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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灯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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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博伦斯的故乡，星空在人们眼中一直是浩瀚的，未知的，充满秘密，对星空拥有无限遐想。到了这里博伦斯才发现，星空也没那么神秘，也会发生很多意外。
“元帅。”
博伦斯循声望去。
“雷达刚刚发现三艘未登记的飞船，疑似星际海盗。”
就是这种意外。
博伦斯原本打算坐在椅子上小憩片刻，这下是彻底泡汤了。
他走过去一看，科研院最新发明的雷达上出现三个小红点，不要命得狂闪，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似的。
博伦斯被闪的眼睛疼，只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只是说：“确定的话就抄家伙上。”
“让护卫队那些家伙活动活动筋骨，省得没事天天拆家。”
离开首星，博伦斯也放松下来，说话都随意了一些。
首星很好，德拉诺也很好，就是总有人更在他身后挑他的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这种人就像苍蝇，你不管他就越猖狂，烦人的很。
他口中的那些家伙指的是这次和他一起回来的护卫队，在首星待了不到半个月骨头就发痒天天聚在一起打架，拆了他不少东西，他拿着账单去找诺姆报销，结果文件直接被后者打了回去。
正直的元帅当时问秘书长为什么不批的时候，秘书长顶着熬了三天大夜的黑眼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文职人员身体都没那么结实，再加上时常加班加点的熬夜身体就更不好了，诺姆这么看着他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太厚道，更怕秘书长直接一个昏迷让他有口说不清，最后还是灰溜溜的离开秘书长办公室。
一想到自己没批下来的缮修费，博伦斯就头疼，又补充一句：“要是让任何一个跑了的话……”
元帅大人停顿一下，勾起一个阴森森的笑容，“那就加练吧！正好我最近想找人实验新想到的训练计划。”
还在开飞船的驾驶员听到好悬没一个激灵弄得人仰马翻，幸好教官严苛的要求和训练救了他，如果真的翻船了，他怕不是要被元帅弄回学院重修一年，那才是真的丢人。
当年教官看着他们因为训练累死累活的样子嗤笑他们，“你们要是在博伦斯元帅手下待过一天就知道我对你们多好。”
他们是天赋最好的一班，就没有一个天赋在A之下的，从小沐浴在赞扬和追捧之中哪一个不是父母老师的手中宝心头肉，一个C级天赋的教官，要不是他曾经是被博伦斯教导过的幸运儿哪有资格教他们？
后来驾驶员还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博伦斯是怎么训练新生的，听完之后默默发抖抖了半天，最后老老实实和教官道歉去了。
博伦斯的训练计划就是前十天熟悉飞船的各个结构功能，后十天就开着飞船炮轰他们，用得还是实弹，尽管有保护机制死不了，很多人训练完之后都是恍恍惚惚昏昏沉沉，出舱就一头栽倒，然后被早早准备好的医护人员现场治疗，可以说是相当熟练了。
能在如此高强度高压的训练下坚持下去，那才是常人不可及的。
在经历痛不欲生的魔鬼训练后，学生们已经能熟练运用各种逃生技巧。按照元帅的思想大概就是——连逃跑都不会，你还能干什么？当炮灰吗？当炮灰都嫌你拖后腿！
所有被博伦斯教导出来的学生，无一例外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那元帅呢？他当时问教官。
教官沉默了一会，他已经不属于天才这个范畴。
看着博伦斯冷硬的侧脸，斑驳的明暗交叉的星光被那双黑眸吸收，慢慢消融成一团团光影。
外面炮火连天，一团又一团炸开，那是献给星空的烟火。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博伦斯登上已经举白旗投降的飞船。
里面和他想的差不多，八十几个星盗被他的护卫队团团围住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每个人身上都有点挂彩，最严重的断了一条胳膊，断口处淌血，很快就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正躺在地板上哀嚎。
没有人有所动容，每个星盗手里都至少也两条人命，这种用别人血汗赚来的财产尽数夺走还要人命的家伙他们死不足惜。
博伦斯走近，最近的护卫一脚踹开正在原地打滚的星盗。
他看了看周围的战利品，又看了看星盗，指着其中一个说：“这个杀了去领赏金，其他人押回去，赏金你们自己分了，其他的战利品除了规定上缴的你们绿色处理就好。”
众人欢呼起来。
尽管路上遇到星盗临时赚了笔外快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他们还是准时到达目的地。
一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他们呼吸都畅快了。护卫队成员们更是明目张胆得嚷嚷：“还是家里好，我在那地方声音都不敢大声，我丢脸事小，元帅可不能跟着我们丢脸。”
“可不是嘛！规矩忒多，也不晓得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去。”
护卫队的人多选自前线，武力和忠诚值要求高，文化方面自然放低水平，不怕是个棒槌就怕是个害群之马。
前线战事吃紧，压根没时间学习，他们没什么文化，唯一学得那几个字还是在博伦斯的强制命令下的结果。
在科技发展到极致的现在，文化反而出现倒退，教育成了贵族才能享受的东西。也就是这几年好了些，压得没那么死了，普通人家也可以学。
不过没文化可不代表他们脑子有问题，他们可知道利害不会给别人当枪使，有些话能在这里说不能在首星说，不然招来祸端。
只是他们之中有好些人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贵族本事没二两，屁事一大堆，心眼也忒小了！
“行了，下去吧。”博伦斯等他们发完牢骚才开口。
前线没那么多规矩，上下级差别也没那么明显，等乌泱泱的人群都下去，博伦斯才出舱。
飞船停的地方离驻扎地近，博伦斯先去找卢卡斯了解这些天的情况。
见面之前最好先洗个澡。他想。
虽然没有沾染贵族们恶劣肮脏的习性，从小的教育告诉他见面前洗澡是对他人的尊重，而且保持干净在前线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也是很有好处的。
所以在战事稍缓之际博伦斯都会去洗个澡，平息一下心情，避免上头让情感操控理智。对于一个指挥官来说，保持理智是最重要的。
他这个澡刚洗完，卢卡斯就上门找人了。
“什么事？”博伦斯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水汽弥漫在房间。
元帅的房间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豪华，就是普通酒店单人间的样子，而这已经是特权了。
卢卡斯十年如一日穿着那身笔挺的黑色军装，胸口是太阳与刀剑交叉的图案，手上戴着白手套，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锐气，一如初见，除了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这是多久没睡了啊！博伦斯心里愧疚了一下。
他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上司，然后自然的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毛巾给他擦干头发。
卢卡斯褪下手套，手指交缠着略长的黑发，他垂着眼皮，挡住眼里的笑意，“你的头发又长了，灯塔先生。”
博伦斯正低头翻看文件，听到他的话随口回道：“它长得那么快我又管不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卢卡斯重复：“灯塔先生。”
博伦斯：“……”
他放下文件，抬头去看卢卡斯：“你处理文件太久终于疯了？”
之前就说过，博伦斯非常擅长处理文件，这里又是最混乱的地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事，所以他可以说任务繁忙。
他一走就走半个月，大大小小的事物基本上都要卢卡斯过目，所以他可能真的忙疯了。
“我没疯，我现在很清醒。”卢卡斯的声音可是说是轻柔，越是这样就越是可怕。
“帝、国、的、灯、塔！”
完了，肯定生气了。
“我给你放假。”博伦斯飞快的说。
卢卡斯脸上黑气弥漫，颇为怨怼的说：“你本来就该给我放假。”
不过他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点，大发慈悲的告诉他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
“你现在打开终端。”
博伦斯依言打开终端，刚开机什么都没有，刚想问什么，突然就冒出无数条未读信息。
原来是信息太多给卡终端停顿了。
随便点开一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我们的灯塔，前行的启明星。”
又一条是“永不灭的星辰，永恒的灯塔。”
往下一翻，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评论。
博伦斯看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很诚恳的对卢卡斯说：“他们都中病毒了吗？”
“你看热搜。”
元帅大人八百年不看这种玩意，拿到终端第一次打开。
热搜第一条是帝国官网的一段话。
这有什么好看的？
帝国官网建立之初除了一些公告就是对其他帝国的告示，又长又臭，很少有人能看完全。
不过这次的倒是挺短的。
博伦斯点进去一看，沉默半响只吐出一句，“艹！”
前线本来就算一个压抑的地方，时不时听人骂娘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在前线待久了，博伦斯耳目渲染也学会不少脏话，样式之丰富，内容之炸裂，完全可以称为见多识广，不过他从来没说过，今天算是被德拉诺开胡了。
卢卡斯凑上去，轻易能看见网页的内容。
“致星空中最亮的启明星，永夜长燃的薪火，趋之若鹜的光辉，永恒不灭的灯塔——博伦斯·厄尔尼诺。”
博伦斯：……
我还没死吧？德拉诺又发什么神经了？
好肉麻。这么肉麻的话绝对是德拉诺发的了，不是他发的也是他写的稿子，那些只会发干巴巴的短信一样的网络文员可写不出来这种东西。
卢卡斯擦干头发，观察了一会确定不会再滴水之后，随势凑近他的耳朵，仿佛只是一时兴起。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只有气音，“你说，他到底是看重你，还是在……防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