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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入狱 ...

  •   直到阿托勒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滚烫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肩膀,丑姑才猛然浑身一震,从床上惊跳下来。
      从山上下来的她,一路上都在暗暗模仿人们的言行。她本身对贞洁没有任何概念,懵懵懂懂,一切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世人争相追逐的财宝,她可以弃如敝履;女子们视若生命的贞操,她完全不当回事。她想起沈香曾给她讲过美色惑君的各种故事,决定也对阿托勒惑上一惑,等他对自己完全着迷时,就可以轻轻松松救出玉楼几人。
      可当阿托勒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时,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猛地跳出两个人影。首先出现的是萧孟楚,他朦朦胧胧的身影一闪而过,却瞬时令她感到万念俱灰。后来,又蹦出了萧玉楼的脸,那平静淡然却隐隐含情的面容、那双强自镇定却暗藏热烈的眼睛、那双时常抿着却又会给她唱歌的薄唇……
      丑姑跳到地上,看了一眼面颊酡红一派欲色的阿托勒,竟没来由地从心底涌上一股恶心。她飞快跑到窗边,推开窗户,开始干呕起来。
      夜风凉凉,迎面吹来,片刻后,终于扑平了丑姑心底的翻涌。她靠墙滑坐在地上,望着眼前的虚空发呆。
      阿托勒眼里的□□,随着丑姑的一举一动,渐渐烧成了怒火。他握紧了拳头从床上坐起,下了床径直往门外走去,“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当晚,她又被送回了原来那栋房子。
      三天之后,丑姑被达礼接入皇宫赴宴。三天里,阿托勒没有来过一次,这足以说明那天晚上丑姑把他气得不轻。也是在这三天里,丑姑想明白了许多事。第一,即使自己真的嫁给阿托勒,并且帮他夺得王位,他这样的人也不见得会信守诺言放了玉楼他们。第二,一旦阿托勒夺得酋长之位,玉楼他们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第三,既然酋长之位决于阿托勒和阿朴勒二人之间,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和阿朴勒取得合作,并且帮他夺位成功。
      达礼说,今天是皇宫中举行的家宴,她作为阿托勒未来的妻子也被允许参加。
      皇宫的气派自是不用多说,各色琳琅珍品、华服美人、甚至还有奇珍异兽,丑姑却全部视而不见。此刻,她的眼神集中在了远处一位谈笑风生的男子身上——阿朴勒。
      似乎感应到了这股目光,阿朴勒突然侧头朝她望了过来,冲她遥遥一笑,正准备走上前来。丑姑马上转过脸去,看到阿托勒正在同他母亲说话,好像并未留意她的举动,她才心下一松。
      这时,一个宫廷官员洪亮着嗓音说了几句话,大厅中顿时安静下来。不多久,一位穿着白色华服的中年男子在左右仆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这男子头上戴了顶金冠,瘦高的个子,面目并不如何苍老,反而自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气,只是容色十分憔悴。他在正中的王位上坐下,闭着眼睛喘气。厅中的众人全都面朝他恭敬地行礼,他喘了好一会儿才停止,笑着朝众人挥了挥手,厅中顿时又欢声四起。
      既然是家宴,那在这大厅中的众人,不是酋长的兄弟子侄,就是他的妃嫔儿媳,所以,厅中的气氛并不如何严肃。丑姑看见,刚才行礼的时候,一些华服女子还在捂着嘴彼此调笑。她在心里暗叹着,这酋长的亲人真多呀,整个厅里差不多快上千人了。再想一想自己,幸好她不是酋长,否则开个这样的家宴,偌大的厅堂里就寥寥她一人的身影,那多可笑!
      她正兀自想得入神,旁边的阿托勒推了下她,低声说:“父亲让你上前给他看一看。”
      丑姑抬头一望,只见王座上那个虚弱又英气的酋长正慈祥地对她笑着,周围的目光也都集中在她脸上。幸好她不懂害羞,更不会胆怯,就在众人的目光下,她大咧咧地朝王座前走去。
      当她踏上最高一层台阶,在酋长面前站定,却只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当然,即使知道说什么,她也不会说,因为她不懂吉奥语,就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酋长望着丑姑一步步踏上台阶,一步步走近自己,他的瞳孔随着丑姑的走近一点点放大,最后原本因为视力差而眯缝的双眼,竟然瞪得老大。
      丑姑不懂得尴尬,就这样直视着酋长,他不说话,她就一直看着他。
      台下的众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住了,有些人甚至窃窃私语起来。
      正当台下声音愈演愈噪时,酋长说话了,他居然也会说汉语:“你是从大顺国来到我们吉奥的?”
      丑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酋长的目光很奇怪,仿佛正在透过她看着别人。
      “我叫丑姑。不过,你的儿子总是叫我妲丽。”
      酋长一怔,突然蹙紧了眉头,急喘起来,他颤巍巍抬起右手,向她一指,喘息中带着愤怒叫了一句吉奥话。
      顿时,四下惊呼声响起。
      还不等丑姑弄明白酋长的意思,她的双臂陡然一紧,身子竟被人大力地向后拖了下去。
      在被两个侍卫往外拖行的过程中,她看见阿托勒上前急切地跟酋长说着什么,酋长皱眉很生气的样子。大厅中的众人都转头看向她,阿朴勒也瞪着眼睛疑惑地望着她。
      就这样,她莫名其妙被关进了一间阴暗潮湿的地牢。狱卒锁上铁门,拔走了墙上的火把,顿时,四下里一片漆黑。
      她没有害怕,只是在叹息着,没能和阿朴勒说上话,自己也被关了起来,这下,玉楼他们怎么办?身在异国,萧玉楼身份再尊贵也没用,除非大顺派人来救他。可是,唯一知道他们下落的韩升已经被阿托勒杀了,还有谁知道他们的行踪呢!
      想着想着,她又叹了一口气,却是在惋惜,为何自己没能与玉楼他们关在一起。要是死在一起,想想,那也不错!
      正当丑姑想入非非时,周遭突然亮了起来,她扭头向门外一瞧,竟是阿托勒站在牢门前望着她。
      “父王老糊涂了,竟说你是祸国的妖女。”他安慰着说,“放心吧,我会救你出去的。”
      丑姑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说我是妖女?”心里却想着,自己在吉奥从没吸食过一个人,那个老酋长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妖女的。
      阿托勒当然不知丑姑心中所想,耐心解释道:“我们吉奥和相邻的百奥原是一邦。四十多年前,我的祖父是吉奥的酋长,他迷恋上一个女子。后来不知为何,叔祖父竟也迷上了这个女子。为了她,叔祖父发动了政变,但没能成功。不过,他还是带了自己的军队退到如今的百奥裂土称王,成了百奥的第一代君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丑姑听得莫名其妙。
      “哎,都怪我大意了!那个女子也叫妲丽。”阿托勒懊恼地说。
      “啊?”丑姑顿觉无语,心中暗骂阿托勒干嘛给自己起这么个破名字,半晌,她又问:“你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用不着多久,你放心吧!”他宽慰道。
      “哦……”丑姑恍然道,“下个月初八,你还要靠我帮你打败你弟弟呢!”
      被她道破心思,阿托勒眼角微眯了一下,留下一句“等着我”就转身离去了。牢房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既然阿托勒说会救她出去,那再好不过。至于营救玉楼三人的事情,等自己出去了再说。丑姑这样想着,就靠着墙角闭眼打起盹来。
      过了不知多久,朦朦胧胧中,她感到有一束目光盯视着自己,慢慢睁开眼,丑姑被近在咫尺的明亮晃了一下眼,适应了光线之后,她睁眼瞧见,阿朴勒正悠闲地坐在她的对面,旁边地上点着一盏亮闪闪的油灯。
      “你醒了?”阿朴勒挑眉笑了一下,戏谑着说,“被关进死牢还能睡得这么安稳,你实在是让人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丑姑看着他,心中泛起一丝雀跃,却不动声色,没有直接开口提合作的事。
      “睡不着,过来瞧瞧热闹。”
      “既然这是死牢,你怎么想来就来,不怕被你父亲知道了?”她总觉得这两兄弟来得太容易了,跟在自己家一样。虽然他们是酋长的儿子,可在正事上,他们更是臣子,这样做,未免太藐视酋长的权威。
      阿朴勒对她笑了一下,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我父亲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所有的侍卫官员也都看到了。他们正急着投靠明主呢,父王在他们心目中早已没了威慑力。”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否则,我那兄长怎能在宴席未散时就来探你呢!”
      那个高高在上的酋长竟已被自己的儿子架空至此,想到他虚弱的病容,丑姑不禁唏嘘一声,随即目光认真地盯着阿朴勒:“他们要投靠的明主,是你呢……还是你哥哥?”
      闻言,阿朴勒微微一笑,随即颇有兴味地瞧着她:“我知道我的哥哥来牢里见你,而他……却不会知道我也来了牢里见你。”
      丑姑愣了一下,没想到阿朴勒已经势大至斯了,那么,她还能说动对方与自己合作吗?
      正愣神间,阿朴勒又开口了,只听他悠悠道:“热闹也瞧过了,闲话也聊完了。现在,咱们来说一下正事吧。”
      “什么正事?”丑姑疑惑地望着她,自己一个死囚,而对方是权倾吉奥的王子,他能有什么正事找自己呢?
      “你是阿托勒最大的王牌,他想依靠你在下个月的斗兽赛上赢了我,也赢了酋长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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