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游戏》狐猴

19、姐妹私话

　　沈云继续留在庄子里养病，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还要喝那碗莫名其妙、其苦无比的药。终于，到第七天的时候，她再也待不住了，找来韩锐，叫他带自己回王府。
　　韩锐劝她：“姑娘大病初愈，应该好好休养，实在不宜这么快就长途跋涉！”
　　“我身体好，用不着再休养了！”沈云抗拒道，突然，她觉得这人有些面熟，想了想，问：“王府后面养马的韩升是你兄弟吗？”
　　韩锐被沈云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是的。沈姑娘认识我弟弟？”
　　“恩，见过几次。”想到了什么，沈云又问：“你认识沈香吗？”
　　“认识。”韩锐点点头，说：“沈香姑娘就是在下奉王爷之命接过来的。”
　　“哦——原来让姐姐芳心暗许、缝衣补裳的韩大哥就是他喽！”沈云想着，又把韩锐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心里不禁纳闷：“姐姐为什么会喜欢他呢？我没闻出他有什么特别啊。韩锐身上是不是有让姐姐痴迷的东西，正如萧孟楚的灵魂于我而言呢？”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又在庄子上住了五天，韩锐见沈云确实能跑能跳、面色红润、无半点不适后，就同意起程回府。
　　去时快快乐乐，来时孤孤单单，沈云心里闷闷的，这下既不能陪伴萧孟楚，又没有给姐姐带回牡丹花……
　　马车刚一到达王府，总管徐福泉就已经在门口迎候着了，见沈云掀开了帘子，忙挥手让丫环前去搀扶。这丫环沈云认得，正是翠云。她轻轻一跳就下了马车，上前问：“翠云，你们怎么在门口接我？”
　　不等翠云回答，徐福泉就迎上来，态度极为恭敬，笑着解释说：“沈姑娘，王爷已经派人回来通知过了，您以后就是王府的主子了！临湖的秋水轩已经打扫收拾好，您就住那儿了。翠云以后就是专门服侍您的丫环，姑娘这几天旅途劳累，让翠云先领您回去休息解乏。”
　　沈云一愣，急急问道：“为什么要我搬地方？我姐姐沈香呢？”
　　“您之前的屋子是下人的住处，已经不合适再住了。您姐姐沈香也已经拔到秋水轩去了。”
　　“哦。”沈云就这样云里雾里地被翠云领去了新住所。
　　路上，翠云十分兴奋，圆圆的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崇拜地对沈云道：“府里都传开了，说姑娘您好勇敢呢！为保王爷周全，挺身挡了三支毒箭！幸好老天爷保佑，您健健康康的。王爷心中感动，以后是要纳你进门的……”
　　沈云看着眼前活泼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记得上次她也是这样领着自己去见宝莹的，就对她笑笑，说：“我记得之前你说咱俩很有缘分，名字里都有一个‘云’字。现在咱俩住到一起了，果然是很有缘分呢！”
　　翠云也笑着应道：“是呀是呀……”
　　二人很快就来到秋水轩，这座小院位于王府偏北处，依湖而建，景色怡人，湖对面便是养马跑猎的兽苑。
　　刚一踏进院门，沈香便从里面迎了出来，她眼里既有欢喜又有忧虑，拉着沈云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细细打量了一遍，见人确实完好无损，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谢谢老天爷保佑，让你平平安安回来了！”她双手合十拜谢苍天。
　　沈云也一扫之前与萧孟楚的离别之愁，欢快地和姐姐说：“姐，这下好了吧！我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再也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末了，又叹了一口气，“可惜，没能去成京城，也没能带回一盆牡丹花！”
　　“我要牡丹花干嘛？”沈香嗔了她一眼，“我妹妹可比牡丹花漂亮多了……”
　　翠云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两姐妹团聚，心下感动，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家乡的妹妹。
　　晚上，房里只剩姐妹二人，沈香首先开口：“云儿，你和王爷？”
　　沈云眨了眨眼，不明白姐姐要问什么。
　　沈香叹了一口气，一脸担忧，白天在外人面前她不好表露，现下没有外人，她就直接说道：“妹妹，这王府不是咱姐妹长久呆的地方。府里现在都在传，说王爷不久就要纳你为妾，这是真的吗？”
　　沈云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水，不甚在意地说道：“他好像是那个意思。”
　　见她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仍旧大大咧咧的，沈香更急了：“你之前不是说过没想过做王爷的女人吗！如今怎么，难道你与他……哎！”说到这，沈香瞪大双眼，面色更加凝重。
　　沈云见姐姐一脸担心，就放下茶水，握住沈香的手，解释说：“姐姐，我与他没有发生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是吗？”沈香松了口气，又问：“那他为什么要纳你为妾？”
　　“府里不是都传开了吗，我替他挡了箭，救了他一命，他心里感激才说要给我名份的。”
　　“你同意了？”
　　“嗯。”沈云点头。
　　沈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之前和你说过多次，王爷这样的人物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能高攀的！我答应过你，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到时候做个平常人家的正头娘子不好吗？”
　　“如果那个好人家也像他一样有纯净的灵魂滋养我才好。”沈云嘀咕了一句，沈香没有听清，又严重地对她说：“我看王爷之前对你也是平常，这次因为救命之恩要收你，可能也是误解了你的意思。这样，等王爷从京城回来，你去跟他解释，就说替他挡箭是你奴婢的本份，请王爷不要误会才好。嗯……实在不行，你就说……就说你之前已经订了亲了。”
　　沈云瞪大眼睛看着她，不理解姐姐的用意。
　　“我看你不是很喜欢去后面的马场骑马，那个驯马的韩升看着还不错。实在不行，我去问问他的意思，你这么漂亮，没有男人会拒绝的。哎！至少好过你给王爷当妾。”沈香继续道。
　　沈云听得云里雾里，韩升？怎么把他也扯进来了，想了想，突然心念一动，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嘻笑的看着沈香，戏谑着说：“哦……原来如此！姐姐你喜欢韩锐，所以你就想我嫁给他的弟弟，这样以后咱们就不会分开啦!”
　　一番话听得沈香目瞪口呆，双颊立即爬上一抹可疑的晕红，一副羞赧之色。她是对韩锐极有好感，从他把自己接进府里，又对自己处处照顾，况且这人又长得英俊高大，很难不让人动心。
　　她讷讷道：“你……你怎么这样说？”
　　沈云嘻嘻一笑，一副聪明绝顶的样子：“姐姐你女红手艺很好，为人又善良，看到谁的衣服坏了，总会主动帮忙缝补，但那都是对女孩子的。你以前和我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我居然惊奇地发现你给男人补衣服了，你说那是韩大哥的，府里有几个姓韩的哥哥？”
　　“他……他是很好，对我很好，我帮他补补衣服也是应当的。”沈香低着头，一向坚强的她竟然羞涩起来。
　　沈云微笑不语。
　　半晌，沈香调整好心态，思绪又转回来，对沈云正色道：“随你怎么想我吧！即便……即便到时候咱们真嫁入同一户人家，那也不错！可是，你若嫁进王府，王爷以后一定会娶正牌夫人的，到时候王妃当家，你就得处处看她脸色，她想怎样给你穿小鞋都名正言顺。”
　　“未来的王妃都不知道是谁，你怎么说她会给我穿小鞋？”沈云反问。
　　沈香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妹妹，耐心解释道：“但凡女子，谁不希望夫君只对自己一人好的？更何况是王爷这等龙姿凤仪的不凡人物。有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所爱之人怀里还抱着别的女人？你以后给人做妾，即便生了孩子也只得喊你姨娘……”说到这，沈香似想起了什么，转而问道：“云儿，你葵水来了吗？”
　　沈云摇摇头。
　　沈香微微叹气，又担忧起这件事来，道：“现在没人给咱俩安排差事了，明天咱们出府一趟，给你找个大夫好好瞧瞧。”
　　“嗯。”沈云点头答应，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必要看大夫，但为了让姐姐安心，只能配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