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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于开宝 ...

  •   这时树林间“卟”的一声轻响,接着一阵大笑传出,一个少年轻飘飘掠过水田,落在了官道之上,对张蔌道,“便是那个傻小子么?咱们张三爷的眼界何时放得如此之低了?”言罢又是一阵大笑,惊起林中飞鸟无数。林中钱、陈两人均是面色一变,对望一眼,相继纵身前跃,朝着阳城方向疾奔而去。
      二牛一时只觉两耳如有针刺,头眼昏花,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卟”的喷出一口血来。接着身上一轻,李念春从他身上翻了过去,弓着身子爬起靠着树杆坐了下来,微微喘息一声,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擦出一手的血来,遂拿了衣袖细细地拭了拭眉眼、脸颊,尖着脚在二牛肋下轻轻踢了踢,道,“臭小子,若不是看在张蔌那小子面上,就凭你这一口血,老夫非把你撕碎了不可。”
      二牛苦笑道,“真是对不起,老人家,咱本来是要憋住的,可惜没成功。”
      李念春听了呵呵一笑道,“逗你玩儿了,臭小子,江湖沐血最是畅意平生,当然,流别人的血更好,这点血算什么。”说着伸舌子轻轻舔了舔,咂咂嘴唇,“呸,呸”连吐两口口水道,“可惜你的血不够热,简直寒骨之极,可失了我老人家的兴致了。”
      两人说着,张蔌三人连着那个少年一起跳了过来,小厅眼疾手快,连忙扶了二牛起来,张蔌搀了李念春道,“师叔,小蔌这回让您受累了。”
      李念春摆摆手,道,“没什么,这把老骨头死不了。”他性子极倔,本来伤重,又强撑了这许久,身上多处砍伤皆是血肉模糊,失血又多,话未说完,便脖子一歪昏了过去。
      那少年道,“这老儿是你师叔,看不出来,早知道,我便早笑两声,将那两只怪物吓跑了,也省得他老人家受累。”
      子重拉了少年衣袖道,“于开宝,你便少说两句吧,你看你笑得畅快了,可苦了这个小兄弟,现在人家五脏六腑可是被你那干巴巴的两声笑的都移了位。”
      少年于开宝道,“有这么历害?我见他不怕死得很,看到这里有人打架还拚了命地赶过来。”
      二牛拉着小厅站了一小会,感觉头眼不是很昏了,回头对于开宝道,“咱不是不怕死,那个胖子抓了咱二爷,我想找他问问。”
      于开宝听了笑不可支,道,“那你可问了?他又说了?”
      二牛抿着嘴不吭声,张蔌回过头对小厅道,“小厅,这次人我又交给你了,回头再把人给弄丢了,三爷我就家法侍候了。”
      小厅道,“理会得,理会得,三爷放心,这次回去了小厅将刘公子绑裤腰上,吃饭、睡觉、就连上茅房,小厅也一步不离。”
      二牛苦憋着脸,道,“小厅,你别刘公子,刘公子地叫我,咱听了全身起汗毛,就叫我二牛吧。你说,我上茅房你跟着干什么?咱找着了三爷,自然不会随意离开了。”
      小厅笑道,“二牛哥,咱三爷这回可不是担心你离家出走了,现在的阳城风雨满楼,可不是安全之地,小厅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二牛听了便不再过问,走不两步,忽而想起林海堂来,便问小厅道,“小厅,我留书让你帮我照应着林兄弟,现在他可还好?”
      小厅笑道,“就你那个墨宝,也就咱三爷看得明白,林兄弟自你走后整日以泪洗面,小厅没法,只得带了他过来找你来了。”
      二牛喜不自禁,“林兄弟他也来了,那敢情好.”
      走在最后的子重道,“那个小傻子来了,又有什么好的。”
      二牛道,“林兄弟不是傻子。”
      子重笑道,“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明的,不是傻子是什么?”
      二牛呆愣,摸摸脑袋问道,“林兄弟不知道自己是男的?”
      小厅亦笑道,“二牛哥,林兄弟见子爷长得俊俏,便要嫁给他,子爷说林兄弟不是女的,不能嫁,林兄弟便脱了裤子道,‘我是不是女的,你看看,你看看。’当时屋里还坐了好几位女侠,一个个被羞得面皮红得像绸布。”
      于开宝听了哈哈大笑,道,“这个林海堂有些意思。”
      二牛窘得面红耳赤,倒像是当众脱了裤子的是他。
      于开宝又道,“二牛,你脸红什么?难不成你家兄弟,不愿嫁你,要嫁别人,你羞恼着了。”
      二牛嘴巴张了张,想起此人笑声的可怖,自己现在胸口还疼得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埋着头,跟上小厅的步伐,再不作声。
      张蔌道,“开宝误会了,二牛这是替他兄弟羞的。”
      于开宝道,“三爷啊,你看你呵,我跟二牛兄弟说话,又没欺负他,你着什么子急。”
      二牛心想,这个于开宝说话可真是忒讨人厌,偏着脑袋,再不愿看上那人一眼。
      子重道,“二牛受了伤,刺激不得,于兄弟你便少说两句,权当积德。”
      于开宝募然大怒,跳起来,抓出腰间长剑,指着子重道,“娘娘腔,我怎么便不积德了?”
      子重面相俊秀,颇类女子,但平生再恶的便是有人将他比作妇人,拔出腰间长剑,喝声道,“既是如此,我便怕了你么?于家心法闻名已久,子重不材,倒要领教领教。”
      两人一言不和,眼见得便要打起来,张蔌扶着李念春走了过来,道,“咱兄弟间吵些什么,没的让别人笑话。”
      子重道,“他辱我太盛,这口恶气子重咽不下。”
      于开宝绕过张蔌,立在子重对面,向他招抬手,道,“来,来,是个爷们便到这边来,咱们好好比过。”
      子重更怒,回头对张蔌道,“三爷,非是子重不听你劝,只是你也看到了,子重再不应战,可便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
      张蔌深知于开宝家学渊源,子重不是其对手,如今被迫应战,若是输了,子重性烈以极,定不愿委曲求全,只怕便要糟糕了。
      二牛本走在子重前面,此时停下脚步,心下感念子重赠金之德,对于于开宝一再相逼颇有些看不对眼,他自然不会如张蔌那般思虑深远,只是子重看上去文文弱弱,本能地激起他男子汉的热血因子,又想三爷不愿他们相斗,我只要拉住于开宝,不让他们打起来,事情便解决了。他回过头来,抚了抚胸口,那里依旧有些隐隐的刺痛,他衣上、脸颊、脖项就连嘴唇之上都糊满了干涸了的血迹,他走到于开宝跟前,抱住他脚,道,“于少侠,请你们不要再打了,好不好,你看你才笑了两声,就让二牛喷了满身的血,若是再斗起来,二牛身上的血就得喷干了,到时你跟子重哥哥还没分出胜负,咱二牛便要呜呼哀哉,向阎王爷报到去了。”
      张蔌道,“二牛说得极是,于兄弟你便不要再斗了,咱们兄弟之间犯不着刀剑相向,一言不和便成仇敌,江湖上多了去了。子重是我至交好友,他平生所长本就不在功夫上,便是比剑赢了也不光彩呵。”
      于开宝听了呵呵一笑,摸摸头顶,道,“蔌哥说得极是,我太冲动了,子重是医中圣手,开宝忘了,赢了也不光彩;再说,伤了他,那些病人说不得便要将我恨入骨髓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平白地树了若多仇敌,于开宝虽然不怕,但也犯不着。”说着眼睛瞟了二牛一眼,拉出二牛抱着的大腿,甩了衣袖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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