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结局改编]杨戬 -- 生死不欠》二郎戬

31、31 - 神殿篇 还影•转世龙魂•丁香

　　西海公主敖寸心，与二郎真君杨戬成婚五百年，后不幸身死神殁，魂灭九天，其肉身被杨戬亲自送回西海，每逢寸心的诞辰祭日，必将前往龙宫躬自吊唁，一连经过五百余载，直到杨戬上天司法之后，西海龙宫里才再也未见杨戬身影。那时的杨戬被三界众仙指责为攀权亲附、倚仗天庭，却唯有西海龙母一人，在杨戬最后一次来到西海之时，看到了他眼中隐隐的不忍，以及他叹息时暗藏的苦痛。随后的日子里，寸心就被众人集体遗忘，众人完全不记得，那权倾三界的司法天神竟然会有妻子，他们也完全不清楚，在杨戬出任司法天神之前，曾有过怎样的一段漫长岁月。于是，八百年，这一晃就是八百年。寸心的事情再也没有人提起，人们每每谈到一事，总是这司法天神杨戬又在为虎做猖，这些年间竟然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居然要亲手杀死自己妹妹的孩子，也就是他的亲外甥。天庭可谓是闻戬色变，自从杨戬当上了司法天神，三界的日子就再不好过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背后真实的秘密，而那凄楚的伤痛，早已经随着某个人眼中的大计，一同埋入了那伤痕累累的心海，再也不曾得以放逐。

　　“我舅母，她……她是怎么死的？为何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为何舅舅要独自承担这一切？”沉香的心里有些颤抖，他回望着身旁的敖红、八妹以及三圣母，希望能从她们口中寻得答案。“你舅母……”八妹望了一眼三圣母，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于是便低叹一声，缓缓而道，“你舅母，在生子之时，筋疲力尽而死，并且……连那孩子也……”
　　“……连那孩子也……？”沉香低声重复一句，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八妹不由沉下了眼来，看着地面再不作声。“寸心毕竟是龙仙之体，她与真君结合之后，龙气变得越发不盛，使得孩子卡在腹里难以出生。但寸心为了真君，一直想要这个孩子，可最终还是筋疲力尽，龙气全部散尽耗竭，不仅是她煎熬身死，就连那未出世的孩子也化作尘埃，飘散而去。真君以为他们母子双亡，内心之中愧疚不已，于是将自己禁锢灌口五百年，每天借酒望月以浇惆怅，除祭奠之日、拜祭之期，二郎真君再不出行。三界之中，众人皆是嘲弄于他，当初我去灌口探望，他都谢客闭门不出，只命梅山兄弟引至厅堂代为款待。或许那时的的真君，情感就已经变了，虽然他骨子里还是那般待人平易，可他的心里却已经看透这人心叵测、世态炎凉。至于他最后要上天司法，变改天条，可能这原因，有一部分也是来自于此吧……”
　　“……”众人听敖红说出这番话，都不由得黯然红了眼眶。千年之前的杨戬，性情并不如此冷傲，可谁知他竟遇到这等事端，甚至众人都不理解他？众人再次往那幻境里面看去，只见那杨戬收起折扇，微微侧头回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粉衣女子，脸上露出了一种谦和的笑容。“寸心。”他开口柔声唤了一句，嘴角的弧线不断上扬，寸心在他对面俏皮一笑，笑容里融化了无尽轻灵。“杨戬，我回来了，我带着忻儿一起回来了。我们一家从今以后，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杨戬的表情愣了一愣，望着眼前含笑的寸心，随后慢慢握紧了右手，折扇在他指中咯咯作响，“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哼，你莫要再来骗我了！杨戬何来生生世世？寸心她已经死了，连同我杨戬的血脉一起，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死了，又何来再世永不分离？”杨戬在心底暗暗自嘲，眼前的女子怎么会是寸心？莫不是自己劳神过度，疲累太久产生了错觉？只看那寸心微微一笑，脸上突生出一种邪魅，她眨眨眼睛看着杨戬，吐出的话语变得魅惑万分：“怎么了？杨戬，你不认识我了？你苦苦等了我一千三百年，如今我出现了，你却不认得我了么？二郎神，你真狠，连你的妻子都不敢认，还妄想着当她的丈夫？二郎神，二郎神，你真狠哪，二郎神……”

　　邪魅的话语一声声传来，将幻境外的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是寸心，她绝对不是寸心！杨戬顿时怒目圆睁，手中折扇霎时挥起，一阵风刃当头划来，将“寸心”的身影劈成碎片。可那影子虽然破碎，但很快又聚集起来，化成了另一个绿衣人影，脸上还戴着神鬼面具。“……你……”杨戬的表情又一惊愣，一扇撤下那人的面具，只见一张秀美的脸庞显露在外，却正好是披散了长发的丁香！正如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杨戬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紧蹙眉头看着眼前的丁香，眼神之中微微颤抖，面上色彩也苍白了几分。“二郎神，我杀了你！！”丁香脸上突生怨气，她大喊一声，拔出绣剑向杨戬刺去。只听得锃的一响，绣剑砍在了杨戬的墨扇上，剑尖划过了硬骨的扇面，惹得阵风呼呼作响。杨戬以单手执扇，抵住了丁香的剑，他细细打量着丁香的脸，表情里充面满了猜疑。“你到底是谁？”定了定神，杨戬开口询问于她。“你忘了我吗？我是丁香，我是沉香的妻子丁香！！”丁香双手执剑，白皙的脸有些涨红，她努力以蛮力来反抗杨戬，一边抵抗一边叫道，“二郎神！你要是再敢追杀沉香，我丁香，绝对不会放过你！！”
　　“哼，丁香么？”真是有趣啊……杨戬露出了那种司法天神的狡诈阴险，看着丁香的脸色渐渐变得冰冷起来，“你是丁香？哼！只要是跟沉香有关的人，不论男女，格杀勿论！”
　　“沉香要救自己的母亲，这有什么不对？他做的事情是对的，你没有任何理由去伤害他，以及……以及所有他身边的人！”
　　“哼！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对我说这种话？只要我愿意，我立马就可以让你魂飞魄散！！”
　　“……我，我是沉香的妻子，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丁香轻咬玉齿，回望杨戬，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我怎么样都可以，哪怕是魂飞魄散！！”
　　“哼！大言不惭！！”

　　杨戬一扇挑开丁香，旋即转身，丁香一剑反刺过来，出手狠绝。杨戬举扇左突右挡，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丁香挥剑左砍右劈，却是毫无章法可言。杨戬并不怎么出手，只是暗暗凝望着她，丁香的眼眸以及神色，尽尽十分相似寸心。“杨戬！你为什么不出手？！就算是你杀了我，我也不让你伤害沉香！！”“……”杨戬看着她半晌无言，心里暗自吐出一句，果然她不是寸心吧，即使她此生转世为人，她也只是沉香的妻子，而不是他的西海公主敖寸心了。只听得铛啷一声，墨扇挑飞了丁香的剑，杨戬俯视着摔倒在地的丁香，目光之中暗藏寒意。“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回去找你的刘沉香吧！”杨戬的眼中冒着冷光，一字一句放出话来，“你回去告诉刘沉香，如果他要放出三圣母，变改新天条，首先问过我杨戬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只要杨戬还是天庭的司法天神，就绝对会誓死捍卫天庭的尊严！触犯天条、法理不容之事，只要有我杨戬在，就绝对不会让它发展扩张！此番我不杀你，你回去罢，你在以后会对我有更大的用处，走罢！”
　　“你……杨戬！！”丁香怒极拍打着地面，惹起了一阵尘土飞扬。杨戬却只是瞪了瞪她，眉眼冷绝话语犀利：“你还不快走？还等着我来送你吗？！”“你……二郎神……哼！！”丁香愤愤地咬紧牙关，回头拾起了掉落的剑，随后瞪了杨戬一眼，转身消失在幻影深处。
　　“……”一阵微风轻轻划过，幻影中一阵沉默良久。忽然只听得啪嗒一响，杨戬手中的墨扇掉在了地上。“舅舅！”沉香不由低呼一声，几步跑到杨戬身前，看着他微微紧蹙了眉眼，心神颤抖却犹豫不前，“舅舅，舅舅？舅舅！我……”
　　“……”沉香突然止住了口，目光颤抖发不出声音。他看见杨戬鹰眸闪烁，竟然隐隐大笑起来。众人不由毛骨悚然，杨戬何时如此笑过？那笑容就像那幽冥鬼魅，湛湛令人神颤魂惊。
　　“……二哥……”三圣母显然被吓了一跳，她满眼惊愣地望着杨戬，却不知道现在是何种状况。就在众人心惊胆寒之时，只见那杨戬抬起眼来，目光里带有一种勇猛尖锐，却掩饰不住内心之中的萧索寂寥。
　　“不管你是寸心还是丁香，只要你现在站在沉香一边，那你就与他们一样，都是我司法天神杨戬的敌人。”杨戬淡然笑了一笑，话语里面暗含沧桑，“既然你已经转世为人，我就不逼你恢复记忆。当下新天条正待放出，你便相助沉香放了我三妹，也不枉你前世与我夫妻一场。千年离别，你与杨戬已有缘无份，如若你今生仍有牵挂，你就好好听我指令，安安稳稳做你的丁香，待到天地改元之后，不管是沉香还是那条小龙，便就随你心意好了。只是忘了那杨戬罢，只怕他已然是魂飞魄散，永远不存在三界之中了。”
　　杨戬的话语既往如常，面色里却带有了淡淡哀伤。众人看着他阖眼淡笑，那抹笑容如雾夜长风，穿透长空，划破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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