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游戏》狐猴

54、异国风情

　　在吉奥边境的一个市集里，四人找了家客店住下，店掌柜会说汉语，问他们想吃什么。
　　长生点了几个平时常吃的菜肴，掌柜说没有，长生就让他随便上点这里的特色菜。
　　四人坐定不久，店伙计陆续上菜，第一道是一碟黑乎乎的油炸物，第二道是一碟绿绿白白的油炸物，第三道是一大碗浓白鲜香的汤品，主食上的不是米饭，而是一种饼。
　　丑姑首先伸筷品尝，一路上她都抢着试菜，众人劝阻无功，也就由得她了。她夹了一块黑乎乎的炸物，放在嘴里一嚼，发出爽脆的声响，她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表示此菜很美味。接着，她又夹了一块绿白炸物，入口一咀，浓汁四溢，丑姑吃得满嘴流油，她又点了点头，举起了大拇指，显然这菜味道也不错。等她全部试吃下来，众人也都迫不及待地伸筷品尝。
　　“哇，这汤好鲜美呀！肉好嫩啊！”春芽舀了一口汤，又尝了一块汤里的白肉，一脸的满足，不住地赞叹。
　　长生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喝了半碗汤，又连吃好几块黑色炸物和绿白炸物。他见掌柜站在柜台后，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一脸欣慰的样子，忍不住问：“这些菜味道都很好，我们之前从未吃过，请问是什么呀？”
　　掌柜高兴得说：“能让客人吃得满意，我实在太高兴了。这些都是我们当地的特色美食。”说到兴处，他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站到他们桌前，指着黑色的炸物，“这是炸乌球。”
　　“什么是乌球？”长生不解地问。
　　掌柜一笑，解释说：“你们汉人把它叫做，知了。”
　　四人一滞，空气瞬间凝固住了，长生一副欲呕的样子，哽着嗓子，问：“你们……你们吃虫子？”
　　“它在我们这里不是虫子，是美味的食物。”掌柜一脸正色地说。
　　春芽拍了拍心口，庆幸地说：“还好我只喝了汤，还没来得及吃这道菜。”
　　这次掌柜怕他们听不懂，直接用汉人的说法介绍，他指着鲜汤，说：“这是蛇肉羹。”
　　长生又是一愣，“蛇肉羹！是……毒蛇的蛇吗？”
　　掌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正是，不过这条是无毒的蛇，它……”
　　没等掌柜的话说完，春芽猛地站起，飞奔到店门外，对着马路狂呕起来。
　　长生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看向萧玉楼，见他仍在细细地咀嚼着饼，转头看向掌柜，悻悻问：“这饼不会也是蛇虫鼠蚁做的吧？”
　　掌柜仍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是白豆做的。”
　　长生长吁了一口气，又转向萧玉楼，疑惑地问：“少爷，你光吃了这饼？”
　　萧玉楼看着他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长生瞪大了眼睛眨了眨，顿时心生欲哭无泪之感。丑姑拉了拉他的衣袖，又指了指白绿色的炸物，示意他问问掌柜，这是什么做的。长生还没问，掌柜就很有眼色地开始解释：“这是……”
　　不等他开口，长生一口打断，恨恨道：“别说了！”
　　最后，春芽站在店外，望着马路发呆。店内，玉楼仍旧细嚼着豆饼，丑姑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吃完了整桌菜肴，长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丑姑。
　　这次吃饭事件，使长生对丑姑刮目相看。春芽却更心疼丑姑了，她觉得丑姑一定是从小饿惯了，饿得狠了，所以凡是吃的都能入口。
　　长生向店掌柜打听，吉奥有没有能治哑病的大夫。店掌柜摇了摇头，告诉他，自己的村子里就有两个哑巴，没见谁能把他们治好。想了一会，掌柜又说，吉奥最伟大的巫医师吉法力无边，或许有这个能力。不过，师吉地位尊崇，不是所有人都能找他治的，而且他住在吉奥的都城里，从这里往南还很远。
　　四人离开这家客店，又继续往南走。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骑着骆驼的驼队、骑着大象的象队，竟然还有赶着狮子的狮队。春芽和长生的眼睛瞪了一路，嘴巴张了一路，几乎就没放下来过。
　　玉楼驾着大马车，一脸的悠闲自在，丑姑坐在他旁边，也是一脸享受的表情。
　　赶狮队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长生的马嘶叫着远远朝前奔去，拉也拉不住。玉楼车前的两匹马也开始骚动，正当他准备驾马快走时，丑姑拽过他手里的缰绳，驾起车来。奇怪的是，当缰绳拿在她手里的时候，车前的两匹马儿竟然奇异地安静下来，从容前行，哪怕狮群就在它们旁边，马儿也毫无所动。
　　离他们最近的赶狮人惊奇地瞪眼向他们瞧来，丑姑冲他微微一笑，自顾自地驾着马车。玉楼也满眼惊奇地看向她，丑姑扭头冲他一笑，又神彩熠熠地望向前方。
　　这时，旁边一个清亮磁性的男声响起，“你好，请问，你们是从大顺国来的吗？”
　　玉楼和丑姑同时向他望去，只见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骑着一头雄师，对着他们一脸笑意。他和别的吉奥人有些不同，他虽然黑，但又没其他的吉奥人那么黑，他的皮肤更偏棕色。他脸上蒙着一块白纱巾，眼睛很亮。其他的赶狮人都是牵着狮子，步行在后。而他却是骑在狮子身上，而且他座下的雄狮格外高大。丑姑只瞅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继续驾车，对这个陌生人不感兴趣。
　　玉楼见他会说汉语，也向他一笑，回道：“是的，我们是从大顺来的布商。”
　　那男子眼睛一直盯着丑姑，显然对她更感兴趣。他故意往车厢靠近，座下的狮子离丑姑越来越近。
　　玉楼怕丑姑受伤，轻声说：“我们换个位置。”
　　丑姑冲他一笑，摇了摇头，怡然自得地驾着车。
　　那男子见丑姑对他并不理睬，神色有些不愉。狮子是百兽之王，所有的动物见到狮子都会本能逃跑。他刚刚分明看见这两匹要夺路而逃了，但那女子一提缰绳，马儿竟然神奇地安静下来。他有心引起丑姑注意，想要结识一番。哪知丑姑却只是礼貌性地和他的随从微微一笑，根本不再搭理他们。他引着座下雄狮愈加靠近，那狮子脖颈的鬓毛已经碰到丑姑的衣服了，他想，即使这个女子再胆大，等她回头一看，不免要被吓得掉下车来。
　　玉楼戒备地望着他，见他越加放肆，正要有所动作。
　　哪知丑姑却在这时转过头去，只见她瞧了一眼那个男子，又低头望向狮子。狮子这时也恰好侧头向她看来，就这一眼，突然，狮子猛地往后一跳，那男子反应不及，竟被震下狮背，跌倒在地。接着，那狮子竟然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别的狮子也跟着这头雄狮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任赶狮人怎么拉扯呼哨，那些狮子也不动，那男子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丑姑驾着马车悠悠而去。
　　玉楼坐在一旁，疑惑地看向丑姑。
　　丑姑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对他灿烂一笑。他愣怔片刻，随即释然一笑。
　　行了好远，才和长生他们碰了头。
　　春芽惴惴地说：“马儿受了惊，一直跑不停。少爷，你们怎么才来，那些狮子没有跟来吗？”
　　玉楼瞥了丑姑一眼，又望向长生和春芽，淡淡地说：“那群狮子在原地休息。”
　　“啊？”春芽困惑地睁大眼睛，随即又恍然地点点头，“哦，赶狮子的人走了那么长路，确实也该累了。那我们趁他们休息的时候，快点走吧，离他们越远越好！”
　　玉楼摇了摇头，又瞥了丑姑一眼，悠悠地说：“咱们又不是逃难，那么急做什么。你们看，周边的景色多怡人！”他转头欣赏起四周美景来。
　　长生看看玉楼，又看看丑姑，见他俩都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这异域美景。
　　吉奥的风土人情和汉地大大不同。这里有泥做的房子，有竹子木头搭的小楼，就是没见到砖瓦房。这里的植物特别茂盛，到处可见枝叶巨大的绿树，那些树的叶片比蒲扇还大，有的树上结满了黄黄弯弯的果子，有的树上结满了木头球球。
　　可是春芽和长生一路战战兢兢，又要盯着异国异物，又要防着马儿受惊，倒是顾不上欣赏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