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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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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过午,一骑马停在城西郑记面摊前,骑马的少年下来,杨阿女远远瞧见迎上前,“阿玥,你出门回来啦。”
柯非玥将手里的包袱给杨阿女,“是啊,里面是路上给阿姐捎带的玩意,你看看喜欢吗?”
杨阿女打开包袱,里面有绣鞋、胭脂,做工细致的很,她喜爱的摸着,“喜欢喜欢,你这一趟出去那么久,路上还顺利吗?”
柯非玥道,“还行吧,不说这个了,我饿了,阿姐给我做碗面吧。”
杨阿女刚要起身,她夫君郑大仁便扶住她坐下,将手里的面端给柯非玥,“面我已经做好了,你身子重,别乱走动。”
杨阿女,“月份还小,你怎就这般啰嗦小心。”
柯非玥看看二人,问道,“我阿姐莫非是……”
杨阿女抚上肚子,脸上带着羞,“四个月了,阿玥,你快做舅舅了。”
柯非玥责怪郑大仁,“这么大的消息怎么不早些通知我,还有,我阿姐怀着孩子你怎么还叫我阿姐做事。”
郑大仁摸摸头道歉,“玥公子责怪的是,是我没照顾好阿女。”
杨阿女道,“阿玥,不怪大仁,是我不想总待在家里。”她赶走郑大仁,“你去忙生意吧。”
“哎。”
柯非玥小心看向杨阿女的肚子,“阿姐可要小心,我听别人说女人生孩子要命的很。”
杨阿女,“我可没那么金贵,而且这肚子安分的很,没怎么闹过。”
柯非玥,“总之多加注意身体,我叫陆二再置办些保身子的补品给你送来。”
杨阿女婉拒,“阿玥,你在漕帮也是办事的,还是不要为我麻烦了。万一惹得堂主不开心怎么办。”
柯非玥挑眉,“我管湛尧开心不开心,况且阿姐你不知道,我出门这一趟事情办的好,刚当了金鹤堂的香主,叫人采办点补品湛尧可管不上。”
如此杨阿女便放心了,“那便好,我只盼望你跟堂主好好的。”
柯非玥明白她心意,道,“阿姐放心,我与他处的好。”他看了看面摊四围问道,“你们如今做着面摊生计,郑大仁不回酒楼了吗?”
说起这个杨阿女眉头微皱,“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的,大仁在鸿春楼接连做坏了两桌席面,他主家说他犯流年运道不好把他辞了,我们只好将这面摊生意长做了。”
柯非玥气愤,“犯流年是什么说法,分明是找茬赶人,扬州又不是只有一家鸿春楼,我让人帮你们去别的酒楼找个活计。”
杨阿女摇头,“阿玥算了,他们做酒楼的忌讳这些,别的酒楼也不愿意要他,我们二人做这面摊平平淡淡的也很好。明年等孩子生下来,我和大仁盘算租个铺面长做,到时候你这个小舅舅可要来。”
柯非玥被她说服,“好吧,这样也好,日后租铺面缺钱只管问我要,就当是我这个舅舅给孩子的压岁钱。”
“好。”
从面摊骑马离开,柯非玥在城门附近和从城郊祭奠琳琅回来的陆二和姚鹤碰上,三人寻了一间酒家吃酒。
饭菜上来,柯非玥举杯道,“原说我与姚兄一起去的,近日忙倒忘了此事,我自罚一杯。”
姚鹤亦举杯,“香主近来事多有此心意姚某已感激,今日也多谢陆兄抽身陪我走这一趟,了我祭拜琳琅之心。”
陆二,“随手帮忙而已,姚大夫不必如此。”
姚鹤,“陆兄不必过谦,杭州一行姚某颇受陆兄与柯香主照拂,又蒙你们收敛我心爱之人尸身,大恩难谢,以后万一有需要姚某的地方,姚鹤必不推辞。”
柯非玥,“姚兄话重了,我帮你只是因与姚兄气性相投,人生难得逢友如此,喝。”
陆二,“先前对姚先生多有试探,我也自罚一杯。”
姚鹤,“陆兄武功高又重义,是我在船上对你防备太过,我敬你。”
三人把酒言欢,待入夜才兴尽回去。柯非玥回到内堂,湛尧不在,他便回了自己房间,房内桌上放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柯非玥打开信,里面写着’事关柯家旧案,广陵楼一见。’。柯非玥不动声色将信烧了,吹灯睡下,竟是没有打算赴约的打算。
经杭州一事,柯非玥心中虽仍对漕帮和柯家的旧案心有芥蒂,但是湛尧说的对,他们现在的目标是扳倒徐素芳,其他流言也好,疑案也罢,都暂且放后,且以湛尧待他之心,柯非玥不愿两人之间再横生枝节。
广陵楼上,马庆仁在天字厢房左等右等,眼看月已西斜还是没有见到柯非玥来,气的将桌上饭菜打翻,“柯非玥这小子,铁了心不来了要站在湛尧那边。”
刘管事拖着跛脚进来,“马香主,如今柯非玥当了香主,又有湛尧背靠,恐怕不会再追踪他爹和漕帮的旧事了。”
马庆仁冷哼一声,“由不得他不追究,刘管事你难道就放得下这一指一脚之仇吗?”
刘管事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脚恨恨道,“忘不了,可是我们递了信柯非玥不上钩怎么办?”
马庆仁,“且安心等着,别忘了我们手里有老杨,他可知道当年湛尧做的事,现在湛尧正在四处找他,我已经将人妥善藏好,等我找到时机安排老杨和柯非玥见面,还不怕柯非玥知道了真相为了自己老爹跟湛尧撕翻脸吗?”
另一边徐府,李吉将查来的消息报给徐素芳,“大人,小人已经查明,那个柯非玥被湛尧从折桂楼赎回去后,就一直待在湛尧在城郊的庄园,直到去年才被带到扬州城里,平日跟在湛尧身边没和什么人来往,倒是和城西一家面摊的夫妻相熟,我们派过去的人说柯非玥叫那个面摊的老板娘姐姐,想是极亲近的关系。”
徐素芳拈起一块点心,“姐姐吗?去叫人把他姐姐带进府里我瞧瞧。”
“是。”
扬州城的清晨,天色还未大亮,一个布衣短打的男人疾步跑到金鹤堂后门敲个不停,巡夜的早班见是个平民百姓,不耐烦的轰人,“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滚。”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求求你大爷,我找柯非玥柯公子,这是他给我的信物。”
巡夜的护卫半信半疑拿过玉佩,玉佩看着是个上品玉佩,上面刻了一个玥字,他道,“你等着,我去给你问问。”
男人弯腰谢过,“多谢大爷,麻烦一定将玉佩交给柯公子,帮我带句话,说他姐姐有急事。”
玉佩递到柯非玥手上,他果然认识。护卫将人带到金鹤堂内堂,郑大仁一见到柯非玥立刻跪下,“柯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娘子。”
柯非玥,“我阿姐怎么了?”
湛尧拉起郑大仁,“你且将事情一一说来,我与阿玥定会为你做主。”
郑大仁将这几日家中变故全数说来,原来几日前一户富户说家中女眷想要吃杨阿女亲手做的面,给了不少赏钱请杨阿女过去,谁知她去了以后足足两日不见人回,郑大仁去那户富户府上寻人,那家的管家却说人早自行回去了,郑大仁四处寻人都找不见杨阿女,只好拿着玉佩来找柯非玥。
柯非玥急道,“你早该来找我,我阿姐一个女人还带着身子,你竟让她一人去。”
郑大仁手足无措,“我,我,都是我的错,柯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娘子吧。”
湛尧立刻叫了一众人沿着城西郑家到富户的沿途找人,柯非玥也要跟着出去找,湛尧安抚他,“未必是出了什么事,你莫着急。”
柯非玥,“我怎么不急,阿姐她一个乡下妇人什么都不懂,千万别是被人诓骗了。”
等到下午陆大回来,脸色有些不对,柯非玥着急问道,“陆大,可是找到了我阿姐?”
陆大摇摇头,道,“公子,堂主,此事恐怕事关徐府。”
湛尧,“怎么回事。说清楚。”
陆大,“我们的人查到了杨阿女最后出现的民宅,宅内空荡不像有人居住,那处宅子离徐府很近,宅子的管家只是徐府的一个下人。恐怕是徐府将人藏了。”
柯非玥心中一慌,“徐素芳?他为什么要为难我阿姐?我现在就去徐府找人。”
湛尧拉住他,“如果此事跟徐素芳有关恐怕没那么简单。”
柯非玥,“什么意思?”
湛尧沉吟道,“他此举的目的怕是要警告我们。”
“警告?”片刻后柯非玥明白了湛尧说的,湛尧暗地对徐府做的那些事已经被徐素芳察觉,而杨阿女的失踪很可能是徐素芳在杀鸡儆猴。柯非玥慌乱的抓住湛尧,“湛尧,我要救阿姐,你帮我救救阿姐,她不能待在徐素芳手里。”
湛尧吩咐陆大,“你先让人盯着徐府,稍安勿动。”
陆大领命离开,柯非玥看着湛尧,“你为什么不让陆大他们直接去救人,为什么只盯着徐府?”
湛尧,“玥儿,你先别着急,如果杨阿女失踪真的是徐素芳用来警告我们的,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什么?”柯非玥推开湛尧,“又是从长计议,我阿姐现在人就在徐府,在那个人面兽心一句话就能杀了一个人的徐素芳的手上,她身上还怀着四个月的身孕,你让我从长计议?湛尧,你是什么人?你的心怎么这么冷的?”
湛尧也生出怒气,“柯非玥,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救人不是一下子的事,我们要考虑,要计划,徐府是什么地方?青天白日的漕帮怎么带人进去?我们救人要多方计划,漕帮、你阿姐、我和你,我们都不能有闪失”
柯非玥冷笑,“又是你那套说辞,像去刺探狮园一样让人围着园子找十天半个月吗?等你找到我阿姐命都没了。你不救我自己去,我现在就去徐府,大不了一命换一命我把自己扣在徐素芳那。”
柯非玥说完就要拿剑出去,湛尧怕他冲动一掌劈昏他抱在怀里,抱进内院的屋子锁住屋门,他出来后对屋外守着的护卫道,“柯香主这两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出来。”
“是,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