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5、先兆(3) ...

  •   只要安宥星用心去装一装,他总能在哄人上得100分满分。但如果哪天他不愿意装下去了,在气人层面上,他也绝对是登峰造极的高手。

      刚好了没几天,这人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听她要去欣卿校友日活动,立刻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每天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话:“不许去”、“去干吗?”、“找你前男友叙旧?”。

      前男友话题第一次没出现在床上,楚银晴终于意识到安宥星口中她那前男友并非泛指,指的就是那前两天刚上过电视、被首长颁了个“全国脱贫先进个人”荣誉称号的她大学同学。

      只是这人之前说过,怕影响他的光辉形象,让她去随意定义他们的关系,只要不是前男友就行。

      经历过的事情不想去否认,所以楚银晴只能来上句:“随你怎么想。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啊,看看我找哪位前男友叙这个旧?”

      说真的,她挺不理解的,安宥星每天自己出价背叛婚姻她可什么都没说过,结果这人现在到开始对她说三道四上了。最关键的是,她只是之前答应了父亲要去,顺便支持一下弟弟的工作而已,根本没什么叙旧的想法。

      事实证明,无论她找哪位前男友,小安总都不许。甚至,这人好像还觉得自己挺在理,所以吵到最后就变成一个“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楚银晴你看着办”的狠话。

      楚银晴听了都要笑了,没想到自己3年后还要做这种很无聊的选择题。

      事情就这样僵持到了最后一天晚上,大花魁决定用点儿拿手好戏震慑她一遍,而且舞台就搭在他们主卧的那张床上。

      看脸好像还是6月份那小模特。有些人之前说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楚银晴现在看他可一点儿都没少做。不光这样做了,被她抓了个正着之后,这人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老婆你回来了啊。不好意思,手头有点忙呢。你明天和你前男友叙完旧还回家吗?不回的话,我就跟她继续在这儿睡了啊。”

      这阵子养伤没让他碰可快给他憋坏了,楚银晴现在听那小模特婉转的叫声就知道这人使了重手了,像是在发泄什么情绪,她不禁皱了下眉又微微闭了下眼睛,对那姑娘的遭遇有点同情。

      但很出乎意料的是,她发现自己这次比想象中平静,甚至连一点点眼泪都挤不出来,心里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但是是那种不小心点开黄色链接所以看了不堪入目东西的别扭。大概是上次一点儿没听进去他的鬼话帮了大忙。

      “安总演得这么卖力,我哪儿能辜负啊?”楚银晴吸了口气,就和着这声音,微笑着说道,“这个妹妹的脸也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下次你们排好片儿之后通知我哈,我多喊几个人过来一起看。”

      说完她便转身,怕自己忍不住恶心要吐。

      结果,看也不行,不看也不行,有些人是真难伺候。

      见她要走,男演员还非要跳出大屏幕给她按在观众席上,高声叫住她:“楚银晴你去哪儿?”

      他大概也意识到耳边这声音不太对劲,又很烦躁地拍了小模特一掌,骂道:“我和我老婆说话,你别他妈叫了。”他说完,小模特的叫声忽然变得呜呜咽咽的,大概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嘴。

      真好笑了,在炮友面前还要演恩爱情深,该不会他以为这样她就会觉得他多在乎她了吧?楚银晴背着身,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来,连忙捂了下嘴,忍住了这阵恶心,才开口。

      “安总不是给我安排了明天和前男友叙旧的行程吗?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了。比如,做个全身SPA,卖套好看点儿的衣服,换个口红色号,再去预约个烛光晚餐,叙旧叙到底啊。”

      话还没说完,他便低吼了一声:“楚银晴你敢!”等说完之后,他便只会发出愤怒的喘息了。

      明明前男友这事是他自己提起来的,结果她顺着他的逻辑往下说还给人说急了。楚银晴越发不理解了。不过,前阵子的伤刚好,感觉自己再在这儿待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她便也没理他这情绪,直接走了。

      刚走到门边,一只胳膊就被强行拉住。

      楚银晴心里一紧,应激反应一样地惊呼一声,立刻给这暴力犯甩了个巴掌过去。

      这一掌用了全身的力气,再加上转身的距离缓冲,安宥星没什么防备,直接被她掀到了地上,眼睛里的迷茫甚至多于愤怒。

      其实打完之后楚银晴自己也有点懵,只知道心有余悸地使劲呼吸了几下。直到手掌上火辣辣的疼了一阵儿,她才回过神来,然后便看到大花魁那相当漂亮的一张脸上红了一片。

      完蛋了。这要被抓住今天晚上肯定得死在这儿了。必须得防一招。

      楚银晴的心脏颤了两下,屏住呼吸,迅速掏出手机,在拨号键上输了个110,然后便把屏幕转过去对着他,咬牙切齿道:“安宥星,你敢拦着我出这个门,我就立刻报警。”

      说完她忽然觉得自嘲,报警报警报警的,她这光鲜亮丽的婚姻生活怎么最近过得跟法制频道似的。

      听她这么说,那捂着自己的脸呆坐在地的人才有了一些反应,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后拔地而起,大高个子压迫感十足:“报啊,你报啊!把我抓进去,让他取而代之啊!”

      “哈啊?”楚银晴现在真不理解安宥星在做些什么自我介绍了,便指了一下主卧的门,回嘴道,“是你要让她把我取而代之吧?”

      不知怎么,安宥星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一丝扭曲的笑容,轻飘飘地反问她:“怎么,害怕了?”后半句却又转了个凝重的调子,威胁道:“害怕就乖乖待在我身边,要不然明天床都让你下不去。”

      神经病。楚银晴翻了个白眼。她是真防着这人这一招的,这几天天天为这事吵架,所以今晚她只是想从衣帽间拿一套明天穿的衣服就走的,司机都已经等在楼下了。

      不过,衣服拿不了就算了,反正商场也还营业,大不了去买一套新的。楚银晴这样想着,便不想和他继续吵下去了,转过身去要拉门把手。

      大概知道拉她的手会被打,这人这次很有策略,直接把她的包扯了过来,像是抓了个人质在手里似的:“楚银晴,我说了: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今天可以出这个门儿,但是后果你要自己想清楚。”

      好烦,包可以重新买,但是包里一大堆重要的东西不能重新买啊!楚银晴强忍不耐烦地转过脸去,果然就看到这人一阵得意,一副终于抓住她软肋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又指了一下卧室门的方向:“安宥星,那如果我说,有她没我,你自己做得到吗?”

      这问题看上去是真把他给难住了,短短几秒钟里他的表情变化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定格成为愤怒。

      行了,这下明白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安少爷从来不懂。楚银晴伸出手,决定也给自己开个价码。

      “安宥星,我们打个商量。你以后要搞这些事就把姑娘带酒店去,或者你的什么别的住处,你妈住的那宅子也行,只要别脏了我睡觉的床,我不光装看不见,还能帮你打掩护,不让两边家长担心,也不让公众发现。划算吗?”

      这事其实就是他们俩之前心照不宣的默契。楚银晴今天故意给挑明了,也想让他看看她这么多年为了他的这份任性把责任背负了多久,如果良心有受到那么一点点谴责就不该再对她散发占有欲。

      但有些人安总做了几年,同理心消失殆尽,甚至还学来一副斤斤计较的商人嘴脸,听她说完,只是讽刺地笑了笑。

      “我看不怎么划算。”他也学她一样,认真掰了掰手指算了起来,“我搞一次还要费尽心思找房子、躲记者。楚小姐什么都不用做,大摇大摆地在这儿等着你奸夫回家。你当我冤大头?”

      行吧,怪她漏算了机会成本。

      虽然知道是他强词夺理,但是楚银晴实在不想和他吵下去了,索性就按照他的逻辑说下去了,反正她也不缺他这一套房子:“那今后这地盘全部归你,你爱干嘛干嘛,我搬出去住。合约从今晚开始生效。”

      说着,她又晃了晃手臂,作势要拿包。

      “不行!”他吼了一声,不光不把包给她,还直接把她那包往远处扔了扔,又老生常谈道,“楚银晴我说了,有他没我!”

      逆着他说他要生气,顺着他说他还要不高兴,楚银晴不解地歪了下头,真不懂安宥星最近到底在工作上遇到了多不顺心的事才会把气带到家里来撒,她看他们安氏Q3季报挺成功的啊。

      还是说,这人工作过于顺心了,于是便决定找她一点儿不痛快?

      但他这不痛快找的也太没创意点儿了,怎么就忽然钻进这个牛角尖里去了呢?

      “安宥星,你觉得如果不是‘有他没你’,你今天还能站在这里问我这个吗?”楚银晴反问,实在不懂对方在纠结什么。

      他高声补充道:“我问的是你的心!我问的事,还需要我给你几个3年,你才能把他忘了!”

      说到最后他眼睛红红的,看上去还怪委屈的,不过楚银晴也不懂这贼喊捉贼之人有什么好委屈的,便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安宥星,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房间里还有个妹妹在等你呢。怎么?现在也需要我来发出一个类似的感叹,问问你,我还需要几个三年才能让你把这些拈花惹草的陋习都改掉?”

      但听她说这个,他却好像一点难堪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还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又学她刚刚的腔调,重新冷静了下来。

      “楚银晴,不如我也和你订个合约。我会让她走,今后也没有别人。但你要答应我,明天见过他一面之后就要回来,然后去把他忘掉。至少,去把你房间里那一箱子信件和礼物全部处理干净,以后看到他的消息不要多驻足一秒钟。我可以再给你些时间,就到今年结束,可以吗?”

      小安总在自己的责任义务部分只写了两句话,却要让她做一大堆。楚银晴真差点被这合同条款给搞笑出来。不过还没来得及反驳这个,她便勉强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便皱了下眉:“你翻我东西了?”

      一箱子信件和礼物,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东西。也没想到有些人上次伺候完她涂药给她伺候睡晕过去之后,竟然还真的自发参观了一下她的闺房。甚至,与其说是参观,不如说是在她的闺房偷鸡摸狗了一下,因为她都已经把那箱子藏到床下面去了!

      好气,感觉隐私权被狠狠侵犯了一下。楚银晴的身上忽然一阵儿红一阵儿白的,忍不住叫道:“安宥星你没有前女友的吗!那你倒是也把你前女友的东西都处理干净啊!”

      还有什么看到他的消息不要多驻足一秒钟。新闻联播都给这人切了3秒钟的镜头,她还能怎么样,直接换台看动画片儿吗!这事她说都不想说。

      “哈哈哈,那楚小姐是在为难我了。”安宥星忽然轻松地笑了起来,“我只有ex sex-partner,她留给我的都是知识,处理掉了我以后怎么伺候我老婆呀?”边说,他边不怀好意地瞥了她一眼。

      救命,可快给她恶心坏了。楚银晴第一次觉得“知识”这么神圣的词被这人给玷污了。

      见她被憋住了不说话,有些人自以为大功告成,便清了清嗓子,拿出了安总的派头。“如果合约生效,那就这么定好。”说完,他也伸出手来随便拍了她的手一下,当做握手,然后声音也缓和了下来,“过来,我们洗澡睡觉了。”

      竟然开始装无事发生?楚银晴真对安宥星今天晚上的大脑正常程度产生了一丝怀疑。

      “安宥星你是真失忆了吗!我看陪你洗澡睡觉的人已经等你很久了吧!”

      边说她边指了指卧室的方向,见这人一副“我老婆回来了她马上就会走啊”的没心没肺样子,她真想再扇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好不容易心平气和一点儿,再搞到鸡飞狗跳受伤的还是自己,所以楚银晴强忍恶心,尽量平静道:“今晚那妹妹都来了,我允许她陪你睡到底,你们爱玩什么玩什么。你去把我的包拿过来,我要回家住几天。我不喜欢睡别人睡过的。”

      明明没什么和他吵架的想法在,而且自以为是做了让步,结果安宥星却还是被她给激怒了,忽然又吼了一声:“你以为我喜欢睡别人睡过的吗!”

      这人今天没喝酒却仿佛喝醉了一样,每一句都胡言乱语的,楚银晴实在不理解了。有些人刚刚还在那儿“ex sex-partner”呢,她可没看出来他还有这种洁癖。

      “那正好,咱俩以后谁也别睡谁,你恶心我也恶心。”楚银晴真情实感地说完,便不想在这恶心的地方多待一秒,自力更生地决定自己去拿包。

      这人刚刚显然是被自己绕进去了,所以愣愣地傻站着原地喘着粗气,不知道在想什么新的反击策略。见她要越过他去,他好像还是有点气不过,便抓了一下她的胳膊,施了个反方向的力不让她和她的包接近半步。听见她“嘶”了一声,他像又怕自己挨打,立即甩了手,重新给她扔回了门边。

      正在气头上,他的力度也没掌握好,楚银晴脚步一踉跄,脸直接磕门把手上了。

      她痛得叫了一声,跌坐在地。安宥星这才勉强从愤怒中抽离,跑到她身边蹲下身,一边搀她起来,一边别扭地问了她一声:“没事吧?”

      还好没碰到眼睛。不过,颧骨和铜块儿硬碰硬也很是受罪,疼得她眼泪一瞬间就飙出来了,楚银晴又委屈又愤怒地伸出拳头怼了他两下:“安宥星你滚开,别碰我了!把包拿给我,我要走了。”

      不理她这拼命挣扎,安宥星二话不说就先给她按在了门口换鞋的矮凳上,生硬道:“乖乖坐好,我给你拿冰袋敷一下。”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

      怕她会跑,这人脚步飞快,从厨房冲出来的时候还惊魂未定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还算老实,先喘了口气才把冰袋交给她。楚银晴都有点无语了,一边敷着脸一边宽慰他:“放心,不会跑回我家告你的状,我还怕我爸妈担心呢。”

      但今天这人的火儿实在太容易点着了,自觉没什么阴阳怪气的想法,但安宥星却哼了一声,警告似的指了她一下:“你别总拿你爸妈出来压我。当初还不是你们为了躲国安审查,来求着我妈的?小心我哪天不高兴让他们集体陪葬。”

      陪葬陪葬陪葬,楚银晴这几天天天听这个,左耳进右耳出。

      有些人装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上次还不是一知道她回娘家了就大惊失色地追过来了?她有时候真挺好奇他们俩要是真离婚了,究竟是谁会给谁陪葬的。

      只是安宥星对此相当自信,甚至自说自话地给自己吃了个定心丸之后,便悠然地又回主卧去了,还挑衅似的和她扬了个头:“既然你刚刚允许我玩了,那我可就玩到底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外面听着,忍不住了就敲个门来求求我,我带你一起享受。”

      真恶心死了,有些人这大脑里从来都装不了一点儿正常的东西。楚银晴才懒得理他。

      大花魁业务能力极强,随时随地都能发情,楚银晴在外面敷了一会儿脸,就听到里面的表演就开始了。

      她舒了口气,就当不小心点开了个怎么也关不掉的小黄片儿,直接给那窗口点了个最小化,该干嘛干嘛,所以还是去衣帽间收拾了一波离家出走一星期所需的衣服鞋子和饰品,才准备离开。

      走之前,她又想起有些人因为她那防卫过当被误伤的脸,便没忍住散发了一阵儿爱心,还是把冰袋丢主卧门口了,敲了敲门警告了一句:“你脸不敷明天就别打算要了。”之后,才捡起包离开,跑去欣澜开了间房住,再把安宥星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免打扰,度过了一个相当平安的晚上。

      时隔三年再回学校,楚银晴特意逆着人流,从南往北,先错峰打卡了一下几大校园建筑,才往教学生活区走,越走越觉得安宥星近些日子实在是居安思危到了杞人忧天的地步。

      听弟弟说,今年是学生会承办了校友日活动,比以往行政办公室版本组织的活动有人情味儿多了,来参与活动的校友也是往常的好几倍。就这么茫茫人海的,除非提前约好了时间地点才能碰上头叙个旧,否则,就只像是在傻乎乎等待天意的可怜人一样。

      楚银晴可不做那么傻的事,所以只是去钟楼底下绕了小半圈,然后便去约定地点同弟弟汇合去了,顺便再苦口婆心地劝说一下这小少爷赶快把这中二头发给染回来。他不要脸她还是要脸的啊。

      一想到久别重逢的几位闺蜜对这叛逆少年十分想吐槽但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楚银晴真想立刻给这人剃个大光头!

      重温了半天校园生活,又去打了两个工,这么紧密的行程,她当然没空和所谓前男友叙上旧,倒是闺蜜和她前男友先叙上了,而且叙得不是那么特别愉快:互放狠话、甩定情信物、再也不见——楚银晴看了这场面之后忽然十分庆幸自己没叙上。

      这么多年过去,闺蜜好像只保留了其中一个最有纪念意义的定情信物:随时取出,随时甩走,给负心汉极大的震慑力,从不拖泥带水,配合上一句颇有文采的狠话,相当帅气。

      她就不一样了,当时本想把定情信物装个箱子当大件垃圾一起处理掉,可是一想到这些东西背后全是血和泪,就有点舍不得。所以最后,她便把东西全部塞到了床底下,再也不敢拿出来看。

      之前虽然是安宥星在蛮不讲理,但也不怪他想多。她和那位戚姓朋友的3年,无论再给她多少个3年她也忘不掉,即使那个人现在不承认也一样,即使是要她把这些东西全都烧掉也一样。

      毕竟,定情信物这种东西,她看不看是一码事,在不在就又是另一码事了。

      所以闺蜜帅气了99%,真到了要把东西掏出去扔掉的时候,还是功亏一篑地心软了。楚银晴十分理解,立刻簇拥着闺蜜往KTV进发,离这些男的越远越好。

      快快乐乐的姐妹之夜刚刚行进到校门口,楚银晴就看见了那辆保时捷,还有那靠在车边面带微笑装出一副贴心样子实际上是来接她回家上刑的安宥星。

      这人和她对视之后,立刻撑起身体,大步朝她走来。楚银晴被吓得顿住了脚步,连忙重新退回了校园里。毕竟安宥星既没有学生卡也没有校友卡,如果没人给他访客登记是进不来大门的。

      几个闺蜜走出去几步见她没跟上来,便转过头来看她。

      结婚这几年,虽然她和这男人熟得不能更熟,但是伴娘团闺蜜们还始终停留在初印象上面,所以也只有范书婷勉强认出了那张脸,朝她歪了下头,像是在确认。

      家丑不可外扬,但楚银晴现在也实在不想演什么恩爱夫妻,连忙朝那边挥了挥手,随便找了个理由先把闺蜜们送走了:“大家先走,我去个洗手间,过一会儿就去找你们哈!”

      转身往校园里跑了1米远,就听有人幽幽地来了一句:“记者可还没走呢。”直接就给她钉在了原地。

      对了,她差点给忘了,校友日还有个闭幕式活动没开始。虽然这活动对校友们而言十分可有可无,但对于媒体朋友们却是有始有终的那个终,所以还有一些受邀参加的记者朋友们等待报道。

      而且,欣卿的校友里也有不少是干新闻的。如果安宥星破罐子破摔地在这儿口无遮拦,不知道这些人捕风捉影之后又会胡编乱造些什么东西。

      但是等一下,他要捕风捉影的那个影,今天是真的影儿都没有;而她昨天可不光是看见影儿了,连人都看见了!

      她怕他做什么!

      楚银晴重新给自己定了下心神,转过头去毫无惧色,回了句阴阳怪气:“没走正好啊。昨天那妹妹也没走的话,一会儿我带两个观众过去给你们助助兴?”

      她撕破脸之后他便也不给她留面子了,甚至还轻松地笑了笑:“真巧了,她还在呢。不如你把你前男友也带来,今晚我们四个人一起啊?”

      这话真恶心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楚银晴强忍想吐才尽量绷住了表情,回嘴道:“感谢邀请,但我俩比较喜欢独处,不太喜欢有第三个人加入。”

      安宥星在吵架这个层面上的知识相当欠缺,刚吵两个回合都不到,就被气红了脸,憋出来半个字,后面的语言就组织不出了,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吐了口气,气势全无。

      楚银晴正得意,就察觉到旁边保安大哥微妙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这里是欣卿北门,她不出去,他也进不来,他俩就隔着个大门框喊话,鹊桥相会一样,给两边的保安大哥演了场好戏。

      气氛略微尴尬,楚银晴轻咳了两声,换了个稍微雅观一点的话题:“你来干嘛?接我回家?”

      说真的,她实在不愿意回那个家了。那成人表演都快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最近每次回去都要有血光之灾。昨天颧骨那儿就被磕青了一点儿,还被弟弟给发现了。

      这个话题安宥星有点参与感了,甚至他还调整出了一个很漂亮的微笑,又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来接你履行合约。”

      楚银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看他这先履行人都还没把自己那边履行明白吧?毕竟那妹妹可还在呢,他刚刚自己说的。

      真想骂人,但是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和他互骂起来实在诡异,跟他上车勉强算是私密空间,但倒显得是她妥协了似的。思来想去,楚银晴只好说道:“你先跟我过来,我们把合约细节讲明白再履行。”

      这么友善的邀请,换来对方一句阴阳怪气。“楚银晴你当我傻的?”安宥星眯了眯眼睛,“这里面可都是你的人,最后的合约细节不就全按照你的来了吗?”

      好家伙,他还有脸说!也不知道是谁昨晚在自己的地盘儿耀武扬威的,最后合约细节就给自己模模糊糊写了两句义务的!

      楚银晴在心里刷新了一下有些人的无赖底线,最终还是气鼓鼓地踏出校门,在安宥星眉开眼笑的前夕,带这人走向了小吃街,随便找了间餐馆走了进去。

      “那我们就在这儿谈!中立地带。”

      很合理的提议,小安总挑了半天没挑出什么理,只能从兜里掏出方巾擦了擦凳子才落座,搞得楚银晴也挺困惑的。

      她之前一直知道安宥星在生活上比较爱干净,主要不理解的是,这对干净程度这么高标准严要求的人到底是怎么连洁身自好四个字都做不到的。

      为了准备校友沙龙,楚银晴晚饭都没吃。刚刚闺蜜们说可以一起在KTV里点披萨,她便也随大流一样地答应了,这下到了自己的主场,当然就要葱油面、小笼包和糯米烧麦的全都点上,大概也把安宥星给搞得挺困惑的。

      这人憋了半天才问道:“你们之前就是这样吃饭的吗?”低垂着眉眼,声音也闷闷的。

      楚银晴嘴张了一半,忽然意识到这是个陷阱问题:没准回答完之后,合约条款里就要加入什么“以后都不准吃葱油面”之类的霸王条款了。所以她只好先指了指那屉包子,岔开了话题:“尝尝?”

      安宥星犹豫了一下,没动。

      楚银晴这才想起,这人的私教最近在给他制定增肌减脂计划,所以饮食中要减少碳水的摄入。这下看着满桌子的碳水,她忽然有点过意不去,便又说:“要不再给你点个凉拌黄瓜?”

      安宥星忍俊不禁,终于笑了出来,又摇了摇头,妥协似的抽出一次性筷子,掰开,又用热水消了遍毒,才夹起一颗包子,眨了眨眼睛卖了个乖:“老吴问我,我就说是我老婆逼我吃的。”

      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得意,被汤汁烫到嘴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楚银晴看到这人呲牙列嘴的时候努力憋了一下笑,连忙煞有介事地咳了两声,见他哀怨地睁开眼睛又要甩锅,她才把那准备许久的吐槽的话讲了出来:“是是是,你老婆打算用包子暗杀你,再让她前男友取而代之。”

      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了,安宥星戏谑地望了她一眼,没再接话,又乖乖把桌上的每一样东西各尝了一点儿之后才放下筷子。

      自己在一边自闭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说道:“老婆,你以后想吃这些东西我也可以陪你的。”

      “好啊,那我下次叫你。”楚银晴一边吃着自己的面条,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过于心不在焉,以至于她没意识到他已经开始谈他那“合约”了,所以她很快便听到他有点着急地补充道:“那你能把他忘了吗?他陪你做的事情我都能陪你做,而且我一定能做的比他好。”

      楚银晴不解地抬起头,扫了一眼对面人期期艾艾的目光,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爱和她前男友较劲,从她嫁给他的第一天一直暗暗较劲到了现在。

      可那些只是她过去的一段经历,就像他的过去一样,无论她再怎么不情愿,现在不也还是要心甘情愿地接受。

      “安宥星,之前你所有sex-partner能陪你做的事情我并不都能陪你做,你觉得这可以作为你出去寻花问柳的理由吗?”她口齿清晰地问道。

      这问题的陷阱就在于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对。安宥星先是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澄清自己依然会对她忠诚,但又发现这个答案好像和他上一个问题相矛盾,所以便又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最后他便只能蹙着眉头,思考着该怎么回答她。

      但实际上,他并不需要为难自己。楚银晴吃完了东西,便解了他的困惑。

      “安宥星,其实我觉得我们之前那样相处很好,你可以用你舒服的方式来放松解压,我只要求你不带传染病回来。你愿意在外面,那我就住在家里;你非要在家,那我就换个地方住。我们需要彼此的时候就合作,不需要的时候谁也不来干涉谁。这样不行吗?”

      “老婆,不行。”他把手探过来,覆住了她的,很清晰地传达了他的合同订立原则,“我想你心里有我,而且只能有我一个。”

      楚银晴没忍住笑了一声,下意识地反问:“那你……?”

      “我做到了。”他知道她要质疑什么,所以很坚决地打断了,“你刚刚说过的,其他都是我用来放松解压的方式而已。”

      楚银晴皱了下眉,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对劲:“那我又怎么能确定……?”

      但安宥星今天反应很快,立刻回答道:“你永远不会是我放松解压的方式。因为我放松解压的动作,你并不都能陪我做。”他说完,又顽皮地吐了下舌头:“这也是你刚刚说过的。”

      无论这人是在炫耀他们默契,还是得意他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了一下。楚银晴都被噎了一口,忽然觉得安宥星的吵架技术有所精益。

      看她这一脸悔恨,他笑了出来,又无奈地撑了一下额头,感叹道:“甚至倒不如说,陪你是我压力最大的时候。”

      听了这半句真忍不住要反驳,楚银晴立刻尖声道:“安宥星!我看你每次也都乐在其中的,别装!”

      听出了她一点点撒娇的意味,他勾了勾唇,做了个举双手投降的动作,没再解释什么,看来是觉得自己胜利在望,所以压根不在乎这一城一地之得失。

      楚银晴匆匆别开视线,连忙喝了杯水,又长长地吐了口气,才没再次一脚陷进这甜蜜大陷阱里,重新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决心。

      好不容易找到个漏洞,她便立刻反驳道:“那如果照这样说,我也可以找个情夫,然后声称他只是我放松解压的方式,但我心里还是对我老公一心一意的咯?”

      听到一半,安总便霸道地黑了下脸,叫了声:“不行!”

      但他大概是真的很爱听后面那半句话,所以等她全部说完,他的表情也没那么凝重了,甚至还能轻松地给她抛个媚眼,自夸道:“你要的那种放松解压我就能满足,你情夫肯定没我表现好。”

      好气,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气,这才是最气的!楚银晴哼了一声,跳过这什么情夫话题,直接拆了这人的双标:“怎么?难道因为你玩的花就有个额外放松权,我……比较正常就只能独守空闺了呗!”

      听她抗议,小安总终于有点意识到这条款有多么权责不对等了,所以托着腮思考了一下,给了个让步:“那你也能有个额外放松权。有什么想法,只要不和其他男人沾边儿的,说出来我听听?”

      这让步真要给人气笑了,楚银晴忍不住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指了他一下,大吼道:“安宥星!你不要太霸道了!”

      吼完才意识到他俩这样有点引人注目,她连忙尴尬地抓了账单,不打算再继续谈下去了。

      安宥星也匆匆追了过来,边叫了声:“老婆别走啊。”边抢先买了单,然后又强硬地抓起了她的手,给她了个提示:“这样,我同意你养狗,行吗?”

      嗯,能看出酷爱干净的小安总这下真的做出了相当大的让步。

      ……个屁啊!

      楚银晴愤怒地把他的手甩开了,简直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就变成过家家话题。

      结果这人锲而不舍,直接从背后抱了过来,就在他们大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小吃街演起了偶像剧。

      “老婆我逗你玩的。别气了,家里现在没别人,床单,甚至床垫儿我都换了新的。放松解压的方式这点我会努力去改,你也努力去把他忘了,好不好?”

      心软了几秒钟,但很快理智便在警告她了。楚银晴使劲攥着拳头,做了几个深呼吸,又低着头问他:“安宥星你为什么总要这样折磨我呢?”

      他大概听出她声音在颤抖了,于是便给她翻了个面,直接印下了一个吻,不给她任何反悔的空间。

      没有深入,更像是按了一下她的开关。因为挪开嘴唇之后,他便伸手拭掉了她脸颊上的眼泪,早有预料一样。

      “老婆,我只是想说,你是喜欢我的,所以不要躲开我。”他又牵起她的手,毋庸置疑地拉了两下,“走,我们一起回家。”

      -------------------------------------

      竟然就这么哭哭啼啼地被拐回了家,甚至还云里雾里地和这“诱拐犯”睡上了一觉?事后,楚银晴除了后悔就是非常后悔,觉得安宥星现在这么有恃无恐的全都是她太容易被哄好的缘故。

      婚姻就像是她不小心踩进了一个沼泽地,她不挣扎的时候是慢慢往下陷,越挣扎反而还会受到反噬,越陷越深。这个时候就亟需一场外力的出现,猛地拉她一把,帮她解脱。

      所以,几周之后,面对着那位相当助人为乐的媒体朋友,楚银晴的第一个反应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狼来了的故事从来都不能解读为狼总有一天会来。被耍了那么多次,如果还在期盼着那总有一天会来的大灰狼,才是真的在犯蠢。

      甚至,连那十分陌生、第一次联系她的媒体朋友,在给她发了几张照片之后都看不过去一样地问她:“还不离婚啊?”

      既像是同情,也更像是一种嘲讽。

      楚银晴看到这句话之后感觉像被谁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一样,不禁很疲惫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晕头转向了一会儿,才重新冷静下来。

      她抽了两张纸巾擦干眼泪,然后回复了对方一条:“谢谢,要离提前通知你,送你个独家。”

      照片直接转发小安总本人大概率会收获爱马仕当季最新款包包,以及一个毫无作用的“好老婆”,再配合点儿其他糖衣炮弹,早晚重新把她拖进沼泽地里共沉沦。所以这次,楚银晴打算换种方式来处理这些照片。

      没什么上班的心情,她谎称去医院让助理帮忙重新排一下日程,然后便花了半天的时间把家里属于自己的东西打包完成,约了个搬家公司,把这些全部送回了娘家。

      先斩后奏地完成了分居的物资准备,她才直接用了通知的口吻,和婆婆说了这件事:“安姨,您儿子出轨了,这不是第一次,我会和他分居。”

      鉴于婆婆之前总是视而不见,所以她这次直接在媒体朋友发来的照片中挑了一张没那么伤风败俗的一并转发,不给安宥星任何搬救兵的机会。

      而对于当事人,楚银晴也没给他留面子,一鼓作气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全都发了过去,又略带讽刺地问他:“努力改了哈?”然后,毫不留情地给这人拉黑了,也不给他任何花言巧语的机会。

      这些工作做完之后,她放下手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尖略微发颤,连忙深吸了几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这才忍住这阵难受,回了餐桌对面父母一个无事发生的微笑,然后拾起筷子继续吃饭。

      婆婆这次没再劝她,甚至还心平气和地回复了她一句:“我很遗憾,但尊重你的决定。”安宥星大概猜到她同样会和她父母讲了,所以决不会跑来她的地盘儿找打。所以之后的几天,楚银晴保持着公司和自己家两点一线的行动轨迹,过得相当清净。

      直到她有一天十分大意地去拜访了个客户,才再次见到了安宥星。

      那客户之前也是和安氏关系更好的,谈完事情说要请她吃工作餐,还特意开了个很安静的包间,结果请着请着人就没影儿了,大概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够大,直接叫了个大花魁来陪她。

      楚银晴轻嗤一声,觉得这中立地带也并非完全中立。

      果然,小安总落座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句质问:“楚银晴你至于吗?”

      这次甚至连“好老婆,错了错了”都不讲了,看来经过这些天的反思,小安总已经决定把锅全部甩给她了。

      的确,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的妹妹上床——这么屈辱的事情经历过后,她都能当做无事发生地被他领回家,还满怀希望地要和他重新开始。现在只是几张左拥右抱的照片而已,她是反应过激了。

      他来问她很正常,因为她都不知道自己最近在犯些什么蠢。

      “安宥星,你是不是挺喜欢看我哭的?看我为你哭,而且只为你一个人哭,对吗?”楚银晴问。

      有些人最近每天都在把这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一定要去逼问她心里的人到底是谁。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果真不是他的话,他最喜欢看的这好戏不就再也看不到了吗?

      不过,让他看了那么多次,她也不能总遂着他的意。所以这次,楚银晴放在桌下的拳头攥得死紧,紧绷着表情和声音,尽量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安宥星略微困惑地结巴了半句,像是没听懂她在感慨些什么。自己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开始解释了。

      “老婆,你知道最近我每天晚上都和你在一起的,你可以去对我助理的行程本,我没有作案时间啊。你这次怎么被气糊涂了?”

      说到最后他像是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像是自鸣得意,觉得这件事印证了她多爱他似的。

      所以,就和她猜得没错,这人可喜欢看她为他、或者为他们的关系着急了。她一个人苦苦地着急了三年,他就一直在一边看她的笑话。

      他说他心里只有她一个——楚银晴姑且相信这是句真话,而且承认自己曾经被这话感动到了。可她现在发现,成为他心里的那一个实在是太折磨了。

      她躲开,他不让。她巴巴地迎上去,他奖励她一块儿肉,然后再偷偷笑她轻贱。

      她现在甚至觉得自己和那些被他拿来“放松解压”的姑娘也没什么不同。别人自愿向他出卖身体同时获取愉悦,她被迫出卖心灵最后给自己换来了痛苦。

      呵,她还不如别人呢。楚银晴心里自嘲。

      “安宥星,我们离婚吧。婚后财产不需要分割,不属于我的我会还给你,你也要把不属于你的还给我……”

      其实,她别的也不需要,只要他把她的心还过来就好。不要拿到了就只知道随手把玩,一会儿抛得高高的,一会儿又让她落得低低的。

      话还没说完,耳边便传来巨大的拍击声,桌上的餐具都跟着抖了抖。

      “楚银晴你说什么蠢话!”安宥星拍完了桌子,怒吼地给她打断了,“怎么,你前男友给了你个由头,你立刻就有底气过来和我提那两个字了是吗?别做梦了!”

      吵来吵去忽然又回到了他的舒适区,安宥星这吵架技术的确是精益了,现在都开始学会转移话题了?楚银晴心里感叹,又狠狠白了他一眼,说回正题。

      “不要牵扯其他人进来。我就问你,如果你每天看着你的妻子辗转于不同男人的卧榻之间,还在花言巧语地骗你,你能忍多久不提离婚?”

      安宥星听了一半便大叫了声:“不行!”

      只是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他便又深又重地呼吸了几下,没再说出什么别的,像是被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间隙,楚银晴立刻又伶牙俐齿地补充道:“那如果你的妻子也永远也都在要求你去做这做那,自己却在另一边无法无天,你又能忍多久不提离婚?”

      “楚银晴我说了离婚不行!”

      安宥星又怒目圆睁地吼了一声,然后沉沉地吐了口气,很头疼地挠了挠后脑勺,发泄似的啊了几声,才又着急地吐出一大段话来,声音也稍微放的低了一些。

      “老婆,你说会给我时间改,我也真的在改了。这几个月除了故意给你看到的那次,我没睡过别人。甚至,我那天就只进去了两下,其他时间我都是在玩儿,最后也是让她用嘴……”

      这脱罪陈词听了差点吐出来,楚银晴连忙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制止道:“安宥星你别给我讲那么恶心的!”

      “好好好,不讲了不讲了。”他连忙妥协,换了个稍微雅观一点的讲,“而且,你可以去问问我朋友,我去会所也是只喝酒和看别人玩,很久没有让陪酒近身了。所以这照片是很多年前的了,那个时候我也和你不熟,你不能用我的过去来否定我的未来啊。”

      听到最后半句,楚银晴忽然没绷住想笑。

      她发现安宥星有时候也挺好笑的,一边拼命地去否定她的过去,要她去处理那些礼物,忘了她前男友;另一边却希望她去接受他的过去,接受他那么多sex-partner。

      她甚至也想辩驳一句,她前男友教给她的也全都是知识,如果把这些知识处理掉,现在的她到真的会对他六神无主,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过如果辩驳就又吵回了他的舒适区,所以楚银晴吸了口气,不想和他聊那些过去现在和未来,冷静地换了个话题。

      “安宥星,我听说,安氏去年那件未决诉讼争议刚刚解决掉了。你们的律师用‘不安抗辩权’来中止自己履行合同的义务,于是法官驳回了原告全部诉讼请求,赢得很漂亮。”

      安宥星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提这个。

      于是,楚银晴便把话挑明了:“你可以用这个来逃避你们的责任,那我想我也可以。”

      “所以,要不要改,是你的事。但我在没有看到什么新的担保之前,是不会再昏头昏脑地和你回同一个家的。”

      说完,她便站起身,独自离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5章 先兆(3)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作者公告
    全文完结撒花!感谢一直追更and投营养液的家人们!!疯狂比心! 一口气写完80w字要先去休息几周hh(以及冲刺一波自己的毕业季呜呜) 6月中下旬会去继续写《跃入人海》,希望能在自己真的跃入人海之前写完王楠楠的故事嘿嘿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