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如年》绯樱如海

19、姜国

　　“...”

　　“...”

　　“...”

　　因为有些害怕的缘故，辛如年将苏姚拉进自己的马车内，将顾念之踹了出去，结果顾念之死命跟来，就变成了三人同坐。

　　辛如年有些头疼的靠在窗户旁，余光瞥了一眼苏姚，恰好苏姚也在看他，两人如坐针毡一般。

　　“怎么，本王在这儿耽误苏公子和皇上献殷勤了？”，顾念之冷漠的问道。

　　苏姚立马坐直了道，“不敢不敢，苏姚怎么敢和将军您分走皇上的喜爱呢”

　　辛如年抽动嘴角，这苏姚说的什么瞎话，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他盯着苏姚，咬紧牙关道，“苏姚合我心意，朕便宠爱他于情于理，南将王何必出口咄咄逼人”

　　“...”，顾念之沉默一会道，“是臣唐突了，皇上本就爱着每一位臣子及百姓，是个贤明的君王”

　　辛如年：“...”

　　“...”，苏姚摇了摇马车铃铛，马车停了下来，“苏姚就不打扰将军和皇上独处了，先行告退”

　　“等等，苏姚，你”，辛如年想拉住苏姚的衣袖却被顾念之突如其来伸出的手握住，眼看苏姚离开，辛如年无奈叹了口气，抽回了手。

　　顾念之抱手道：“什么时候和苏姚这般好了，真是让人妒忌”

　　“...”，辛如年咬牙，要不是因为顾念之在这里让他有所顾虑才让苏姚陪着，现在苏姚离开，显得不自在了许多，“...”，为什么出来之后，就和念之生分了许多，辛如年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辛如年发呆的时候，突然视线里出现了顾念之的一只手掌托着他的脸颊，“如年，为何躲我躲闪万分，我做错了什么吗”

　　辛如年低下头，是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很喜欢两个人待在一起，可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舒服，“顾念之，我真的非常讨厌你，你总是以为自己能够左右我是吗，呵呵”

　　“身子不适么”，还没等辛如年说完话，顾念之竟然直接打断，将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如年累了，我抱着你睡一会吧”

　　“...”，好烦，算了，大概是沙漠过于燥热的缘故吧，他靠在顾念之的肩膀，缓缓闭上了眼睛。

　　果冻，还是薄荷味道的，甜甜的又有些腥味，辛如年迷迷糊糊感受到了来自口腔里传来的味道，但是他却睁不开眼睛，回来了？还是没回来？苏姚呢，都回来了吗，不对，似乎还没有，好热...

　　恍惚之间他看见了顾念之那近在咫尺的脸，顾念之？他想做什么？谋杀？夺得皇位吗？痴心妄想，辛如年猛然睁开眼睛，用力将顾念之推了出去，“南将王，你想做什么，终于哄骗朕出了年国，想下手了是么”

　　“！？”，顾念之明显错愕的看着他。

　　难道不是？辛如年汗流浃背了，他伸出手下意识擦拭嘴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残留，难道是被喂了药？“你给朕吃了什么”

　　“呵呵，在皇上心里，我始终像一个小人么，这十二年来，皇上从未真心对待我吧”

　　他的眼神为什么如此失落，难道我错了？辛如年仅仅握住自己的手，自己刚刚还推了他，他一定恨死自己了吧，为什么心情会变得这么糟糕，从年国出来开始，自己一直就在患得患失，生怕一不小心就死了，身边唯一信任的苏姚也不在。

　　“如年”，顾念之突然又喊着他的名字，并且握住了他的手，“多信任我一些，不要害怕，我们不会死的，你第一次离开年国，我明白你的心情，别害怕，有我在，我答应过先皇和先皇后，保你无恙”

　　辛如年突然好奇的抬头看向他，“就算换个人也是可以的吧，如果我是其他皇子不是太子，念之你就不是我的人了吧”

　　“...”，顾念之，“这可说不准，我万一喜欢的不是太子这个称谓，而是这个人呢，就算你不是太子，你当时要是看见那样的我，也会如此做吧”

　　确实会，当初辛如年仅仅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感觉顾念之是个可以依赖一辈子的人，等等，为何说是一辈子，明明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想要和顾念之一辈子在一起，原来他才是痴心妄想。

　　“我…很”……顾念之并没有说出后面的两个字，只是微笑的看着辛如年，将那两个字以口型的方式说了出来。

　　“…”，辛如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碍？我碍他什么事了？算了，如果没有顾念之自己早就死了吧，“念之，在姜国，不要离开我半步”

　　“好”。

　　一路上辛如年睡的很香，似乎再也没有人干扰他，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初醒时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着四周陌生的场景他才意料到已经到了姜国，甚至可以说是已经进了皇宫，这是姜王给他布置的宫殿，他惊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回过头发现顾念之睡在自己身边，悬着的心放松了不少。

　　衣服...他给我换的？也是在自己身上，他比自己更加心细许多，想到这里，辛如年躺了回去，伸出手将顾念之抱进怀里，“念之...谢谢”

　　次日清晨，辛如年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顾念之抱在怀里了，依旧是熟悉的薄荷香味，就像前日在马车内，嘴角边的味道，只是顾念之给自己吃了什么，顾念之并没有说，而是扯开了话题，罢了也不再追究，如果顾念之真的想要皇位的话，等五年后，就让给他吧。

　　想到这里，辛如年抬头撩起顾念之垂下的青丝往后拨开，突然听见屋外陆也的声音，不好，有人要来了，决不能让姜国的人看见自己和顾念之睡同一张床。

　　他立马拍了拍顾念之的脸，顺手捏了捏，“念之，起来了，姜国派人来了，念之”

　　“嗯”，顾念之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辛如年的脑袋，“睡的好么”

　　“陆也公公，让他们进来吧”，洗涑完毕，辛如年和顾念之坐在桌前安心的喝着茶水。

　　门被推开，一个史官走了进来，礼貌的朝他们一拜道，“下官拜见皇上，大将军，我家陛下请您们到正殿小聚”。

　　哦？居然派史官来请，真是不简单，辛如年正想说什么，顾念之却先行一步道，“我家皇上金贵，用完早膳再前往商讨国事，还请史官大人好好通传才行”

　　“是下官考虑不周，下官明白了，先行告退，皇上贵安”，史官有些不悦的转身离开。

　　“念之，你又来了，在姜国不可如此没规没矩”，辛如年叹了口气。

　　顾念之摆了摆手，“难道我有说错么，让你饿着了，他们也就别活了”

　　“……”，辛如年本想提点他几句，奈何早膳端了进来，也就没有再说了。

　　陆也：“奴家试过，无毒”。

　　“量他们也不敢在这里下毒”，顾念之盛了一碗粥放到辛如年面前，“多吃些，昨日抱你的时候发现你比之前瘦了些，这可不行，身子要紧，陆也公公，这几日用膳吩咐下去多些补食”

　　陆也淡淡笑了笑，“是”。

　　瘦了么，辛如年捏了捏自己的脸，应该吧，这几日总是想的乱七八糟，都没有胃口，正想着，顾念之突然舀了一勺粥放至他嘴边，“啊”。

　　“……”，辛如年张开嘴含了进去，还没等他反应，顾念之伸出食指轻轻擦拭他的唇瓣，“？”

　　顾念之的神色变得让他根本看不清，“其实来姜国前，有探子来报，说姜国有巨大隐患，搞不好是一场生死局，我担心你，不是很想你来，可你却十分执着，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生死局？谁要对我们下死手？姜王？”，辛如年蹙眉。

　　顾念之叹了口气，“目前得到的情报是罗金和姜王联手了，但是不知是真是假，他们可能会以两国友好，要你娶了姜国的长公主为妻”。

　　辛如年立马道，“不可能”

　　顾念之撑着脸微笑的看着他，“我知道，我最了解你了，我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出现在年国的后宫，我会杀了她”。

　　“不许滥杀无辜，念之，不要了”，辛如年摸着碗的边缘，顾念之为了他，双手沾染了太多鲜血了，“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不是一个软柿子，不会轻易被人控制”。

　　“好，都听你的”，顾念之点点头。

　　想起马车上的事情，辛如年还是没能忍住的问道，“那日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顾念之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真想知道？”

　　辛如年，“那是自然”。

　　“你睡着的时候，嘴唇发白，有些热汗，我在妙妙给你的锦囊里拿出了一片草药，没有工具，你又昏沉着无法张口，我将草药嚼碎，亲自送入你口中”。

　　辛如年瞬间僵硬的看着顾念之用食指指了指他自己的嘴唇，所以他是生病了，顾念之给他喂药，嘴角遗留的不是草药而是……口水。

　　刹那间，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顾念之竟有如此爱好，难怪他越来越察觉到不对劲，他居然将一个最危险的人留在身边了十二年。

　　“现在知道怕了？”，顾念之的眼神似有□□，“这些年妙妙都看出来了，只有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也一直想告诉你，但是我怕说出来你就不再是我的了，现在说出来也舒畅了许多，这次无论是谁的生死局，我都会保你平安回年国，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七岁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我知道很荒唐，可我每次控制不住自己，总是在你熟睡的时候亲吻你，对不起”

　　一股恶感直冲天灵盖，辛如年打翻了碗，他捂着嘴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确实，以他现代的思想也理解不了顾念之突如其来的语言，这是断袖之好，他居然……

　　顾念之也跟着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如年，给我点回应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你这个样子，求求你”

　　“你不要过来，待会你不用陪我去见姜王，离我越远越好”，辛如年颤抖着抽出剑挡在了他们之间。

　　终究是回不去了吗……十二年的友谊和家人游戏。“臣知道了”，顾念之失落的转身离开。

　　辛如年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如此害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