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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半月后,一队船队在扬州码头靠岸,钱青看到湛尧和柯非玥从船上下来,着急迎上去,“可算等到你们回来了。”他见柯非玥腿还有点不利索,道,“小玥儿伤的竟是这么重,腿难道断了?”
      柯非玥立刻站好,“师傅你莫要咒我,我只是被划了一刀,还没断呢。”
      钱青哈哈大笑,“这一路可算平安?”
      湛尧,“平安,只是有些人不安分养伤,日日要乱走动才好不利索。”
      柯非玥不耐听他絮叨,转身去别处,“你们叙旧,我去看看船队。”
      等柯非玥走远了,钱青道,“现下扬州的情形不大好。”
      湛尧止住他,“码头人多眼杂,回去细说。”
      待回到金鹤堂,钱青将扬州近日的情形说与湛尧,“徐素芳那边已经察觉有人做局,想从丁士卿那里逼问,我安排丁士卿和几位出头的苦主暂离扬州,但是留下的线索太多,恐怕他早晚会查到我们。”
      湛尧,“既然要做局,总会对上,盐帮那边呢?”
      陆大道,“自从堂主前些日子离开扬州,我和钱香主为稳住局面没有多生事端,我从盐帮找到两个人证,还在说服他们出面作证。堂主,马庆仁派人从四川带回一个人,是当年在柯家货船出事之时押船的老杨,恐怕有意挑拨您和公子的关系,但是我们的人一直找不到他把老杨藏在哪里。”
      湛尧脸色一变,“老杨?当年船上的人都已经安排走了,名单都没人清楚,马庆仁怎么知道老杨的?”
      三人互看一眼,同时说出一个名字,“刘管事。”
      钱青,“船队造册名单刘管事那里都有备录,他必然知道老杨一直跟在那条船上。”
      陆大道,“前些日子柯公子在码头碰到船夫老纪也是刘管事安排的,还有散布柯家旧案的流言,堂主,柯家和漕帮的旧事恐怕都是刘管事告诉马庆仁的。”
      钱青,“这个刘管事也不知是何时跟马庆仁勾结在一起的?”
      湛尧道,“他们如何混在一起不重要,现在扳倒徐素芳的计划紧要,漕帮和柯家的旧案不能被非玥知道,陆大,你马上派人去查老杨的下落,还有刘管事,必须马上支开他,这些年他在内堂做的手脚也够多了,陆大,把那些证据送到叶青凤那里。”
      陆大,“是。”
      金鹤堂正院有两面常年拿红布盖着的铜鼓,只有遇上大事才会掀下红布,上一次铜鼓露出来还是三年前湛尧带着堂里的香主长老们给前任堂主送灵的时候。今日一大早正院铜鼓的红布就被拿下来,内堂坐满了金鹤堂的香主长老和管事。
      马庆仁先是开口,“堂主,这一大早,把大家伙都叫过来是所谓何事?”
      湛尧,“不急,还有一人未到,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赵管事侧头和刘管事低语,“倒不知道还有谁的架子这么大,劳动我们这些人在这里等。”
      一炷香后,一个青衣男子进来,竟是总舵的左护法大人黎护法,众人都站起来,黎护法坐到主位左侧,“我今日只是做个见证,大家都坐下吧。”
      等众人都坐定了,湛尧道,“今日一早叫大家过来,是为两桩事,这第一桩事是内堂的一位兄弟犯了错,我不敢擅自处理,叫大家一起来商议,互相留个情面。”
      马庆仁,“堂主打的什么哑谜,这说的是谁?难道是我们之中的人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疑乱纷纷,湛尧看向叶青凤,“此事事关帮规,还是请叶香主说吧。”
      叶青凤叫人带进来两个人证,是刘管事的两个徒弟,刘管事站起来,“叶香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青凤,“刘管事,你掌管帮务名册,却故意泄露帮务给外人,私下收取钱财买卖职位,有人证和账本作证,你还不认罪?”
      刘管事脸色变幻,“这都是胡说,我日日为帮务殚精竭虑,为何要污蔑我?”
      叶青凤朝他的两个徒弟说道,“你们来说,把昨天交代的再说一遍。”
      两个人证跪在地上将刘管事这几年私下倒卖名册的事交代个遍,叶青凤将账本传给黎护法和各位香主查看,上面的来往竟是累积有近十万两,黎护法冷笑,“小小一个管事,竟私藏的比官老爷还多。”
      刘管事摊在地上求饶,“我一时鬼迷心窍,求护法堂主看在我这些年为堂里堂外操心的份上饶了我一命吧。”
      湛尧痛心道,“刘管事,我自问这些年待你不薄,你竟贪心至此。”
      刘管事扇着脸连骂自己糊涂,不停去求在座的香主和管事,赵管事和钱管事心中悬起,他们二人也不干净,不保刘管事要攀咬,于是出面为刘管事说起情。马庆仁朝身旁的另一位香主使了个眼色,二人也为刘管事说起好话。黎护法在旁看戏,暗道这金鹤堂各个相互倒没一个干净的,真是和总舵一般乌糟。
      湛尧本也不想置刘管事死地,只是想借此支走他,于是顺着众人的求情道,“泄露帮务本是大错,念及刘管事操劳多年,大家又都求情,重刑便免了,除去管事之职遣去码头记账。”
      “等等。”黎护法道,“湛堂主,金鹤堂的帮务我本是不想插嘴的,不过我多嘴问一句,在漕帮犯了帮规重刑如何,轻刑又如何?总不至于皮毛不伤吧,这样下去分舵对外如何立威。”
      湛尧看了看叶青凤点点头,叶青凤道,“护法大人,分舵的刑罚是依照总舵的规矩来的,犯帮规者,重刑削足砍手掏心,轻刑斩指断手筋脚筋。”
      黎护法,“那便依照轻刑来吧。”
      刘管事大喊,“不要啊堂主,我老头子年纪大受不住啊。”
      湛尧,“上刑案,断了刘管事左手小指,右脚脚筋,拖出去。”
      刑案台抬上来,执行的人绑住刘管事的嘴,按住他手脚利落的砍下小指,挑断脚筋,拖着人下去。
      大堂中间一片血污,钱管事没这么近见过这场面都快吓晕了,马庆仁也有些骇住,他们这些生意人没有这样真打真杀的。侍从进来打扫地面,黎护法喝了口茶,催湛尧,“湛堂主,还有另一桩事也快些办了,我坐这一上午都乏了。”
      湛尧,“护法稍待片刻,人马上就到了。”
      外面陆大引着柯非玥进来,柯非玥一身锦装,进来依次向在座的行礼,“柯非玥见过堂主,各位香主和管事。”
      黎护法瞧着他,道,“这便是在湖州杀匪的柯非玥?”
      湛尧,“是。非玥,这是总舵的黎护法,总舵听说了你们在湖州的事情,派护法来扬州褒奖。”
      柯非玥躬身,“柯非玥见过黎护法。”
      黎护法招手让柯非玥上前,“柯非玥,你过来。”
      柯非玥上前几步,黎护法从袖中拿出一叠册子,“月前湖州那批水匪,多亏你的船队和杭州的分舵帮忙,今日一见你,果然少年英才,这是总舵主奖给你的金牌子,拿着它去总舵没人拦你,收着吧。”
      柯非玥收下牌子,竟是金制的名牌,“多谢护法大人,总舵主。”
      马庆仁等人看向柯非玥手中的金牌,那挂牌金贵稀罕的很,在漕帮得了那东西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黎护法问柯非玥,“少年,你如今在金鹤堂是做什么?”
      柯非玥,“做堂主的随从。”
      黎护法向湛尧道,“立了这么大功,怎么没给坐个位置,刚才那个拉出去的刘管事,他的位置空下来不如叫柯非玥顶上。”
      湛尧,“名册事务繁杂,非玥性子不稳恐怕做不来。”
      黎护法,“这屋子里人齐,都商量下呢。”
      众人一番商量,最终拿定名册管事的挂名给柯非玥代管,又拨了石大拿之前管的码头给柯非玥。日头快落,内堂的门终于打开,香主长老们神色各异的离开,黎护法向湛尧道,“我也该走了,还得去杭州走一趟。”
      湛尧拉住柯非玥追上他道,“黎叔,我和非玥请你吃顿酒再走吧。”
      黎护法转身,“我今天在这里被你借刀杀人耍了一天威风,可不敢吃你的酒。”
      柯非玥,“黎护法,天冷夜长,我们去鸿春楼吃顿酒,明日您再启程吧。”
      黎护法应允,到了鸿春楼,黎护法与湛尧一番叙旧,柯非玥从他们二人的谈话知道湛尧原来是孤儿,从小在总舵被收养长大的,后来离开总舵到了扬州。
      黎护法喝了酒不像白日那么严肃,骂了几句湛尧,“自从你十六岁下扬州,这么多年了都没回去几次,山上的老人都被你忘完了吧。”
      湛尧举杯,“是我的错,我敬黎叔一杯。”
      黎护法和他碰杯,“你是不知道,总舵来来去去好些人都变了,我做这护法也做的很是没意思。”
      柯非玥夹菜过去,也跟着湛尧喊,“黎叔,吃菜。”
      黎护法,“我年长湛尧十二岁,他叫我一声叔是应该,你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叫什么叔叔,你该叫我,呃,叫我一声大爷。”
      湛尧拉着柯非玥的手放到桌上,“我与玥儿心意相通,他自该叫你叔叔。”
      黎护法指指湛尧,指指柯非玥,“难怪你不回总舵,在这扬州温香软玉的,好不惬意啊。
      柯非玥脸热拽回自己的手放到桌下,结果在桌布下面又被湛尧握住摩挲许久。
      鸿春楼斜对面的二楼,一扇开了三指缝的窗子,里面徐素芳和李吉看着对面,徐素芳道,“查到是湛尧吗?”
      李吉道,“大人,都查清楚了,是湛尧。我们的人去追杀丁士卿的时候护着他的人就是漕帮的,还有在狮园附近盯梢的也是漕帮的人,其中就有跟在湛尧身边的那个陆大。”
      透过窗户看到湛尧和那个姓柯的少年亲昵,徐素芳眼中精光闪过,坐回桌旁,“所以,这段时日的麻烦是湛尧在跟我们过不去?”
      李吉,“是,湛尧这个刁民真是不识好歹,管着几个码头就敢跟大人您作对,不知天高地厚。”
      徐素芳自斟自饮道,“我与湛尧也算是推杯换盏的好友,他为何要暗地害我呢?”
      李吉先前因为没捉住柯非玥被徐素芳惩治过,颇为记恨柯非玥,听到这话立刻道,“大人,小人猜测定与那个叫柯非玥的脱不了干系,大人您当初整治柯家害他家破人亡,柯非玥心里肯定记恨,现在他跟了湛尧,三天两头吹枕头风可不就把那姓湛的迷了眼和您作对呗。”
      徐素芳点点桌子,“你说的有些道理,这个柯非玥也真是,他爹的案子又不是我做的,说起来还是湛尧带人做的,人呢是死在大牢自尽的也与我无关,不过就是看他年幼失祜带回府中呆了几日怎么就记恨上了呢。我为官多年素来以和为善,湛尧也是一堂之主,竟为了这一个少年与我对上,真是色迷人眼。”
      李吉,“那大人,我们接下来如何办?”
      徐素芳,“不急,既然知道了对面是谁,网就慢慢织吧,你去好好查查这个柯非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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