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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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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启程日近,湛尧亲自安排打点柯非玥上船的行箱,除了衣物点心,还放了不少晕船伤寒的药,陆二进来禀告,“堂主,您之前让查的关于柯家的流言确实是有人故意散播,已经查出是从堂里据点走漏的,还需要仔细追踪源头。”
湛尧,“暗地去查,不要惊动太多人。”
陆二,“是,还有一事,石大爷举荐的姚鹤已经查过了,这是他的名册。”
湛尧打开名册有点惊诧,“姚鹤是城东姚家的人?姚家当年不是被流贼闯入灭门了吗?”
陆二,“明面上是流贼,小人私下打探另有隐情,传闻六年前徐素芳初到扬州,看中了姚家的宅邸,碍于初到任上并未张扬,只是没多久姚家就被灭门,姚家园子荒废了一段时日被盐帮一位长老买下,改名为狮园,就是当日玥公子追踪徐素芳到的园子。”
湛尧,“竟有此事,看来徐素芳和盐帮的牵连比我们想象中要早的多,恐怕他到扬州一开始就是打着公私皆吃的主意,三年前我们和盐帮的乱斗多半也是被他利用敲打盐帮。”
陆二继续禀告,“姚鹤是当年姚家三房的小公子姚立礼,因事发之时随舅父去山东探亲逃过一劫,姚家败落后他便在扬州消失踪迹,直到最近一两年才化名姚鹤回到扬州,而且不知从何处学的一手医术,被人引荐到金鹤堂做了坐堂大夫,石大爷与他结识是因为几次救伤。”
湛尧合上名册,“此人身份复杂,又跟徐素芳和盐帮都有关,待搁置观察一段时日再说吧。”
陆二,“是。”陆二看了看房间内的行箱,“堂主,玥公子此去杭州,可要我和陆大跟随。”
湛尧,“他此去押船不宜跟太多人伺候,让陆大留在堂里,你跟着玥儿上船吧,你在船上多看着点玥儿,让他行事注意,遇事不要冲动,保全自己为重。”
陆二,“是。”
三日后,风顺日吉,在码头拜过香烛各路神爷,柯非玥领着漕帮一队护卫和石大拿一起登船,船锚起锚离岸,七八艘货船的船队驶离扬州码头,柯非玥手按在腰间的雪鸿剑,看向岸边站着的湛尧,朝他遥行一礼拜别。
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这样分别,虽然做了万全护持,湛尧还是有些担心,他问向身旁的陆大,“船上的人都核查过了吗?”
陆大,“都查过了,除了钱香主的那边,船上的护卫都是我们的人。”
陆大突然看到船上一个生人,“堂主,跟在石大拿旁边提着箱子的好像是姚鹤,他不在名册上。”
湛尧皱眉,“传书给陆二让他私下查查姚鹤怎么上的船,别出乱子。”
陆大,“是。”
船队离扬州城越来越远,终于看不见柯非玥了,湛尧一行才折转回城。等他走了码头的兄弟议论起来,“钱家一个船队出船都劳动堂主亲自来送,看来堂主和钱家关系深是真的。”
一人啐了一口,“真没眼力,你当堂主是来送钱家的,分明是为了送那个叫柯非玥的领队,我堂兄在上面当差,内堂的人谁不知道姓柯的是堂主眼前的红人。”
“当真?难怪柯非玥那小子风头这么盛,这次出船连石大爷都是他副手。”
岸边的碎语暂且不谈,船队离开扬州河界,柯非玥点过人数,带人在几处重点地方查看,石大拿带了几个人过来和柯非玥认识,“柯老弟,这是老赵,陈四,底下人要有不听话的叫他们两个出面管就行。”
二人朝柯非玥拱拳,“柯大爷好。”
柯非玥回礼,“我资历浅,劳烦两位老哥了。”
石大拿又指着旁边一个瘦高清癯,面色有些黄的青年人说,“这是姚鹤,咱们船上的大夫,您哪里不舒服就请姚大夫看。”
柯非玥看那公子面色萎黄,问道,“姚大夫看起来面色不好,可是生了病?”
姚鹤,“多谢柯领队关心,我这是老病根,少时饥饿过久伤了肠胃以致面黄,没什么大碍。”
柯非玥,“原来如此。”
石大拿在一旁说,“小姚大夫年纪虽轻,医术可顶好,我上回头给人开了瓢,小姚大夫给补的一点事都没有。”
众人哈哈笑起来。
船行水上,除了每日日常巡逻便是与河水两相看,到了第三日柯非玥有些晕船,石大拿忙叫来姚鹤来给柯非玥看病,生怕没照顾好堂主的心肝回去挨揍。
姚鹤给柯非玥看过脉,“柯公子不常走水路,有些晕船正常,我开几贴药煎服缓轻下症状,等到了苏州,公子可趁着船队上岸补给,到岸上客栈歇一两日。”
柯非玥,“多谢姚大夫了。”
石大拿,“小鹤大夫,你快开方子,我马上安排人去煎。”
姚鹤开好了方子,陆二上前,“我随姚大夫去取药吧。”
姚鹤和陆二离开屋子,石大拿倒了杯水给柯非玥,紧张巴巴,“小公子,你在屋里好好歇着,这几日就别出去了,我来安排人巡逻。”
柯非玥按着额头,“石领队不必对我特殊,我歇息一日即可。”
石大拿放下水壶坐到柯非玥面前,“哎呀你一个小公子逞什么强,堂主出发前可叮嘱过我要照看好你,我可不能让你出事。”
柯非玥知道湛尧的安排心中一暖,仍是拒绝石大拿,“石大哥不用多说,我知道自己身体,没多大事,这是我第一次和兄弟们出门,我不能让大家看到我和其他人特殊。”
石大拿唉了一声,知道柯非玥性子倔便不再劝,“那好吧,你先歇着,明日我再来看你。”
陆二跟着姚鹤到了取药的地方,似不经意问到,“姚大夫此行随船,可是堂里的安排?”
姚鹤,“本是另一位李大夫,只是他家中夫人突然生了疾症去不成,我先前与石领队搭过几次船,便替李大夫上船了。”
陆二,“原来如此,姚大夫真是热心肠。”
姚鹤低头取药没有说话,陆二又问道,“听闻姚鹤大夫是扬州人士,敢问家住何处?”
姚鹤,“我在扬州城并无居所,暂寄寓在堂中后院。”
陆二,“先生是扬州人竟无住处,可是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
姚鹤抬头,“我少年时家逢变故离开扬州多年,去岁才回来,家中早已破败无可去,陆护卫,我此行确实是巧合上船,你有话不防直说,不必如此打探。”
陆二打了个哈哈,“姚大夫多想了,船上大家都是熟人,我只是想和你多说两句话熟络罢了。”他拿过桌上的药包,“药好了我这便去煎药了,回见。”
陆二煎了药端给柯非玥,柯非玥服下药头不晕了,对陆二说道,“姚大夫的药确实管用,陆二,你替我多谢谢他。”
陆二伺候他躺到床上,姚鹤身份复杂他不便和柯非玥细说,只是劝道,“小公子,我们还是少与他交往为好。”
柯非玥,“我觉得他人不错啊,难道你下午取药和他起了争执?”
陆二眼角耷拉,“没有,只是觉得他性情有些怪癖。”
柯非玥哈哈笑了两下,“陆二,你向来和人交好,竟然还有人让你吃瘪,等我好了我倒要去会会这个姚鹤。”
陆二没想到自己劝柯非玥还适得其反,只得闭嘴,“天晚了,公子快休息吧。”
扬州金鹤堂,没有了柯非玥在身边牵挂,湛尧加快安排计划,陆大安排的人已经混进狮园,探查到每逢月初徐素芳会借宴请之名去狮园会客,与会的除了扬州名流,每次都有盐帮的一两个长老混在其中。
湛尧,“可有查到他们往来的账目?”
陆大,“我们的人进不去狮园内园,还要再安插一段时间。”
湛尧,“关于柯家的流言可有查出是哪里传出的?”
陆大,“有一部分是从刘管事那里传出,玥公子那日在码头见到的老船夫便是刘管事安排的。”
湛尧,“刘管事?他一个管事插手其间作甚,先不要惊动,再细查他背后可有主使。”
陆大,“是。还有一事堂主,马香主那边最近有些过于安静,是否要派人探查下?”
湛尧,“先不管那边,集中人手查徐素芳的账目要紧。”
陆大,“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湛尧叫住他,“等等,玥儿他们的船到哪里了?”
陆大推算了下日子,“约么到苏州了,陆二传书说玥公子前几日晕船,可能要在苏州停上一两日。”
湛尧,“晕船,可有吃药止住?”
陆大,“吃了几贴姚鹤开的药,好些了。堂主可要修书过去问问?”
湛尧放下手边的书,“不必了,传书过去难免要啰嗦几句,玥儿定要嫌我管他,你叫陆二好好照顾他便是,快中秋了,让他们在苏州过完中秋再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