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做只猫》不会写字的万金池

3、不专一是会被挠的

　　脸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我睁开了眼。
　　“怎么了，臭豆，饿了吗？”我把正在舔舐我的脸的臭豆抱起来。
　　泷已经去上班了，今天我睡得有点过。“啊~”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臭豆一路挠着我的脚。
　　“哎呀，马上了马上了，有这么饿吗你，一天天吃这么多，你瞅瞅你都多胖了。”我倒了一大碗猫粮在它的碗里。臭豆的嘴像铲车那样，无情地吞噬着碗里的一切。我把燕麦片倒在碗里，倒进一瓶牛奶，搅拌搅拌，抬着边喝边走。
　　昨天泷的正装我故意晾在一个很显眼的地方，这样总不能让他拿错吧。我这样想，慢慢走向阳台。果然，显眼的位置并没有西装，我扒开层层衣物，找到了那件西装。可是我冥冥中感觉到不对劲。这件是泷的那件！我看到了袖口的缝补丁，那是我缝的。
　　该死该死该死！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千万不要被泷发现啊！我在心里默念，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应该是昨晚那家人把衣服收了，反而把岚的衣服暴露出来，而好死不死另一户人家又刚刚把衣服挂在了泷的衣服的前面。该死，我以为这样的情节只有小说里面才会发生！我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我只能祈祷泷这个大马虎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我抱着泷的衣服，沮丧的坐在房间里。臭豆跳上床，走到我的怀里躺下。我摩挲着臭豆的头。
　　“怎么办啊臭豆子，你说会不会有事啊。”
　　“妙~”臭豆甩甩头。
　　“还妙呢，这下是真不妙了。”今天的立坊不能去了。干脆带小臭豆出去玩会儿吧，散散心也好。
　　臭豆看我翻出猫包，兴奋得不得了，刚一打开猫包，它便跳了进去。
　　“妙~”
　　“是是是，去公园玩妙不妙啊？”我真羡慕它，什么都不用管，每天吃喝拉撒都有人管，如果有来世，那我一定要做一只最幸福的猫。
　　今天天气真不错，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秋高气爽。公园里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下棋，或者在健身器材上做着我不太看得懂的行为艺术。臭豆在包里动来动去，我干脆把它抱出来，抱在怀里。
　　“这猫猫咋这么肥哩！”一位老奶奶做出评价。
　　“妙~”臭豆表达着它的不满。
　　“嚷嚷什么，人家说的可是实话，我都快抱不动你了。”我把臭豆抱到面前，惩罚它两个大大的亲亲。
　　逛到人稍稀疏的地方，臭豆宝好像没有这么害怕了，从我的怀里挣脱跑到草地上。灌丛里飞出几只花蝴蝶点缀着那片绿色，却突然杀进来一块灰色，破坏了一整片的宁静与美好。
　　“调皮的臭豆。”我摘下一片嫩叶，放在口中细细咀嚼。一丝酸涩，一丝清甜。阳光穿过层层树叶，只剩下斑驳的光影洒在我的脸上。任由臭豆调皮地去玩弄公园里的一切，我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惬意。臭豆也玩累了，跑到我的脚旁，躺成一坨，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阿姨，阿姨，我能摸一下你的猫猫吗？”一个可爱的小男孩，除了叫“阿姨”的时候不太可爱。
　　“叫姐姐。叫姐姐就给你摸。”我把臭豆抱进怀里。
　　“阿姨，我能摸一下姐姐吗？”
　　……
　　为什么这句话，能让我两耳一黑。看着小孩揉搓着臭豆，我真想一下把他打进地里种下。那明年应该就能收获一堆熊孩子了吧。种一个泷下去，明年就能有一堆泷围着我转了哈哈哈哈哈。
　　“好了小朋友，我们要回家了。”我打开猫包，臭豆很乖的跳了进来。
　　“可是我还想和姐姐玩会儿。”我再度攥紧了拳头。
　　“改天吧，下次再一起玩吧。”我嘴上这么说。“千万别再让我遇到你了真的。”心里这么想。
　　“玲子，好奇怪啊今天。是我长胖了吗？还是这衣服变小了？今天穿着怪绷的。”泷将外套挂在门口，解掉胸口的领带。
　　“都给你说了，这种好一点的衣服别给洗衣机，得拿去干洗，可能是昨天泡水扔洗衣机里转，洗缩了。”真是完美的说辞，天衣无缝的解释。
　　我从卧室里走出来，紧跟其后的是臭豆宝，它灵活地绕开我和泷的脚步，跑到猫粮袋旁边挠挠挠。
　　“你不会又饿了吧臭豆，减肥啦！你看看你的肚子！”我一边说一边往它的碗里倒猫粮。忽然我双脚悬空，泷从后面将我一整个抱起。
　　“讨厌啦，你干嘛？”我害怕地搂住他的脖子。
　　我俩“砰”地一下倒在床上，泷健壮的手臂搂着我。
　　“好累啊玲子，这个客户真的好能磨啊。”我们俩面对面，眼对眼。
　　“怎么样啊，拿下他了吗，这么折磨。”泷的每一次呼吸都回响在我耳边。
　　“开什么玩笑，我泷是谁，那可是玲子的男人啊，那能不行吗？必须给我拿下咯，管你多刁钻的客户，统统拿下滴干活。”我笑了笑，泷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无敌两个字。
　　“如果你不想又累又饿的话，那就放开我让我去做饭。”我将他的手解开。

　　“玲子的厨艺真是越来越精进了啊，这芹菜牛肉炒的不焦不嫩，火候刚刚好，我今天要吃5碗哈哈哈哈。”泷吃饭像个十多岁的小孩，八辈子没吃过饭的样。
　　“我给你说吼，我今天带臭豆去公园玩，有个小孩叫我阿姨！”我回想起来还是很生气。
　　“我说让他叫姐姐，他居然叫臭宝姐姐，还叫我阿姨！”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啊，真有这么有趣的小孩吗？”泷笑得都顾不上吃饭了，他抬头看了看我郁闷的脸，笑得更夸张了。臭豆不太理解为什么人类会有这种形态吧，抬头叫了一声。
　　“妙个屁妙，吃你的饭。”我把它的头按回猫碗里。过一会儿，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确实挺好笑的。
　　夜里，我借口上厕所，乘机将两件衣服对调，这个乌龙到这里快结束吧。真是折磨人。我看着睡着的泷，月光穿过窗户，均匀地涂抹在泷的脸上。修长的睫毛，浓眉大眼。轻轻抚摸，胡茬轻轻抵触着我的手掌。这是泷，属于我的男孩，只属于我，谁也别想跟我抢。
　　我早早的醒来，身旁是还在梦中的泷。我捏捏他的鼻子，满意的起床了。带上岚的衣服，我赶紧溜了。
　　踏进书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向我袭来。每一个座位上都放了一个插着桂花枝的花瓶。
　　“玲子，欢迎光临~”刷卡过后，自动门向我发出问好。
　　我在老地方坐下来，搬出电脑，把装着岚外套的袋子也放在了桌上。挽起袖子，我要开干了。学习的时光总是枯燥无趣，今年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要是还落榜，我要怎么面对泷啊。手中的笔一滑，欢愉地从我手上跳到桌上，紧接着跳到地上，然后开始一股脑滚动起来。我俯身去捡，却看到一个人，左手抱着一摞书，右手拿着咖啡，腋下夹着电脑，嘴里叼着片面包。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和手上的所有东西不掉到地上，他不得不滑稽地蹦蹦跳跳。他把每一样东西小心翼翼地下，自然地坐在我的对面，然后长呼一口气。
　　“早上好，今天来得挺早啊。”岚轻轻抿一口咖啡。
　　“呃，早上好。”我倾斜身体，从电脑左边看了看他放在桌上的书、电脑还有其他的这些东西，然后又抬头疑惑地看了看他。“你这是？”我表达自己的不解。
　　“跟你一样。”他头也不抬，只是打开电脑，在那摞书里翻翻找找，咬了一口面包，又抿了一口咖啡。
　　我重新坐正，也开始我的学习。
　　“为什么昨天没来？累了？给自己放个假？”岚抬头看我。
　　“就算是吧，哦对了，给你。”我把桌上的袋子推过去给他，里面是前天他留下的那件衣服。
　　“这什么啊，衣服？你拿着个给我干嘛。”岚有些迷惑。我摸了摸兜，摸到那天的纸条。
　　“自己看。”我把纸条扔进袋子。
　　“噢，我的衣服啊，我都忘了。阿乐，帮我拿去放在柜子里。”他朝柜台喊了一下。一个女店员便过来拎走了袋子。“谢啦。”
　　我拿起笔，准备写字，笔却不下墨，我又试了几下，只是在本子上留下了划过的痕迹。我无比后悔没有带第二支笔的习惯。我将笔盖上，扔到桌上，叹了口气。我顺着网页往下翻，一支笔突然飞到我的键盘上。
　　“用这只。”岚漫不经心的声音。
　　“谢啦。”现在发生什么事，我感觉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时钟滴答滴答，太阳很快要跑完今天的路程。
　　我从包里翻出带来的胡萝卜，撕掉保鲜膜，直接开始啃。每当我无聊的时候我总习惯嚼点什么，胡萝卜是我的最爱之一。
　　“看什么，没看过生吃胡萝卜啊。”我发现岚在盯着我看。
　　“没什么，我也爱吃生胡萝卜。”岚微微面露尴尬。
　　“今天咖啡厅不忙吗，怎么有空来卷起来了。”我一边嚼着胡萝卜一边问他。
　　“兴趣罢了，我不去也没事的，咖啡藏书养猫啊，都是兴趣。”
　　“你养猫？”我对猫猫是毫无抵抗力的。
　　“我有一间猫咖。”岚挑挑眉。
　　话音未落，一只小蓝猫跳到岚腿上。
　　“有时候她们也会去猫咖抱猫猫来书店里。”岚露出无奈的表情。
　　“喵呜~”小蓝猫在岚的抚摸下舒服地闭上了眼。
　　“好了乔治，今天不能陪你玩，自己找个地躺去吧。”岚把小猫放到地下。它蹭蹭岚的裤腿，识趣地走开了。
　　咖啡厅，猫咖，图书馆，钢琴，岚和我有太多巧合了。这一切就像专门为我的兴趣而生那样。
　　“一会儿要去猫咖玩玩吗？”岚笑了笑。
　　“我想现在就出发。”家花哪有野花香啊，对不住了臭豆宝哈哈哈哈。

　　果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街角小屋”
　　“欢迎光临~”店员站在门口，微微鞠躬。
　　“夏总您来了，这位是？”店员胸前的牌子上写着“总经理”
　　“我的一位朋友，我带她来玩玩。”岚拉着我，直奔楼上。
　　楼下的客人还挺多的，搁着栅栏可以看到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猫，有些猫猫在客人怀里，或撸或亲。装修风格和咖啡厅书店也是一样的，低调却暗藏奢华。店里的楼梯软软的、毛茸茸的。上楼走过走廊，在拐角拐弯，抵达最深处的房间。
　　“这个房间是不对外开放的，只属于我的房间。”岚边说边为我打开了房门。
　　吊床，布垫，各种各样的猫爬架，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猫的照片，也有和岚合照的。我慢慢走进去，踏过柔软的地面，地上满是玩具、逗猫棒等等。最终我选择在吊椅上躺了下来。
　　“猫呢？”我问岚。
　　“这不就来了？”门口跳进来一只胖蓝猫，跳进岚的怀里，看起来十分享受岚的抚摸。“想我了吗？小乔治。”岚的手顺着胖蓝猫的头到身上轻轻抚摸。
　　我的脚下传来一阵瘙痒，我低头一看是一只布偶猫在蹭我的脚。我屈身把它抱起来，轻轻揉搓它的小脑袋。“它叫什么名字啊？”我问岚。
　　“珍妮，是我在教堂里捡到的。它一直都很乖的。”岚坐在布垫上，抚摸着逐渐多起来的猫咪。
　　“你叫珍妮是吗？珍妮？”我将珍妮抱起来面对我。它有蓝色的犹如天空般澄澈的眼眸。
　　“喵~”它像是在回应我。我将它放回怀里，感受它绒毛的柔软，感受它高兴时发出的呼噜噜声，感受舌尖的温度。我在手边随便拿了个玩具放在腿上，它便兴奋地玩了起来。
　　“这些小可爱们，有些朋友的猫下崽送我的，有的呢又是在外面捡的流浪猫，有时候也会去机构里领养一些来上班，都是教得很好的，从来不咬人。都是我亲自一只一只挑选，一只一只带来，一只一只培训出来的，所以它们和我关系很好。”岚身边已经围了不少猫猫了，更有些猫猫已经跳到了他的肩头。
　　夕阳透过大厦间的缝隙，躲过五光十色的广告灯牌，精准地降临在这个房间。岚的脸上也好像蒙上了一层橙色的红晕。猫猫们慵懒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优雅地用后腿挥洒着自己脖间的绒毛。
　　温暖的阳光被大楼们打散成为无数碎块不规则的散落在各地。岚的车在这些碎块中前行，光斑在我的身上流转。
　　“今天得先洗个澡了。”岚的侧脸在残阳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温柔了。
　　“是啊，一身味。”我埋头闻闻身上，确实有很重的味道。
　　“对，主要是家里主子可爱吃醋了，一闻到我身上有其他猫猫的味道，一整天都不理我。”
　　“这样的吗？”我惊讶。
　　“大多数猫猫都是这样，占有欲很强的，它们闻到你身上有其他猫的味道就会很生气。一天不理你这都是常事。”
　　车辆渐渐陷入沉默，我手托着脸，看着这逐渐睡去的H市。离开高楼耸立的市中心，它就像卧倒了一般。躺在小山之间闭眼休憩，远处的小屋升起阵阵炊烟，鸽群分散又聚拢分散又聚拢。
　　“今天谢谢你了，那我先回去了。”我在那个地铁口和岚告别。
　　还是跟以前一样，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像以前一样，跟辅导儿子作业的廖姨打招呼，像以前一样，把衣服挂在架子上，把包扔到床上，像以前一样热情地去抱臭豆。臭豆在我身上嗅了嗅，抗拒地跳开了。我差点忘记岚那句话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一阵简单的淋洗，我搓着热腾腾的头发走出浴室。
　　迎面走来一个人突然把我抱起，我失去平衡。擦头发的毛巾也变成他蒙住我脸的道具。尽管我奋力挣扎，却还是无济于事，他强壮的手臂是我不能够逃脱的。
　　“泷！我没穿衣服！哎呀！”我被放到床上。
　　臭豆跳到床头柜上，歪着头看着我们，好像不太理解为什么我们要打架。
　　泷轻轻搂住我的腰，我们额头顶着额头。汗水和淋浴的水交融。他的呼吸是这么沉重，心跳是这么有力。闭着的双眸是这么迷人，我们的双唇越发接近，我身上的浴袍也失去控制慢慢滑落。我也闭上了双眼，慢慢放松了全身。
　　“吱呀~”门开了。
　　靠靠靠靠靠靠！怎么这个时候门开了啊！！！
　　我一把推开泷迅速把滑落的浴袍死死地包裹住自己。
　　“泷啊，这是不是你掉的啊。”廖姨拿着一条领带探了半边身体进来。
　　“还真是。”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泷已经整理好衣服，镇定地朝门外走去。臭豆很喜欢我湿漉漉的头发，跳到床上过来拨弄。我伸手去抚摸它，它警惕地嗅了嗅我的手，又赶紧跑开了。果然手掌的味道还是消除不干净吗？我抬起手来也闻了闻，只闻到沐浴露的香味。
　　“好累啊。”砰的一声，泷倒在我的身边。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衬衫已经是湿漉漉的了。我从背后轻轻抱了上去，他的汗又传递到我身上来。
　　“你不是刚刚洗完澡吗？我这一身汗，快去做饭吧，饿啦。”泷翻过身来，轻轻捏着我的下巴。
　　太阳已经不见踪影了，夜开始慢慢靠近，慢慢从一楼开始往上侵蚀。
　　“开饭啦！”我解开围裙，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可是卧室没有动静。
　　“快来吃饭了泷~”我打开卧室的灯，泷像是被灯照醒的。他揉着眼睛，锤着腰背。等他打完一个大大的哈欠，我已经为他盛好饭了。泷还是像以前那样，看他吃饭还是这么香。他夹完菜，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倒，没一会儿，杯盘狼藉。他满足地瘫倒在椅子上，嘴角还有挂着的饭粒，我伸手想要去帮他拿掉，没想到在我手指快要触碰的一瞬间，他伸出舌头把饭粒舔进了嘴里。
　　“嘿嘿嘿”他像个小笨蛋一样笑起来。
　　“笨蛋。”我转过头去，开始收拾餐桌。
　　窗外，夜已经完全吞没城市，但却不全是黑暗，它闪烁着花花绿绿的霓虹，也不再像黄昏那样安宁，变得逐渐吵闹起来。
　　“出去走走吗？”泷站在门口，将帽子轻轻扣在头上。
　　臭豆比我快一步，听到出去，它应该是最兴奋的，飞速爬到了泷的肩头。
　　我取下架子上的外套，走进了泷的怀抱。
　　“走吧，爱妃。”关上窗之后，泷过来轻轻搂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