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南左

3、第 3 章

　　说完侧了一边的屁股，正好也让自己的脸对着海岸边，大连的冬天是一种带着冷意的美，摆渡船的速度也很快，那些从不知道是何处刮来的风恍如刀片般扎在自己的脸上，让人说不出来般的难受，大抵船长是注意到了，他开始站起身，
　　“你进去吧。”
　　“去哪儿？”
　　“驾驶台，放心吧，这个老板以前常送我们上岸，算是老熟人了，也就以前船换了一条，所以你才会不认识，我都跟他说好了。”
　　“李叔，那你呢？”
　　“我想在外面待一会儿。”
　　袁海不敢动，最后还是被李航推着进了驾驶室。那也导致了后面全程无话，毕竟袁海本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然而最后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接到了水手长的电话，那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电话是打给袁海的，有些难以启齿，这支支吾吾的声音差点让袁海误以为话筒对面的某人是在做什么龌龊的事情，
　　“老叔，你还是直接跟我说吧。”
　　话音一落，耳边声音空了空，一会儿后才慢慢地说起来，原来是老叔出去的急，忘了带钱包，而他又想请女儿吃顿好的，两个人都没怎么带够钱，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么个的样子。
　　大抵对方觉得麻烦，才一开始显得不怎么好意思去说吧，反倒是袁海一听没觉得有什么，
　　“这有什么啊，不就没带够钱么，我马上过来，你把地址发我一下。”
　　距离不算近，学校在另一个区，加上赶时间，袁海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学校，他已经三四年没来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哪怕学校没怎么变，但终究显得有些陌生。
　　不过越是紧张，月容易碰到熟悉的人，曾经带过他们的学姐，一个还在读研的女生认出了他，
　　“哎，袁海？”
　　被叫到的人儿回头，他似乎是记不起来了，可能是对方有点改变，更或许，袁海自己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过吧，
　　“你是？”
　　“你不认得我了啊？我做过你们的班代啊。”
　　“喔？”
　　话里依旧不理解，怎么好好的竟然来找自己了，难道那就只是一场简单的相遇么，两个人都不怎么相信，也好如后边对方开始反问着袁海的某些话，
　　“你怎么来学校里？不是在航海么？”
　　“有事情，船还在锚地上。”
　　“怎么？你是知道了那个事情，来接人？”
　　“接谁？”
　　学姐闻言皱了皱眉头，
　　“你难道不知道，过几天会有一批学生去你们的船上？”
　　“哈？我不知道，不过怎么会这样？”
　　“这是我们学校领导和你们集团的领导商量下来的，你到时候多照顾一下。那些人都是你的学弟学妹。”

　　她直接开门见山，一点客套和反驳的余地都没有，看样子这个事情也早就是被确定下来了吧，而现在告诉给袁海，顶多是事后通知，
　　“等等，我们学校不是有自己的实习船么？而且我现在上国远的散货啊！”
　　“是啊，所以我说了，那就是一个协议，我们学校的领导之前和国远，还有远海集团开了一个会，以后实习生就指派到你们的船上去，直接去了解什么是海员。”
　　“这，这样真的好么？”
　　面前人摊了摊手，
　　“我不知道，我就是跟你说一下。”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负责这个事情，我现在在学校做行政。”
　　“挺好的。……，那你会来么？”
　　学姐微微一愣，旋即就笑了，
　　“我是女的。”
　　“喔。”
　　但旋即话锋又一转，
　　“过几天会过去的那几个学生里也有几个是女生。…..，我觉得你也应该知道吧，在你毕业前曾有几个女生报考了我们学校的航海系。”
　　“这个清楚，只不过，女的在我们的船上？我有点，有点感觉不太好。”
　　“为什么不太好，你别忘了，现在联合国海事组织都在要求各个国家收取一部分的女海员，以后航海不是你们男人的事，女人也能撑起半边天。”
　　袁海到底仍然觉得那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就像他之后的话里少了几分钱的那些模糊以及为难，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我们都男的，女的上去总是不方便，而且我也觉得你应该知道，在一个满是男性的空间，女的上去有多危险吧。”
　　“你的意思是，你也会？”
　　学姐眼神有些挪愉，
　　“我不知道，但总是有人会忍不住，我们不能拿这个去赌。”
　　“行了，就去日本，几天而已，然后马上回来，你们有做那个事情的时间，好不如多刷点油漆。”
　　“我，”
　　话被堵在口中，
　　“别我我我的了，这事已经被商定了下来，是你们公司的领导和我们学校的领导签下来的协议，名字都挂在上面呢，你觉得自己能阻拦得了么？”
　　还真不行，所以袁海也不说了，抬步走得很快，好像是在生着闷气似的，背后的人小跑着追上来，
　　“你还是一副孩子一样的脾气，刚刚说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生气。”
　　“你既然知道我会生气，那你又何必对我说这些。”
　　“你迟早会知道。”
　　“是啊，上面人从来不考虑我们的意见。”
　　“错了，是综合了所有人的意见，还有我们学校的学生。”
　　袁海慢了些脚步侧头看着对方道，
　　“我不介意让实习生上来，可女的，这女的。”
　　“你是在歧视女性么？毛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起半边天呢。”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学姐一直都在混洗视听，逼着某人不得不直接，
　　“我也不怕对你说得直白，这几个女的上船到底是在添乱还是想去帮忙。”
　　“为什么不是去帮忙？”
　　“她们重活能干得了么？我们船上动不动就是上百斤重大的东西，还有，很多生活上的习惯我们也必须要去改变，那对于我们而言是不是太大代价了，船上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任何一点小事都可能引起不满和很多复杂情绪的蔓延，那儿又不像岸上一样可以去倾诉，憋久了，我真的怕出事情。”
　　“为什么？”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在船上大家都是大裤衩，连背心都不套，你女的上去，我们还得穿衣服？很多人都有这么个的习惯，一时间也改不过来。”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