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南左

4、第 4 章

　　身边人毫不在意地来了一句喔，袁海牙疼，
　　“可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总有一些是能克服的。”
　　“哎，我说的你一点都没听进去。”
　　“不是我听不进去，是已经确定下来了，你跟我发牢骚完全没用。”
　　“那我去找领导。”
　　“可以，行政楼没变，校长室在六楼，你可以自己去找。”
　　又是一阵被咽住的声音，彼此间你来我往的互相针对，冲淡了刚刚还有点高兴的相遇，
　　“那还是一样，没怎么在乎我们的意见，人是让我们带，却一点意见都不肯问我们的。”
　　“拿着工资就是替人做事。”
　　“能一样么，我拿的是开船的工资，现在多了一份活，我一点钱都都没见到。”
　　“你这样太世俗了吧，毕竟是你的学弟学妹，你在以前的时候，你不是也经历过实习么？怎么老是钱不钱的。”
　　明明不是钱的意思，话题又一次地被歪曲了，
　　“我从没就没想过要去涨工资，也没说不去带那些所谓的学弟，只是学妹，女的上船。我还从没见过了，全国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台湾有啊，台湾长荣，女性船员挺多的。”
　　“你！”
　　“你难道想否认，台湾不是我们中国的一部分么？！”
　　那还怎么说，唯有使劲吞下去，
　　“算了，就这样吧，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既然顶多是通知我，那我现在知道了，但劝告你一句，船上不同意的人多着呢。”
　　“你不用劝我，有人会去劝，你们集团的领导已经把安排实习的船的船长都叫去开会了，就在你见到我不久，我估摸着，这些人要是不同意，有的是能换上去的船长。”
　　“好。”

　　袁海做了一个手势，他到地方了，学姐看了看眼前的那个饭馆，突然间提议道，
　　“要不要我请你吃一顿？算是为刚才赔罪了？”
　　“不必了，我来这里是有事情的，处理好马上就回去，船上也一堆事呢，几乎这几天里就要靠码头了。”
　　“那好吧，有缘再见。”
　　对方淡淡一笑，紧接着在袁海的视线里抬步离去，她走得不慢，看起来似乎有些优雅，不知道为什么的，两个人都有些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但彼此脚步并没有停下，各自朝着两个方向走。
　　事情总是有一个轻重缓急，而袁海更明白水手长那一边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之前的那次交谈，顶多是那么一段路上的小插曲罢了。

　　被耽误的时间也不多，当见到水手长和他的女儿李娟时，水手长口中还念叨着来得真是快呢，能不快么，直接叫了出租车来的，回去也一样坐着车子，只不过这一回没人让袁海付钱，两个人推脱一下，袁海只好让水手长付了。
　　然而去码头还有一段路程，在走着的时候，袁海有些藏不住事，
　　“老叔，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船上要来几个人。”
　　“谁啊？”
　　对方猜测着提出一个可能，
　　“是不是海事局的人要来检查了？那也不对啊，这不还没靠码头么？”
　　“不是海事局的人，是学校里的人。”
　　“喔。”
　　李振洋抿了抿唇，
　　“是来要参观么？看来我们得打扫一下了。”
　　“也不是，是有学校刚毕业的学员来实习。”
　　“实习？”
　　袁海刚说完，身边人脸色一拧，
　　“我们不是实习船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已经被确定下来了，而且吧，有几个实习生是女的。”
　　“哈？！”
　　水手长索性不走了，侧身盯着刚刚还在回答着的某人，已经是满脸的不相信，
　　“你刚才说什么？有女的上船来？”
　　“对！就是女的！”
　　“这不是胡闹么？”
　　旋即对方好像想明白了般地一笑，
　　“你是不是故意在跟老叔开玩笑呢。”
　　“我倒是想。”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老叔，之前那个大学是我母校，我在那里读了四年了，学校的一些情况我也关注着点，而现在我告诉你的，也都是别人跟我讲得，所以这事，差不多是没跑的。”
　　“胡闹！”
　　李振洋变了脸色，很难看，口中一直都重复了好几次的胡闹，想必是真的不满和愤怒着，后面连带着公司都一并骂上了，因为他知道那帮学生兵很难伺候，个个心比天高，甚至连船长都敢去怼，可自己又不能说出一句稍微重一点的话，这两难的 ，却避不开，以至于很多船员都不喜欢带学校的毕业生，
　　“我们公司领导脑子有毛病么，让那帮小少爷来船上？谁带？你带还是我带？”
　　“我才不想带。”
　　袁海翻了翻白眼，其实最终是所有人都不想带，晚上船长叫上全船人，只除了留下一个水手和机工值班外，大家都挤在一个屋子里，也就是食堂。
　　船长坐在主桌上，脸黑得能滴出水来，另外几个同样知道了消息的高级船员一样不好看，
　　“我宣布一个消息，我们船上会来几个实习生。”
　　“哈？实习生？我们又不是实习的船！”
　　“你让我说完你再说好么？！”
　　李航发了火，估计是憋了一天了，口气里很冲，被针对的某个船员赶紧把嘴巴闭上，连带其他几个也想发几句牢骚的此刻里终究是不敢了，
　　“这是集团领导确定下来的，我下午和大副被叫去开会就是为了这么个的事情，你们不满也好，不舒服也行，都忍着。”
　　嘴里边说着，边转眼看了看四周，不在意的不在意，心里压着火气的都能看得出来，最后索性就放开了说，
　　“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又有一个人忍不住，开口的人是轮机长，
　　“船长，好歹推一推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推过，我把嘴巴都说干了，上面就一句话，不同意就下船！你让我怎么办！”
　　轮机长一听也没话可以去反驳了，而李航又望了一眼袁海，
　　“你是知道的对吧？”
　　“我知道，和你间隔没多长时间，下去我去学校帮老叔处理事情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师，他让我照顾下那些实习生，我当时还不敢相信呢。”
　　“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