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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挡箭 ...

  •   黑衣人见春芽招势轻巧凌厉,一时难以取胜,便招了对付丑姑的黑衣同伴一起围攻春芽。春芽打得甚是吃力,只能抵挡,不能进攻。
      丑姑以一对一,那黑衣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只道她轻功灵巧,便慢慢和她缠斗,待她力竭之时,再一举击杀。
      丑姑眼观八方,特别是春芽,她一边学着春芽的招式,一边灵巧地躲避着黑衣人的进击,时不时给对方一记突袭,打斗之间,倒显得愈加得心应手。她边斗边向萧玉楼的方向移去,不多时,两人之间只隔数步。
      突然,林中的箭密集如雨点般射来,敌我不论,竟完全不顾打斗中的黑衣同伴。和丑姑缠斗的黑衣人后颈中了一剑,只见他瞪大眼睛,立时倒了下去。
      其他黑衣人一见,对视一眼,并不躲箭,却更加疯狂地向对手袭去。和长生打斗的黑衣人中跳出一人加入萧玉楼的战圈,和春芽打斗的两人中,也跳出一人,加入萧玉楼的战圈。显然这群黑衣人,目的是要杀了萧玉楼。这下,萧玉楼一个打三个,还要顾着林中冷箭,渐渐应接不暇。他刺退了左边一人,另两人方向的黑衣人同时向他袭来,他兼顾两面,这时,背后一支冷箭直冲他脑门而来。长生一边打斗,一边不时注意萧玉楼的情况,见此情景,急得眼睛都快瞪裂开来,他狂吼着猛攻右边一人,将他踢翻再地,狂甩长鞭,又逼退左边黑衣人。即使如此,他仍赶不及去救萧玉楼,那支冷箭瞬间已到萧玉楼脑门五尺之内。正绝望间,电光火石之际,丑姑纵身一跳,扑到萧玉楼身后,将他整个人挡了个严严实实,自己却完全暴露在箭雨之中。
      众人大惊,离萧玉楼最近的两个黑衣人,也中了箭,顿时栽倒在地。长生结果了两个黑衣人,又联合春芽,把最后一个黑衣人击杀。两人奔到萧玉楼身边,只见萧玉楼一手搂着丑姑,一手挥剑挡箭,见到他们,嘴里急喊:“快去马车里找药,箭上有毒!”
      春芽往地上一看,只见中箭的两个黑衣人此时脸色都已黑紫。她心中一惊,连忙奔回马车内找药箱。再出来时,空中已无箭矢乱飞,林中安静了下来。
      萧玉楼抱着丑姑来到车前,面有忧色,吩咐道:“长生,你在外面守着。”
      “在这里很危险,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长生皱眉,思考着说。
      “这箭里有毒,越拖,毒渗得越深。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况且,他们损失惨重,不一定会来。”萧玉楼说完,就抱着丑姑进了车厢。
      丑姑此时已经昏迷,萧玉楼将她趴放在软垫之上,又吩咐春芽:“你去烧点热水,这里草木茂盛,水源应该不远。”
      春芽放下药箱,从车厢里拿了个小木盆就出去找水。
      “长生,你先搜集点柴草生火。”他又在车内大声吩咐,说完不再停顿,用力一撕,丑姑整个背都露了出来,右肩和背心处插着两根箭矢。
      萧玉楼涉猎甚广,跟随父亲练兵时,也跟军医学过几手。在野外难免碰到毒虫蛇蚁,是以药箱里常备着解毒治伤的药丸,再者萧玉楼身份尊贵,这些药材都是上上之品。
      他左手按住丑姑左肩,右手握住箭身,一用力,右肩的那支箭一下被他拔了出来。丑姑嘤咛一声,又昏了过去。他出手极快,两下之间,背心的箭也被拔出。他毫不犹豫,俯下头,朝伤口吮吸起来,吸一口,吐掉,又吸一口,吐掉,最后他拿起水囊,仰头灌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又吐出来,朝外喊道:“开水烧好了吗?”
      “好了。”春芽掀开车帘,捧着一盆热水走进车厢。
      萧玉楼说:“你帮她伤口洗一洗,再上药,包扎好后,再喂她吃点解毒丹。”说着,自己出了车厢。
      “箭上的毒厉害得很,几个大男人都一中即死。少爷,你看她活得成吗?”长生站在车旁,一边警惕地四望,一边问萧玉楼。
      “她还有呼吸,”萧玉楼深吸了口气,又说,“听天由命吧!”便不再出声。他面上虽平静,心里却掀起了骇浪:这些杀手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对他痛下杀手?更使他震惊的是,这个丑姑他见过,那时她还不丑。去年秦王大婚,他在秦王府兽苑里遇到过一个醉酒的女子,就是丑姑,他嗅觉很好,记性更是不错,两人一骑时,他闻到丑姑身上的体味,和那女子一模一样,这种香味很特别,他从不曾在别处闻过。再想想,除了脸变黑之外,身形却也是一样的,那天他抱过那个醉酒女,今天又抱了丑姑,怎会感觉不出!如今,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是六叔的什么人?她又为什么要舍命救自己?
      正当萧玉楼兀自疑惑间,春芽掀开车帘,激动地笑着喊:“她活过来了,她没有死!”
      长生一喜,乐道:“原来丑也是有好处的,不仅能吓敌人一跳,竟然还能抗毒!”
      春芽白了他一眼,又返回车厢去照顾丑姑。
      萧玉楼脸色一松,说:“咱们就近找个人家歇一歇吧,她这伤要好生休养。”
      马车再次启行,萧玉楼骑着黑马走在前面,长生驾着马车跟在后面,春芽在车厢里照看丑姑。那白马却无人驾驶,竟然很有灵性地跟着他们走。
      长生看着白马,惊喜地瞪大眼睛,长吹一声口哨,嘻嘻哈哈地驾车前行,他姿态如此轻松,仿佛从不曾遇到过刺杀。
      黄昏时分,终于有了人烟。前方稀稀落落,散布着十几户农家,烟囱里徐徐飘着轻烟。他们来到最近的一户院落前停下。长生跳下马车,隔着柴门往里嚷:“请问,有人吗?”
      不多时,一个粗衣麻布的汉子推门出来,问道:“你们是谁?干嘛的?”
      长生笑嘻嘻地说:“我们是路过的,没有找到客店,想借宿。”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不白吃住,都按客店的规矩来。”
      那汉子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道:“看你们不像坏人,进来吧。”
      柴门不大,长生把马车停在外面一棵大树下,又把马儿系好,这才掀开帘子,对里面说:“春芽,她怎么样了,可以下车吗?”
      春芽从车厢里探出身来,对里面说:“你慢点儿。”说着跳下马车,双手朝车门虚扶。不一会儿,丑姑慢慢地从里面出来,扶着春芽的手下了车。
      长生瞪大了眼睛说:“哇,你真是百毒不侵啊!居然这么快就能走动了。”
      萧玉楼也走上前来,看着丑姑苍白的脸色,柔声问:“你可以吗?”
      丑姑点点头,抬眼对他一笑。萧玉楼微微一愣,也回以一笑。
      四人走到院子,一个农妇模样的人从一旁的小屋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道:“客人们来得正好,快快进屋吃饭吧!”
      四人道了谢,坐上桌。萧玉楼正要夹筷,丑姑一把抢过他面前的饭碗,吃了一口,又把每样菜夹了尝了个遍,好不容易,吞下嘴里的饭菜,又把饭碗还回萧玉楼面前。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太饿了。
      萧玉楼一愣,随即拿起碗筷,毫不在意地吃了起来。
      长生觉得丑姑无礼,正要发作几句,忽然注意到丑姑自己面前明明摆了饭碗,他一怔,这才明白,原来丑姑是在以身试毒,不禁暗骂自己小人之心。
      丑姑正要拿起他的饭碗,长生面有愧色,摇一摇头,说:“我们是奴仆,还不值得别人费力对付。”就捧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丑姑又要拿春芽的饭碗,春芽按住饭碗,眼眶红红的,也自顾自吃了起来。
      饭毕,长生拿了银子走到灶房,对那汉子说:“多谢乡亲收留,我的朋友受了伤,想多住几日,这是费用,请收下。”
      那汉子忙摆手:“你们就住下来吧,这里粗茶淡饭,不要嫌弃就好。这钱,我却是万万不能收的,那不是待客的礼数。”
      长生见状,长叹一声说:“哎!既然乡亲不肯收留,那我们这就走。”说罢就要转身。
      那汉子忙道:“这是哪里的话,我没有要赶你们走啊?”
      长生脸一垮,道:“你既不肯收钱,那就是委婉地赶客了。我老家那边就是这样的。”
      那汉子愣了,吞吐道:“这……这……”
      长生忙说:“乡亲确实愿意收留我们吗?”
      汉子连连点头。
      长生嘻嘻一笑,说:“既然如此,还请收下。那我们就能踏踏实实住下了!”说罢,把银子往汉子手里一塞,“这才对嘛,大丈夫不要扭扭捏捏的。”
      那汉子苦笑一声:“嗨……那就收下了!”
      这户农家房屋倒还算不少,除了夫妻两人自己的卧房,还有一间老人去世后空余的屋子,春芽和丑姑就住这间。另外西厢还有一间空房,长生在地上铺了干草,拿了被子,就和萧玉楼住在这间。
      春芽在房里唉声叹气,丑姑望着她,眨眨眼睛,表示不解。
      春芽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才说:“我家少爷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如今晚上却要打地铺睡觉,吃就更不用说了。我……唉,我心里难受!”
      丑姑静静听着,转了转眼珠,她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难受的。不过她不能说话,就只好继续望着春芽。
      春芽就絮絮叨叨继续讲,讲玉楼如何善良、如何聪明、如何……她天天跟两个大男人在一起,也没有人说说心里话,此时多了一个同伴,顿时一发不可收拾,直讲得滔滔不绝,停不下来。
      丑姑从她的话中得知,原来萧玉楼是晋王的二儿子,她想起来了,之前听人说过,晋王是秦王的哥哥之一。怪不得,萧玉楼身上会有和萧孟楚一样的味道。可是,萧景祥的父亲也是萧孟楚的哥哥,他身上为什么没有?丑姑一边听着春芽的絮叨,一边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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