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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光返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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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桌不大，密密麻麻的都是菜，琳琅满目的，荤素搭配。
姜且嘴巴大张，整个人陷入惊讶，半天看着一脸，灰扑扑的尘离桉道：“这都是你做的？”
尘离桉低头，发尾的铃铛轻响，“不知道姐姐如今的口味，都做了些，姐姐不嫌弃我就好。”
“嫌弃？”姜且连连摆手，“这怎么能说是嫌弃，这简直就是——”
姜且话没说完，却见裴庭之那边脸色似乎不太好，于是转变话头。
“一顿好饭。”
夸的不好不坏，端水端出了水准，端出了水平！
她姜且简直就是端水界的神！
于是再接再厉，冲着两个人都盈盈一笑，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尘离桉给姜且盛了碗汤，“姐姐，先喝些汤暖暖胃。”
肚子的馋虫被勾引出来，姜且接过来一口喝下去，不得不说，这尘离桉实在是太和她心意了。
长的好看。
做的一手好菜好饭。
还会叫“姐姐”。
若不是裴庭之打不过，她现在一定一拍桌子，跟他走了算了！
回去还能当反派，反派的人生才是最好的！
姜且面上冷静从容，又给裴庭之夹了菜，“师尊吃这个。”
裴庭之不苟言笑，可却周身有种温柔的感觉，盈盈一笑，只觉亲切。
“多谢。”
又不经意的抬手，同姜且放在桌子上的手靠的极进。
这顿饭吃的姜且心力憔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累过。
敷衍过了两个人，姜且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尘离桉被安排在裴庭之隔壁，一是为了怕尘离桉发疯伤人，裴庭之住的近，反而会压制住，不会让无辜之人受害，二是为了私心。
这是尘离桉自己要求的，私心是什么，也只有他一人知晓。
告别了二人，姜且挥手告别，背过去却无法掩盖面上的笑容，她曾经觉得和姜末相处动不动要呛两句，实在是难过，可如今她分外想念同姜末互相呛嘴的时候！
失去才懂得珍惜！人的本性！
姜且加快了脚步，却忽地脚下一滑，整个人用一个极其耿直的方式接触到了前面的地面。
那是透彻心扉的痛，和悔不当初的悲。
姜且信奉这样一句话，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舒服了再起来。
夜间还是带着凉风，姜且猛然间发现，她在长痛和短痛里面，选择了剧痛。
于是即刻爬起来，幸好，幸好那恶鬼忽然魂飞魄散后华老爷再问过裴庭之后减少了巡逻的人。
感谢他扣！让她保留了些颜面。
谁家做反派做成这个狼狈模样。
笑话！她是整个反派界的笑话！！！
姜且正打算脚底抹油，却被一道声音吸引了注意。
那声音断断续续，呜咽梗塞。
那恶鬼不是让尘离桉给灭了嘛？怎么？还带复活卷的？
姜且不敢马虎，她打不过，那就去找打的过的，却顺着风，听见了那声音的内容。
并不是什么有意义的话，只是在断断续续的重复些什么。
裴庭之教过她，这个样子，可以说是鬼的“回光返照”，是执念太深，不久就会消散，伤害力低于零。
姜且胆子跟着变得大起来，缓缓靠近那恶鬼。
话语断断续续的，似乎在哭，感觉到有人靠近，才继续说话。
「我、我妻子。」
姜且看向那恶鬼指向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枯树。
似乎已经枯萎了许久，已经到了新春，有些书在发芽，可那个枯树再无生机，只是那样在那里。
孤零零的死着。
树？一颗枯树？是这个恶鬼的妻子？
难不成这底下埋着他妻子，他久久不愿散去，是为了见妻子一面？
姜且又道：“你妻子是何人？”
「那棵树…」
视线望过去，那枯树还在那里，却不一样。
总感觉哪里不一样。
姜且试探性的理解，“你是说，那棵树是你的妻子？”
「是，她是妻子。」
姜且看看树，又看看那恶鬼，只觉得一头雾水，树可以成精，却没听过枯树也可以？
树是他的妻子？
「我的妻子不在了。」
姜且看着那恶鬼，缓缓道：“那你是殉情？”
「是的，我和她在一块。」
姜且道：“你爱你妻子，为何总是要娶别的女子呢？”
「找到她。」
姜且道：“树不就是你妻子？你怎么可能找不到？”
问出这句话，姜且也觉得自己可笑，问着问着就被带走了，看来这恶鬼的脑子烂掉了，许多记忆错乱了。
在这些话里，姜且也只能勉强分析出两个事实来。
一个是这棵树是他妻子亲自种的，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对这棵树如此执着，最终将这棵树认作自己的妻子。
另一个是他妻子被埋在这棵树下，他才会觉得这棵树就是他的妻子。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在说明一件事，他的妻子早就不在了，离开了他，去了轮回。
他被留在这里了。
姜且看着那恶鬼“贪念”的看着那棵枯树，他没了眼珠，应该是生前被人挖去了，所以死后眼眶空空。
可姜且似乎看到了浓浓的不舍得。
那恶鬼一步一步，越发靠近那枯树，姜且跟在身后。
可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姜且整理了思绪，试图跟上这个恶鬼的思维。
再问起了那个问题。
“它是谁？”
「她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是一棵枯树？”
「是的。」
“她唤何名？”
「绾。」
“绾是何人？”
「我的妻子。」
姜且问完了话，看着那恶鬼，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忽地，那恶鬼看向姜且，咧开嘴冲着姜且笑。
场面颇为怪异。
随后那恶鬼抬手，轻轻抚摸那枯树，嘴里似乎在唱着轻轻的歌，随后发动全力，用最后的力气，点燃了那枯树。
他也没离开。
他烧死了自己和自己的“妻子”，用一种几乎惨烈的方式殉情。
姜且看着，她没能力阻止，这鬼火烧不到她，因为这并不是为她而燃放的。
就像是一场奇异的梦，光怪陆离。
思绪被这场火烧的更加复杂。
他明明可以消散，不痛不痒的离开，去找他的妻子，去轮回路等着她。
可为何非要如此？非要带走一个早就没了生机的枯树？
姜且看着那里，无人回应，没人可以再回应了。
“你大半夜得，发什么呆呢？”
姜且回身，是姜末，披了件白斗篷，手里又拿着一个，满脸不耐烦。
“想冻死还得走远点，这只能让你生病，到时候别再麻烦我。”
说着话，姜末快步上前，把斗篷直接扔到姜且手上，“以为外头还是冷，多拿了一件，我懒得拿，给你了。”
姜且低头看着手里的斗篷，也从恍惚中回神，披上斗篷跟上姜末。
“哎呀呀，怕我生病就直接说嘛！别这样，你看来很重视我嘛。”
姜末一下子像是被点燃了，跳出半步远，冲着姜且道：“你、你别多想！我在乎你！你怕是疯了吧？我可讨厌你，我就是多拿了一件，才不是特意出来找你！才不是怕你出事！”
姜且啧啧两声，配合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在乎我，你非常不在乎我。我懂得。”
姜末咽了两口口水，背过身去，小声道：“也、也不是那么讨厌……”
姜且没听真切，十分坦诚的道：“什么？”
姜末快步走远，“没什么！我说我讨厌你！最讨厌你！！！”
姜且噗嗤一笑，姜末面冷心热，只是嘴上不饶人罢了，这样的人，也算得上可爱。
又回头，那里已经什么都没了。
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听懂了那恶鬼最后的话。
「替我开口吧。」
开口？
姜且看着那处，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
尘离桉过来的时候，总是带着铃声轻响，让人一下就能辩识。
姜且听到声音，换了个笑脸，尘离桉今日穿的很是清新，衣服蓝白搭配，很是吸人。
“姐姐。”
姜且道：“你今日怎么来的如此早？”
尘离桉笑笑，乖巧道：“来见姐姐，自然是越早越好。”
姜且此刻也正好收拾完，带着尘离桉出门，“本想我过去的，我得给师尊请早安。”
尘离桉有些低落，“姐姐原来没想着见我。”
“啊？”姜且早上起来一般不会带什么脑子，说话也就自然而然脱口而出，“怎么会？我怎么会不想见你。”
尘离桉笑笑，“姐姐对我真好。”
“啊？”
姜且笑着迎合，抬手拍拍尘离桉的肩膀，“小宝，姐姐很看重你啊。”
裴庭之不知何时来的，姜且一回身，直接撞进人怀里去了。
“师尊！”
姜且急忙退出来，“师尊，你没事吧？”
“无事。”裴庭之抬手轻揉姜且的额头，柔声道：“怎得如此不小心？”
姜且不好意思笑笑，“对了，师尊，早啊。”
裴庭之笑着接下来，尘离桉却在身后翻了个白眼。
“师尊要去哪里？”
裴庭之道：“要去找华老爷，你不必去了，收拾收拾就好，晚些时候，听说有庙会，我带你去。”
“好，师尊！”姜且努力乖巧，紧忙送走了裴庭之。
随后回身，看着尘离桉，“小宝，姐姐有事让你帮忙。”
尘离桉眼眸发出惊喜的光芒，整个人陷入一种激动和兴奋。
“姐姐尽管说，我必定为姐姐做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