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游戏》狐猴

20、妓院赎人

　　次日，姐妹二人简单打扮一番便出府了，为了不引人注意并没有带随从，只叫下人套了一辆府里最朴素的马车。管家徐福泉派韩锐二人暗中保护着。
　　驭夫在沈香的指引下进了城南一条矮巷子，并在一处院门口停下。姐妹二人下车，只见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妇科圣手”四个大字。沈香之前在织布纺里打工时听别的女工说这里有个专治妇科、不孕不育的大夫，医术很好，谁家妇人多年不育在他这儿治好了云云，她当时打听了地址就牢牢记在心上。
　　沈香敲敲大门，很快一个小僮出来引她们进去。里面地方不大，院子里有三个妇人在等候着，沈云排在她们之后。
　　不多时，里面走出来一个妇人，她拿着一张方子，找到小僮带她去药房里取药。这时，排在第一个的妇人刚要踏进诊室，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走了出来，他长须银发，面带微笑，给人十分慈祥的感觉。只见他朝几位等候的病人拱了拱手，歉意道：“几位，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就看到这儿了。老朽有急事要回乡下一趟。”
　　那三个妇人好像是相互认识的，家住在这附近，她们互相摇了摇头，说着改日再来，就结伴离开了。
　　沈香本想上前去求求大夫，却见对方已做了逐客的姿态，她只好带着沈云悻悻地出了门。
　　“这么大一个凤城，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大夫。”沈香嘀咕着，随后对沈云道：“走！咱们去别的地方找找。”
　　马车带着二人出了巷子，来到南门大街。沈香她们下了车，让车夫在一家酒楼旁等着。
　　大街还是以前的样子，热热闹闹的，各种摊铺林立，叫卖声、吆喝声、吵闹声不绝，沈香牵着沈云的手，突然感慨的说：“还记得咱们刚来凤城的情景吗？”
　　“嗯。”沈云点点头，眼前的景物让她目不暇接，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自己对外界的所有事都不感兴趣，好像有一种隔阂存在。现在，她倒是渐渐对周围的事物感到新奇了。
　　“哎！谁能想到，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咱们的境遇……” 沈香话还没说话，突然顿住，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她们这时刚好经过一栋大酒楼的门口，门头的牌匾上写着“梦鸳楼”三个字，结合门口迎来送往，穿着香艳的各色女人们，就可以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酒楼，而是高档的妓院。
　　而让沈香吃惊的是，门口一个穿着粉色纱衣，浓妆艳抹，媚笑揽客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同乡发小——柳儿！
　　不知道柳儿怎么会沦落至此，在她印象中，柳儿是个很要强的人。沈香实在不能无视柳儿就这样沦落风尘，心里默默思忖。
　　沈云正欲往前走，拉了半天，见姐姐没有动静，转头向沈香看去，见姐姐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妓院，有些不解，这是男子玩乐的地方，难道姐姐也想进去见识一番？她扯了扯沈香的衣袖，喊道：“姐姐！姐姐！”
　　沈香这才回神，指了指斜对面的茶馆，对她说：“你先去那里等我，我办点事。”
　　沈云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就乖乖往茶馆走去。
　　深吸了一口气，沈香就朝那个专揽男客的脂粉堆走去。来到门口，众妓女对她视若无睹，仍对着来往的男子抛着媚眼撒着娇。她移步走到最靠近门边的女子身边，那女人也正对着过路客人摇着手帕，搔首弄姿，突然感觉边上有人靠近，转头一看，顿时一愣，面色渐渐发白，欲要退回楼里面去。
　　沈香立马拦住了她的去路，焦急地对她喊：“柳儿！是我，我是云香啊！”
　　“你认错人了。”柳儿慌忙侧过头去，眼睛不敢看她。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告诉我，我想办法帮你！”沈香紧紧盯着她。
　　柳儿左闪右躲，好不尴尬。正在这时，里面的龟奴瞧见情形不对，急奔出来驱赶沈香，柳儿就借机逃进楼里去了。
　　沈香见对方不肯相认，避自己如避瘟神，叹了口气，就准备离开。
　　茶馆里，沈云坐在窗口位置慢慢饮茶，眼睛时不时朝妓院门口张望，浑然没有发觉有几道痴迷目光紧紧黏在自己身上。从她进来之后，几桌品茶闲聊的客人都不约而同被她吸引，原本还算热闹的茶馆此时竟然安安静静，与其他热闹的店铺相比，显得尤为奇怪。
　　这时，沈云看见沈香从妓院门口出来，猜测她事情办完了，就放下茶杯往门外去，其他客人见她要走，都一脸遗憾的样子。
　　“姐姐，事情办完了吗？”沈云快步走到沈香跟前问。
　　“嗯。”沈香点点头，可眼里写满了心事。
　　正当姐妹俩准备离开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经过，她状似无意地撞了沈香一下，并迅速把一团纸条塞进她的手里，轻声说了两个字“柳儿”，就急急离开了。
　　两人一阵惊愕，沈香带着沈云又回到茶馆，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展开纸条，只见上面两个字触目惊心——“救我”！
　　沈云见沈香突然面色凝重，也凑过头来，看了纸上的字问：“谁在向你求救？”
　　沈香便把之前的事讲给她听。
　　听完，沈云思忖了一下，说：“这个好办，妓院里不就是要赚钱吗，咱们现在有银子，把她赎出来不就好了。”
　　沈香点点头：“希望如此吧，咱们先去那里问一问，要多少钱，今天出来看病，我带了一些钱，如果够最好，如果不够咱俩再去王府里取，早点把柳儿赎出来，免得她多遭罪。”
　　商量好，两人就再次朝对面的梦鸳楼走去。
　　刚到门口，之前赶人的龟奴就走了出来，冲着两人不怀好意地打量一番，在看到沈云之后，呆了一下，眼睛就停在她身上了，脸上原本的倨傲之色也变成了谄笑，道：“两位姑娘，本店不招待女客。要是……要是这位姑娘有什么想法的话，倒是可以进来聊聊。”
　　见他一脸色相地盯着沈云，沈香有些恼怒，正欲斥骂，沈云拉住她，对着龟奴笑了笑，声音清脆地说：“这位小哥，我们是进来买人的，麻烦你通知这里的老板一声。”
　　“买人？”龟奴一愣，他见过嫖客来为妓女赎身的，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女人来为妓女赎身的。
　　“嗯，麻烦小哥通报进去通报一声。”
　　龟奴对沈云的印象很好，点了点头，就进去找人。片刻，他出来道：“刘妈妈让你们进去说话。”
　　姐妹俩在龟奴的带领下进了这家梦鸳楼，这里果然是男人的天堂，里面装饰豪华璀璨，许多红红绿绿，莺莺燕燕穿行其中，娇声软语，听得人心酥体麻。
　　两人被龟奴领进一间装饰精致的房间，一个衣着光鲜，面目白胖的中年妇人正坐着喝茶，旁边立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给她捶着肩膀。见两人来到，那女人抬眼说：“听说你们想买我这里的姑娘？”
　　沈香点点头，回答说：“你这里是不是有个叫柳儿的姑娘，她是我同乡，我要赎她出来。”
　　那妇人原本漫不经心地喝着茶，眼光不经意瞥到沈云，竟也愣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将二人仔仔细细打量起来，眼睛最后更是直接粘在沈云脸上，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什么宝物，她顿时茶也不喝了，直接站了起来，绕着二人转了一圈，也不回沈香的话，喃喃自语道：“好宝贝呀！真是好宝贝……”
　　沈香见对方丝毫没有听进自己的话，反而对着沈云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忍无可忍，大声道：“老板，我要买柳儿！你到底卖不卖？”
　　“哦——”老鸨收回目光，瞥了沈香一眼，又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道：“你说柳儿啊，她是我新收的姑娘，我可舍不得这么快就放她出去！”
　　“我问你买!你就说多少钱吧！”沈香气呼呼地说，她实在讨厌这个地方，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一千两银子！”老鸨狮子大张口，开了一个天价。
　　“一千两！”沈香听了这个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普通老百姓一年的收入也才不过几十两银子，这还是凤城这种大地方的收入情况。
　　沈云见沈香一脸震惊，呆在当场，就把她拉到外面，小声耳语：“一千两我有，我们回去拿。”
　　这下沈香更吃惊了，妹妹怎么突然这么有钱了，片刻，她就想明白了，毕竟现在沈云的身份不一样了。
　　当下沈香便回到屋里，答应了老鸨的要求。这下老鸨吃惊了，她本意是想刁难一下这两个姑娘，而且……她有别的意图。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松就答应了！
　　两人在老鸨目瞪口呆之下出了梦鸳楼，回到马车上，疾速就向王府赶去。
　　回到王府，进了寝室，沈云便翻起箱子来，之前她从豹子爪下救出秦王时，被赏赐了许多金银，她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概念，一并收进了箱子里。没想到，这次倒派上了用场。她点好银子，用布包好交给沈香，想了想，又多取了一百两银子放进口袋，以防不时之需。
　　两女揣着巨款又返回梦鸳楼，把包袱放在老鸨面前打开，一千两白银闪着银光整整齐齐地码在桌上。
　　老鸨瞟了一眼桌上的银子，抿嘴一笑，端起一杯茶，慢条斯理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我说的一千两是刚才的价格，现在的价是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