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晴树（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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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泽去当了三年质子，这三年是晴树最难过的三年。晴树在这三年，依旧在御书房陪着更年轻的皇子公主们读书，可是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带着她放纵。姜太傅也知道了她和五皇子的事。
姜太傅不仅没有因为“带坏”自己的女儿做那些在他眼中不算淑女的事而疏远五皇子。相反，他认为五皇子除了母家没什么势力之外没什么短处。完颜泽本身是一个努力好学，愿意吃苦，有自知之明且谦逊待下的人。除了好学，姜太傅发现，完颜泽不是那种只会读书的榆木疙瘩，他面对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人，会说不同的话做不同的事。总而言之，只要假以时日，让完颜泽精通人心和执政之道，完颜泽未必不能做一个重臣，能臣。
在完颜泽和姜晴树十五岁那年，完颜泽终于回到了西嘉。晴树很开心，她冲到完颜泽离开西嘉国都之前被先国主赐予的府邸上，却扑了个空。她才知道，完颜泽一进西嘉国都，就被新国主拉到了老国主灵前守丧。她还知道了，丧仪完毕之后完颜泽又被新国主送去守墓的消息。
虽说守墓，送灵出国都之前，完颜泽还是有机会回一趟府邸做休整。而且，在他回府邸休整之前，他的仆从们就修好了他的画室。为了检查画作是否还完好，仆人们把这些画作一幅一幅地拆开来看了。他们看到了形态各异的大瑜女子，或抚琴，或簪花，或弹琵琶，或在花园中嬉戏。虽说仆人不能妄议主子，但是完颜泽绘画水平高超而且画作多为侍女作乐的事，还是传遍了西嘉国都。这使得西嘉国都很多人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很惊讶，毕竟去大瑜之前，五皇子在国都还是有口皆碑。
等完颜泽回到府邸，他会见了来他的府上等了他多日的晴树。
晴树说，国都中人以讹传讹，都在说这位五皇子不学无术，在大瑜竟只知道贪图享乐，和侍女玩闹了，他的那些画就是证据。晴树不信，她说要亲眼看他的画。
完颜泽向她解释，这是质子生活中最有趣的事情，就是看大瑜皇帝赏赐给自己的宫女在花园里排戏作曲。大瑜人都以读书写文章，作诗弹琴，逛青楼为风流。他这么做，是为了融入大瑜人达官贵人的社交圈子，广结名士。
说着，完颜泽还把其中自己最得意的一幅画，一幅仕女饮酒图，挂在了画室最中央的位置。图中的侍女衣冠不整，大袖衫塌在胳膊上露出了一边肩膀。侍女头发散下来一缕，脸颊深红，头仰着，眼神迷离，手里还举着酒杯，做出正在往嘴里倒酒的姿势。
完颜泽问晴树，你看我画的，是否传神。
晴树感觉自己收到了羞辱，气得脸色涨红，转头从画室里跑了出去。完颜泽追着晴树跑到了花园里，他拉住晴树，告诉她，这是大瑜人最喜欢的画作式样，这种侍女醉酒图自己画了很多幅，其他的都送给了大瑜的名士们，只有这几幅自己留下了。毕竟等自己回了西嘉，就见不到这么婀娜多姿的汉家美人了。留这些在自己的府邸，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回了西嘉，若是要进官场，自己就以这些画作，作为结交名流的资本。
晴树听到他作画只是为了以后长远打算，便不生气了。她依偎在完颜泽肩膀上，问他接下来去大瑜还要当多久质子，会不会回到西嘉国都，回西嘉之后准备做什么职位。
完颜泽告诉晴树，自己还要继续守墓，守完墓还要回大瑜陪伴母妃。先国主从完颜泽小时候就在各皇子公主面前夸奖自己，说自己是最孝顺的，也是最诚实守信的皇子。于是，二哥便让自己替他去尽孝道。
说着，完颜泽从上衣中掏出了晴树在他临行之前给他编的璎珞。“你看，这些年，我一直把你给我的璎珞放在身边，我一看到璎珞就想起你。哪怕大瑜皇帝每次赐给我宫女，我都把璎珞拿出来，告诉大瑜皇帝我心有所属。”
晴树拿过璎珞，把璎珞戴在了完颜泽手腕上。她环抱住完颜泽的腰，说道：“不行，你要把它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你要让所有人知道，你已经有我了......”
说着，姜晴树抬着头，欣赏起了这张阔别了三年的脸。他们分别的时候还是充满稚气的儿童，现在他们已经是英姿勃勃的少年。姜晴树发现完颜泽比起三年前，褪去了婴儿肥，眼窝变得深邃迷人，下巴线条更加硬朗，微凸的嘴唇显得他气质更加刚毅倔强。
完颜泽越长，越像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西嘉出了名的美人，是老国主的马夫的女儿，老国主对她一见倾心。马夫认为，女儿能嫁给当时的皇子简直是天大的福分。于是，见老国主来求娶，立马答应了这门婚事。那个时候，完颜泽的母亲还不知道嫁给大她十几岁的皇子要面对什么。
老国主那时已经有了十几位妻妾，嫁过去一年，完颜泽刚降生，母亲就失宠了。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没有得到精心的护理，老得特别快。完颜泽母亲还没到二十岁时便像个老妪一般，完全看不出当年的美人之姿。
完颜泽继承了母亲最好看的地方，眼睛。他的眼睛本身就大，眼睑很长，眼尾上翘，眼角有深深的眼尾沟，显得他眼睛更长。很深的双眼皮下面是浓密修长的睫毛，眉骨高耸，眼窝有点深。这使得他哪怕只是平静地看着别人，也像是在表达感情。他的眉毛又黑又浓，眉峰有明显的折角，眉尾很尖。高高的鼻梁，鼻头不算精致。他的脸型方中带圆，下巴线条紧致，有漂亮的下颌线。
完颜泽脸上唯一的缺点就是微微有点凸嘴，这是他脸上唯一像老国主的地方。凸嘴使他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倔强，当他皱起眉头的时候显得凶狠。但是这一点点的凸嘴在他笑起来时便也看不出来了，人们反而因为看到他与刚刚倔强的脸反差极大的笑容，而觉得他的笑容更加灿烂明媚。
完颜泽告诉姜晴树，自己画的那些仕女图，确实是以大瑜皇帝赐的宫女为原型，但是只要他和达官贵人们聚会时，便会带上这些画，如果有人喜欢，他便把画和画中人的原型一起献上。所以，他身边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女伴。
他让姜晴树放心，还说，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把这串璎珞戴在手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晴树（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