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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遇故人 ...

  •   又一个囚犯被带了上来,这次出战的猛兽是一头威武的雄狮。
      比赛依旧紧张而刺激,不过春芽已经不想再看了。自从第一个囚犯被老虎生撕以后,她的眼睛就没睁开过,捂着眼睛的手也没放下来过。听着场中观众的热烈欢呼,春芽觉得异常刺耳,她紧紧蹙着眉头,又伸手去捂住耳朵。
      长生看出了她的异常,转头去望玉楼,用眼神询问他们是否可以提前离场。
      玉楼隔着中间两人向长生点了点头,正要去叫旁边的丑姑,却见原本意兴阑珊的丑姑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中的男子,眼神里有着震惊和困惑。
      场中的男子支撑了好一会儿,一条长枪甩得虎虎生风,对面的雄狮暂时不敢靠近。可等男子稍一喘气,那雄狮竟然抓紧机会向前一纵,又向他扑了上去。男子急忙拿枪抵挡。“铛”的一声,不知是这狮子力大无比,还是这武器制作不精,长枪居然被狮爪拍断了!
      观众席中顿时发出一阵“嘘”声,好不容易来了个厉害的人物,竟然就要这样死于狮下了吗?
      那男子双手握拳,横叉于胸前,正准备做徒劳的反抗。那狮子的大嘴伴随着凌厉的爪风向他袭来。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空气中飘来一声诡异的长哨,那狮子仿佛愣了一下,随即竟然凌空跌了下来,接着,居然像只小猫似地趴伏在地,一副乖巧的样子,动也不动了。
      全场众人都呆在原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场中声音本就嘈杂,没有人听清那一声哨声,即使听清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异常。
      那男子也依旧倒在地上,保持着自卫的姿势。
      春芽虽然坐在丑姑旁边,听到了那声长哨,但她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不知道现场情况,更不清楚那声音是旁边的人发的还是后边的人发的。
      玉楼也坐在丑姑的旁边,亲耳听到她嘴里发出的声音。他本就观察细致,自然很敏感地把这声音和狮子的异常联系起来。
      阿托勒从小接触斗兽、驯兽,加上他本就一心都在丑姑身上,自然也没有忽略丑姑的一举一动。此时,那天自己座下的狮子对丑姑臣服的场景又浮现在他眼前。他不禁又深深地凝视起她来。
      过了半晌,那个比赛前举着红色旗子的壮汉又走了出来,他叽哩咕噜地一通吉奥话,场下的观众又骚动起来。
      玉楼几人转头去看阿托勒。
      阿托勒耸肩一笑,说:“那头狮子不肯出来了。那个囚犯赢了,他现在成了勇士。”
      春芽这时已睁开了眼睛,她长长地吁了一声:“终于有人能战胜猛兽了!”
      阿托勒笑而不语。
      丑姑突然说:“能把那个囚犯带出去吗?”
      “什么意思?”阿托勒不解地看向她。
      “把他带到我们住的地方去。”
      丑姑话一出口,玉楼几人也都疑惑地看向她。
      “为什么?”阿托勒问。
      “他是我的朋友。”
      “他是吉奥人。你怎么会有吉奥的朋友?”春芽更加迷惑。
      “他不是吉奥人。他是汉人。”丑姑斩钉截铁地说。
      “稍等,我去问一下。”阿托勒说着,就出了座位。
      这时,场中的男子已被人带了下去。
      四人坐在原位,都不再说话。
      不多时,阿托勒就回来了,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丑姑:“他确实不是吉奥人。狱长说,他是捉来的间谍,我暂时还不能带他出来。”
      长生问:“他怎么就是间谍了?”
      春芽问:“你是吉奥的大王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狱长居然不听你的话?”
      丑姑也望着他,在等他的回答。
      阿托勒苦笑一下:“看来,你们都没兴趣看接下来的比赛了。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吧,路上我再慢慢告诉你们。”
      豪华马车又载着几人搭搭往回走。
      车上,阿托勒说:“他们说这人的行为鬼祟,他既不像商人又不像平民。问他话的时候,他动手抵抗,差点杀死我们一个士兵。后来士兵们捉住了他,又在他身上搜到了大顺官府的凭证,这才把他当间谍下了死狱。”
      众人恍然点头。
      长生问:“吉奥和大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且边境互市,你们这样对待大顺的官差,不好吧?”
      阿托勒微微一笑,说:“国与国之间,同人与人之间相处的道理是一样的。利益一致时,他们就是朋友;利益不一致时,那就不一定是朋友了,可能还会兵戎相见。”
      玉楼面色一凝,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吉奥想与大顺交兵吗?”
      “那倒不是。”阿托勒摆了摆手,继续说,“就像你们汉人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丑姑问:“你是大王子,也不能释放一名囚犯吗?”她想了想,又说:“况且,他现在不是囚犯,是勇士了。”
      阿托勒眼睛一眯,盯着丑姑,反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救他出来?这个朋友对你很重要吗?”
      丑姑直视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坦然道:“很重要。”
      “为什么?”阿托勒眼睛眯成一条缝。
      玉楼也不由自主地凝视着她。
      丑姑一字一字地回答:“他救过我的命。”
      “除此之外呢?”阿托勒又问。
      “什么除此之外?”丑姑也蹙起了眉头,望了阿托勒半晌。突然,她不耐烦地说:“你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说着,别过头去,竟然撩开车帘,看起了外面的风景。
      阿托勒好像松了口气,他咧嘴一笑,讨好似的说:“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放心,我会救他出来的。不过,他有间谍的嫌疑,稍微麻烦一点罢了。”
      丑姑没有回头,依旧欣赏着窗外的景色,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随便你。”
      长生撇了撇嘴,斜睨了阿托勒一眼,戏谑地说:“没想到,吉奥的男人如此扭扭捏捏,竟跟我们那里的妇人一般。”
      阿托勒没有理会他的话,也掀帘欣赏外面的景色,一副心情愉快的样子。
      玉楼不置一词,面色沉静如水。
      春芽看了眼旁边的丑姑,又望了眼对面的阿托勒,最后装作不经意地用眼角偷偷瞥了眼玉楼,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众人又回到了别墅里。
      一连两天,阿托勒一反常态地没有来找丑姑,反而让人送来两个大箱子,抬箱子的人说:“这是大王子送给春芽小姐的礼物。”
      长生和春芽一人一个,打开箱子,都不禁瞪眼咋舌。只见一只大箱子里,金灿灿、红澄澄的全是金玉宝石。另一只大箱子里,五颜六色、光彩夺目,全是些华美的衣裙。
      长生挠着头,望着春芽说:“这吉奥人果真古怪,之前看着明明对丑姑不怀好意,怎么现在反倒打起了你的主意?”
      春芽也摸不着头脑:“他是不是送错人了?”忙拦住送礼人,指了指箱子,又指了指自己,疑惑地问:“我?”
      送礼人用蹩脚的汉语说:“你是春芽小姐吗?”
      春芽蹙着眉说:“我是春芽,不过不是小姐。”
      送礼人迟疑地看了她半天,最后说:“反正送到这里准没错。你们谁是春芽小姐,这些礼物就是谁的。”说着,生怕春芽再问,逃也似地奔走了。
      春芽和长生面面相觑,都一脸的莫名其妙。晚上,两只箱子都被搬到了一间空屋,长生没再来看过,春芽也没再打开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丑姑一心缠着玉楼学剑,仿佛已忘了救人的事。她喜欢跟玉楼待在一起,就像很久以前喜欢粘着萧孟楚一样。不过那时的她不懂得分寸,放任身心,最后弄得伤痕累累。此时的她,却仅仅是依赖玉楼灵魂的滋味,对他这个人,无欲亦无情。
      这天,丑姑正在花园中舞剑。这是玉楼教他的“避尘剑”,她只学了短短几天,就能流利地舞出剑花。
      她右腿往上一踢,竟柔软地凭空翻了个身。一把剑在她手里呼呼生风,她一个跳跃,横面一挥,面前一株粉色的木槿树冠微微一晃。接着,漫天的花瓣飘洒下来,竟像落着一场粉雪。
      丑姑收起剑,仰头欣赏漫天花雪,左手一伸,接住几片花瓣,她咯咯笑着转起圈来,快活极了。
      转了好多好多圈,她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仍旧笑着、转着。
      玉楼在檐下凝视了好久,突然说:“快停下,再转头该晕了。”
      丑姑又转了两个圈,这才停下,奔到玉楼面前,笑着说:“你这个‘避尘剑’实在太好玩了!不过,它该改个名字,叫‘飞雪剑’!”
      她作出要还剑的动作,玉楼伸手要接,感觉手中一软,低头一看,丑姑在他手里塞了一把花瓣。
      “这把剑就先不还你了,我休息一会儿,等一下还要再玩。”丑姑灿烂地笑着,又望向花园另一边,说:“刚刚下的是粉雪,等一会就要下蓝雪啦!”
      玉楼微微一笑,刚要说话,阿托勒的声音传了过来:“别再玩啦!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两人一愣,同时望向阿托勒。
      阿托勒笑着,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身后还着一个瘦削男子,正是那天和狮子搏斗的人。
      丑姑看到那男子,突然怔住了。那男子看到了丑姑,先是眼前一亮,接着满眼的震惊与意外,竟也呆住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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