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结局改编]杨戬 -- 生死不欠》二郎戬

8、08 - 救母篇 师徒相逢

　　时光如梭，光阴如箭，自打灌江口一别，已然逾越了一千年。玉鼎真人在玉泉山里，闭关修行一千年，三界里的任何事变，也只如那过往云烟，飘忽回转，随后不见。

　　“哈哈哈哈，我玉鼎真人出来啦——”

　　玉泉山上，金霞洞内，一个绿衣蒲扇的道人，正在洞中兴致非凡。好歹也过了一千年，那本玉鼎箴言录，终于又被他给写出来了，字字不漏，句句不差，原来自己的脑子有这么好使，哇哈哈，我玉鼎真人真是太聪明了~~~~~~~~
　　一千年，一千年啊！这么无聊的闭关生活，他玉鼎竟然也能过得下去，太精辟了！玉鼎仰头长啸一声，随后低头捋了捋胡子，摇起蒲扇想了半天，随即从衣襟里拿出了流光宝镜。唉~~一千年呐，不知道他那好徒儿怎么样了，在天庭之上过得可好？玉鼎想起徒儿，不由再次兴叹，回想当初第一次见面，是在那杨家大宅里，他亲眼看着杨戬杀死了八个妖怪，于是便起了收他为徒之心。杨戬的悟性很高，不过三年，他便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知识，随后拾起玉斧，出得昆仑，为救出母亲劈开桃山。可不想母亲身死，倍感无奈，在两次杀上天庭之后，终于写下一纸听调不听宣，不理天庭杂事，每日与兄弟围猎，与妻子周游，即使历经了封神之战，日子也过得清闲自在。只可惜五百年后，妻亡子殁，他自闭灌口五百年，每日举酒望月以求解脱。自己也劝说过他好久，只可惜当时的他不开窍，直到有一天，天庭王母下凡来诏，请杨戬入得天庭，奉与司法天神之位，司其律法，掌其天规。当时的他来找自己商量，问是否顺天亦有道可求，自己只是挥挥蒲扇，眯起眼睛告诉他，只有废除旧秩序，推出新秩序，三界才能和谐，才是大道。杨戬当时若有所思，他闭门思索三日之后，托下凡天奴告知王母，他要这司法天神之位，等待时机，择日上天。他这次的确做好了选择，不仅领旨上得天庭，就连灌口的房子也一并搬上了天去，将厅堂改为议事场所，上挂牌匾以为神殿。当时的兄弟不解猜疑，只有他这个师傅知晓来龙去脉，看着徒儿孤独痛苦，自己也只能摇扇叹息。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自己也知道杨戬压下三妹的事情，作为他的师傅，他理解徒儿的苦心，可是闭关之时在即，杨戬又正好来玉泉山里询问自己，在不得已之下，只好赐予杨戬一卷金书，教他回去再看，以指明今后的道路。一如既往，忍辱负重，不知这八个字对于杨戬来说有多少分量。一千年都没有见过徒儿，孰知他现在有无变化？看看罢，看看，也好让贫道放得下心。蒲扇轻挥，咒语默念，玉鼎微微眯了眼睛，看着流光宝镜缓缓变大，上面渐渐显出了浅月暗华。
　　法器有灵，可观千里，在这流光宝镜之间，三界的万变尽收眼底。只见天地间一片异彩金芒，苍穹被映照得有如白昼，玉鼎望着镜中的峻岭金钵，心中突然倍感莫名。这都是怎么回事？我徒弟呢？我徒弟跑到哪里去了？正在兀自思索着，镜中的景象忽然转移，只看那山下小树林间，出现了两个模糊身影，红衣染血，黑袍迸裂，血色触目，伤痕惊心。待到玉鼎看了清楚，他的气息骤然屏住：那个穿着黑衣的家伙，不就是他那好徒弟？他身后倚靠着的龙女，不就是那东海四公主？他们两个在干什么？那龙女为何哭哭啼啼？为何我徒弟遍体鳞伤？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玉鼎重新往镜中看去，见杨戬呼吸起伏不定，似乎对龙女嘱咐几句，声色无力，含糊不清。四公主最终无奈遁去，徒留杨戬在小树林中，玉鼎的眉心猛然皱起，挥起蒲扇就要七窍生烟。哇呀呀呀呀呀，杨戬，你究竟在干什么？！如何把自己弄得破败如此？！你的武艺，贫道如何不知，为何你今日败窛残兵，在月光之下暗自孤零？不行，不行，贫道得马上过去看看，看看你这徒儿鬼转灵精，又在那里搞什么勾当！不容细想，玉鼎拔下发上玉笔，腾云驾雾立马赶向华山。杨戬乃天庭司法天神，万人景仰，威临三界，如今竟然伤重如此，其中必定存在隐言！杨戬，你给贫道等着，贫道马上就过去，让你全部都说个清楚！！

　　……
　　……
　　……

　　“徒儿——”

　　“……”

　　“徒儿——！”

　　……谁？

　　“徒儿——！！”

　　……师傅？……

　　“杨戬——！！！”

　　……师傅！……

　　“杨戬——！贫道令你立马给我醒过来！！！”玉鼎真人扯尽了嗓门大叫，这个徒儿啊，真是不让自己省心！不就是自己为了写书闭了关吗？不就是师徒两个一千年没见吗？这小子倒好，说伤便伤，说死便死，他是不是真真没把自己这个师傅放在眼里？虽说也没多长时间，可自己只收了他这么个好徒弟啊！要是此番他就这么死了，自己上哪再找一个资质与之相当的徒儿来？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杨戬！你给贫道听好了！你就是要死，也得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再死！！你少在这里给贫道装死人了，贫道命令你，立马给我起来！！！
　　“……师傅。”沉稳的声音，平静温柔，在幽静的树林里尤为清晰。只见那光华漫卷，银光散射，杨戬的□□上突然闪现点点亮光，却是那灵魂齐聚出窍，元神站在了□□旁边。与那躯体，实在不同，杨戬的元神雄姿凛凛，仍旧如往常那般风度翩翩。他波澜不惊，翩然而立，对着玉鼎施行一礼，目中含情，面带笑意，道一声，“师傅，为何不在玉泉山修书，有空来此？”
　　“徒儿！”见他自主化出元神，玉鼎二话没说，迎上前去，手指那地上躯体，劈头盖脸训斥一通，“这又是怎么回事？嗯？贫道不在身边，你就又搞出这种名堂？上次是为那笨狗，这次又为了什么？杨戬啊杨戬，你是不是要弄死贫道唯一的徒弟你才开心啊？这次要不是贫道修书完成，思念徒儿，开了那流光宝镜，你是不是又打算死一次？说！这次又是为了谁，害我徒儿差点又赔上一条命？”
　　“……”杨戬起先沉默不语，回眸负手，仰望那明朗月光，看那苍凉缓缓映照在乾坤钵上，华山之巅，暗暗射尽了光辉浮华，“师傅，您可看到那乾坤钵？”
　　“看到了，又怎样？”
　　“钵碎神出，天条即变，杨戬身死，再所不欠。”
　　“这是什么意思？！杨戬，你给贫道说清楚了！！”
　　“师傅，您在此看着便是。”杨戬淡然一笑，却不与说明。
　　“你！……”玉鼎真人已然气急，却挥舞蒲扇说不出话来。杨戬，你与贫道卖什么关子！你可是认为贫道技不如你，便在贫道面前嚣张大胆起来？还真是变本加厉，越长越不可爱了！！唔，这么想来，还是千年前的杨小二比较听话，哪像现在，当了什么劳什子的司法天神，整个人竟阴沉如此……
　　“……”杨戬暂不去理会自己师傅，只默默掐指一算，离子时期限，只剩了一时三刻。元神毫无任何反应，沉香还没有去劈山吗？难道是四公主那里出了缺漏，沉香竟猜想不透？……
　　“主人……主人！！……”一团熟悉的黑影适时出现，穿林而来，首先瞥见树影之下那具黑色身体，大吃一惊，刚想要飞扑过去，却又望见几步之外的高挑身影，玄衣黑袍，毫发无伤，月色之下，通体似乎微透银光，突然愣了一下，站住脚跟，怯怯地唤一声，“主人……？”
　　“啪”，一把折扇忽地敲在他头上，动作轻快，如同平常。
　　“主人，你没事？”哮天犬捂头问道，话音未落，目光忽然一滞，眼前的主人，是元神……
　　“可有见到四公主？”杨戬收回折扇，眉目轻抬，神色淡然，眼睛却没有看向那狗儿。
　　“有，有……”狗儿连连点头，露出担忧的表情来，“四公主把诀窍告诉了沉香，还说了主人伤重……我担心主人，就马上赶过来了……”
　　“嗯。”杨戬仅仅应过一声，便目光深邃，不再言语。玉鼎却在一旁莫名其妙，这个好徒儿，心思诡异，八面玲珑，谁知道他当下又在打什么主意？不成，不成，贫道一定得问个明白，否则按这徒儿的个性，难免又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哎？真人，你也在这儿？”
　　“笨狗儿，来，过来，贫道有话问你。”绿衣道人将哮天犬拽至一边，以蒲扇遮面，暗自低声道，“你那主人，我那徒儿，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如此见不得人？”
　　“……嗯……这个嘛……说来话长……啊，不不不……主人不许……不许我说……”
　　杨戬皱眉，瞪了狗儿一眼，狗儿畏缩，看了玉鼎一眼，玉鼎不满，回瞪杨戬一眼，道：“好你个杨戬，你不愿告诉贫道也就算了，连我问他你也想要阻挠？你还是不是我徒儿？是我徒儿你就少来管！”随后回头对着哮天犬，蒲扇一挥，语气忿忿，“说！大胆说！要是这徒儿敢杀你，我与他不共戴天！说！”
　　“……”哮天犬不禁面露难色，“这……主人……叫我发过毒誓……我……不能说……”
　　“你！你你你……你们两个……”玉鼎顿时火冒三丈，却又找不到词语开口，便把扇子往地面一摔，双手一握，“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哼！气死我了！！”
　　“……”杨戬微微颔首，心有所思，沉默不语。方才时间紧促，不想竟出了差错，自己伤势过重，居然忘记将宝莲灯的口诀告诉敖红。若是没有灯诀，便无法控制宝莲灯，失去了宝莲灯的力量，沉香要想劈裂乾坤钵，就又增加了一分难度。杨戬摇头低叹两声，后悔方才自己的疏漏，如今若要相助沉香，便要设法加以补救。于是他暗自阖目，口中默念宝莲灯诀，希望宝莲灯可以感受到他仁慈的法力，自主发动起来，给沉香更大更强的力量。
　　“喂！我那好徒儿！怎么不说话了？”玉鼎见此情形，心里好生疑惑，这徒儿的心理，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曾几何时，自己在弱水下界时在他身旁，看着他机敏大胆，心机无比深厚，想不到过了千年，他更加深藏不露，数次都在暗中悄然出手，安排好眼前一切事务，一丝不苟，滴水不漏。天庭亲奉司法天神，想来也不是那么好做，一边要假意附着瑶池金母，一边要暗手行动修改天条，想必这徒儿早已为了这场改革费尽了心思。眨眼间，过了八百年，这场革命的高潮，也应该到了火候。本以为这徒儿已然运筹帷幄，谁知他竟然是自设死局，如今又伤成了这个样子，这叫贫道怎么不心生忿怒？！贫道叫你改天条，是让你去找死的么？贫道叫你忍辱负重，是让你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的么？！杨戬，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啊啊~~~~~~！！！玉鼎越想心里越气，几乎都要七窍生烟，正想把杨戬拉过来好好教训一番，还未看口，却看见华山山脚突然间光华大作，柔美的光芒郁郁苍苍，碧绿色的幽光笼罩四方，玉鼎眯眼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发动了的宝莲灯！宝莲灯原本是女娲娘娘的法器，经过上古时代的千锤百炼，已然善于感应、灵异非常，若是用仁慈的法力来催动它，便会有无上的法力，可以福泽三界，造福苍生。再看看不远的杨戬，他停止诵出口诀，望着宝莲灯的淡淡华光，微微一笑，却不言语。沉香救母当前，劈开华山在即，若是有宝莲灯的法力相助，沉香必定会如虎添翼。如今只希望沉香，能够明了其中的真意，可以竭尽自己的全力，救出自己的至亲，放出期待已久的新天条。至于杨戬，待到劈山救母之后，必将化为飘渺的烟气，魂飞魄散，再不能归。只留下一段怨情在三界之间，由人评说，任人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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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是宝莲灯！宝莲灯自己发动起来了！”山下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心生诧异，满脸愕然。杨戬先前赶去水牢，并没有携带宝莲灯，方才敖红赶来传话，却忘记那宝莲灯的发动口诀。一干人等毫无办法，正在心里暗自焦急，谁知此时，那宝莲灯自己发动起来，碧华闪闪，照亮苍穹。看着半空中漂浮的宝莲灯，众人心中不由大喜，宝莲灯自己前来相助，沉香要劈开乾坤钵，必然将会更胜一筹。灯人合力，齐聚一心，方才杨戬所说的话是否表达如此含义？是否只要沉香进入灯中，拥有了宝莲灯的全部力量，再加上同为神器的开天神斧，就一定能劈开乾坤钵？“舅舅先前也没有念出咒语，可那宝莲灯还是自主发动，替他挡了开天神斧一招！”沉香频频点头，在心里暗道一声，“如今就按着舅舅所说的做，舅舅他不会骗我的！神斧有灵，力量在心，竭尽全力，灯人合一，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他仰望着头顶旋转的宝莲灯，握紧手中神斧，脚尖点地，飞身而起。“舅舅，母亲，你们看好了，沉香此次，一定会劈开那华山，还你们与三界一个公道！”沉香在神识中暗自冥想，他闭上眼睛，将全身的法力凝结在一处。此番他真正做到了一心一意，为了母亲，为了舅舅，更是为了众生三界，王母，你就在天上好好看吧，沉香不会轻言放弃，不劈开华山，绝不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