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如年》绯樱如海

20、生死局

　　“...”，辛如年被带到了主殿，但主殿的大门被关上了，与其说是关上，不如说是被大胆的锁上了，里面除了和他一起来的罗金将军，还有姜王，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姜王看起来还很年轻，大约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他礼貌的和辛如年坐在偏殿的茶桌前，辛如年也不是一个喜欢绕口令的人，他敲击的桌子，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姜王笑盈盈道，“抱歉，年王，之前没有见过您，还以为您是一个长者，今日一见，居然这么年轻，这么年轻的君王，将年国打理的有条有序，真是令人佩服”

　　“还好吧，这也不是朕的功劳，朕的大将军可不是一个吃素的”，辛如年抱手不屑道，“多余的话免谈”

　　“呵，年王真是个直肠子，那好，孤也就不多说些废话了，姜国需要年国的庇佑，这件事您的大将军应该有和您说过吧，但姜国除了每年上缴的税物外，实在想不到用什么来拉拢陛下您，顾而听了罗金将军说的，陛下您快冠礼了吧，后宫仍然没有佳丽，孤有一个宝贝妹妹，美若天仙，想与年国联姻，陛下如何看待”，姜王摸着杯縁笑着看向辛如年。

　　辛如年蹙眉道，“这就不劳烦姜王烦心了，朕若真想娶妻，还愁没人么，朝堂上如此多的贤臣，他们家中都有待字闺中的女儿，朕年国美人如云，若是姜王有意联姻，那朕可屈身将年国美人送至姜国，只需要姜国安分守己，心意朕都领了，没什么事，朕先走了”

　　“皇上，臣愿请皇上三思，不可意气用事”，罗金连忙拦住辛如年道，“皇上，若是在冠礼时选个贤后，并与姜国联姻，壮大年国，天下百姓方可安心啊”

　　“罗金将军，你是年国人，为何要替姜国说话，莫不是罗金将军有意想为姜国效力？朕年国什么没有，还需要攀附弱国不成，笑话，皇后？朕想立谁就立谁，朕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辛如年朝罗金大吼道，本就之前发生过那种事情，加上宛如逼婚一样的处境，辛如年没有动手已经算是他脾气很好了。

　　“那就不得不逼迫皇上做出选择了，这道门皇上若是不同意联姻，怕是出不去了”，罗金突然笑道，“皇上，王爷在城外军营训兵，可是赶不过来了，要是过来发现皇上已经死了，他会怎么做呢”

　　“罗金，你想做什么？”，辛如年瞪大眼睛看向他。

　　姜王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罗金将军早就是孤的人了，愿意为孤效力，年王也不想年纪轻轻就殉国吧”

　　这是姜王想要让罗军造反的节奏，早上和顾念之一闹，现在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了，苏姚和林林子又被顾念之带走了，这下无法逃脱了，情况糟糕透了。

　　“有件事，不知年王知不知晓”，姜王摸了摸下巴，似乎示意罗金说话。

　　辛如年没办法了，只能坐回去，依旧不耐烦的神色问道，“何事”。

　　罗金：“事关王爷的事情”

　　“南将王？”，辛如年撑着脸，装出无所谓的神情道，“说说看”。顾念之难道也要造反？还是他本就有意要把自己带到姜国来，当初才装成好人阻拦自己过来，实则是欲擒故纵？

　　“先皇有一个爱将，名为顾军，也就是顾军大将军，顾军好战有谋，几乎所有兵权都掌握在顾军手中，顾军百战百胜赢得百姓爱戴，先皇善罚分明，赐给顾军无上荣耀甚至超过皇室”，罗金淡淡道，“突然有一天，一个将军边疆失守，敌军气势大涨，局势不妙，先皇若是要派兵抵御，恐怕凶多吉少，毕竟天象如此，这时先皇派了顾军迎战，皇上知道是为何？”

　　“顾军大将军有勇有谋，派他出去自然是最佳选择”，辛如年喝了一口茶水道，“难不成不是？”

　　罗金笑了一声，“哪是这个，先皇是怕顾军手握兵权造反，才让顾军迎战，一来能平复敌军，二来顾军军队受损，兵力不全，三来若是顾军死在外面，也除了隐患，果真顾军死在了外面”

　　“一派胡言，朕的父皇，从不会如此心机，少挑拨离间”，辛如年拍桌子怒吼道，“顾军大将军是朕父皇最爱的将士，断不会做如此之事，而是父皇曾与朕说，他与顾军乃竹马，一同长大，亲如兄弟，出生入死，怎会如此”

　　“少时或许如此，年长之后，心怀鬼胎，谁都不知道谁想些什么，权利这件事，只要拥有了，就会越要越多，就如皇上和王爷一样，王爷不也跟你要了城池无数？皇上您就没有怀疑过他么，肯定是怀疑的吧”，罗金道，“后来先皇还跟没事人一样，将顾军的儿子，顾念之带回宫中教养，才铲平了那些谣言，一举两得，一来谣言平复，二来能让顾军的儿子效忠太子，何乐而不为呢”

　　“不是这样的”，辛如年反驳道，“朕不信”

　　“这可说不准，弑父之仇，王爷或许一直记在心里也说不定呢，可怜的皇上，养虎为患，这么多年一直养在自己身边，甚至同床共枕数十年，当了十二年之久的枕边人，难怪后宫无需女人”，罗金的神情出现了厌恶，“哪天被枕边人杀死也不知晓，皇上不如加入我们，倒戈王爷，壮大年国和姜国”。

　　辛如年咬紧牙，看来罗金把自己和南将王的关系看得透彻了才上演这一出戏，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答应联姻，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先应付下来，回年国从长计议也不是一个坏事，“那好，朕...”

　　还没等辛如年说完，门突然被踹开，一个士兵满是鲜血的摔了进来，顾念之拿着剑，全身是血的微笑的走了进来，“姜王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戏，杀得本王措手不及”

　　姜王&罗金：“...”

　　在他们发呆之际，辛如年立马站了起来，朝顾念之跑去，一把抱住了顾念之，委屈的他实在憋不住，哭了出来，顾念之一愣，咬紧牙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辛如年抽噎道，“念之，好吓人，我好害怕，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马上就回去”，顾念之咬紧牙看向罗金和姜王，“故事结束了，林林子，苏姚还愣着做什么，姜王欲要造反，罗金为叛贼，抓起来，在年国姜国城门口处刑，人头挂上三日，从此姜国不在，是年国的土地”

　　“遵命”，苏姚和林林子带兵将他们扣押起来。

　　姜国一事落下帷幕，姜国的公主无辜，便随着马车一同回年国，不日册封为年国公主。年国皇帝大病一场，躺在床上高烧三日不醒。

　　“混账东西，整个太医院就没有人能治得了皇上的病吗”，顾念之大怒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数十位以陈礼为首的太医，“要是皇上有什么闪失，你们所有人都给他陪葬，除了陈礼，全都出去”

　　很快辛钰宫只剩下顾念之和陈礼还有躺着的辛如年。

　　陈礼蹙眉道，“王爷无需动肝火，小心身子”

　　“以你看，如何医治才行”，顾念之坐在床榻边揉了揉太阳穴。

　　陈礼：“皇上这是吓到了，又加上舟车劳碌才会导致如此高烧反复，虽然睡一觉即可，但是高烧不可小觑，必须要降火，臣这有个老方子，但没有人尝试过”

　　“说说看”，顾念之已经想不到其他东西了。

　　“东边有一座山，四季下雪，被称为神雪山，山上最顶峰有一株神花，冰清玉洁，有着神效，可至今无人知道那花长什么样子，倘若能得此花放至皇上床榻边可降火，最快一日便能醒来”，陈礼流汗道，“只是路途凶恶，还请王爷不要轻易尝试”

　　“本王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他能醒来，要我的命我也给，本王这就去准备，在本王离开这几日，你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你能做到？”

　　“臣荣幸之至”

　　“好”。

　　辛如年茫然的站在后花园的石桥上，他不知道在等谁，只是在年幼的玉盏身边站着，一直站着。

　　突然玉盏大喊一声，“殿下快看，皇上和皇后回来了，在那”

　　辛如年兴奋的跨过了那道石桥跑了过去，“父皇，母后”

　　年王和年皇后身边还多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小孩有些认生，躲在皇后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头看着他。

　　皇后摸了摸辛如年的头笑道，“如年，这是你哥哥，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不能吵架明白了吗”

　　哥哥？辛如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个脏兮兮的小人伸出了手，“哥哥，我叫辛如年，你叫什么”

　　小人儿犹豫片刻握住了他的手，“我姓顾，叫念之”

　　“顾哥哥要永远和如年在一起哦”，辛如年开心的牵着顾念之的手朝东宫跑去，“玉盏，让她们备好热水，给顾哥哥洗漱，选上好的衣裳给顾哥哥穿，不得有误”

　　“是，是，殿下”，玉盏一溜烟跑的比他们还快。

　　皇上和皇后对视，笑了笑。

　　“朕何时说过朕不信任顾军，才派顾军去迎战，为的是铲除顾军？”，皇上愤怒的将奏折丢进火盆。

　　皇后蹙眉道，“怕是有小人看见我们将他的孩子带回宫中，做足了功课”

　　“唉”，皇上叹了口气，“我早知这是一场恶战，才不愿派顾军前去，顾军却...”

　　辛如年和顾念之躲在门后听了所有，辛如年察觉顾念之的神情，连忙拉着顾念之离开了，“顾哥哥，你生父皇的气吗”

　　顾念之伸出手摸了摸辛如年的头，“不生气，这是父亲的选择，要是我，我也会选择保护你而牺牲自己”

　　“我绝不会让顾哥哥受伤，我保证，我会保护好顾哥哥的”，辛如年信誓旦旦的鼓着腮帮子道，“顾哥哥要信我”

　　“嗯，我信”。

　　念之...念之，对不起，对不起，辛如年身在黑暗之中，泪水不停涌出，他害怕的蜷缩着，看不到任何希望，也许是自己过于单纯，只是第一次出远门便遇到这种事情，吓得他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兴许是他被顾念之保护的太好了，从未受伤也从未被威胁着，像一朵温室的花朵，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是他怕了，真的怕了，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要面对的。

　　“如年，回来吧，回来吧，我在这，不要离开我了”，黑暗中的一束光，顾念之就在哪朝他张开了手臂，“回来吧”

　　念之，念之，辛如年站了起来，是，念之还在等他，念之答应了带他回家，只要有念之，哪里都是家。

　　“皇上，皇上您醒了”，陈礼震惊的站了起来，“皇上，皇上”

　　辛如年头疼的看着陈礼喊着自己，咳了一声。

　　“来，皇上喝水，水”，陈礼急忙倒了一壶温水。

　　喝完水，辛如年才觉得自己好多了，他坐了起来，神情有些恍惚，但不碍事，“念之呢，怎么不见他”

　　“呃...”，陈礼汗流浃背道，“王爷他受了风寒在军营养伤，谁都不见”

　　“扶我起来，我去看看”，辛如年蹙眉道。

　　陈礼立马跪下道，“不可啊皇上，皇上身子尚未痊愈，不可轻易走动，王爷那边自然有太医院的人照顾”

　　“陈太医不会说谎，这件事陈太医自己不知道吗”，辛如年执意要起来，“念之生病怎么可能在军营，朕赐他皇后东宫，自然是养在东宫，怎会在军营，说实话，念之在何处”

　　陈礼：“王爷他，去东方神雪山，替皇上摘药”

　　“胡闹，那地方山下飞禽异兽居多，凶猛无比，半腰甚至杂草都没有，山顶峰寒风刺骨，便是穿一百件衣裳都抵御不了，他一个凡人怎能成功登顶，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辛如年胸口一闷，吐了一口淤血，“让他回来，回来”

　　陈礼心疼道，“已去有五日之久...”

　　辛如年眼前一黑，瞬间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