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游戏》狐猴

37、坦白

　　“你爹在老家欠了好大一笔钱。幸亏我们的人去的及时，不然，你们哪还能父女再聚！”陈嬷嬷看着父女两人，开口说。
　　柳儿恼怒地瞪着父亲，“你还赌吗？把我娘买药的钱赌光了，又把自己女儿卖了，你怎么还在赌，你要赌到死嘛！”
　　“我……”柳儿爹一脸无奈，“刘麻子总来叫我，来来去去的，就又上了赌桌。”
　　“你，你又赌输了钱……怎么，还想再把我卖一次嘛？”柳儿怒气冲冲，置问他。
　　“哪有？”柳儿爹一脸讨好地抬头，指着陈嬷嫲说，“爹的烂账都被这位妈妈派去的好心人还光了，现在无债一身轻！”
　　“这……”柳儿转头看王妃，“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娘娘。”说着，一跪落地，磕起头来。
　　“柳儿妹妹这是做甚，陈嬷嬷，快快扶起来。”王雪岚和颜悦色道。
　　柳儿心里知道，王妃不会无缘无缘对她好，还大费周折把他父亲从老家接来，一定是要从她这里得到这什么。
　　“这个小院已经被我买下来了，以后你爹可以安安心心住在这里，你嘛，也能经常回来看看你爹。”王雪岚一抬手，陈嬷嬷就把一张房契交到柳儿手里。
　　“娘娘，有什么吩咐，奴婢一定尽力给您去办！”柳儿拿着房契，又要下跪。
　　陈嬷嬷赶紧扶住她，说：“娘娘从来都是菩萨心肠，一番好意罢了，没什么要你去做的。只是……有一些话要问问你。”
　　柳儿立刻说：“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这样的，”王雪岚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慢条斯理道：“王爷有意要纳沈云进门，我作为王府女主人，自然要对她的身家底细了解调查一番，不然，王爷金尊玉贵的，我也不放心。”
　　“王妃想知道什么？”柳儿心中一凛，立刻明白王妃的意图了。
　　“你刚刚不是说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那就把你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一点点都不要漏！”王雪岚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是！”柳儿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段日子，是她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日子。幸福的是她不用再为生计发愁，而且偶尔能见到那个人。痛苦的是，每一次见面，她都觉得自己好似泥里的尘埃，那个人从上面踩过都不屑回头。日复一日，这种痛苦折磨着她，慢慢将她吞噬，她开始嫉妒，甚至憎恨沈云，嫉妒沈云轻而易举就被那个人捧在掌心，憎恨为什么世上要有沈云这个人存在！
　　柳儿一五一十的把所有关于沈云的事都说了出来，包括沈云不是沈香的亲妹妹，是沈香从外面捡回来的；刘天旺死相凄惨的事情；沈云害怕打雷，上次发病就是因为打雷的缘故……
　　王雪岚和陈嬷嬷听得目瞪口呆，当听到刘天旺死相奇异，一夜之间变成干尸时，两人不禁面面相觑，更加确定沈云不是凡人，是妖魔鬼怪变化的。
　　回到王府，王雪岚仍然震惊着，突然，她着急地往房外奔，“我……我得去找王爷，告诉他真相，让他把那妖女抓起来！”
　　陈嬷嬷赶紧拦住她，急劝道：“娘娘别去！”
　　“怎么能不去，万一……万一王爷被那妖女害了，怎么办！”
　　陈嬷嬷此时比王雪岚冷静一点，她分析着说：“王爷现在已经被那妖女迷了心智，信不信还不一定。要是问起咱们怎么找到的尸体，咱们不是不打自招嘛！”
　　王雪岚一愣，“那怎么办？我不能置王爷的安危于不顾啊！”
　　“那妖女既然一夜之间就能吸干男人，王爷和她待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没事。看来，那妖女并没打算加害王爷。再说，那妖女不是还两次救过王爷的命嘛。王爷那边，娘娘大可不必担心！”
　　“可是……留着这样一个祸害，我总归不能放心！”王雪岚仍旧忧心忡忡。
　　陈嬷嬷就献策说：“既然是妖女，就要找神仙来收！神仙……元神仙，元道长！”
　　王雪岚眼睛一亮：“我马上给丽华写信！”丽华是永安公主的闺名，元神仙元道衡是永安公主的丈夫。
　　写完信，王雪岚立刻吩咐亲信的人连夜送去京城。
　　秋水轩里，更冷清了。
　　厨娘王嫂说是老家有事，求了王爷王妃，已经回京城了。
　　沈香和沈云天天窝在房里做针线，一个绣嫁衣，一个绣荷包、做鞋子，全都安安静静，认认真真的，除了吃饭，基本就不出房门。
　　这几天，柳儿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也呆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
　　翠云感觉无聊极了，看着窗外难得的好天气，就把自己房里的衣服被子都拿出来晾晒。晾完自己的，她就去沈云房间帮忙。按理来说，翠云本就是徐总管拨来秋水轩伺候沈云的，只是沈云一点也不娇气，从不要人伺候，所以翠云在秋水轩里过得很轻松。快要接近年关了，翠云觉得自己得找点事来做，至少也要把沈云的房间全部擦一遍，衣服全部拿出来晒一遍。
　　沈云此时正在沈香房间里做女红，她拿起手里一件白色男式里衣在阳光下展开，“不知道做得合不合身，王爷又不在家，都不能拿去给他试穿一下。”
　　“宝莹不是把尺寸都告诉你了吗!不会错的，只是你这个针脚也太疏了吧！”沈香拈着衣服一角看着，带点嫌弃地说。
　　“这我已经改了五次了，再改，这块布就烂了。只要衣服能穿就行了，管他针脚密还是疏！”沈云一脸的不以为意。
　　估计王爷从小到大没穿过手工如此粗糙的衣服，沈香心里猜想。
　　房间里，翠云正在把箱子里的衣服往外搬。突然，她看到底下有个黑色的包袱，她想起来，那次打雷天，沈云病重苏醒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沈香给她拿这个包袱。她经不住好奇，放下衣服，就把包袱拿了出来。展开包袱一看，里面有个小布袋，她轻轻地把布袋打开，往床上一倒，一个黑色的东西掉了出来。翠云拿起来一看，是一朵巴掌大小的莲花，奇异的是，这朵莲花竟然通体漆黑！她用手摸了摸花瓣，那细腻嫩滑的手感竟然和真花一模一样！
　　“真是巧夺天工，做得和真的一样。”她忍不住好奇，就拿起黑莲跑去沈香房间。
　　“云儿，你这个东西哪里买的，做工太好了！”
　　沈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忙站起身奔过来，从她手里抢过花，面有怒色地问：“你怎么乱翻云儿的东西？”
　　“我……我哪有乱翻，我只是帮云儿晒衣服的时候瞧见了！”翠云一脸委屈，不明白一向和善的沈香居然这样生气。
　　倒是沈云毫不在意，她只随意地朝那花一瞥，就继续缝她的针线，嘴里风轻云淡地说：“这是我无意中捡到的，觉得好玩，就一直带在身边了。”
　　“以后云儿的房间，我来打扫就好了，你去歇着吧！”沈香依旧脸色不善。
　　“我姐姐最近心情不好，翠云，你别介意。”沈云缝完最后一个针角，就站起身扶住翠云的肩膀，劝解地说，“你别当自己是我的丫环，帮我做这做那的，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翠云以为沈香是因为柳儿和韩锐的事才脾气不好，倒也没往心里去，善解人意地说：“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不和你说一声，就随便翻你的东西。”
　　“你呀，就是太勤快了，闲不下来！”沈云摸摸她的脸蛋，突然语气一转，“现在王嫂走了，我们吃饭的重任都在你身上了，你跟了王嫂那久，她的手艺学会了吗？”
　　“学了八成了，你今天想吃什么？”翠云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沈云想了想，掰着指头数：“我今天要吃笋丝炒肉、狮子头、还有三鲜汤！”
　　“嗯，我现在就去准备。”翠云就屁颠屁颠往厨房去了。
　　沈香把黑莲塞在沈云手里，面色严肃而郑重：“把东西收收好，不要再被人看见了。打雷那天，大家已经觉得怪异了，不能再让人家抓到别的可疑之处。翠云那边……我等会去找她！”
　　“翠云不会出去乱说的。”沈云把姐姐拉到桌旁坐下，真挚而诚恳地看着她，“姐姐，其实那天我在庙会被坏人掳去，不是趁着那人发病逃出来的。我……我把他杀了，他和刘天旺一样，变成了干尸！”
　　闻言，沈香怔了一下，随即开解说：“那坏人死有余辜！”
　　沈云不想再瞒着沈香，就和盘脱出自己的身世，“姐姐，想必你也应该察觉了，我有好多不对劲的地方！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人，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不等她说完，沈香就打断道：“你是人，是实实在在的人！姐姐只知道，你沈云，是我沈香的妹妹，我的亲妹妹！”说着，就一把搂住沈云，抚摸着她的头发，“只是，你太单纯了，有时候，我真担心……”
　　“姐，不用担心。我身边，有你、有王爷，安全得很。而且，王爷都要靠我保护呢，没人害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