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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书信到了柯非玥一行人手上,船队已经停在苏州码头,柯非玥看了书信,与石大拿说了安排,“堂主让我们在苏州过完中秋再启程下一程。石大哥,再过两日就是中秋,你安排兄弟们轮班守船,剩下的就随我们一起进城吧。”
      石大拿,“那可好,苏州虎丘的中秋夜会是一绝,我可好几年没赶上了,这次带兄弟们好好逛逛。”
      到了中秋,柯非玥一行并护卫、仆役十数人朝着虎丘去了,才到了第一道山门,就见眼前人头攒动,鼓声鼎沸,他们竟是来晚了。
      石大拿一拍大腿,和柯非玥告声再见,约定三更山门同回,便和几个汉子携肩搭背冲进了人潮。
      和石大拿一道来的姚鹤倒是站在原处没有跟去,柯非玥道,“姚大夫不和他们一道吗?”
      姚鹤,“我不爱凑那些热闹,柯公子若不嫌弃,姚某便跟着柯公子一道走走看看吧。”
      柯非玥,“当然可以,姚大夫,我们便一道慢慢往前走吧。”
      进了山门,沿路空地尽是铺毡席地的游人,不分男女长幼皆舞乐歌之,丝竹管弦之声混杂入耳,河中游船也是头尾相连攒簇一片,山上山下翠灯高架好不热闹。
      柯非玥和姚鹤他们走到山上千人石,已是走不进去了,千人石平台里外三层的游人,妙龄少年男女、闺妇稚童,间些乐伎琴工,弹的唱的把这处平台挤的水泄不通。
      姚鹤道,“柯公子,前面是走不通了,不如就在此处歇下吧。”
      平台中央拥簇的一个台子,此时正唱的热闹,柯非玥道,“好极,就在这里听戏吧。”他吩咐陆二,“陆二,你带人找个平地我们在这歇下。”
      陆二,“是,公子。”
      陆二和随从寻了处空地将毡席铺好,又摆上点心酒具,柯非玥拉着姚鹤坐下,又拉下来陆二,“你也坐,今夜游玩不讲规矩。”
      陆二于是坐到柯非玥身侧,柯非玥听那台子上的戏,伶人唱腔细亮,戏词唱道,“澄湖万顷。见花攒锦绣。平铺十里红妆。”
      柯非玥,“文绉绉的,听不大懂,却很好听。”
      姚鹤,“这是近年江南传唱很广的戏段,出自梁先生的《浣纱记》采莲一折。”
      陆二道,“姚大夫于曲戏也所知很多?”
      姚鹤,“略有了解罢了。”
      伶人还未唱完,台下已然群声响和,一时之间千人石上数百人同唱,唱到后两句,“惟愿取双双缱绻,长学鸳鸯。”姚鹤执起竹筷叮的一声敲在杯盏上,动情跟唱,“长学鸳鸯,长学鸳鸯。”
      他这一句唱了好几遍才停下,柯非玥举杯敬他,“姚先生唱的好极。”
      姚鹤与他浅浅碰杯,“公子谬赞了。”
      过了二更游人渐散,柯非玥几人也随着游人下山,走至剑池,一人立在剑池上持洞箫徐徐吟啸,他身后石桥一位旦人提着羊角宫灯翩翩和着箫声咿呀,池边冷雾萧寒,游人已经不多,这二人却兴致不减。
      姚鹤在剑池下痴痴看着舞袖的旦人,柯非玥见他面上满是思念之情,问道,“那位伶人可是姚大夫故交?”
      姚鹤摇头,“倒不是,只是想起一位故人。”
      他与柯非玥边往山下走边说道,“扬州城名楼曲伶无数,柯公子可听说过折桂楼。”
      柯非玥身后的陆二面色一冷欲阻止姚鹤,柯非玥止住陆二,说道,“折桂楼是扬州名楼,自然听过。”
      姚鹤,“折桂楼的伶人琴曲高绝,我少时家中尚未败落之时,家里曾请过几回那里的伶人排戏,与其中一位小公子很是投缘,我的词牌他总是唱的极好,刚才见那旦人身姿一时伤情想起这位故人。”
      柯非玥,“后来你们分别了吗?”
      姚鹤,“世事无常,我与他相识没多久我家中便遭变故,我流落异乡多年,与那公子早已不知消息了。”
      陆二插嘴,“既是折桂楼的伶人,进去找便是了。”
      柯非玥,“是呀,等回去了我陪姚先生一起去折桂楼找那位公子。”
      姚鹤,“多谢美意,只是一则我如今只是一介布衣,莫说进那折桂楼的门槛都很难,就算见到了人又如何筹钱把人赎出来,再者经年不见我亦不敢奢求佳人还记着我,却是情怯的很。”
      他一番愁肠柯非玥看不下去,直说道,“既已错过多年,还不着急找到人,难道继续空等下去?钱不是难题,我回去找堂主给你担保借一笔赎金办了事便是。”
      姚鹤,“可我……”
      柯非玥,“就这么说定了,等我们从杭州回来就给你办这宗事。”
      姚鹤拱拳,“姚某便先谢过柯公子了。”
      柯非玥挽住他,“今日一番出游我们也算朋友了,你便不要生分,叫我非玥就可以。”
      姚鹤,“那便多谢非玥了,我小字鹤元,非玥可呼我小字。”
      柯非玥,“鹤元,走吧,石大哥说不定都在山门等急了。”
      扬州城内,湛尧看到陆二的传书一掌拍在梨花木椅子把手上,“这个柯非玥,叫他带队押船,倒游山玩水‘交友’去了。”
      钱青,“这么生气作甚,小玥儿到底大了,交几个年纪相仿的朋友正常。”
      湛尧冷哼,“还不是你出的主意,他这么出去快一个月,回来朋友也有了,功劳也有了,倒是不需要我这个堂主了。”
      钱青打开折扇好一顿笑,“湛尧啊湛尧,我与你相交数年,竟不知你还会如此拈醋。”
      湛尧也知道自己这气生的多余,气的人又不在眼前,他收起书信,“他们已启程去杭州了,不日便会返程,我们的计划也该加快了。”
      钱青收起扇子,“已经安排了一位苦主去府衙了,不出几日便可先磋一磋徐府的气焰。”
      扬州府大堂今日收了一份诉状,乃是盐商丁士卿诉小妾蓉月与人私奔,今在广陵楼捉住蓉月,请知府衙门判蓉月归家。
      知府高慎看那诉状,写的有头有尾,道,“既是你家小妾,捉到了自带回家去,来衙门作甚?”
      丁士卿跪在堂下,“因当时在广陵楼,蓉月并非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一位主人,乃是巡盐御史徐素芳大人,徐大人称蓉月是她家买的侍妾不愿放走蓉月,大人,蓉月是我三年前从金陵买入府中的,有契书作证,望大人评判。”
      丁士卿从袖中取出一份契书呈上,高慎和师爷看了看契书,确实是真的,但此事牵扯徐素芳徐大人,他这里却不好立判。
      师爷小声道,“不如到徐府请管家来问,事先也好互通消息。”
      高慎,“来人,去徐府请管家来问话。”
      捕快得令去徐府拿人,徐府花厅徐素芳正在发落此事,徐府的王管事跪在地上,“大人,那蓉月是您一年前在会馆听戏是看上的,本来您看上了,丁士卿是个明白人就该自己送来人,可他偏偏不愿意,才叫李吉半路掠了人进府。”
      徐素芳,“现在他过来和我抢人却是怎么办,那蓉月现在安置在哪儿了?”
      王管事,“关在偏园的下屋。”
      徐素芳素白的手指抵着额头,蹙眉道,“真是头疼,叫人把她扔井里去,对外称急症死了,见了心烦。”
      王管事,“不可啊大人,丁士卿已经去府衙状告,我们此时灭口恐怕授人以柄。”
      外面仆从在厅外禀告,“大人,府衙的捕快来人请管事过去问话。”
      王管事,“大人,不如先叫捕快的领头进来通下消息。”
      徐素芳,“行吧。”
      仆从领了一人过来,叫申四,和徐府过过几回面,申四把丁士卿状告的事情详说了一番,“徐大人,丁士卿那边呈上了买卖的契书,知府大人没法只得请您府上的管事去问话。”
      徐素芳看向王管事,“丁士卿有契书,我们却是如何应对?”
      王管事附耳道,“大人,我们不如也伪造个契书,说是正经买入府的,以您和高大人的关系,他卖您个面子自然会判我们赢。”
      徐素芳,“好,你去找蓉月按契书,我再写个手帖给高慎。”
      事情办妥,王管事带着契书和手帖去了府衙,那契书写的仓促,连上面的手印都还未干尽,高慎的脸都快拉长了,丁士卿的讼师眼尖看到契书的墨痕,当堂指出,众目之下即便有徐素芳的手帖高慎也不敢立判,只得叫人收堂明日再审。到了第二日,又托说契书需要鉴定,半月后再审。
      高慎私下和徐素芳商议,将那侍妾还给丁士卿双方和解,徐素芳却拒绝了,一方证据确凿,一方又是同僚,高慎只得把案子一拖再拖。这一拖,却拖出其他事情,丁士卿告徐素芳夺妾的案子传开,另有其他苦主也寻到府衙,有状告徐府占田的,有状告徐府克扣盐引票数的,真的假的,有些都不是钱青安排的,让徐府这些时日好一顿起火。这些动作只是让徐素芳羽翼折损,并不伤及其本身,湛尧私下还是安排陆大尽快摸清盐帮和徐素芳的利益勾结,好趁势打落他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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