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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逛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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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静风清。
裴庭之同华老爷说了话,定下了归期,一件事也总算有所解决。
可隐隐之中总觉得还有能思考之处。
“华老爷,还有些事情不通,还想请问下。”
裴庭之是天之骄子,素来是受人尊敬,地位又高,还是皇族,这一开口,华老爷自然是没有拒绝的权利,便道:“长赢君请说,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华老爷曾同我说,这恶鬼是突然出现的,可华老爷可否细细想想,对这恶鬼当真没有印象?”
裴庭之探查过,这恶鬼念力极大,也就是说这恶鬼能力超群,而如此能力超群,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去世时间久了,时间长了,自然能力也跟着水涨船高,二是死去的时候怨念极其大,在死后化为念力,变成一只肆意妄为的恶鬼。
这两种原因所造成的恶鬼都不尽相同。
像是那种靠着时长变成强大的恶鬼的,一般会“云淡风轻”一些,活得久了会有灵性,死的久了也当然,经过漫长的时间,它们可能会记得一些深入骨髓的事情,但不会轻易出手,而是会找个地方,不愿入轮回,就找个喜欢的地方安身立命,很少伤人。
但靠着死前极大怨念所形成的恶鬼不同。这样的恶鬼大多被那执念所困,所做的一切都会围绕执念而成,其中诸多故事,也大多令人心碎。
那恶鬼属于第二种,裴庭之对此很是肯定。
即为如此,其中必有隐情。
裴庭之不愿就此放过,许多事,若是轻易放过,怕是会辜负。
他并不寻求真相,它寻求事实。
真相诸多,事实只有一个。
华老爷看着裴庭之,面不改色道:“长赢君这样问情有可原,老夫也想过,可也真的是想不出来了。”
看着这副模样,裴庭之知道,这条路被彻底堵死了。
“华老爷。”裴庭之淡然的看着华老爷,骨节分明的手把玩一串墨绿珠串,“您的记性不大好。”
华老爷连连点头,“是是,实在是辜负长赢君。”
裴庭之:“算不上辜负不辜负,华老爷是远近闻名的善人,我在虞朝城也有所耳闻。”
华老爷摇头,“都是各位对老夫的高赞了,老夫事实在愧不敢当。”
这时候,一帮仆人端来了几盏梨汤,华老爷喜欢这个,这是每日都要有的,今日也备了一份给裴庭之。
裴庭之喝着梨汤,眼眸不经意的划过华老爷,“华老爷太过于谦卑了,等回了虞朝城,我会同陛下汇报,华老爷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没有没有,”华老爷放下梨汤,恭敬的跪在裴庭之面前,“草民年纪大了,离不开家,无法去虞朝城,无法面见陛下,此为一生之憾事,遥祝陛下万安。”
裴庭之起身,把华老爷的梨汤拿起来,缓慢的把里梨汤放进华老爷手里,退了几步,轻声道:“我知道了。”
“不过华老爷,拿好你的饭碗。”
华老爷面不改色,“多谢长赢君教诲,草民虽老,手还是稳当,也拿的稳当。”
裴庭之出门,走出了许久才叹口气,他还是适应不来,比起这些圈圈绕绕,他其实更喜欢找个好地方清修。
父亲在世的时候还说,幸好他有仙缘,否则这一辈子怕是都要孤身一人郁郁而终了。
师确跑上前来,“长赢君原来在这里。”
裴庭之恢复神色道:“怎么了?”
师确道:“虞朝城传来消息,说是又有新的质子来了,请长赢君快些回去,还有其他各个地方的门派也派人来问,今年的大会何时开始,他们好安排人动身。”
门派大会算得上一个新传统了,这个传统是和姜且有关的。
当年姜且独大,纵横魔道,兼领鬼界,四海八荒没有不害怕的。
当时人界的皇帝还是裴庭之的父亲,是虞朝的开国皇帝,各个门派晓勇,却群龙无首,每次对抗姜且都并不团结,几个门派拉帮结伙也就去了,毫无规模计划可言。
因而不用多说,也可以得知当时的惨烈,姜且压倒性的对付了一波又一波的针对她的起事。
修真界乱成一团,人界也是。
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裴庭之和他父亲算得上当时的天选之人。
裴庭之能力出众,年纪轻轻就有仙人之姿,且被誉为千百年来的天下第一人,实在是表率。
裴庭之的父亲,在修仙的路上走过,但不通,十分不通,父亲和儿子在这一点上,实在是背道而驰。说实话,裴庭之和她父亲实在是算不上相像。
倒像是倒过来了,父亲像个年轻的孩子,孩子像个踏实的大人。
天天喊着拯救世界,匡扶正义,还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的,是裴庭之的父亲,他爱闯,不怕失败,带着从家乡张罗的几千人的军队,一路过关斩将,先建立了个虞朝,平定了人界,分封了跟着自己的兄弟,去到处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各个州,让他们管理当地,和当地修仙门派一起和睦相处,逐渐融合。
自己则座位于中央的土地,让自己的儿子裴庭之创立他的门派。
不过被裴庭之拒绝了,他觉得这样很招摇,自己家占据了太多,树大招风,并不好。
裴庭之的父亲人格魅力万分强大,有事没事就带着人出去,去到各个封地那里去,不为别的,就为了给自己儿子拉人。
让那些门派都向着新朝,只有团结,才能举全力消灭那个魔头。
他所许过的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的愿望才能真正实现。
所以一开始是皇帝下场拉人,之后是各个门派往虞朝城派人。
因为裴庭之真的厉害,年纪轻轻就能够除了北海那边最凶恶的凶兽,还连消带打的把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鬼窟消灭了个干净,没了往日阴暗的氛围,现如今成了个环境优美的好地方。
这样的事迹繁多,让裴庭之逐渐成为了修真界的头头。
奠定他最后地位的原因,还是来自于姜且。
裴庭之和姜且是旧相识,这是天下人都众所周知的,这一开始也是各个门派不愿和所谓的虞朝靠的太近的原因。
世俗王权是世俗王权,修真界是修真界,两方就应该各不影响,而且其中还有人同那个魔头靠的近,各个门派更不放心。
可在长久中他们发现,姜且和裴庭之不太一般。
姜且似乎十分爱追着裴庭之跑,一般裴庭之出现在什么地方,姜且就会出现,二人见了面也一直在吵架,可姜且却很少动手,有好几次有人看着是姜且捂着眼睛跑出去的。
因而一个新的消息出现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大魔头姜且,爱而不得他们的长赢君裴庭之。
于是裴庭之立刻被推上了巅峰,各个门派想的清楚,裴庭之有能力,以及还可以恶心一下姜且,实在是一举两得。
裴庭之也不辜负,最终直接一剑要了那魔头的命。
虽然最终都解决了,可传统没取消,为了各方都能放心,这个门派大会也就这样保存了下来。
裴庭之看着师确,算算日子,这个时候也是的确临近,道:“咱们五日后回去,你且告诉来人,说门派大会定在一月后吧。”
师确抬手称是,抬步欲走,却被裴庭之拦住。
“姜且在何处?”
师确道:“姜姑娘似乎在园子里,说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好好逛逛。”
“跟在她身边那个呢?”
“那人似乎不在,我刚刚不曾见到。”
裴庭之道了句谢,师确随之离开,裴庭之抬眸,手中有了细汗。
刚刚门派大会的事儿让他想起了许多,他以为他可以冷静,却还是和之前没有差别。
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冬日。
满天大雪,天地都归于安静。
满目皆白,天地间唯有一抹红色,那红色越发的多不多,如一朵绚烂的花。
裴庭之用尽全力,却无法阻止那朵花的盛放。
他看见了姜且,她跌跌撞撞,笑得凛然决绝,冲着自己说的什么。
她说她喜欢他。
可他无法回应,他只想拼了命的擦没那些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来。
然后那个人就那样笑着,再没了生机。
裴庭之看着,双目无神,把人扶正,说出的话都没了顺序。
他说他没办法了。
他说他没办法了。
手脚都变得冰凉麻木,裴庭之也只能自嘲笑笑。
“师尊。”
姜且拿着一把花跑过来的时候,就看着裴庭之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好像是在思考什么,却莫名其妙的有巨大的悲伤和恐慌。
越靠近,她越觉得这种感觉的浓烈。
“师尊!”
姜且察觉到不对劲,裴庭之的脸色是有些奇怪的白。
“师尊!”姜且只能一声又一声叫着,只盼着裴庭之可不要入魔了,不然都没好果子吃。
“师尊!我是姜且!我是姜且!!!”
裴庭之抬眸,姜且焦急的面容落入他的眸中。
姜且?
姜且在这里。
姜且拼了命握住裴庭之的手,试图给裴庭之些热量过去。
他实在是太冷了。
眼前的雾气褪去,裴庭之看见了姜且,看见了活着的姜且。
“师尊?”姜且看着裴庭之,他眼中终于有了神色,可还是如梦如醒,姜思达不知为何心里总是痛,看着裴庭之这个模样,她并不好受。
可她来不及考虑她为何不好受,她如今全心全力想把裴庭之叫回来,在许久之后,她回忆起来,才发现自己又错过了。
不过这是后话了。
姜且沉住气,紧盯着裴庭之,沉声道:“裴庭之!你看着我!裴庭之!”
裴庭之彻底回神,一行清泪滑落,这回轮到姜且不知所措了。
裴庭之哭了?
裴庭之还会哭呢?
没彻底回神,却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裴庭之紧紧抱着姜且,双眸紧闭。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①
姜且本想着推开,可她突然没了力气,总觉得这样不好。
心里有人和她说。
「别推开。」
「求求你,别推开。」
不知过了多久,姜且才被裴庭之放开,裴庭之吐了口气,满脸歉意。
“对不住。”
姜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事没事,师尊这样,我很喜欢!”
“啊?”
事情过去,姜且继续没心没肺起来,其实逗逗裴庭之很有趣。
“我喜欢师尊嘛!师尊抱我我开心的不得了!”
“姜且!”裴庭之耳朵红了一大片。
姜且把花送给裴庭之,“花房里的人说这个很好,我就要了些送给你,师尊,你放心,你抱我这件事,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哒!”
配合着三根手指,姜且看着裴庭之,一脸表忠心的模样。
“师尊去休息,我们晚上见!”
姜且知道裴庭之脸皮薄,这样就好了,先走一步还是最好的选择的。
看着姜且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裴庭之抬手,那背影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摸不到。
他摸不到。
姜且并不知道背后的裴庭之在想什么,刚刚插曲她也并不打算问,她不是刨根问底的人,有些事,别人说她听,不说不问。
这样对她来说,是最最舒服的。
姜且绕过一个弯路,找了个好地方,坐在树下等着尘离桉。
她让尘离桉帮她,有些事,她一个毫无能力的小弟子是绝对办不到的,可尘离桉可以。
虽然不知道尘离桉真正的身份,可却不会是什么特别不起眼的。
因而让他去问,会比她姜且去问效率会更好一些,时间不多了,她才不浪费。
人家托付给她的,她得帮一下,至于真相如何,她不在乎,她只需要查出事实就好。
帮那恶鬼说完最后的话,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尘离桉到的时候,姜且已经微微入睡了,白日里算不得太冷,姜且穿的又多,昏昏欲睡的十分坦诚。
华老爷家中也算安全,姜且一向信奉着该睡就睡,遇到危险的话,也命该如此,天塌下来,继续睡嘛。
尘离桉看着姜且,这个场景,他想起了初见姜且的那一日。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一堆乞儿中最最弱小的那一个。
都说他命不好,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也不过是一个乞丐,他有两个哥哥,也死的早。
当时那样的混乱,人命卑贱,谁都不清楚能活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吃上下一口饭。
大家都在得过且过,能活也不怕死,就那样存在着而已。
所以哥哥和母亲的死,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什么太大的悲痛。
那个乞丐父亲带着刚出生的尘离桉继续行乞生活,尘离桉命大,许多时候他偶然回忆起来的时候,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是怎么在没有母亲的情况下活过幼儿时期的。
可能是为了遇见那个人,遇见姜且。
遇见姜且的时候,尘离桉那个父亲已经不在了很久了,他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
他不知道要去何处,他只知道跟大家走,只要跟着大家一起走,他就能过的好一点,最好的时候,他能够吃到地上剩下的的野菜根。
他是在一个晚上遇见得姜且。
那个时候,他已经很久没吃饭了,饿的感觉都已经抛弃他了,眼前忽明忽暗,他知道,他要死了。
他要死在这个黑夜了。
周围有一些人,眼眸死死地盯着他,尘离桉知道,他们在等着他咽气。
他咽气后,他们就可以毫无负担的吃掉他,他身上还有一件勉强过膝盖的短衣,是父亲的,他咽气后,那帮人就可以拿走了。
物尽其用。
“不想死。”
尘离桉拼了命抬眸,就看着姜且靠在树下,双眸玩味,似乎只是在看寻常的事务,而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还是一个将死的幼童。
“不、”尘离桉磕磕绊绊,却十分坚定,“不、不想、不想死。”
姜且起身,一步又一步走到尘离桉身边,似乎叹了口气,“本来是出来赏月的,却不曾想今夜多云,没有月亮,看来明日也不会是什么好天气。”
尘离桉不知道姜且在说什么,他已经无法思考了,他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他要死了。
姜且啧啧两声,“不好的天气去死,太令人心烦了,小孩,你,很幸运。”
幸运……?
尘离桉眨眨眼。
那是什么?
尘离桉再张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什么阎罗殿,自己的双脚也没有离开地面,自己还在呼吸,还有感觉。
他躺在一张简陋的塌上,这是个树屋,透光很好,他没住过屋子,觉得很新奇。
环视一周后,尘离桉看到了一个背影,在炊烟袅袅中。
姜且听到动静回身,手里却不曾停,她在做粥,没办法,这孩子饿了太久了,她给她输送了不少灵力,却也勉强让这个孩子保住一条命,别的是吃不了了,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看看这个孩子可否有福,能够活下去。
其实姜且自己也糊涂了,她又不是啥特别善良的人,按着大多数人的说法,她应该是个魔头,是天下之敌。
可她昨天偏偏留下了那个孩子。
也算做了回良善之人。
姜且做事从来不后悔,做了,她就会做下去。
“不想死的话,躺好了。”
姜且盛了一碗粥,她已经很久不需要吃东西了,也从来没养过一个孩子,一切都十分生疏。
“喝了它。”
尘离桉不解,他没见过这样的野菜,却也闻着觉得珍贵,他不能吃,吃了的话,这个人会觉得他不好养活。
姜且看着小孩倔强的脸,打算先进行一下沟通比较好。
“小孩,你有名字嘛?”
尘离桉摇摇头,他没有名字,父亲叫他一般都直接“哎”“哎”的叫,他就是一个随时会死的人,有没有名字,并不是大事,也不是必须的事情。
“那你亲人呢?”
“都死了。”
姜且抿嘴沉默,难不成她真的不擅长沟通?总是把话说成这样。
不过也的确动了恻隐之心,她一个人太久了。
有个孩子在身边,应该不错吧……
“我叫姜且。”姜且看着尘离桉,一字一句道:“从今以后,我做你姐姐,做你家人,你跟着我,你不必害怕,我保护你。”
“姐姐……”
尘离桉看着姜且,一双眸子没有情感波澜,不是他冷血,而是真的因为没有人教过他。
他只知道活下去,进行活下去这个动作就好。
姜且坐在尘离桉对面,总觉得养孩子这条路任重而道远,叹了口气道:“是,我是你姐姐,从今起,你有名字了,你叫小宝。”
“小宝?”
“对,你是我弟弟,自然是珍宝。”
“什么是珍宝?”
姜且思考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解释道:“珍宝就是,就是特别好的野菜?你最喜欢的野菜。”
尘离桉点点头,姜且把白粥给尘离桉一口一口喂下去,“小宝啊,你得有个心啊。”
“什么是心?”
姜且笑笑,“不用管,姐姐会给你的。”
如若说之前是姜且一时兴起,而现在确实是姜且的肯定了。
这个孩子,她养定了。
思绪回转,尘离桉摸着心口,那里在跳动。
“姐姐。”
姜且张开眼,看着尘离桉正在看着她,她伸了个懒腰。
“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尘离桉道:“怕姐姐吓着。”
姜且点点头,从地上起来,腿有些发麻,“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打听到了,那个恶鬼生前,应该是镇上的人,说是一家做伞的商户的儿子,不过这家伞商做的并不是什么大生意,一直收益甚微,几年前倒闭了,家主散尽了家财,之后一家人就都不见了,有人说是跑到山里被野兽吃了,也有人说是出去重新做生意了,众说纷纭,没准确的。”
姜且惊讶道:“不错啊,这都能打探到,很厉害嘛。”
尘离桉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姐姐别取笑我。”
“好啦好啦,还有什么别的?”
尘离桉道:“我打听到,那家里有个公子,叫纪惊鸿,不过是个痴儿,从小就不大见人,被锁住,说是个疯子。”
姜且道:“所以,那恶鬼的名字是纪惊鸿。”
二人相视一笑,姜且由衷的又夸了一遍尘离桉。
尘离桉低头,铃声轻响,实在是可爱。
“对了,今夜我不在这里。”
尘离桉道:“姐姐要去哪里?”
“出去。你好好的。”
姜且正离开,背后的尘离桉双眸一沉,他不会让姐姐再去那个人身边。
那个人杀过她。
他不能容忍姜且再一次出事。
***
姜且换了身衣衫,姜末也出了门,没人不爱热闹,偶尔遇见这样的热闹,出去逛逛也是好事。
姜且出了门,灯火阑珊处,裴庭之在那里等她。
“师尊!”
姜且蹦蹦跶跶跳到裴庭之身边,裴庭之不知道从何处买了个灯笼,是兔子形状的,栩栩如生的。
“给你的。”
裴庭之把灯笼给了姜且,“偶尔看到的。”
姜且拿着,总觉得这样一下就彻底融入了环境,心里也放松不少,“多谢师尊!”
裴庭之盈盈一笑,更是温柔,姜且拽着裴庭之的手腕撒欢儿一样向着各个热闹的地方跑来跑去。
姜末也很开心,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姜且,你不是惹到谁了?”
姜且嘴里塞着刚刚买的糕点,又给裴庭之塞了一块,“怎么了?”
姜末也拿了一块,毫不客气的塞进嘴里,“你看看身后,我总觉得有一个阴暗的视线。”
姜且一惊,完了!把尘离桉给忘了!!!
裴庭之停住,拿出手帕给姜且,“擦一擦。”
“啊?”姜且接过来,“谢谢,谢谢师尊,那个师尊,我……”
“把小宝接过来吧。”裴庭之道,“他一个人。”
把姜且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姜且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考虑的还是不够全面。
“多谢师尊。”
姜且回身,那道视线却不见了,心里却总觉得不对劲。
尘离桉不在了。
姜且拽住裴庭之,“师尊。”
裴庭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把姜且和姜末都护在身后。
热闹的街上暗潮涌动。
姜且看着周围,思考着今天尘离桉同她说的一切。
纪家……恶鬼……枯树……
总感觉察觉到了什么,却又被拦在门外。
“走。”
姜且和姜末二人被裴庭之拎起来,御剑而去。
往下看,姜且看见了尘离桉,尘离桉手里也拿着一个灯笼,不过比较劣质,看上去十分不和谐,四不像。
“小宝!”
姜且看着尘离桉背后,那里有个蠢蠢欲动的人。
裴庭之安抚道:“你别急。”
把姜且和姜末放在一处安全的屋顶,自己前去尘离桉身边。
尘离桉看着裴庭之,“你来了。”
裴庭之道:“走,有人要杀你。”
尘离桉靠近裴庭之,轻声道:“我知道啊。”
变动太快,裴庭之来不及反应,就看着尘离桉推开他,胸口被刺入一柄剑。
“小宝!”
姜且匆匆跑下来,就看着尘离桉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