除总统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赵虎丝毫不在意,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直言道:“沈天文跟你要儿子你就让他来找我,如果他儿子在战场上死了,那就说明他就不是那块料,让他抓紧时间再生一个吧。”

      张之成苦笑:“沈天文早生不出来了。”

      可惜这话赵虎没听见,他早拎着一群兔崽子回池东了。

      即使听见了也不甚在意,可以说赵虎在西北就是霸王一般的存在,西北离总政府遥远,对他的管辖弱,区政府也要顺着他的毛摸,轻易不敢惹他。使得西北军在国内风头正盛。

      沈建业愿意一块走是因为他知道了那是赵虎,鼎鼎有名的西北流氓赵司令,带兵打仗的好手。

      如今国内局势以赵虎带领的西北军为首,他们的大本营池东更是固若金汤。能从学校理论知识已经学够了,基础的军事训练于他裨益不大,只差在实战上面,能提前毕业求之不得。

      他如果能在西北闯出一番名堂,何愁不衣锦还乡?自己想做的事,想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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