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者》欲渊

2、纯白空间(2)

　　柳恒疑惑地摸摸自己头发，“是因为我是长头发吗？所以才认错。”

　　何冬天看看权海雾，一脸对现代青年的担忧。

　　权海雾被他看的浑身难受：为什么这人每次看我我都感受到侮辱？
　　“麻烦您下次别把您尊贵的视线往这移。谢谢！”

　　柳恒这才发现，权海雾也是长头发，只不过只有一小缕，编成了小辫子。

　　“所以，我们能先谈谈怎么从这出去吗。”柳恒淡淡开口，说完将原本在权海雾身上的视线移到了地面。

　　权海雾笑笑，“我知道，不过不好透露。”

　　柳恒刚要开口，何冬天抢过发言权：“这有什么不好透露的，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而是一个人藏着掖着呢？有什么意思？”

　　权海雾：“呵，我知道就一定要告诉大家？那你有条命怎么不给有需要的人呢？”

　　柳恒：“好了，所以方法是什么？怎么出去？”

　　权海雾：“你没发现，在这里的，不是要死了的就是已经死了的吗。所以，这个游戏，根本没有出去的方法。”

　　柳恒眉头拧在了一起，“当务之急，怎么从这鬼地方出去，这地方越看我越难受。”

　　权海雾拍了拍手，拍掉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我有一个办法，身体大面积地撞击纯白梦境的任意一个平面。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方法，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有没有什么后果了。”

　　柳恒思考了一下，随即看看权海雾又看看何冬天，“有方法就要试一试。”

　　何冬天挡住了要起身的柳恒，“有风险怎么办？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权海雾忍住想一巴掌扇死何冬天的冲动，“少抬杠了，你行你想个办法。”

　　柳恒拽拽权海雾衣服一角，把他拉回原来的位置。“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能冒这个险。”柳恒碰了碰地面，接着说道：“这样，我先试试，如果有什么发现再说。”

　　何冬天点点头。

　　柳恒看看两人，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人群另一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撞向空气。

　　下一秒，人凭空消失了。

　　人群顿时炸开了，纷纷开始更激烈的讨论，更有其者效仿柳恒的动作，一个个消失在人们的视线。

　　最后只剩下几个女生，以及权海雾和何冬天。

　　权海雾眉头越来越紧，他突然看向何冬天，站起身就往旁边走，“不行，还不能贸然行动，我们还不知道游戏规则的稳定程度！”权海雾拍了拍何冬天的肩膀，“你千万不要动！”说完就撞向空气。

　　几个女生干脆围到何冬天旁边碎碎念，“你说他们不会有事吧？”

　　柳恒直接从纯白梦境翻转到了一个世界，天旋地转的感觉让柳恒想吐。

　　他扶住一旁的硬物，死死按住自己的胸腔深吸一口气，缓了过来。

　　柳恒环视周围，是在他家的房间。

　　又一股想吐的感觉涌上心头，柳恒咽了口口水，强忍不适动了动腿，不想双腿发软，直接栽了个跟头，整个人趴在地上，双眼直冒金星。

　　“我去，还好吗？快起来！”

　　柳恒眯着眼抬起头，是权海雾。

　　权海雾看着地上喘着大气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柳恒，眼里全是着急，“快快快，起来！”说完就往地上跪，手不闲着地往柳恒那扑。

　　好不容易把柳恒扶起来一点，结果柳恒一个头晕，又倒了下来，倒在了权海雾身上。

　　权海雾一个公主抱直接把柳恒抱到床上，看着柳恒眼神模糊地往他这望，权海雾插着腰，叹了口气。

　　柳恒头有点晕，生理上的呕吐欲挑战着他的忍耐度。

　　柳恒再次深呼吸，一股强烈的香水味冲入他的鼻子。

　　他猛地睁眼，与坐在地上的权海雾对视。“你香水味有点浓了。”

　　权海雾闻闻自己手腕，又仔细嗅嗅自己周围，“没有啊，我今天没喷香水。”

　　柳恒挥挥手，下了床。“没事，当我没说。”

　　这次他长了记性，确定了脚下实地并且有力气，加之权海雾在一旁搀扶，柳恒没再摔跤。

　　柳恒直奔大门。

　　权海雾在柳恒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柳恒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打不开。”柳恒看着权海雾暗暗说道。

　　权海雾少有的面无表情，“这不是你家，尽管这里一切东西都和你家一样。这里是你的梦境。”

　　柳恒一脸惊恐，瞪大的眼睛扫过屋内大小物品。

　　突然，柳恒从床上弹了起来，看着权海雾一脸担心地半跪在地上，他摸摸权海雾的脸。

　　不像梦，真实得不像梦。

　　“权海雾，我刚刚......”柳恒看着权海雾缓缓出口。

　　“没事，我知道。”权海雾打断道。

　　柳恒：“那梦里的你，是你？”

　　“是我，只有你，才能从梦里醒来。”

　　柳恒双手搭在了权海雾肩上，“门，门本身是打不开的，我想起来了，家里没有人的时候就是打不开的。去窗户那里，快！”

　　权海雾拉过柳恒的手，牵着他走到窗前。

　　柳恒就着权海雾的手，踩着窗台，一脚把玻璃踹碎了。

　　玻璃碎了的那一刻，又是一顿天旋地转，两人回到了纯白空间。

　　柳恒睁开眼，又是一个晕，本要倒下，那只牵着权海雾的手没有放下，于是被权海雾一个使劲，倒在了他怀里。

　　何冬天和那几个女生围了上来。

　　权海雾将柳恒放在地上，两只手一刻不停地揉着柳恒的太阳穴。

　　等柳恒睁开眼睛，看见一众人围在他跟前，顿时有些诧异。

　　他坐了起来，环顾周围，发现人少了一大半，原本乱成一团的人们都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人呢？发生了什么？”柳恒缓缓开口。

　　何冬天急切地检查着柳恒身体的每一处，围着他转圈圈。“他们看你消失了，一个个学着你也不见了。有几个人陆陆续续回来了，结果都被吓得不成样子，狂吐不止。”

　　看着柳恒安然无恙，何冬天松了口气。

　　权海雾看着周围一群人围着柳恒，连忙把人都赶走了，“快快快，空气要流通啊，快散开。”

　　一会儿，这一片只剩下原先的三个人。

　　柳恒率先出口：“我直接到了我家。”

　　何冬天：“不会吧？要是回家的话，那群人怎么被吓成这样？”

　　柳恒：“不清楚，不过，我到那做了个怪梦，关于我开门的。”

　　权海雾开口了：“我们穿过纯白空间，会进入一个新的梦境，可以理解为两个相粘连的泡泡。至于那个梦，我也不清楚。”

　　何冬天：“为什么他会进入一个类似于家的‘泡泡’？”

　　权海雾看着发呆的柳恒，开口道：“我之所以把纯白空间以及新梦境比作泡泡，也是有原因的。正常的泡泡是规则或不规则的球，而球拥有无数个面，每一个面与另外一个泡泡相粘连。”

　　权海雾突然顿了顿，接着说道：“而每个人进入一个新泡泡时，那个泡泡就会随人而变化，变成……那人最恐怖的记忆。”

　　何冬天忽然将视线转向柳恒，“柳恒，你……”

　　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柳恒打断了何冬天的发言：“那就是说，如果我把我的那个泡泡打破就可以走出这个所谓游戏的第一关？”

　　权海雾：“理论上来说是没错的，但是我依然担心，就像你的那个梦中梦一样，我不能保证你会在我的保护范围内。”

　　柳恒想着什么，抓起权海雾的手就往旁边走，边走边对何冬天说：“你也开始行动，进入新梦境一定先扇自己几巴掌，防止梦中梦，然后再破坏一下周围一切能破坏的东西，尽可能的回来。”

　　柳恒再次撞向空气，经过旋转后再次进入梦境。

　　出乎意料地，柳恒适应了奇怪的环境，没有太大的反应。

　　如权海雾所言，玻璃完好如初。

　　他看看身后的权海雾，冲他点了点头。

　　权海雾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

　　柳恒随手抄起一个板凳，砸向窗户。

　　两人弹回了纯白空间。

　　柳恒再次撞空气，又进入了属于他的梦境。这次，原先的板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柳恒十二岁时妈妈送的钢笔套装。柳恒没有丝毫犹豫，随手一砸，又回到了纯白空间。

　　柳恒再次与权海雾对视。

　　得到肯定后重复操作。

　　在反复操作第十四次时，柳恒要扔的，是一本字典。

　　在柳恒准备把这个字典砸向墙壁时，字典上出现了一个小人。拇指大小，看着一个是一个小姑娘，深蓝色的头发，身上一件长袍裹得严严实实。

　　“不是，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疯了吧？”那小姑娘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两人。

　　柳恒看看小女孩又看看权海雾，开口道：“这是什么？”

　　权海雾用食指点点那小女孩的脑袋，看着她满脸怒色，轻轻笑了笑。“小海妖而已。你怎么来这儿了？”

　　那小海妖冲权海雾大声叫道：“你还好意思说，就你带头破坏纪律……”

　　小海妖被权海雾要吃人的眼神吓得住了嘴。

　　柳恒：“什么纪律？”

　　权海雾满面春风地转过头去，与柳恒疑惑的眼神相撞。

　　“就是说我们做的事比较过分吧。”

　　柳恒看看小海妖，她用袍子上自带的帽子遮住脑袋，把字典立了起来，躲在字典后面偷看两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