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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清明雨 延寿花开,川凛同游 ...
春意的脚步一刻不停,踏遍了中州大地。
就像不能回头的时间那样,带走了这场边关刮来的寒风。
鲜花挂上枝头,绿意蔓延开去。
铺成一场,盛大且不知疲倦的欣欣向荣。
前尘旧梦既不可追,那就往前走吧。
伴着这份躁动与热情,韩凛处迎来了开年,第一个好消息——
派去边关交易马匹的队伍,回来了!
引进的踏燕驹,乃是汗血马与其他更为适应长途干旱的马匹,杂交而来。
耐寒耐热,速度卓绝,体型非常适合做战马。
仗义入京的八名饲育人,都是照料踏燕驹的行家里手。
一定能为京中御苑,提供大量宝贵经验,大大缩短成本和时间。
是而当消息一传回来,韩凛立即大笔一挥。
将原先“育马院”,改名“金络苑”。
取“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之意。
紧接着,第二个消息也从边地传到宫中,落到韩凛书案上。
穆王一行已经查明,此次朔杨之乱,根源在于当地官员贪污纳贿。
不仅贪墨工事银两,还添换次料假料,用以维护城门。
致使当日之乱,城门一举被破。
以上桩桩件件,皆有严飞阳找来的边民、工匠作证。
而那些瓜分国家钱财的蛀虫,也被穆王一一揪了出来。
如山铁证面前,涉案六人均无可辩驳抵赖。
本着从重判罚原则,涉案之人无论贪污大小,全被穆王下令斩首。
行刑前,先坐囚车绕城一周。
后拖至城门,为死亡将士百姓叩头请罪,再施以刑罚。
人头悬于城门,示众七日。
财产全部抄没,用以补偿朔杨百姓生计。
家中之人,成年者一律流放。
未成年者留于当地服役,终生不得释放。
韩凛看着这洋洋洒洒近千言的奏折,眼眶不觉有些发酸。
他的手颤抖起来。
长久压抑的怒火,烧成一把烈焰加倍反噬而来。
最后,狠狠将奏折掷了出去。
“做得好!皇叔此举,真乃大快人心!”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挤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杀意。
“血债血偿,先从这帮蛀虫开始!”
之后韩凛回复批文,同意穆王所说。
命副统领季鹰,接任胡如歌驻军统领一职。
只是朔杨城内贪污成风,绝非一朝一夕。
是以太守人选,还需多加斟酌。
目前由季鹰暂代此位,领导百姓恢复建设。
第三个好消息,距离韩凛最近,却是最晚到的。
三月十日起,京城御塾将正式接纳学子,开书讲道。
第一批,共七十五人。
皆乃各地举荐的有为之人,年纪从二十岁至四十五岁不等。
可以说,既囊括了新鲜血液,又兼顾到阅历丰富的壮年。
为中州所需人才,做足了规划。
秦川那儿传回的消息,则更令韩凛高兴。
对方虽动用了奏疏,可其中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些白话,甚至不乏调侃和逗乐。
韩凛看着上面的字,就好像看到秦川,在自己面前滔滔不绝一般。
从怎么去山隼军挑兵,怎么“以德服人”,怎么熟悉队里每个人。
再到如何编排战术训练,如何进一步增强兵士体力耐力。
又是如何将步兵战术,融合进骑兵思路……
以上种种,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让韩凛在阅读时,总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是笑他这般孩子气,上的奏折都与众不同。
二是从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到,对方近期的快乐与充实。
“这样就好……”不知不觉,已看到了末尾。
只见一句“平生所愿,天下太平,君安长年”停在奏折最后。
韩凛温柔地笑了,眸中波光潋滟。
他抬手,在那几个字上反复摩挲。
心里不断回想着,除夕当日的吻。
可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份默契不必宣之于口,彼此便早已了然——
家国天下,永远排在个人之前!
并肩作战,才是两人情感中,最极致的浪漫!
合上奏折,韩凛仰靠在椅背上。
他的当阳穴有些疼,一个劲儿突突跳着。
只得先闭起眼睛,用手按压眉心。
这一幕,恰好被前来更换茶水的孙著瞧见。
急忙快走几步道:“陛下,可要传御医?”
“不必。”韩凛的反应,与猜测的并无二致。
“明天就是亲耕礼了,等忙完再说吧。”
孙著并未执意相劝。
只因其早早埋好了个主意,单等亲耕礼毕,才得面呈陛下。
在他看来这个主意,才是缓解圣上疲乏操劳的真正良药。
亲耕礼当日,韩凛天不亮就起了床。
刚要下地,顿觉头痛愈加剧烈。
他扶着床榻缓了一会儿,强撑起身焚香沐浴。
等孙著领着一众内监,将礼仪所需衣物换上。
才忙里偷闲闭会儿眼睛,暂缓头痛带来的不适。
一声“陛下,时辰到了”,让韩凛回过神来。
他淡淡一笑,立即换上副庄重表情,踏出门去。
这就是帝王之路——
享受着万人之上的绝对权力,也有着万人不可理解的寂寞辛劳。
好在这一切,韩凛在谋求皇位那天就想明白了。
才能在最后关头惊险胜出,成为这片土地上的新皇。
而现在这片土地,正在从寒冬噩耗里恢复生机。
作为千万子民的信仰与倚靠,自己怎能轻言劳累?
接下来大半天,韩凛一直保持着庄严又不失亲和的形象。
耕礼之事,无论大小,俱是亲力亲为。
动作颇为娴熟不说,亦未曾露出半分倦意或急躁。
引得各路官员,齐齐称叹。
“少年天子、年轻有为,有君如此中州何愁不兴!”
这正是韩凛,想要看到的场面——
他要向天下人证明,登基未久的新帝,不会因暂时挫折而失落停留!
中州在他的带领下,即将翻开崭新一页!
夜里回到宫中,韩凛全身开始滚烫起来。
或许是积劳成疾,又或许是着了风寒。
总之,这回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卧床休息,别无他法了。
看着递到面前的药,韩凛皱起眉头。
“又是这些苦到反胃的东西,不喝也罢!”
“陛下,奴才也知道您不爱喝这个。”
孙著笑着说:“不如,咱们换味药试试?”
“哦?”韩凛虽还在病中,精神倒还跟得上。
“朝中之事千头万绪,哪有忙完的时候呢?即便您是万金之躯,有神佛护佑,也得自己个儿保重。”孙著继续道。
“现下中州,各方都已上了正轨,余者还需时日,方能见得成效。您何不趁此空当儿,到青绿斋修养些时日,亦算不辜负这春色。”
他一面陪笑一面娓娓道来,很是语重心长。
“青绿斋……”韩凛仰面靠在枕上,口中念念有辞。
不一会儿,竟兀自直起身子,招手唤道:“孙著,快把药拿来朕喝!”
“是!”对方痛快应着,见其面带笑容又如此急切,便知这事儿多半成了。
可十几年养成的习惯,令孙著依旧保持着谨慎。
只默默低头笑了一下,随即恢复到往日神色。
“你到秦府去宣旨——五日后,圣驾亲往青绿斋静养,命前将军秦川随行护卫。”
韩凛一口气把药灌下去,边递碗边说。
“是,奴才这就去!”语调的尾音有些上扬。
接到命令后,孙著二话不说往门外走去。
青绿斋,建在京郊西侧延寿山上。
乃皇家御享的静养之地。
此处靠山傍水、风景如画,既远离尘世喧嚣又无宫廷繁杂。
且山上温泉,有着极佳疗愈功效。
舒经活络、松乏筋骨是再好不过。
中州历代帝王,都喜在仲春时节前往休憩。
疏解疲劳的同时,还可观花赏月、戏雨吟风。
真可谓一举两得、人生乐事。
更何况清明前后,正是延寿山最美的时候。
陛下与秦将军花前月下、吟诗作对。
也可借此机会水到渠成,一解除夕当夜留下的遗憾。
孙著心里这样想着,脚底宛若生风一般。
从这天起,韩凛就像变了个人。
不仅每天遵照医嘱,按时喝药、用膳。
还在公务忙完后早早歇下,不再一人对着窗棂枯坐。
加上年轻,体格本来就好。
不消两日,便恢复到平时状态。
另一边秦川接到消息,自然是打心底里高兴。
不仅是因着,能够和韩凛相见。
而是明白以对方性子,既然提出去延寿山静养。
那表示朔杨风波已平,如今总算可得片刻安闲。
启程当天,韩凛远远就看见秦川,身骑白马飒沓而来。
逆着光,犹如天上神将亲临。
周身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下,俊朗更胜从前。
秦川也同样看着韩凛。
他好像瘦了些,身姿却依然挺拔。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朝自己缓缓点头。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
不长不短的分离,让两人都有所历练和成长。
这就是少年人的生命力,旺盛得似乎永远不知衰颓。
无论是吸收新的知识,还是成为新的角色,总能在最短时间做到最好!
这一次,韩凛没有邀请对方同乘。
秦川现在是将军了。
韩凛不想让“天子伴读”这四个字,牵绊住他。
无端端遭人非议、耻笑。
队伍向着延寿山一路进发。
秦川跟在马车旁边,护卫着圣驾安全。
马蹄声,有规律地落在耳中。
韩凛闭起眼睛,脸上是荡漾开去的幸福。
太阳升至正午时分,一行人来到延寿山脚。
韩凛从马车上下来,吩咐孙著带人先去青绿斋,自己则想慢慢逛上去。
一声从未变过音调的“是”传来,令人心下不禁暗叹。
“这老狐狸,明明什么都知道,面儿上却总是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可真行!”
见宫人们走远了,韩凛这才向着秦川靠过去。
秦川呢,就这么楞楞地站在原地。
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儿,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原以为,经过几个月军营磨炼,自己已经有了些出息。
没成想,看着对面笑脸逐渐清晰,直到占据整个视线。
秦川的心,再一次突突跳个没完。
“怎么啦?干吗傻站着?”
韩凛好奇地摆动着脑袋,又抬起手在秦川面前挥了挥。
谁知,一下就被对方攥住手腕,按了回去。
“没、没什么。”秦川眼神有些闪躲,嘴边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他牵过韩凛的手,说了句:“我们走吧。”
接着,就要沿大路往上去。
“哎哎,谁说要上去了?”韩凛忙笑道。
“我带你逛逛吧,这儿你好像还没来过呢!”
随后反拉过秦川,往旁边支路拐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走在绿茵里。
百鸟吟唱声不绝于耳,路边各色小花,更是可爱至极。
一切是如此自然和谐、熏人欲醉。
直教人眸子里,都蒙着片极软极薄的花瓣。
无论看什么,皆似裹了层蜜色。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陡然开阔起来。
一大片湖泊映入眼帘。
如失落在林间的美玉般,映着天上白云朵朵,煞是恬静怡人。
“这里叫琵琶湖,以形似琵琶而得名,怎么样?很美吧!”
韩凛笑着对秦川说,语气里是难得的轻松畅快。
“嗯,是很美……要是再能有个……”秦川回应着。
忽然像是找到了什么,急忙俯身去捡。
边捡边说:“嘿,就是这个!”
言毕拿起颗小石子,跑到湖边找准角度投了出去。
随着“咚咚咚”几下,石子掠着水面飞了出去。
是个十分漂亮的水漂。
“哎呀,好久没玩儿都生疏了!”
秦川懊恼地在草丛中,又扒拉了几颗石子,一一掷了出去。
果然,一次比一次远!
韩凛一面笑着看他,一面捡了块草地坐下来。
轻叹道:“哎……这个傻小子……”
打出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一个水漂后,秦川跑了回来。
一屁股坐到对方身边。
根本顾不得多喘口气,立即正色道。
“说吧,怎么回事?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韩凛被问得有点儿心虚,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没、没什么啊?你想让我说什么?”
“换做平时,你早拉着我跑到这儿来了!今天倒是走得很慢!”
“刚才也没过去,跟我一起打水漂!竟然安安静静坐在这里!”
他盯着韩凛眼睛。
“说,是不是最近太忙,累着了?”
“这家伙……有时候傻得可爱、憨得有趣,有时候又聪明得不得了,还真是……”
韩凛心中暗自感慨,面上却不敢露了马脚。
直用手推着其额头道:“怎么就累着了,没有的事儿!”
谁料秦川一把扣住他手腕,力道之大令韩凛着实吃了一惊。
“你瞒不了我!如果不是累了,那就是病了!”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得笃定。
看着对面那严肃认真的表情,韩凛心下铺开一片暖流。
自己已竭力装作无事了。
几天下来,连孙著都不曾觉察异常,对方却能一眼看穿。
想到这儿,韩凛心内顿生一计。
调整了下呼吸,准备反守为攻。
一个暧昧笑容出现在唇边,他探身靠近秦川。
用故意压低的嗓音,在对方耳边轻轻道。
“如果我说,我是害了相思病,秦将军可有法子医治么?”
勾人的笑伴着呵气如兰,吹拂在少年耳边。
“你……”秦川又一次没了脾气。
以前他就拿韩凛,流露出的纠缠和撒娇没辙。
历经除夕一吻,更是对这样的爱人无法招架。
只得退让道:“好了好了,我不勉强你说!但这几天要有什么不舒服,一定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秦将军这可是让着我呢?”韩凛仍保持着调笑。
说完,一下躺到少年腿上。
“哎?”秦川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味儿来时,脸颊已爬上两朵红晕。
“给我说说骑兵队吧!奏折里是写了很多,可我还想听你直接说!”
韩凛眨眨眼,仰头看着秦川。
神情里似乎带着羡慕。
秦川抬起手,手指拂过韩凛发端,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
然后,从自己第一天去山隼军挑兵。
直讲到孔毅、赵直,还有郑星辰……
韩凛听得入迷,微微眯起双眸。
看秦川的样子,有点儿模糊。
恍惚一瞬,似瞧见对方身披甲胄,身后烽烟遍地。
而秦川就站在那里,嘴角是凝结起的笑意。
少年接着说起了,骑兵队里的每一个人。
从名字到性格,皆如数家珍般熟悉。
他抬头望着万里晴空,心下不觉涌起一股豪气。
与眼前柔情交织在一起,居然升腾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征服欲望。
令秦川几乎忍不住,要伏身亲吻韩凛。
可当他下定决心,低头去看时。
却发现对方,枕在自己腿上睡着了。
秦川赶忙扯下身后披风,轻手轻脚盖在韩凛身上。
“还逞能说没事,以前的你又怎会这样?”
霎时间,那种心疼的感觉又回来了。
像拎着心脏浸进热水里,疼得又柔又暖。
秦川抬起手,隔着些许距离,描摹起韩凛的眉眼、鼻梁、嘴唇和下巴。
“又一次见到你了,真好……”
他想起今早两人见面伊始,看到韩凛的刹那。
内心就涌起一股,想要拥抱和亲吻对方的冲动。
要不是在场人多,估计真要擦枪走火了。
思及至此,秦川对着爱人的睡颜,咽了几下口水。
艰难调整好姿势,让自己一并躺在草地上。
不多会儿竟也睡着了。
梦里,是漫山遍野的绚烂花田。
一枕不知时日过啊……
再醒来时,只见桃花朵朵盛开眼前。
“秦将军就这么困啊?难不成是近日辛劳,身体虚亏了!”
韩凛的调侃如约而至,还伴着那么点儿引人入胜的遐思。
秦川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将其压到草地上。
“我是不是身体虚亏,陛下很快就会知道!”
“哦?那我可就拭目以待喽!”
没想到,韩凛却是丝毫不慌。
这可彻底激起了秦川的征服欲,眼看就要低头。
然而随即出现的一声“哎呦”,还是令其止了动作。
“地上太凉了!秦将军忍心让个大病初愈的人,再着风寒吗?”
韩凛真是知道怎么逗他。
一番欲擒故纵下来,倒把秦川自个儿窘得不行。
只好翻身起来,拉起地上的人。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爱这么逗秦川。
可能,是小时候就养下的习惯吧?
那双眸子明亮又清澈,带着天生的信任。
发现被捉弄后眉毛会挤在一起,小脸儿鼓鼓像只可爱的金鱼。
韩凛被这联想弄乐了,笑声散在风里,回荡在四周。
他拉起秦川的手,轻声说了句。
“咱们……回青绿斋吧……”
清明雨——
《清明 》(唐)杜牧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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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清明雨 延寿花开,川凛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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