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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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庭237年冬，魏岐帝国，首都
寒风凛冽，漫天飞絮飘舞，帝国城邦多靠北，百姓早对大雪见怪不怪了。
魏岐建国已有数百年，第一任皇帝极为神秘，对世界源力有独到见解，源力锚点正是这位皇帝对人族最大的贡献，以至于后代敢与黑暗种族分庭抗礼，带领人族开启帝国时代。
如今掌权的是位女帝。
中午时分，都城边缘最大的西城驿站雾气缭绕，这里靠近地下温泉，每逢冬日总是这么副光景。
出入帝都的商客腹中空空，都会选择在此歇脚。
热闹起来的茶馆四面漏风，好些年头了，店主人也没舍得堵住那几个破口子，茶壶里滚着牛肉芹菜汤，放了点胡椒粉，激得肚里的馋虫越发难耐。
“咱们这女帝啊，可谓百步穿杨的神枪手，据说夏天那场昭渊之战，一条金龙忽而出现，朝帝都遥遥飞来，金光闪闪，璀璨夺目哟。”
“皇帝见那龙陌生，便一跃而起，举枪轰碎金龙，谁知那龙啊，竟是一只血色蝙蝠。”
人群中响起惊呼，秃头的老者背部佝偻，揣手蹭蹭发痒的下巴，笑眯眯将汉子们的表情收入眼底。
老头子眼珠滴溜一转，继续开口，沙哑的嗓子抑扬顿挫，说得绘声绘色。
“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倒不是这个，帝国已有皇后，只是女帝生性风流，放浪不羁，竟在新婚当夜与三个丫鬟水中嬉戏，啧啧，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快说，怎么了？”
“是啊，你这死老头，说话总说一半，信不信我砸了你的饭碗？！”
三四个客人缩在火堆旁不停晃腿，朝外翻卷的褐色羊羔绒沾了不少雪花，被火一烤，颜色加重了些许，他们朝那老头的茶碗里扔了几个铜币，不断催促道。
“嘿嘿，且听我下回分解。”
说书老头咕噜咕噜灌了一口热水，从屁股底下取出一顶狗皮帽子快速戴好，一溜烟就窜没了影儿。
“你他*！”
“草，被骗了！”
商客骂骂咧咧起身，不停咒骂，早看那老头贼眉鼠眼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向来精明算计的市侩也能有被人算计的一天。
“早说了他是个招摇撞骗的死老头子。”
茶馆老板娘蹲在一旁洗着杯子，见那些人骂得脏，她摇摇头起身，好心提醒道：“今天是岐皇后生辰，宫廷在东大门准备了许多棉袄和铜币，去晚了就没有了。”
“奶奶的，你这娘们儿怎么不早说！害得老子白等！”
听说有便宜可以占，还是限时的，几个汉子转眼将被骗的事丢到脑后，他们掏出一把碎零钱重重拍在桌子上，嘟囔几声匆匆朝东边跑去。
漏风的小茶馆转眼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角落里披着黑斗篷的清瘦少女。
她单手端起粗瓷碗，一口一口吹开浮在表面的芹菜末儿，一碗没几点油花的粗陋牛肉汤硬是被她喝成了大红袍。
“小姐，天气冷，再不回去，将军怕是要生气了。”
穿着长衫的老者悄无声息站在少女身后，身子笔挺，白发中分，被梳得一丝不苟，显得整个人精神矍铄，他周身无源力波动，瞧得像个普通人。
“知道了知道了，诶，钱叔，你说魏海晏真在新婚当夜跑出去厮混？还在浴池里，啧，她怎么玩这么花？”
牛肉汤里添了胡椒粉，分量恰到好处，不辣口不辣喉，趁热喝两口，整个人便暖烘烘的，少女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小姐慎言，将军说了，不可妄议皇族之事。”
钱叔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他接过少女手里的粗瓷碗，推远了些，“小姐身体不好，少吃外面的东西，将军找您，还是快快回家吧。”
“得得得，将军将军，天天都是将军。”
被这么一搅和，斗篷少女失了胃口，也没了继续在外闲逛的心思，她怏怏起身，宽大的斗篷将整个人裹得严实，徒增一抹病态。
——
帝宫内，青烟袅袅，案角的香薰逸散出淡淡的清香，窗户打开一道缝隙，炉火烧得旺盛，热气跑出去，在窗沿留下数滴水珠。
魏帝戴着面具端坐于案后，正拿着几份文件正奋笔疾书，五个侍女分开站着，两个扇风，两个捏肩，剩下一个则不时往皇帝口中喂着青皮葡萄。
再仔细看魏帝手中的文件，上面竟画满了猪头。
“陛下，皇后娘娘看见了可是要生气的。”侍立在旁的女官无奈地扶额，对于岐帝不时迸出的幼稚行为，只能叹息不止。
“打住打住，那群尸位素餐的豺狗天□□朕伸手要钱要钱，朕哪儿来的钱，下次找机会，全把他们全流放到尼尼微去！”
女帝赶忙招手，她扭扭酸胀的脖子，不经意露出颈部的疤痕，疤痕很长，越过脸颊，一路蔓延至耳后。
“难得皇后今日不在，阿漓表姐就让朕放松放松？”
岐帝放软了声音，扯扯女官的袖子，哀求之意明显，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表姐平日最惯着自己。
“下不为例。”女官身材高挑，将皇帝面部的疤痕收进眼底，明知道这是某人惯用的技俩，她微微叹气，算是妥协。
“臣还有事，先走了，陛下见谅。”魏漓不动声色收回被拽住的袖子，微微欠身，倒退着离开宫殿。
岐帝点头，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不曾抬头的女官，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许，她按按眉角，重新拿起一份文件。
“报，监天大人求见。”
女帝嘴角最后一抹笑意消失殆尽，换上了冰冷疏离，她扶好面具，挥手屏退侍女，独属君王的威严深不可测。
“请监天大人进来。”
来者是位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耳垂宽厚，衬得胖胖的五官正气十足，见到皇帝，他吸吸肚子，勉强行了个礼，“陛下莫要见怪，臣最近又胖了些。”
“大人该减肥了。”岐帝额角跳跳，对门口滑不溜秋的老油条无可奈何。
“咳咳，臣有事汇报，言归正传。”
监天清清嗓子，从口袋中取出一个龟甲，“陛下，臣夜观天象，发现北方星辰异动，经源力基站反馈，确认是本源遗藏，就在尼尼微西北方。”
“是吗？很好，开始行动吧，记住，遗藏绝不能落入他族之手，得不到，就毁掉。”
“是。“
“另外，昭渊有变，那只臭虫子力量又增强了，命驻防部队加大矿区保护力度，必要时，把麻烦甩给那些吸血鬼们。”
岐帝站起身子，眸底浮出杀意，咬字清晰，激得室内滚烫的空气都凝滞几分。
“军部不是喜欢狗咬狗吗，那就让给他们。”
男子抬头悄悄看了眼年轻的歧帝，薄唇轻言，完美的下颌线，相貌当是不差的，只是说出的话杀伐决断，未有一丝余地。
即位四年不到，能把军部那群老狐狸压得死死的，也是个狠角色。
“...是。”
监天顿了顿，缓缓应声。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