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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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吸引力教会了特芮丝爱情，教会了她从容与坚强。卡罗尔让特芮丝脱胎换骨，最终成为更好的自己。
美好的爱情！
叶婉支着脑袋，望向远方，不禁也憧憬着书中的爱情。
远去的思绪在某一瞬间戛然而止。叶婉猛然想起自己已是个已婚妇女，方才的心思顿然变得出格，变得混乱，变得不可理喻。
她苦恼地摇摇头，试图甩掉那些在脑海里游走的思绪，可纷乱的心思已经整理不过来了，杂乱无章，一片狼藉。
越是克制，越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叶婉潜意识感到警觉，倏然起身，用匆促的步伐表达抗拒。
她回到住院部，直奔外婆的病房。
重症监护室，外婆病床前围着几个医护人员。
叶婉一见此景，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透过里面的人群缝隙，看到外婆靠坐在病床上，精神头还不是很足，但竟和医护人员有说有笑的。
隔着小视窗，看到医护人员给老太太做了些检查，抽了一管血，叶婉当即松了一口气。
依她的经验，等医生给外婆做完相关检查，没什么太大问题的话，外婆很快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来。
叶婉靠在墙上，眉头舒展，想到外婆不负自己所望，心里高兴，依稀端着点胜利者的姿态。
这一次，是她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要把外婆送来医治。倘若外婆就此撒手人寰，不用想也知道父母会怎么奚落她。好在外婆争气，两次三番从鬼门关逃回来。
至此，叶婉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是有意义的，是足以让父母哑火的。
自从老人家被送回医院，叶父叶母不曾过问半句，怕是和叶婉置气，巴巴等着她报丧。
此刻，叶婉按捺住想报喜的冲动，又何尝没有置气的心理呢。她倒要看看父母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愿意问一问外婆的情况。
“库房里没货了你不申购，现在要我拿什么上生产线？”
“不是我不申购，是厂长没批。申购表填上去，送过来的都是非标铜，我有什么办法！标铜就剩一点以前的，不够就用非标铜凑呗。”
“元松，新客户，小向总要我盯紧点，我怎么敢用非标铜。”
“我们厂一直用的非标铜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能一样？老客户与我们厂长期合作，不会特地去检测。退一万步说，就算发现我们用非标铜，厂长也会有办法解决，不至于丢失客户。现在都摸不清小向总什么脾性，也不清楚元松什么脾性，要是出了纰漏，我怎么担当得起。”
“小向总又不懂，你照旧就好了，到客户那边要是真出了问题，那也不是你的责任。只要厂长没有特别交代用标铜，那就默认用非标铜。”
“不行，我还是问问厂长去。”
仓库里，车间主管小朱和仓管为了铜丝的事讨论了几句，小朱不敢擅自做主，还是得找个能拍板的人。
她火急火燎来到向正浩办公室，一瞅，来得不是时机，向正卿也在呢。然而俩人已然看到她，一声不吭走掉不合适吧。
小朱站在门旁，欲言又止。
“小朱，有事进来说。”向正浩看到小朱，招呼她进去。
向正卿也看着小朱，想听听小朱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要汇报。
小朱看了看向正卿，又看了看向正浩，神色有些不自然，扭扭捏捏道：“厂长，今天生产线要上元松的订单，还是用……我们平时用的铜丝吗？”
小朱不敢明问，相信向正浩会明白问题所在。
闻言，向正浩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之色，适巧被向正卿捕捉到。结合小朱遮遮掩掩的模样，不难猜到当中有猫腻。
向正卿不露声色，抚着眉梢，若有所思。
“啊，对。”向正浩言简意赅，除了刹那间的惊慌，似乎小朱的问题根本用不着思考。
得到肯定的答复，小朱二话不说，点了点头，走人。
既然厂长发话了，她作为下属，当然唯命是从。真要出了什么状况，这责任再怎么样也安不到她头上来。
向正卿对生产上的事仍有许多地方不清楚，那不是十天半个月可以了解全面的。因而她未发一语，哪怕觉得事有蹊跷，也当把始末弄明白再说。
“哥，你忙吧，我去车间看看元松的出货情况。”向正卿说罢，神情淡然，起身就走，紧随小朱。
“哦，好，去吧。”向正浩显见松泛的神色，是以为向正卿未有察觉，大有逃过一劫的侥幸心态。
以向正浩对向正卿的了解，但凡她意识到问题，早已当场兴师问罪了。
说到底，还是不够了解向正卿。
离开向正浩办公室，和小朱一前一后走到生产线端头，向正卿才叫住小朱。
“小朱。”
小朱应声回头，见了向正卿，直觉不妙。
“小向总。”
“请教一下，关于铜丝，有什么讲究吗？”向正卿单刀直入，贯不会绕弯说话，尤其在工作场合，不是个需要讲求人情的地方，讲的当是效率。
小朱头疼，这种问题怎么不去问厂长，来为难自己一个小小的车间主管。她苦恼着，思忖着，支吾着，说：“嗯……怎么说呢，以我们厂目前的业务范围来说，几乎通用紫铜。紫铜在强度、密度、韧性、延展性、电导、热导以及抗氧耐蚀性上来说，表现都比较好。”
“嗯。”向正卿应了声，却仍目不转睛看着小朱，等她接着说。既然通用紫铜，那她去向正浩办公室的举动岂不多余。
小朱见状，局促了。巴巴回望向正卿，故作迷茫，求放过。
见小朱装傻充愣，向正卿笑了笑，收敛了些严肃，问：“铜丝在哪？”
“在仓库。”
“好，你忙吧，我去看看。”
向正卿一转身，小朱就忐忑了。要是她问起仓管铜丝的事，保不准仓管把底全摊了，到时候落得自己不是，多冤。
“小向总……”犹豫了一会儿，小朱叫住向正卿。
向正卿回头，半侧着身子，用眼神示意小朱有话快说。
“那个……刚才忘了告诉你，我们厂使用的紫铜分标铜和非标铜。标铜是达到国家标准的铜丝，纯度高，质量好。而非标铜就……就比较多杂质，相对比标铜，价格也便宜些。”
闻言，向正卿将身子转过来，认真听。
小朱接着道：“行业里用非标铜的现象很普遍，为了给客户更低廉的价格，只有从各方面压缩成本。其实客户也是心知肚明的，觉得非标铜只要不是太差的质量，影响使用的概率很低。”
“厂里一直用的非标铜？”向正卿问。
“是的，除非客户特别要求使用标铜，那就得接受更高的报价。我们几乎没有这样的客户，大家都要低价。”
向正卿从小朱口中了解了这些情况，倒也觉得这种约定俗成的做法没什么。一分钱一分货，即便客户是衣食父母，那也不能既要低报价，又要高品质。
厂里的客户都只是些小客户，有标铜需求的自然少之又少。要不是拿捏不准元松首单会不会特别注重品质，怕影响后续合作，又碍于向正卿特别叮嘱过，小朱才会想给元松换标铜。
“我知道了，你忙吧。”向正卿说。
“好的。”
得知这些细节，向正卿并没有就此打住。
虽然理解自家工厂使用非标铜的必要性，可不理解的是自己并非蛮不讲理的人，向正浩为何在此事上若有所忌。
必然另有隐情！
许是拜专业敏感度所赐，向正卿恍惚意识到向正浩忌惮自己的缘由。
她默默走回自己办公室，再次把厂里的账翻出来查。
午后，老人家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
叶婉跑前跑后把老人家安顿好，从外面打包了清粥小菜，又买了点水果回来。
还来不及和家人报喜。
“外婆，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一点流食，我从外面买了粥，你多少吃点。”叶婉打开餐盒，坐到床边，用勺子拌了拌还烫手的粥，不急着喂。
老太太还很虚弱，软软地靠着枕头，使不上力气。她看着叶婉的动作，忍不住吞咽口水。因着死里逃生的喜悦，又久未进食，胃口好着呢。
“你吹吹，凉得快。”老太太说。
叶婉忍俊不禁，听话地吹了吹碗里的粥。
别的病患生着病，多数是没有胃口的，哪像她的外婆这么心急。
把第一口粥送进外婆嘴里，老人家抿了一下，仍烫嘴。但她也顾不上了，一口接着一口，没一会儿，半碗粥下了肚。
解了馋，她才心满意足，说：“不吃了，不吃了，不好吃，勺子还刮嘴。”
“……”叶婉把碗放到一边，习惯了外婆古怪无礼的说话方式，没搭腔。
“婉婉，你妈呢？”
“她……有点累，先回家去了。”叶婉撒了个谎，不忍心告诉外婆实情。
“怎么就累了，我这还没让她照顾呢。”
“在医院吃不好睡不好，当然会累啊。”
“我看是心累吧，没盼死我这个老不死的。”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