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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助理 ...

  •   次日,加长的豪华游轮上人声鼎沸,他躺在床上听一张旧唱片缓缓发出的音乐缓解疲惫。
      郭庆敲门得到应允后,进了房间,低头道:“范组,没找到人。”
      范漓下了床,扶着阳台看向阳光照耀下的大海,蓝色夹杂着金色的波光浮动在海面。
      他说:“再找。”
      郭庆犹豫片刻后在出门前开口低头认错:“昨天餐厅是我没办好事,没发现C组留人监视了。”
      范漓每次出席任何活动之前都要留意四周有无监视的人,自从他当上组长后,这些就全全由他的第二只手郭庆做了,而昨天显然是郭庆有所失误。
      而范漓向来公私分明,即使私下同郭庆关系不错,但这事也是必须要罚的。
      谁知,这次范漓只是淡淡道:“下次,别再犯。”
      “嗯。”郭庆说完出了房间,大约三十分钟后,范漓正坐在床上看书,敲门声又响起了。
      郭庆满头大汗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和他说:“范组,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姓虞的老狐狸骗我们的,其实这艘游轮上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在。”
      “不会,他不敢骗我。”范漓说着回想起昨晚的事,“拾萤海……对他似乎很重要。”
      “重要他还放任那帮烂人在拾萤海撒野?要我说当初就不该收复这个拾兰区,这个位置本来就特殊,我们拼死拼活收复拾兰区后还必须分给C组一半,真是的……好处全让虞仲夜他一个人捞干净了。”
      “郭庆你说,”范漓放下手里的书起身问,“我是不是该换个侦查方向,我前几次都太急功近利了,每次都是回到爆炸前几天调查,想来那么缜密的爆炸一定会提前有所预谋,所以我这次应该提前些日子慢慢调查。”
      郭庆这时才看清范漓放在床上的那本书的书名是《基督山伯爵》。
      “我还是太急功近利了,这件事还得慢慢来。”
      郭庆笑问:“这本书是谁让你看的?”
      “虞仲夜。”
      窗外的海风吹进来,有些潮湿,他倒在床上说:“郭庆守着我,别走。”
      “放心。”郭庆坐在了他的床前,“去吧,范组。”
      “我记不太清了,十年前各组的那次集体会议是在哪里?”范漓还没问完,郭庆就回答:“路云区。”
      范漓闭上眼,默念了一遍路云区。
      时间似乎倒退了十年,然而对他来说其实仅仅是一秒。
      世界黑暗了几秒后,他睁眼时,便坐在了长椅上。
      范漓看向远方的拾萤海,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是在这里?”
      拾萤海的海风微凉,海浪拍打沙滩发出沙沙的声音,远处的摩天大楼灯火辉煌,彩色的荧光映照在平静的海面上,几只亮着光的萤火虫扇着透明的翅膀飞向远方。
      ……
      C组近日有些繁忙,周译城被提拔成了副组长,而C组组长身旁助理的位置也就空了出来。
      “名字叫什么?”
      “范漓。”
      周译城看着最后一个来应聘的人,不太满意地摇摇头:“出去吧。”
      范漓沉声问:“为什么?”
      周译城没抬眼看他说:“你的条件不合适。”
      范漓平静地问:“你需要什么条件?”
      周译城没理会他,四周的保镖识眼色地上前围在他身边道:“请您立刻离开。”
      范漓动也不动,在保镖准备动手之前他突然开口道:“你的枪是0237。”
      周译城听到这句后示意四周的保镖停下:“你再说一遍。”
      范漓推了推鸭舌帽:“你原本要的枪是0315,这枪是不对的,底下的人把你配枪的钱贪下去了。”
      周译城笑问:“我如何信你?”
      “打火机烧枪筒,如果有一行字刻着‘Alice’的就是0237,如果没有就是0315。”
      “谁负责买的枪?”周译城问身侧的人。
      没人敢回答,半响后,周译城敲了敲桌子又问了一遍:“谁负责?”
      “报告和钱审批下去后是刘臻权副职接手的……”
      周译城听后甩起打火机与枪管接触,过了几秒后,随着他表情的变化一切答案也浮现在了明面,他笑道:“欢迎入职。”
      彼时周祁年正窝在沙发里睡觉,恰好此时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他勉强睁开眼睛,慌忙着拿起桌子上的黑笔和文件若有其事地捧在手里瞎划上几笔标注后说:“请进。”
      “周组,”周译城推开门,“助理的人选我帮你定好了……”
      “哥?!”
      不等周译城说完,周祁年已经飞扑过去拥抱住了他。
      “你怎么才回来啊?”
      他还像以前一样粘人,扑上来抱住周译城就不松手。
      他嘴里还不停地抱怨道:“这一个月你去西部,把我一个人留在C组,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吗?你带我走吧,这破地方我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那点文件资料我一点儿也看不懂,底下的人还非得要我做主,我我我我、我也做不了主啊。”
      周译城平静道:“你都当了组长了,还耍什么脾气,你走了C组的其他人该怎么办?”
      “这个组长我本来就不想当,”周祁年不解地问,“为什么他们偏偏要我当这个组长啊?明明你比我合适得多……”
      周译城脸色一沉示意他噤声,关上门后,提醒他道:“别乱说话,你是祭司选的,你才是C组唯一的组长。”
      周祁年不太高兴地“哦”了一声。
      “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了,这是最后一次。”
      “知道了。”周祁年已经很多年没被他哥这么正经地训话过了,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哥,你找我什么事?”
      周译城打开门说:“进来。”
      刚穿上C组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纯黑的布料衬得皮肤更加白皙,他低着头保持沉默。
      周译城皱着眉提醒他道:“说话。”
      “周组,您好。”
      周祁年见了他觉得新奇,打量了他几眼后问他:“名字叫什么?”
      “范漓。”
      “范漓……名字还挺好听的。”周祁年的腰靠在办公桌旁,“家是哪里的?”
      范漓背诵了一遍伪造好的身份信息:“我祖籍在林枫区,但是是在拾兰区长大,在C组读了四年的大学,今年二十五岁。”
      范漓抬头看向周祁年,二十三岁的C组组长穿着墨绿色衬衫,领带歪歪斜斜地系在白皙的脖颈上,手腕处衬衫被挽起,双手插进裤兜吊儿郎当地看着他,英气里带着些痞气,正带着笑意打量他。
      周译城早已静悄悄地离开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周祁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都会干些什么?”
      范漓感觉有些危险,但还是丝毫不露恐惧之色地从容应对道:“您吩咐的,我都能干。”
      周祁年问:“真的?”
      范漓回答:“真的。”
      三十分钟后,范漓正一个个地审核着C组组员交上来的工作报告,而应该本审核这些报告的组长周祁年正悠闲地躺在会客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
      “拾兰区这地方好啊,我从小就是在那里长大的,我十一岁才被接回C组的。”
      “嗯。”
      “刚才那个男的帅不帅?那是我哥,我们C组的副组。”
      “嗯。”
      “小范啊,其实这些文件让你看绝对不是因为我看不懂,就是想历练你一下。”
      “嗯。”
      “小范啊,真想不到啊,你长这么年轻居然还比我大两岁啊,哎,你父母什么时候结婚的……”
      “闭嘴。”
      范漓放下笔,在周祁年震惊的眼神中冷着脸慢慢解释道:“你影响到我审批工作报告的速度了。”
      一时之间,周祁年沉默了,过了几分钟后,他默默递给范漓一盘水果。
      夜晚,审批完报告腰酸背痛的范漓跟着C组的内务部部长走在路上,部长给他指了组员宿舍道:“你就住这。”
      “谢谢。”范漓接过钥匙,目送后勤部部长走远后,他转身向反方向走去。
      C组总部很大,不过大多都是些会议室之类的,他路过时突然发现有个地方贴着禁止入内的标志。
      “dangerous?”范漓撕下禁止入内的标志,“这是逼我进去啊。”
      A组也有个类似于这种的建筑。
      很明显,是弹药库。
      发生爆炸案的那场私密会议十分隐蔽,寻常人别说靠近会议基地,就是连知道各组要集合开会的消息都异常困难。
      所以有机会埋下炸弹的就是那些参加会议的各组人员了。
      虽说死伤七十二人,但仍是有幸存者的。
      倘若真要说起有谁有机会埋下炸弹,最有嫌疑的当属是A组和C组的人了。
      两组离爆炸案发地都不远,而且他们的遥控爆炸技术放在即使十年后也是遥遥领先。
      虽然说不排除走私的可能,但这两组都采取严密的弹药组织完全垄断的制度,所以能拿到足以炸毁一栋楼的超量炸药相当困难。
      所以这个弹药库他非查不可。
      C组普通组员不会知晓C组弹药库留了一个密道,但他不同,C组有他的卧底。
      只不过那是十年后他同虞仲夜斗时藏在C组的卧底打探来的消息了,不知道十年前那条密道建没建成。
      他落地的那一刻,心中的这些疑虑彻底消散了。
      弹药库的密道原来十年前早就建成了。
      他落地时眼前黑了一秒,直到看见光晕的那刻才发觉弹药库的灯是亮着的。
      冷风使他浑身颤栗。
      下一秒,他凭着直觉一侧身,躲过了离他额头只有几厘米的子弹。
      视线与举着枪的周译城相对时,他手心已经出了细汗。
      “不解释下吗?新来的助理朋友?”
      周译城身后的保镖已经一拥而上握住了他的肩膀强行将他按在了地上。
      范漓一开始便落了下风,被几个壮汉按着他连头都抬不起,只能凭着一直以来的理智和清醒勉强和他对峙。
      他开口便反客为主道:“周副组,未免太喧宾夺主了吧。”
      声音没有颤抖没有起伏,静得令人难以置信,静得像一汪沉睡千年的潭水。
      周译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身边的保镖拿不准主意问道:“周副组,办了他吗?”
      “应聘的时候我没仔细听,就把你录取了。”周译城说着示意保镖将他架起来,“现在再和我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刚才有个男人一直压着他的腿,力道很大,再过几秒或许会有骨折的风险,他被架起来时险些摔倒,即便连站都站不稳,他也依旧不卑不亢地直视周译城,踹着粗气回答道:“范漓。”
      “你知道喧宾夺主这个词是如何使用的吗?”周译城问。
      他身上没有枪支,很难与这么多人抗衡,也只能同他们周旋一阵。
      “知道,就比如,”范漓说着一双漆黑的眼眸嘲讽地望着他,“今天该质问你为什么在这里的人是我而你却先跳出来质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就是喧宾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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