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结局改编]杨戬 -- 生死不欠》二郎戬

19、19 - 昆仑篇 金毛童子•荒尘

　　“呔！杨小圣！休走，吃俺老孙一棒！”玉泉山顶，金霞洞外，荒尘刚刚出得洞府，还未看清眼前一切，一根金棒便横扫而来，令他不免心下一惊：孙悟空？他怎么会在此？难道是沉香他们等待不及，亲自到玉泉来寻回杨戬？荒尘只有杨戬的半成法力，无论如何也脱不开身，只听得耳边铿锵一响，两柄长剑横空刺出，直直阻挡在他面前，将那猴子的金箍棒生生架开。只见金毛童子单手仗剑，跃步护在荒尘身前，厉眼看着前方的来人，道一声：“莫要伤害我师傅！”
　　“嘿嘿，听你语气，你们可是那杨小圣的徒弟？”孙悟空看着面前的两个童子，皆是玉面朱唇，气宇不凡，便在心里暗叹一声，打个哈哈，收起金棒。他本就无心惹起事端，只因他驾着筋斗云，一马当先来到金霞洞府，正好见那荒尘出洞门来观察情况，只当他是那杨小圣，便抽出金箍棒来，想要好好吓他一吓。荒尘不免心生怨气，这猴子怎的就这般无礼？虽然说他不是杨戬，可哪有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打的道理？好歹他也是杨戬的一抹元神，冷静如他，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表露，那猴子见荒尘在两个小儿身后，连话语都不屑于说，不禁挠挠手背毫毛，挤眉弄眼大声笑道，“嘿嘿，我说杨小圣啊，难道昨日一战，把你的勇气全都打没了不成？竟然还要你的徒弟在前头来保护你，你这副模样，可还算是俺老孙的对手吗？”
　　“你这猴头，休得无礼！”霞翎子听得此言，指着那孙悟空就厉声斥道，“我家师傅为了你们，身受重伤，体无完肤，险些就要魂飞魄散，如今我玉鼎师祖好容易才凝其真元，塑其真身，只是那无上法力尽数丧失，连同他先前记忆一并不复存在，你要他来吃你一棍，现在的他，若不是有我们保护着，又如何能够经受得起？！”
　　“慢来！”孙猴子听得他话语不对，心里一惊，慌忙问道，“那小儿，你方才可是说，那杨小圣他没了记忆？”
　　“霞翎……”金翎子转头看看兄弟，却发现他正在暗使眼色，顿时心生了解，回首瞪向那孙悟空，目光炯炯，狡黠地道，“是，不错！我们师祖说了，师傅他就是个给自己招惹麻烦的祸星，还不如将一切烦恼统统忘掉，于是便施法给他改了记忆，从此之后无忧无虑，一了百了！”
　　“哼！”那孙悟空也是个狡猾之人，方才金翎霞翎互传眼色，他也正好斜眼看到，知道他们在隐瞒自己，不由大怒，挥起金棒便要打来，“好小子，竟敢欺骗你孙爷爷！那杨小圣怎么看来，都不像是失了记忆的样子！俺老孙自有眼睛看得清楚，你们几个又何必编甚故事来诓我？！”
　　“你这猴头！与你说了你还不信！把你那棍子给我放小心点，休得再次伤了我师傅！！”金毛童子见他来者不善，腾身迈步飞身上前，挥剑与那猴子打成一团。只见那金光闪闪，银华飘飘，金箍棒与阴阳双剑交织一起，火花飞迸，煞是威风。金毛童子使得双剑，竟招架住了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十几个回合斗法下来，居然十足占了上风。那猴子心中暗道不好，这俩童子，还真不愧是那杨小圣的徒弟，步法形式，竟与那杨小圣同出一辙。只不过杨戬使刀，二人使剑，兵器用法不同，却各个都是出手狠绝，毫无退路余地可留。于是他稍稍卖个破绽，金棒一挑，架开双剑，脚下同时在地面一点，眨眼之间，身体已然退出三丈之外。他看着眼前的金毛童子，道一声“小童儿真好功夫，老孙佩服”，随后又转了笑脸，看着荒尘冷峻面孔，再接着道，“杨小圣，你那徒儿，少说也有一千五百年的道行，这二打一，俺老孙还真是吃不消哩！待到何时，俺老孙与他们二人单独会上一会，比比招式，你看如何？”
　　“……”荒尘心中正有愤怒，仅仅瞪他一眼，默默不语，金翎霞翎看在眼里，知他不喜，便双双回剑入鞘，退后几步，行到荒尘身边，暗道一声：“这猴子故意惹事，惊扰了荒尘师傅，还请师傅莫要见怪，我等还是回去金霞洞中便可。” 正在此时，沉香等人也携了一名童子往那玉泉而来，那童子不是别人，正是阐教玉虚宫中的白鹤。白鹤童子此时正面有苦色，明明自己是奉了元始天尊之命，前来玉泉山寻找玉鼎与太乙两位真人，可谁知才到半路，就被这一干人等逮个正着，被“胁迫”着带路来到这金霞洞府。白鹤童子远远看见荒尘站在洞府门口，以为他就是杨戬，便高声呼喊以求帮助。这一喊可不打紧，一众人等皆眼前一亮，只看那白衣杨戬悠然伫立于洞府门外，各种感情不禁油然而生，竟直接抛下了身边的白鹤童子，一窝蜂状赶至荒尘面前，一个个泪流满面，感激涕零，口口声声只道着二爷，舅舅，二哥，兄弟们三妹沉香知错了，还请二爷舅舅二哥原谅等等云云。荒尘被一众人等团团包围，措手不及，他见这一干人等竟然混乱如此，身边面前人多嘴杂，只吵得他心烦头痛不已，最后他终于按捺不住，正想转身拂袖而去，却听得身后洞府之内，忽然传来另一女声，音色清晰，话语不屑：“哼，我当是谁呢，才走了一只猴子，却又来了一群神妖么？”
　　“……”荒尘回头看向来人，正是八妹，后面还跟着那玉顶真人。八妹原本与真人一起收拾那些采药所需的物什，却听得洞府门外首先是神兵武器乒乓作响，随后是人声嘈杂混乱不堪，便将那物什弃于洞内，与真人一道奔出门外。她本就是性情刚烈之人，直至她看见那三圣母，那刘沉香，以及那龙八猴头梅山兄弟，想起之前哮天犬告诉她的一切种种，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虽然是二表哥执意将事情隐瞒，可伤了二表哥的人，真真正正却还是你们这群所谓的亲人、所谓的兄弟，到了这时，你们才记起要前来与他叩首谢罪吗？
　　“你是何人？我们与我舅舅说话，干你何事？”沉香不认得八妹，只当她是金霞洞中的侍应童女，神色不屑，话语轻蔑。
　　“杨戬乃是我二表哥，怎么就不关我事？”八妹冷笑着反唇相讥，她本来就对那沉香颇有微词，此番沉香不知礼数，她自然要令他倍感难堪。一众人等的表情果然变了，这童女竟唤杨戬为二表哥，莫非她是天庭中人？“八公主？你可是那八公主？”杨莲忽然记了起来，八百年前，杨戬刚上天庭司法之初，七仙女因思凡而倍受王母责难，那时只有一位仙女找到杨戬，请求他能为七儿手下留情，那位仙女就是八妹，同样也是王母的女儿。但紧随七仙女之后，八妹也下凡私配了草原男儿□□，杨戬虽奉王母之命下手擒拿，却故意在中途放水，让这对痴情儿女平安度过了一生一世。□□寿终正寝之后，八妹重返凌霄宝殿，王母却还是重罚于她，让她下至昆仑面壁千年，没有她的法令，不许她私出昆仑山。自此以后，天庭就再没有了八妹的消息，或许是因为在司法天神的威严之下，所有的人都渐渐将她给淡忘了。今日竟然在玉泉山上与她再次相见，不知这是否就是缘份，只看她对沉香丝毫不给面子，想必她也已然知道了杨戬这八百年来众多的苦与痛。沉香心里顿生不满，刚要对她作出反击，三圣母立马在旁阻止，开口低声作出解释，道一声：“沉香，不得无礼，她是天庭的八公主，是王母娘娘的女儿，按照辈分来算，她也该是你亲姨母。”
　　“姨母？你是我八姨母？”沉香沉香听她此言，不由大喜，眼前的八妹原来与他是一家人，便拱手作揖，正想拜见，却看见八妹冷哼一声，转头不屑地道：“不必拜我，我没那么大福大贵，竟然有一个劈山救母的好亲戚！” 众人见她话语凌厉，心里顿觉不是滋味，三圣母知道她是在气恼他们将杨戬害到这般田地，于是便暗叹一声，上前一步，望着八妹开口劝道：“好妹妹，此番祸事都是因为杨莲而起，杨莲下界私配凡人，生下沉香，二哥身为司法天神，在朝为官，身不由己，他压我于华山，本就是为了北郡那些无辜百姓。他欺我说沉香父子二人皆已故去，只是为了让我死心，待他们百年之后，便就放我出山，以逃脱天庭追查，躲避瑶池追究。可杨莲不知二哥辛苦，一直将他怀恨在心，二哥总是温和待我，我却要与他断绝兄妹关系。二哥他受够了天庭压迫，于是就背地里暗改天条，沉香此时又来到此地开山救母，二哥为使我名正言顺出得华山，就屡施巧计相助沉香，让他学得了勇气、毅力以及信心，并且还助他寻得了开天神斧，可他自己，却被众人打得法力尽失，吐血连连，直到冠落甲碎，伤重昏迷。他其实早就已经决定，将他的性命留于华山，所以他才假装打不过众人，打不过沉香，一心只想要以死来寻求解脱，一心只想要那开天神斧致他于死地，于是，于是他宁愿丢下宝莲灯，宁可不要哮天犬等人为他解释，不求一生，但求一死……杨莲先前真的鲁莽无知，害得二哥一直隐忍为我顶罪，最后也还是怀恨于他，直至他濒死之时才真相大白……杨莲，杨莲真的不孝，对不起保我爱我的二哥……”
　　“娘……”沉香见三圣母颔首拭泪，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上前一步扶她肩膀，回望一眼荒尘，强打笑容安慰她道，“娘，你看，舅舅他现在好好地站在我们面前，一切事情都会过去的，舅舅他为人大方，一定会原谅我们的，是不是？”又转头看向荒尘，求证一般地询问于他，“舅舅，你会原谅我们之前的事情的，你一定会的，对不对？”
　　“……”荒尘仍旧面无表情，丝毫不被众人所动。他又并非二郎真君，事不关己，何必理会这些纷扰杂事？敖红见他无动于衷，不禁有些莫名其妙，真君这是怎么了，为何见到我们，脸上却没有半点欣喜？只见荒尘微微抬眼，不语看向一干众人，目光里没有任何表露，表情淡淡自在沉着。“……”怎么回事？众人心里都惊奇万分，杨戬怎么露出如此表情，难道他仍旧对他们存有怪罪？“舅舅……”小玉轻咬嘴唇，暗自担心，她想上前拉住杨戬，却只怕他伤势未愈，低下眉眼不敢上前。
　　“唉呀~~都让一让让一让，我说啊，你们都围在这里干啥啦？”正在这时，玉顶真人突然挤上前来，破旧蒲扇将众人分开两边，墨绿衣袍直接挡在荒尘身前，眯起小眼细细打量一干众人，道，“你们这都是干什么？啊？三界里有的是地方供你们游览玩闹，为什么偏来到玉泉山这个清静地方大声吵吵？”
　　“啊，是真人。”杨莲等人见他上前，慌忙拱手行礼拜过。他们都见过玉顶真人，虽然说已有千年之隔，但毕竟他是杨戬的师傅，自然也记得十分清楚。杨莲转头看看沉香，示意他这就是玉顶真人，沉香虽然跟随拜过，心里却是倍感莫名，这就是那玉鼎真人？怎么看起来一点能耐都没有？玉顶斜眼看着众人，沉思半刻，突然衣袖一甩，蒲扇一挥，眉毛一抖，胡须一颤，道：“啊！我知道了，你们又想人身攻击我徒儿了是不是？唉呦，我那徒儿，他现在已经够惨的了，人神共愤，天地不容，又整得浑身遍体鳞伤，连那魂魄也快没了，你们还来找他干什么？走走走走，哪儿暖和上哪儿去，玉泉山这里太冷了，不便招待你们各位！”
　　“真人……何出此言？”众人不由蹙起眉头，心里突生出一丝不满，他们此番几经辗转，就是为了赔罪而来，玉顶真人绝顶聪明，又怎么会全不知情？慢着，不对，何谓他徒儿遍体鳞伤，就连魂魄也要失去，这金霞洞口站着一人，不正是他们所寻找的杨戬？只见荒尘上前几步，来到玉顶身前，拱手对他行过一礼，轻道一声“师傅”，复又再次垂下手来，缓缓转眼看向众人，那神态表情矜持稳重，真真正正像极了杨戬。“说你呢，你们几个，莫要吓着了我的尘儿，他化出人形仅仅半天，哪能经得起如此折腾！”
　　“嘿！那老头！”众人话语还未出声，孙猴子已然按捺不住，他腾地一下跳上前来，指着那荒尘就质问起来，“方才那两个童儿说，那杨小圣已被真人你给改了记忆，不知此话说来是否当真？”
　　“改了记忆？谁说的？”玉顶真人听他此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回头看了一眼金翎霞翎，兄弟二人在他身后，自知理亏，轻撇嘴角再不作声。“我告诉你们哪，尘儿他不是杨戬，戬儿他现在不在这里，你们莫要给我搞错了！”玉顶真人一挥蒲扇，翻个白眼，转过头去，也不管身旁众人是何种表情，只是心里暗暗怄气：戬儿他还在定魂鼎里，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玉泉山，你们这几个所谓的亲人，将他害成了如此模样，就算你们要真心悔改，又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再还给我一个好徒儿？！一众人等正僵持在金霞洞外，却听得山顶半空上传来一声“胜佛，沉香”，不禁抬头放眼望去，见那云端中人身披莲衣、手持长枪，正是方才消失的哪吒，只不过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两位道貌岸然的仙人，其中一个，玄道衣袍灰白相间，上缀阴阳太极八卦，手中持得金拂一柄，腰悬一口青锋宝剑，眉清目秀，气宇非凡；另外一个却未穿道袍，只是银白长衫外罩轻纱，雪色丝发随意垂下，眉心暗含三花一点，剑眉光目英气逼人。他手间并未持得一物，只是袖手驾云而来，虽说他看上去并不威猛，却着实有一种超凡脱俗。孙猴子在下面看得清楚，不知是谁，便就打个哈哈，对着哪吒调笑起来：“嘿！小哪吒，说你方才怎的在半路丢下我们，原来是急着来见你那师兄！”太乙和玉鼎听他胡言，眉宇不由轻蹙起来。哪吒预感到情况不好，这猴子口无遮拦，唯恐他再说便要生事，于是就赶忙打个圆场，对那猴子解释而道：“甚么师兄？胜佛你休得胡说！哪吒左边这位，便是哪吒的师傅太乙真人，哪吒右边这位，则是杨戬大哥的师傅，玉鼎真人是也！”
　　“什么？他就是玉鼎真人？”众人放眼细望，见那云上缓缓来人，有一个确实身披银色衣袍，生着雪白须发，就在他从云头降下的瞬间，隐隐有一股法力暗自横生，不由惊异，心中暗道：这回可真是遇奇人也！封神战前，因修炼九转玄功而消失不见的阐教金仙玉鼎真人，千年之后，又再次修成真身，轻灵威武，出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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