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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去吉奥 ...

  •   另一边,西屋里,萧玉楼和长生并没有睡,他们坐在门前的木椅上,望着天空,看似是在赏月。
      长生虽然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其实却是个很细心的人。他沉思半晌,对萧玉楼说:“少爷,我今天察看过那些黑衣人的尸体。每具尸体,除了衣服武器,全身上下,别无一物。长相也全无特别之处,他们的衣服、武器、弓箭更无半点线索可查,都是外面随处可以买到、可以制作的。对方不留一点破绽,计划如此周密,想要对你不利。咱们……要不要回去?”
      萧玉楼望着月亮,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已说过,除非父母百年之后,我回去凭吊一番,今生今世,不再踏入晋王府。”
      “少爷,那件事又不是你做的,你又何必……”长生着急道,半晌,他长长叹了口气,终于没再说下去。
      第二天,春芽借了剪刀,要帮丑姑理发。丑姑的头发实在太乱了,许久不曾梳洗,有的已经打结。春芽用木板搭起一个小榻,让丑姑躺在阳光下,她打了热水,拿了梳子,边洗边梳,遇到实在梳不开的,就用剪子剪掉。一番操作之后,丑姑的头发果然顺滑许多。春芽就着热水把丑姑的头发洗得干干净净。正要扶她坐起,春芽眼尖,阳光很明媚,她一眼瞥见丑姑的脖子有异。
      “你喉咙受过伤吗?”春芽仔细一瞧,发现丑姑的脖颈上有很多很细小的伤口,她又微微拉了一下丑姑的衣襟,发现露出来的皮肤上也有,她撸起丑姑的袖子,粉嫩的胳膊上居然密密麻麻布满了伤。她这才发现,那胳膊以及所有露出来的皮肤之所以是粉粉的,不是因为皮肤的颜色,全是伤口的颜色。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眶瞬间就红了,她轻轻地、颤声地问:“你被人虐待,是吗?”她和姐姐从小被叔嫂虐待,所以对这种事太能感同身受了,况且自己受的伤跟丑姑的根本不能比,这使她更加难过。
      丑姑愣了一下,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自己坐了起来。
      春芽瞬间不能自抑,忙捂着脸转过头去,默默垂泪。
      长生和玉楼正在院中练武,这时看见春芽异样,都停下手,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长生愣愣地看着春芽。
      萧玉楼也投来不解的目光。
      这一问,春芽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到底怎么了?”长生着急了,拍了拍春芽的肩膀。
      春芽忍住泪,拉过丑姑的胳膊,哽咽着说:“你们看。”
      玉楼和长生看了一眼,看不出所以然,长生更疑惑了,说:“看什么呀?不就是一条粉粉嫩嫩的女孩子胳膊嘛!”
      春芽拉起自己的衣袖,往丑姑旁边一放,两人一瞧,这才发现,春芽的胳膊偏白,丑姑的胳膊偏粉。
      两人仍是不解,春芽带着哭音解释说:“我的皮肤比较白,对吧!”
      两人点点头,春芽继续说:“丑姑的皮肤粉粉的,那并不是皮肤本来的颜色,你们仔细看看!”
      两人又低下头,定睛细瞧,这一看,不禁都瞪大了眼睛,粉粉的皮肤之中,偶尔有一星半点的白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肤色差。玉楼和长生看得十分仔细,这才发现,大片的粉色肌肤上隐隐夹杂着点点暗红,这是伤口结痂的样子。
      春芽又让两人看丑姑的脖子,那里的伤口更加明显,大团大团的粉色,小团小团的白色,喉头正中的伤口尤为明显,那个痂也更大一些。
      长生震惊地瞪大眼睛,直立起来,“噌”地一声,手中长剑被他狠插到地下,他气愤地喊:“哪个畜生,居然在一个姑娘身上施这样的酷刑?我见到他,一定也要他尝一遍!”
      春芽留着泪,说:“从脖子上的伤口来看来,她不是天生哑巴,她嗓子被人扎坏了。”她擦了擦眼泪,坚定地说,“我们带她去找大夫,总能把她治好的!”
      玉楼站在原地,心里掠过一丝心疼,怔怔地看着丑姑。丑姑一个劲地对他们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的。
      长生吸了口气,收起情绪,打趣道:“你身手不错,怎么还会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丑姑朝她尴尬一笑。
      在农家住了三天,第四天一早,玉楼向那汉子告辞,那汉子问:“你们往哪儿去?”
      玉楼说:“我们继续朝西走。”
      汉子说:“你们不能再往西了!”
      四人一愣,都看向那汉子。
      他继续说:“再往西就到了晋河,那里水势汹涌,河又极宽,春汛临近,河上没了渡船,过不了的。”
      玉楼恍然,点了点头,说:“既然往西就是晋河,从这里往南就是吉奥了。”
      汉子说:“你们可以往北走,往北仍是晋地,到了晋河上游,那里水路畅通,到时再往西不迟。”
      玉楼摇摇头,决定往南走。
      那汉子听了急忙阻止,说:“再往南就是别国领地了,虽然吉奥还算得上友邦,可那里毕竟全是蛮人,听说他们特别擅长驯养异兽,危险得很,那里可去不得呀!”
      玉楼朝他一笑,拱手告辞。
      路上,玉楼仍是骑马,长生和春芽驾车,丑姑骑马相随。
      长生驾驶马车与玉楼并骑,朝着玉楼朗声说:“少爷,那汉子说得不错。再往南就是异域了,那里奇怪得很,说话也与咱们不同,听说他们那里的皇帝不叫皇帝,叫酋长,咱们真要去吉奥吗?”
      玉楼坐在马上,点了点头:“吉奥人不止擅养兽,而且擅医。那里的水土也不同,譬如在咱们大顺极难种植的人参,在吉奥却很普遍,几乎家家都有种植。”
      “啊?那他们那里岂不是家家都能靠种人参发财喽!”春芽背靠着车厢,惊奇地说。
      “那倒没有。”玉楼摇了摇头,“人参也是讲年份的,几年份的不值钱,几十、上百年的人家也等不起,这又不是种庄嫁,一年一熟。”
      春芽点了点头,又问:“那咱们去吉奥做甚?”
      “吉奥人驯兽很依赖喉咙。我曾在书上看过一个故事,说是吉奥的一名驯兽师被猛虎抓破了喉咙,虽然未伤性命,却再不能出声了。在吉奥,不能出声就不能驯兽,会被人轻视,所幸后来,当地的巫医把他喉咙治好了。”
      春芽恍然大悟,点点头,看了默默跟在马车后面的丑姑一眼,朝她微微一笑,丑姑不明所以,却也回之一笑。
      在到达边境之前,玉楼和长生在就近的市镇买了大量的布匹,又套了一驾大车厢,由玉楼的黑马和丑姑的白马并排拉驶。他们扮作贩布商人的样子,原来的马车仍由长生和春芽驾驶,装布的大马车由玉楼和丑姑驾驶。
      这一天,他们来到边境小镇。越往南越热,到了这里,大街上人人都只穿一件薄衫,玉楼四入乡随俗,也脱了身上的春衫,换上当地的夏衫。
      镇上市集很是热闹,各种各样的小食摊、店铺琳琅满目。最让四人感到新奇的是,这里除了有和他们一样的汉人,还有特别的吉奥人,他们面相和汉人相差不大,可肤色极黑,一个吉奥人在汉人中可能不太显眼,因为汉人也有肤色偏黑的。但一群吉奥人,不管男女老幼,都黑得那么均匀、一致,却十分罕见了。而且他们的衣裳和汉人的也不一样,在这种天气里,汉人除了一些劳力汉子套着无袖短褂在卖力干活,多数都穿着或棉或绸或葛的长袖单衣。而吉奥人不论男女,都穿着无袖短衫、短裤。
      春芽乍一见到这许多穿着暴露的黑肤女子,惊得眼睛都快瞪裂开来,脸都羞红了。连一向镇定、自诩见过大世面的长生都咋舌不已。倒是玉楼和丑姑,显得十分淡定,仿佛在这里生活已久。玉楼阅历广、读书丰,对这些早有预期。而丑姑却是天性使然,哪怕这里的男人女人全都□□身体,她都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动物们都是不穿衣服的。曾经在秦王府,萧孟楚脱光她的衣服,也没见她有丝毫害羞。
      四人没在此地多做停留,在客店备了些干粮,就往南启行了。
      越往南,草木越丰茂,汉人渐渐稀少了,吉奥人越来越多。这时,春芽再也顾不得害羞了,因为比之吉奥人的穿着,他们的食物和宠物更令她惊奇且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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