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多出一件衣服》山夫子

4、组队了

　　方洄没有回答为什么会到这来当屠夫养老，也不讶异他早就发现他了，只把施羽拽起来赶路，这里燃了火，会给其他人报告位置。
　　施羽问他要去哪，从见面起，方洄似乎就有既定的行动路线，现在不想参与游戏的人都躲在建筑内，防止被其他族群找到屠杀，方洄却避开了所有建筑，一路带着我四处走。
　　方洄：“先找到一个“人”组队。”
　　在东躲西藏赶了几天路后，他们终于遇上了这个合适的“人”。
　　当时已经到临省了，施羽数不清到底走了多少路，放在末日前，这样的长途跋涉还伴随生命威胁，他一定坚持不下来，宁愿找地方给自己埋了，但“鹿”的buff让脚程轻快了很多。
　　施羽本想撬一辆车来代步，但车和油这样的稀罕物，在末世前三天就基本被掏光了，现在路上能见到的车，加油口都开着，油箱早被人抽光了油，不能用了。
　　方洄也不支持开车，说buff加成下，车皮挡不住什么，虎一爪子，人一枪，那车皮就废了，反而会放大目标暴露位置，困在车里也不方便逃跑，鹿在全力追赶下，最高车速可能跑不过。
　　施羽惊道：“我怎么可能跑得过车？”
　　方洄：“现在跑不过，后期就不一定了，你没感觉到第一天的你，和现在的你，能力有变化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确实，第一天“鹿”开启后，施羽最多只能一下子对付两个“人”，现在已经能对付五六个了，看来这buff还能升级，越说越像个真游戏。
　　临省的灾况比施羽原来的城市好多了，可能因为更现代化，没有满大街横陈的尸体，看得出被清扫过，否则早就尸臭遍地瘟疫四起了。
　　方洄：“这里可能已经建起一些组织，在进行城市清扫和维护。”
　　末世还有余力做这些的，一定是规模大、内部管理比较强的组织。一路走来，这个省算是他们见过比较和平的地区了，没见到太多杀戮，街上萧条而干净。
　　他们遇上那个适合组队的人族时，他正被八个“人”包围着，劝说他加入一个叫“人皇”的组织，那个“人”满身灰头土脸，看着像流浪已久，面对八个人的压迫和威胁，却笑嘻嘻的：“你们搞错啦，游戏不是这么玩的，我要和虎鹿组队，不能跟你们玩。”
　　那八个人明显一愣，而后嘲笑他说什么傻话呢，都大半个月了还没搞清游戏目标吗？主动给虎鹿两族送人头？
　　那“人”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我不加入，你们找别人吧，温馨建议你们找虎鹿，早找早好。”
　　那八人怒道：“别不识好歹，人族必须加入“人皇”，共抗其他两族，你没有选择。”
　　眼见八人要把他强带走了，他依旧是那副笑面孔，似乎毫无危机感，施羽问方洄，救么？意思是组队么。
　　方洄面无表情观察了一会，嗯了一声。
　　施羽从暗处出去了，吹了记口哨：“嗨，看这里，你们鹿爸爸在此。”
　　那八人同时回头，面色一白，鹿对人有天然威压，但他们并不怕，施羽就一个，他们有八个，人族多的是阴招，其中一人向天放出一道绿烟，想吸引附近的虎来。
　　方洄从暗中走了出来，那八人一喜，以为真骗来了只蠢虎，等他猎杀完鹿，他们就能猎杀方洄。
　　方洄双目赤红地向施羽走去，当真像只失智杀戮的“虎”，那八人正等着看虐杀好戏，猝不及防，方洄掏出两把枪，猛地朝那他们狂狙，五个人当即倒地，另外三个人懵了，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虎会放过鹿而越级来杀他们，还真的杀死了，三人不可置信地盯着方洄手里的枪，嘟囔着怎么可能，等回过神要猎这头虎时，施羽已经冲上前一人一脚给踢飞了。
　　那跟叫花子似的“人”在一旁笑嘻嘻地鼓起掌来：“配合不错啊，兄弟，考虑组队么？”
　　方洄揪起这个不着调的“人”，带着我迅速撤离，绿烟已经发了，这里不能久留。
　　逃跑途中，那“人”还不忘踉跄着自我介绍：“我叫窦疼，你呢？”
　　施羽看了眼，发现问的是他，他说：“宝儿。”
　　窦疼：“宝儿？这名字真占便宜。”
　　施羽：“他叫方洄。”
　　窦疼：“他我知道，不用介绍。”
　　施羽：“？”
　　窦疼动了动被方洄揪得喘不过气的脖子：“不用跑啦，这里没几只虎，他们发那绿烟是想吓走宝儿，这里几乎都是人族。”
　　他们找了间食品店躲进去，方洄把铁门帘拉下封住，回头问窦疼：“什么叫这里几乎都是人族？”
　　窦疼揉了揉脖子：“你手怎么还是这么重，敌友不分真是一点没变，你们不知道么？这里是“人皇”的地盘。”
　　我：“人皇？”
　　窦疼：“鹿君，虎帝，听过么？”
　　我摇头。
　　窦疼：“那你们是够闭塞的，“人皇”“鹿君”“虎帝”，是末日后国内最大的三个族群组织，他们吸纳同族，壮大组织，与其他两族对抗，各自划了一块地方，占地为王，人族占了江南地区，虎族占西北，鹿族占东南，现在全国各地的各族同类都在往这三个地方移动，加入组织，受他们庇护，准备开战，这里就是人皇的地盘，其他两族的所剩无几，逃的逃，杀的杀。”
　　施羽：“好家伙，这已经开始割据了？”
　　窦疼从口袋里拿出两支烟筒，打开，冒出了橙色和绿色的烟，和先前那八人手上的烟一样。
　　他递给施羽和方洄一人一支：“当是组队礼物了，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虽然你们就算不救，我也能脱身。”
　　施羽接过烟：“这是什么？”
　　窦疼：“这个烟在各大小组织里已经普及了，用于猎杀其他两族，因为三族彼此克制，抱团其实在走极端，很危险，对上食物链下位无敌，对上食物链上位全灭，所以猎杀方式全都革新了，烟有三种，橙绿紫，对应虎鹿人三族，任何一族一旦发现天敌，就点燃相应颜色的烟，报告位置，让天敌的天敌过去猎杀，杀完再偷袭，但更多的是直接做虚假报告，把食物链下位引过去杀，我刚刚就可以点紫烟，报告那八“人”的位置，虽然这里已经没什么“鹿”了，难保不会剩一些藏着打算拼命的，那八人可能会有所忌惮。”
　　施羽：“这烟都这么普及了，那不是谁都知道可能是陷进，看到烟还会过去？”
　　窦疼嗤笑：“人类都要灭绝了，谁还管陷阱不陷阱的，不说虎buff让人失智，被杀戮欲主宰，根本深思不了，见鹿就杀，其他人一部分也已经被种族主义洗脑了，只要能降低其他两族的数量，自己牺牲也没关系，看到烟就是赌一把，能杀一个是一个，确保各自的族群是最后赢家。”
　　施羽有些吃惊：“这才一个月，又是割据，又是组织洗脑的，这发展也太快了吧。”
　　窦疼笑了笑：“谁告诉你只花了一个月？”
　　施羽一愣：“末日到现在不就只有30天？”
　　窦疼：“这么大规模，训练有素的组织吸纳和洗脑，肯定在末日前就有所准备了，末日对普通老百姓是突如其来的灾难，对早就预知这场灾难的人，可就不是了。”
　　施羽又一愣：“预知？”
　　窦疼微微笑着，没再细说。
　　方洄突然插话：“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办？”
　　窦疼失笑：“当然不，兄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施羽：“你俩认识啊？。”
　　方洄没吭声，满脸写着不熟。
　　窦疼摸了摸下巴：“算认识吧，我们执行过同一个机密任务，就是工种不同，如果拿学校关系类比，我俩差不多就是文科状元和武科状元的关系吧。”
　　施羽嘟囔道：“一个不学无术，一个查无此人，哪来的状元。”
　　窦疼：“嗯？”
　　施羽：“你当年也是一中的吧，你好，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你十多年素未谋面的高中老同学，虽然也就在名义上同班了一年。”
　　刚看到人时只是觉得眼熟，直到听到名字才确认了，窦疼这个名字，在高中时可太出名了。
　　他那时已经作为科学天才被中科院吸收了，从不来上课，但名字还挂在学校，毕业证必须领了，于是“窦疼”这个名字频繁出现在校公告栏的各项科学竞赛表彰名单上，却没人见过他，升旗仪式上的评优仪式，每次也都评了个寂寞，施羽当年不厚道地做过一个比喻，给窦疼评优颁奖，就跟给死人祭奠似的，都只见相片，不见其人。
　　离校十多年，要说这缘分也真奇妙，三个老同学，读书时天南地北，一个转学，一个退学，一个没上过学，长大后倒是在末日聚上了。
　　窦疼：“呀，我这么出名的。”
　　是啊，可太出名了，每次拿科技创新奖被媒体拱为神童，班主任都要举着他的照片在教室游行一周大力褒奖，恨不得把“别人家的孩子”印在每个学生脑门上。
　　窦疼：“幸会幸会，当年没一起上课真是可惜了，我们班的学生都很友好啊，我人不在，还每天给我准备羊奶喝。”
　　施羽：“……？”
　　窦疼：“我那时白天都在中科院，假请太多，被校长说了，只能晚上回学校，做几个作业，交代一下平时分，每次夜里回教室，都空无一人，但我座位上总是放着一瓶羊奶，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人真好。”
　　施羽：“……你座位哪个？”
　　窦疼想了想：“第二组最后一排。”
　　施羽脸黑了：“那不是你的座位，你怎么认的座位？”
　　窦疼：“哪个顺眼就坐哪个呗，我都没上过课，哪记得座位。”
　　施羽：“……”
　　窦疼后知后觉过来：“那是你的座位啊？是你给我准备的奶啊。”
　　“不是给你准备的！”
　　窦疼笑得跟弥勒佛似的：“感天动地啊老同学，奶很好喝，我们这会儿遇见也是奶的缘分吧。”
　　施羽：“……我看你根本是冲那座位上有奶想喝才觉得顺眼坐下的吧。”
　　窦疼：“这么说好像也通。”
　　施羽心梗了，所以方洄真的没喝他的奶，都被这偷奶大盗喝了，喝了还不扔奶瓶！大大方方摆在课桌正中央，跟个友情表彰证明似的，亏他还怨了方洄好多年。
　　他偷偷瞥了一眼方洄，依旧是那副冷冰冰样，似乎对这事毫不在意。
　　方洄：“你为什么会在这？”
　　窦疼：“退休了呗，跟你一样，四处荡荡看看世界，怎么，就兴你跑路，不许我跑啊，不过你怎么也跑这么偏来了？
　　他的目光在施羽和方洄的脸上来回移动，突然道：“噢，原来你提早离开组织，甚至不惜放弃庇护，就是为了他啊。”
　　施羽：“？”
　　方洄没理会这句话，问窦疼：“你出来带了多少装备？”
　　窦疼：“D计划的武器吗？没带，我一个靠脑子吃饭的，他们最多接受我净身出户好吧。”
　　方洄：“废物。”
　　他拉开铁门帘，谨慎地朝外看了看，率先钻了出去，窦疼叹口气跟上了，施羽立马也挤上前：“D计划是什么？你们之前在什么组织？现在要去哪？”
　　窦疼拍拍他：“宝儿啊，别问了，跟着哥哥们走，哥哥带你飞。”
　　施羽：“我们同年吧。”

　　三族组队完毕后，他们又开始赶路，这次方洄终于搞了辆车，根据窦疼提供的虎鹿人族群分布图，做了路线规划，每到一地都能针对性地防备特定族群，反正他们虎鹿人都有，只要人数别太离谱，勉强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车不再是累赘了。
　　施羽看着那张详细得跟沾满了蚂蚁似的地图，惊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窦疼：“末日后，信息是第一要用啊，通讯系统已经全面崩坏，唯一能共享信息的只有身上的衣服公屏，也只更新游戏进度，加上现在三族鼎立互为死敌，信息源都在逐渐封死，我东奔西跑就为了收集信息，这东西才能救命好吧。”
　　通讯系统的崩坏施羽是有直接感受的，末日前几天，网上还能看到许多讨论，各种猜测也层出不穷，但不知哪天起，这种讨论都消失了，网友们不太上网了，不止是会被定位的危险，三族之间因为游戏目标，信任系统被破坏，沟通不再往来。
　　有个具体的标志性事件，各地的信息大楼，在某几天里被几波人去破坏了，让所有人陷入断网的状态，路上也都是被毁坏的电线和光缆，甚至有一些人模下海去把海底的光缆也破坏掉了，之后几天卫星系统的连接也断掉了，现在不只不能上网，定位也不能，这种操作让三族陷入了彻底的绝缘，沟通越少，种族主义越极端，就更拒绝沟通，恶性循环，越来越回归原始的战争状态。
　　所以施羽才更惊讶，就这通讯封闭的状态，窦疼能收集到这么多信息，堪称奇迹，施羽现在知道方洄为什么对找“人”组队有极高的要求，本身就智慧拔群又计谋多端的人，在末世加了“人”buff，会更上一层，关键时刻能救大命。
　　方洄搞来的代步工具，是辆军用装甲车，装了防弹玻璃的，是他从当地的武警部队偷出来的，虽然现在局面紊乱，武警部队封锁了内部，还留着些许军力，已经被人皇占了做根据地。
　　方洄单枪匹马摸进了人皇总部，不仅全须全尾地出来了，还偷了辆装甲车，撞破大门飞出来的，真是刺激了，一群人族追在后面，这么多人头，饶是施羽这只鹿看了也心慌，方洄这只虎却面色不改，油门踩出了开飞机的架势。
　　窦疼还钻出车窗朝后面的人族挥手，“人”的枪伤不了他，只能对付虎，他还怂恿施羽冲过去：“虎杀鹿，鹿杀人，人杀虎，是游戏铁则，不可逆，打个比方，即使数量这么多，你冲过去，其实就像放一头狼进羊群，哦，当然，如果那头狼还太弱小，是可能被羊群乱脚踩死的。”
　　施羽：“……”
　　类似的话在方洄独自去偷袭武警部队时窦疼也说过，方洄很坚决，要施羽他们等在外面，他自己进去，施羽不理解他哪来的自信和执拗要单枪匹马进天敌的阵营偷车，要车遍地就是，去别处顺个油总比进人族大本营简单。
　　施羽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就想进去，好歹他也克人，却被窦疼拦住了：“出不了事的，你也太小看他了，就算再给他两倍的“人”数，他都能轻松出来。”
　　施羽：“为什么？不是人克虎么？”
　　窦疼也提到了升级，说游戏buff是能涨经验的，比如越到后面，虎的思维可能会越清晰，不会再这么浑浑噩噩只被杀戮欲主宰。
　　他以0-10级来做例子：“虎杀鹿，鹿杀人，人杀虎，是铁则不可逆，那么问题来了，0级的虎能杀9级的鹿么？反过来，9级的鹿能反杀0级的虎么？”
　　我：“你是说游戏本身具备越级杀人的设定？”
　　窦疼：“肯定有，不然没必要升级，所有人都在同一水平，定死了按照闭环食物链杀就是了，升级多此一举。”
　　窦疼：“至于怎么升级，我还不确定，也许跟杀戮经验有关，但哪怕以初始值计算，每个人获得的buff，跟先天的自身条件也是相关的，我一路做过调查，“虎”“鹿”“人”的角色不是随机发配的，而是和个人特质匹配的，比如，原本就比较与世无争性情中庸或者道德境界高的，更倾向于被发“鹿”卡，原本就从事武力职业，体能优异或者性格易燥的，像警察消防员拳击手等，更容易被发“虎”卡，而原本就以脑力活动见长，或者性格谨慎机警阴险狡诈的，更可能被发“人”卡，这场末世游戏看似无厘头，其实有迹可循，就拿游戏接入点来说，按人族的性格，确实不太会去穿来历不明的衣服。”
　　窦疼：“而如果个体素质能决定每个玩家的buff初始值，方洄一定是最顶级的那类，他的身体素质特殊，全世界都估计找不出几个能与之抗衡的，你可以不用把他当人，当成人形的兵器更准确，我预估，方洄的初始值应该就在6-7级，现在可能已经到8级了，而其他人最多还在1-2级。”
　　施羽没说话，不用把方洄当人的说法，他不太舒服。
　　窦疼笑了笑，看出了什么：“你真以为普通武器能伤得了游戏buff吗？游戏规则是铁律，虎杀鹿，鹿杀人，人杀虎，不可逆。还记得那五个被他打死的“人”么？”
　　施羽一愣，想起救窦疼时方洄开枪杀了五个“人”，其实更早的时候，他就在奇怪了，方洄的武器这么灵，如果武器有用，末世初就该被拥有最多热武器的军方镇压了，但这么久了，几乎没见过三族彼此屠杀时使用过武器，当时那八个“人”看到方洄用枪真的杀了人，也是惊愕的，他们显然也觉得不可能。
　　既然窦疼提到这点，施羽可以肯定，末世后军方之所以无暇管理，不仅是因为内部分裂严重，也确实因为武器根本没用，他们面对普通民众毫无优势。
　　窦疼：“他拿的不是普通的枪，可以说是末世后唯一有效的武器，特殊武器加上他自身等级，综合下来他几乎具备9级的实力，那些“人”真不够他杀的。”
　　施羽想起方洄武器上的D字母：“特殊武器是你们那D计划组织里的么？”
　　窦疼：“是，一部分还是我设计的呢。”
　　施羽：“你之前说，有人预知了末世的到来，提前做了准备，这个预知包括你们吗？D计划组织？”
　　窦疼笑而不语，那笑已经说明了答案。
　　难怪，和方洄组队起，他就目标明确，路线清晰，他对末世早有准备。
　　施羽：“可我刚和他组队时，他对付“人”没有你说的这么厉害，还受过伤。”
　　窦疼：“要么是他在伪装，要么是他在测试。”
　　施羽：“测试？”
　　窦疼：“知道黔驴技穷吧，一头驴被送到了本没有驴的山上，老虎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老虎，双方都不确定自己和对方，在食物链的哪一层，是否能把对方作为食物，于是他们开始彼此试探，确认自己的食物链位置，这个末世游戏一样，引入了世上本没有的三种buff，人杀虎的铁律是游戏定下的，但buff升级后的情况没人知道，几级的“虎”可以反杀几级的“人”了？他自己现在又是在几级？他得去找“人”试探，确认他此刻等级的食物链位置，7级的“虎”是否能反杀1-2级的“人”？”
　　“还记得黔驴技穷里那只虎么，一开始试探，只敢小心翼翼地靠近驴，冒犯蹭头，小打小闹，一旦确认了自己的食物链位置，驴就被他咬死了。”
　　施羽咂摸了一会，反应过来：“他今天执意单枪匹马闯人族地盘，也是为了测试？”
　　窦疼挑眉：“还不算太笨嘛，是啊，随着升级，他必须不断试探自己在这场末世游戏中的食物链地位，9级的方洄，能反杀多少“人”？不止今天，以后也会，只要这山上运来新的物种，无论是驴还是恐龙，虎都会上前试探，这是一只能进化的虎，他必得朝最具威胁的生物一次次出击，去抢占食物链的上位。”
　　施羽一时语塞，方洄是疯子么？在末世中安全活下去已经很难了，他还非要去找刺激玩命。
　　窦疼欣赏着施羽的表情，玩味道：“不要因为他一直以清醒的人的姿态和你相处，就还把他当人，buff是游戏基础，凌驾于一切，他只是精神力过高，能控制，但本质上，他现在的兽性早就超过人性了。”
　　“永远不要阻止一头猛兽去试探自己在兽群中的食物链位置。”
　　窦疼：“当然啦，不是所有虎玩家都会这样，“人”对“虎”的天然威压就让很多虎不敢靠近了，方洄可以，只因为他是方洄，末世前他就是个人形兵器了，一些热兵器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他进过刚爆炸的核污染基地救人，人是死了，他倒是活得好好的。”
　　施羽看了窦疼一会，再看向已经响起动静的武警部队大门，越发觉得这两个人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D计划组织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些人，在末世前人类岁月静好的日子里，是不是就已经在经历末世了？
　　那天人族追了很久，也开了车，但还是被甩开了，方洄是真把车当飞机开，下车后施羽吐了个昏天黑地，都是辣条的残羹。
　　他盯着那摊红彤彤的呕吐物发呆，边上递来一杯水，水是河水，杯子是过滤杯，野外生存必备，方洄的。
　　施羽没去接，手背擦了把嘴，问他：“窦疼之前说你是为了我才到这里来的是什么意思？”
　　方洄把水强塞进他手里：“字面意思。”
　　施羽：“所以是真的？”
　　方洄：“喝水，一会他回来还得继续赶路。”
　　施羽挺想问他的，这不是有病呢么，当年他恨不得给他摘月亮时，一副讨厌他到死的样子，现在又莫名其妙送人头，图啥呢？
　　最后还是憋住了，改问：“你为什么把窦疼扔在路边让他找吃的？人族还在追呢，万一追上了怎么办？虽说“人”不会杀“人”，但他们善计，难保他不会吃亏。”
　　方洄：“论诡计，就是一百个“人”脑加起来都没他一个好用。”
　　“哦。”
　　方洄：“不用管他，偷奶贼需要一点生活的历练。
　　施羽：“……”
　　那天看方洄的表情无事发生，原来还是介意的么？
　　施羽喝了一大口水，这过滤杯还挺厉害，河水蛮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