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走落魄玩家》舟不靠岸

19、第 19 章

　　陆阳低头走到沈晟的旁边，拉住了他的手臂摇了摇，说道：“别生气了，好不好，对不起，我刚刚太凶了。”

　　“你在乎我，但是你不能怀疑我的感情啊，我了解你越多，反而会越安心，今天突然知道你这个抑郁症？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陆阳头靠在沈晟的头发，小声地说。

　　“对不起，我真的害怕，害怕，陆阳会因为我......”

　　沈晟话还没有说完，陆阳的脸近在咫尺，两人气息交换，把对方的味道狠狠地吸到自己的肺腔，这是占有，霸道地告诉对方——你属于我。

　　“陆阳会因为你，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最勇敢的人。”陆阳的嘴唇离开，轻轻贴近沈晟的耳旁，坚定地说道。

　　沈晟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整个人都被陆阳用爱包裹着，轻飘飘的，有点不真实。

　　两个人本质上并没有很大的隔阂，吵架也不过就是解开心结的方式。

　　“你真的不回去了？”沈晟说道。

　　陆阳盯着有点害羞的沈晟，笑着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今天住我这，陪我吧。”沈晟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语速很快地说出这句话。

　　陆阳听后，嘴角上扬，笑得不能自制，看着沈晟窘迫的样子，就特别可爱，明明一个那么高冷的人，在自己面前居然有...娇羞的一面。

　　“这就对了嘛！下次，在我面前，什么都可以说，知不知道？害怕可以说，担心也可以说，思念和喜欢更要说出来。我不会为难，你这样我更多的是心疼。”陆阳难忍笑意，嘴角疯狂上扬。

　　沈晟虽然很感动，但陆阳现在的样子，就特别的欠，让人忍不住想揍他。

　　“我好饿。”陆阳说道。

　　沈晟看着陆阳，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地说道：“想怎么吃？不早了，天都黑了。我给你煮点面？”

　　“不要。”

　　“饼干吃点？”沈晟又问。

　　“不吃。”

　　沈晟无语。

　　“好啦，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的错，下次一定不这样了，你正常点。”沈晟开始哄小孩模式。

　　陆阳抬起脸，在沈晟的脸上蹭了蹭，像小猫一样，软糯糯地开口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

　　“我要想隐瞒什么事，你是不会知道的，你之所以会发现，是我想让你知道罢了。”沈晟说道。

　　“你给我闭嘴，夸你两句，就飘了？就没有我看不出来的事。”陆阳没好气地盯着沈晟的脸，有些生气。

　　你一句，我一句，争锋相对，谁也不想让一步，直到陆阳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对话才结束。

　　陆阳呆在一旁，沈晟走到门口的小厨房，拿出挂面，煮了起来。

　　厨房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连个青色的点缀都找不到，好在陆阳不吃……幸好还有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鸡蛋，倒不至于吃白面。

　　面一会就煮好了，沈晟端着碗走到屋里，陆阳在玩着手机，闻到味道，抬起了头。

　　“还挺香。”陆阳皱着鼻子闻了一口，说道。

　　沈晟把筷子递到陆阳的手上，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凑合吃吧，家里什么都没有，好吃不好吃，也只有这个。”

　　“某人亲手给我煮吃的，我有什么理由挑剔呢？”陆阳贱贱地说着。

　　“嘴巴闭上，吃面！”

　　吃个饭，陆阳的嘴巴就没有听过，又说话，又吃面，沈晟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顾过来的。

　　吃完，陆阳满足地看着沈晟，“我先回去，洗个澡，再过来。”

　　“好，洗漱用品我都给你放好了，直接就可以用。”沈晟把碗收拾了一下，放在厨房，拿过抹布，简单收拾了一下，“钥匙在桌子的书上。”

　　“嗯！”

　　陆阳离开后，沈晟站在水池旁边刷着碗，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陆阳今天显然是特别生气的，不知道怎么就转变得这么快，让沈晟有点措手不及。

　　沈晟方才看着陆阳的脸色，一点办法都没有，说不出安慰的话，说不出善意的谎言，只能实话实说。

　　确实是没有立场，太过固执的人，总会让人想要逃离的，沈晟想着。

　　洗好碗，他也去简单洗了个澡，随后，拿了一本书靠在床上看着。

　　明天是周一，是探视的日子，每月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去监狱见他的父亲，沈晟苦笑，他的一切不都拜这个人所赐吗？好好的一个家庭，支离破碎。

　　沈晟一方面舍不得沈万平这辈子在监狱里没个念想，好歹他还有个儿子，他做不到太绝情。

　　另一方面，沈晟就是想去恶心他，让他愧疚，时刻提醒着他，他曾经做过得一切。

　　有时候人啊，就是要有一点点的东西来支撑他活下去，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是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沈晟也需要一个支撑，告诉他自己，他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完全是一个人。

　　现在，或许他还有陆阳。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干什么事情，都摆脱不了那些执着于侵占大脑的东西。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来了。”沈晟从床上起来，打开了门。

　　“晚上还是有点冷啊，嘶~”陆阳快步走到床前，钻进了被子里。

　　沈晟也坐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腿，“知道昼夜温差大，还不穿厚一点。”

　　“你不关灯？”陆阳问。

　　“等会吧，看会书，你要睡觉？”

　　陆阳摇了摇头，说道：“不用，随你，开灯不会影响我睡眠。”

　　沈晟拿过床头放着的一本书，《局外人》，他看见陆阳伸着头有点好奇地往自己身边凑，转而问道：“怎么，看过？”

　　“书名看过吧，太久了，不记得了。”陆阳轻笑了一声，说道。

　　陆阳在床上紧挨着沈晟侧身躺着，整个人处于一种蜷缩着的状态。

　　沈晟眼睛盯着书，没有理会陆阳。

　　过了一会。

　　“你手放哪里？拿开。”沈晟放下书，眼睛盯着旁边被子里面的入侵者。

　　“陆阳，你干什么。”沈晟的语气逐渐严厉起来，伸手去扯被子，哪知道陆阳先下手为强，一下掀开被子，把沈晟拖进里面。

　　“别动，别看书了，睡觉。”陆阳的声音有些粗重，两人在被窝里推搡。

　　沈晟终于放弃，说服陆阳，起床关了灯。

　　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沈晟并没有睡着，他起来准备吃药，毕竟按时吃，才会越来越好。

　　沈晟轻轻掀开被子，下床，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音。

　　夜很安静。

　　“为什么还是不能当着我的面？”陆阳的声音突然在沈晟的背后响起。

　　沈晟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默默地吃完药，回到床上。

　　他的身体贴着陆阳，蜷缩着，头轻轻地抵在陆阳的胸口处：“下次不会了，而且我的病没有那么严重，轻微的，不然我还能好好在学校上课吗，别担心。”

　　“我没有说你的意思。好了，睡觉。”陆阳拍了拍沈晟的背，轻声说道。

　　沈晟平躺在床上，叹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所道“等会，我和你说点事。”

　　“明天我请假了。”

　　“嗯？有事吗？”

　　“明天我要去看我父亲，在郊区的监狱。顺便再去趟医院，所以一整天我都不去上课了。”

　　“我陪你去。”陆阳思索了一下说道。

　　“不用，我...我所有的家人都不在身边，父亲因为xi毒，伤人，终生监禁，母亲去世，还有你知道的哥哥，意外，也不在了。我的背景很简单，以后不用找人再去打听了。”沈晟平静地仿佛在将别人的故事，“我个人呢，现在生活很顺利，哥哥的赔偿金足够我上到大学毕业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沈晟尽可能用平淡地语气说出来，其实算不得什么很重要的事。

　　陆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形势下，侧身把脸埋在被子上，狠狠吐出一口气。

　　“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吧，而且你可能知道更多。不过没关系。”沈晟说着转过身，用手指轻轻捏了捏陆阳手臂上的肉，左右摩擦着。

　　“嘿？你不告诉我还不让我自己去了解啊，啥都不说，你嘴巴是摆设吗？嗯？”陆阳反问道。

　　沈晟笑着看着一旁赌气的人，当初他遇到以前的一个邻居，对他说有个男孩来这里打听过沈晟，问他原来的家庭情况。

　　听他描述，那男孩个头看起来一米八几，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笑起来很阳光，还被吐槽，好好的一个男孩怎么婆婆妈妈的，不像好人。

　　当时沈晟第一反应就是陆阳，因为除了他，没人愿意去了解他。

　　“话题到此为止，睡觉，明天去好好上课。”沈晟卷了一下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陆阳。

　　陆阳伸手环住沈晟的腰，让他离自己更近，龇着牙说：“叫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两人相拥而眠。

　　沈晟的睡眠不好，好几次满头大汗惊醒，梦里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是被填满，无法呼吸。

　　最后一次醒来，沈晟看了一眼手机，才四点多，索性不再刻意去睡，脸朝向陆阳那一侧，屋里很黑，看不见轮廓，但是能够感受到身旁人的呼吸，就已经很安心了。

　　次日，两人同时起床，吃完早饭，沈晟要动身去公交站牌，陆阳执意要把他送到地方自己再回学校，沈晟怎么说，他都不听。

　　“没必要。”

　　“走吧，又不远，又不是让你绕路，你还不乐意？”

　　“我是男的没必要像哄女孩那样，行吗？”沈晟无奈又想笑地说着。

　　陆阳给了他一个白眼，从书包里拿出一瓶奶塞给沈晟，刚好这时候公交到了，陆阳把沈晟送上车，自己回头就迈着大步跑着回学校。

　　如果不是他俩起得早，陆阳一定会迟到。

　　沈晟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看着陆阳的背影，终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