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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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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昨天留下的后遗症诸如头疼和昏眩都已全部褪去，又是一个神清气爽的姜寒。
国家队的经理俞明湘很贴心，怕打扰到她休息，十点才拨来电话，声音温柔，“小寒，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谢谢俞姐关心。”姜寒轻声回道。
电话那头的俞明湘轻笑了下，“那小寒，如果你方便的话，能来酒店旁边的咖啡店见一面吗？”
“我现在方便，俞姐。请稍等五分钟，我马上到。”
姜寒礼貌应下，迅速换好衣服下楼。
一开门，咖啡店里的暖气就扑面而来。店里人不多，姜寒很快就找到俞明湘。她拉开椅子坐下，对面的青年才取下墨镜和口罩，是江绍羽。
姜寒主动开口，“江教练，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好了。”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姜寒的过往病历单，江绍羽也差点信了她的话。他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跟朱医生叮嘱的一样的话，少女整个人僵了下又恢复正常。
“但是，我现在很健康。”姜寒说这话的底气其实并不充足，毕竟江教练正静静地看着自己辩解。
“轻微脑震荡的观察期是三天。”江绍羽淡淡道，推来一份报纸，上面正是一则“勇敢少女挺身而出救人”的报告，从那高糊的照片中，姜寒都能认出自已，更别提江绍羽了。
姜寒：……
青年微微挑眉，“你没说可说了？”
少女迟疑地点点头，垂下眸子，指尖收拢握住咖啡杯，轻声道，“但我很需要这笔钱。”
“所以你就忽略了身体。”如陈述句般的语气，但暗含锐利。
少女披散的墨色长发衬得小脸愈发精致，她抿唇不语，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态度。
江绍羽在她身上有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
少女看起来娇弱，但她有自己认定的一套行事原则，骨子里满是固执而冷漠。
与江绍羽自带的“冷漠杀神”气场不同，她彬彬有礼的平静外表下置身世外的疏离和冷漠，像一个人型Al。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姜寒向咖啡杯里丢了两块方糖，用小银匙慢慢搅拌着咖啡液。“江教练应该更清楚我的情况。”她慢慢抬头，对上青年清澈的双眸。
姜寒直接摊牌，承认了一切。她的眼中一片澄澈，认真道，“国家队遇上这种选手，会很难办吧。”她说得不像是在说自己，而是在陈述事实。
江绍羽平静地看着她，“只要你愿意，国家队会是你的后盾。”
姜寒手上搅拌的动作一顿，“谢谢您，江教练。”
“我想让你担任国家青训队的副队长，能做好吗？”江绍羽声音清冷。
姜寒也是没料到他直接让自己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心中一动，立即答道，“我能做好。”
江绍羽欣赏她干脆的回复，“收拾好行李，下午来国家队训练基地报道。”
姜寒点点头，“好，江教练再见。”
江绍羽看着少女的背影渐渐远去才又坐下，远处一张桌子的青年走来坐到姜寒的位置上，笑眯眯道，“师父，谈好了？”
“嗯，她直接答应了。”江绍羽喝了口温水。
“这样国家青训队也壮大起来了。”裴封想到徒弟激动的脸，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次亚锦赛，我打算让青训队出征。”江绍羽淡声开口。
“但按照现在了解到的情况，青训队是三个狙击手，一个医疗，一个侦查。小鬼的自由人位还有待加强。”裴封一针见血地指出目前青训队的配置，“师父，可搭配的阵容是不是有点少？”
自从裴封以自由人的身份首次亮相上次世界大赛后，其他国家也有意识地开始培训。虽然在江绍羽眼中，都比不上自己的徒弟。
“小裴，这届国家青训队的训练，我想先让你和小鬼负责。”江绍羽的眸子清亮而坚定，“不是单自由人，而是'双自由人'体系。”
裴封微笑道，“师父的选手搭配总是出乎人意料，别国的教练又要头疼了。”
双自由人体系，十五种搭配方式，在两人拿出武器前谁也无法确定，这就是让对手最为头疼的存在！
“枪王这版本的更新很多，还要复盘其他国家的比赛视频。青训队交给你，我放心。”
江绍羽向他投来信任的目光，裴封心里暖暖的，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他。“我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下午两点，一个纤细娇小的少女站在门口，拉着行李箱，眸中是罕有的迷茫。
为了不麻烦别人，姜寒就自己一个人来了国家队训练基地。然后发现，她好像迷路了…
穿着褐色大衣的少女在树下纠结没一小会，果断决定找人问路。可惜运气不好，足足等了五分钟才看到一个人。
对方戴着口罩，只露出双眼睛。手中拎着一个鼓鼓的黑色塑料袋，露出零食袋的一角。虽然看起来很可疑，但是姜寒此刻也别无选择。
对方走得很快，姜寒小跑着才能赶上他，“先生您好，请问宿舍楼在哪里？”对方脚步一顿，两人的距离逐渐缩小，姜寒这才有机会打量对方。
他身高约有一米八五，栗色的头发有些凌乱，衣着简单，整个人看起来很懒散。但姜寒敏锐地捕捉到他在被自己喊住时刹那的僵硬。
对方只回以一个后脑勺，她不得以绕了小半圈站在青年的面前。抬头就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姜寒吓意识就后退半步，又觉得不礼貌，避开他的视线诚恳询问道，“不好意思先生，请问国家队宿舍楼在哪里？”
叶轻名：长了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神，怪我咯？
他今天也是偷偷出去买零食，又怕被羽哥逮到，只好用口罩简单伪装一下。
少女眉眼如画，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表情也显得柔和不少，浅色的双眸明亮如星。
一个长相惊艳又很有礼貌的女孩问路，没有人能残忍拒绝。叶轻名决定当回好人，积攒功德，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朝那走，不出十分钟应该能到。”
姜寒感谢地点头，拉着行李箱走了。叶轻名眯着眼看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微博，《枪王》官方热度最高的一条就是刚结束的新星杯颁奖典礼三位选手的合照。
正中的冠军一脸平静，与刚才问路的少女长得一模一样。
叶轻名：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另一边，姜寒顺利抵达宿舍楼门口。没想到正遇上江绍羽，乖巧可爱的宠物狗跟在他身边，应该是刚溜狗回来。
江绍羽也看见了她，似乎有点意外，“自己来的？”
“嗯，我不想麻烦俞姐就自己打车来了。”姜寒点点头，“一开始差点迷路，但遇到一个好心人帮我指路。”
“好心人？是选手吗？”江绍羽微微皱眉，一时没能跟楼里的选手对上号。
“不清楚，”少女摇头，想了想补充道，“但他个子很高，戴着口罩，刚买完零食。”
江绍羽：我知道是谁了……
叶轻名：怎么突然后背一凉？
姜寒：置身事外，诚实开口。
“青训队群里应该有宿舍表格，自己挑一间吧。”青年收敛了隐隐的杀气，温声开口。
姜寒乖乖点头，“好的，江教练。”
对照了宿舍楼的布局后，姜寒最后选了201。录好指纹，她打开门，宿舍一室一厅，风格简约大气，很合她心意。
将行李一一放好，她站在阳台上拨打电话。阳台的景色不错，能看到远处的操场，或许可以拾起慢跑的习惯，她若有所思。电话那边传来柔和的男声，“小寒？”
而笔直地站在门口的叶轻名正在接受江教练的毒舌批评。这两天他受裴封之邀过来“虐待”小鬼，嘴馋想偷个懒买点零食回来尝尝，也想着分点给努力的小鬼。
怎么就被羽哥逮到了啊！他心中欲哭无泪。
江绍羽说了叶轻名几句，顿了下准备再说些什么。
楼上传来轻轻的笑声，叶轻名听了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头——
少女是被上天偏爱的孩子，长相精致无暇，双眸纯粹又干净。她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平静冷淡，置身事外，清冷自持。
而现在她的眉眼微弯，粉嫩的樱唇轻扬，杏眸中是无意识的温柔，更撩人心弦。
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表现，看来电话那头的人对她很重要。
叶轻名看着竟恍神了半秒，江绍羽冷声开口。“既然你有闲心去买零食的话，除了训练小鬼，Cold也交给你负责，直到两人熟悉所有地图侦察的走位！”
叶轻名顿感头大，但面对羽哥的死亡视线，又得含泪应下，垂头丧气地进到训练室。
“哥，你放心。”
“你的梦想，我一定会实现。”
姜寒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她抬手，手掌遮住太阳，接着紧握成拳。
那头的姜温话里带着担忧，“但你的身体更重要。”青年顿了顿，“小寒，当年的决定，我一直都不后悔。”
“你本该有更好的未来，反倒是我拖累了你。”他咳嗽两声。
“哥，你该吃药了。有需要记得及时联系我。”姜寒委婉地结束这个话题，挂断了电话。
“小寒…”姜温怔怔地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嘴角的微笑苦涩。
姜寒站在阳台上吹风，微风拂过脸庞，她下意识抚上脸颊。
是凉的，自己的指尖。
从口袋中摸出一粒柠檬糖，牙齿咬碎坚硬的糖衣，酸涩糖心的味道一下子在口腔中爆炸开来，混杂着糖衣的甜味。沉默地咽下糖渣，姜寒坐回桌前，打开电脑，先登上国服排位，也没吃晚饭，就一直练。
当天下午及晚上，国服和韩服的不少玩家满头问号——怎么排位赛出现了这么暴力的冲锋手？
罗宾一边打突击位，一边看到头顶“Warm”的姜寒又一波子弹扫死两个残血的敌人。
—— ACE! 潜伏者胜！
寒神这状态不对啊，他忍不住叹气。但按姜寒的性子，她不想说，你一个字都撬不到。
每两盘之间，姜寒都给了他一分钟的时间来决定继不继续。
罗宾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已经在韩服打了一个半小时。强迫症晚期的他决定打到十一点再下线。他秒锁突击手后，才有功夫去看队友的名字。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他挠挠头，一时想不起来也就放弃了。
另外两位队友早锁了狙击手和医疗兵，姜寒刚锁好冲锋位，剩下一位也没选的人却爆出一大段韩语。姜寒一目十行，眉头拧起，简单翻译给罗宾听。
大意是他只会狙击手，不让他选就带崩全队，用语下头，满满的无赖气息。
狙击手刚打出一个问号，那人就直接问候祖宗，也是姜寒翻译给罗宾的。
罗宾对韩国网友的印象分迅速下跌。
同样，莫涵天和时小彬也是。两人正连着线，莫涵天甚至还在直播。
莫涵天也是莫名其妙就中枪了，大哥，你不会手快点，早点锁？而且两个狙击手又不是不能玩吧？他腹诽几句，忍着没发作。
不料对方愈发嚣张，又连发了好几句，不用翻译也知道这话有多脏。
直播间的不少观众也懂韩语，对这素质叹为观止。时小彬安慰道，“莫哥，你别放心上。马上准备时间就结束了，他最后总会闭嘴的。”
那人似乎认准了莫涵天不会回口，甚至加上了人身攻击，像条疯狗一样。
时小彬看到弹幕上网友的翻译，气得握紧了拳头，“这人也太没素质了！”
莫涵天也看不下去了，刚准备用翻译器粘贴话复制反击。
队内语音忽然开了，AI配的中性音满是冷意。
“叫够了？”
“操作不够，嘴炮来凑？”
“太高看自己了，地球没你也照样转。”
三句流利的韩文。
不少网友也被这举动惊到——
“666！说出了我的心声！”
“艹！这队友超帅的，我的互联网嘴替！”
“这队友虽然是韩国人但态度好好，好感度up!”
姜寒纯属是单纯看不惯这人的行为，她十指翻飞，切武器的动作飞快。
主武器：［H&K－弑神］
副武器：［SIG-撒旦］
第三个武器格：［血夜初拥］
“这是，冲锋加侦察？”莫涵天惊疑不定，现在是3000分段，高手很多，这队友也太勇了吧？
那个不平的韩国佬最后还是选了狙击手。这一局不巧还是最难的极限对决。
比赛一开始姜寒就打下一行字，“我探路报人。”
清瘦的青年换上血夜初拥这把匕首，走位灵活，迅速消失在视线中，脚步声极轻。
不出一会她就发来信息，
“3点钟，两人。”
“9点钟，两人。”
对方也是让侦察单独探路？姜寒神色不变，直接切H&K射杀。
［Warm］用［H&K-弑神］击杀了［Mouse ］！
另一处的冲峰和突击赶来，2 V1,姜寒虽然被扫死，但对方两人也都残血。
罗宾按姜寒的指示赶来，用AK补枪。拿下双杀！他的脸因激动而微微发红。
这波一换三，我方血赚。莫涵天找好狙点架枪，也顺手狙死对方医疗，心神一动，低声道，“小彬，你去复活点A点。”
刚说完Warm就打出一行韩语，翻译过来是，“医疗、突击来A点。”与莫涵天的想法不谋而合。
直播间内不少观众称赞这队友的意识不错。如莫涵天所没想，对方侦查先复活，肯定想先杀死Warm,再和队友汇合反杀小彬和我方突击手。
没料到一枚子弹朝自己谢来，莫涵天险险避过。他脸色难看不少，已方这个狙击手大概率是故意“不小心”的，这让对方的狙击手找准机会击中了他的胳膊。
姜寒看到这条击中公告，眸色微暗。
对方侦查的确先复活了，和赶到的罗宾1V1对决，他被扫死，罗宾残血，时小彬帮他把血加满。
而后姜寒复活和躲在一旁的罗宾将刚复活的突击和冲锋扫死，两人本没掉多少血又被时小彬贴心地加满血量。
对方的医疗在B点复活，侥幸逃过一劫。
此时传来一条击杀公告，在两个狙击手的“里应外合”下，莫涵天被击杀，死前他用中文打下两个狙击手的位置。
直播间弹幕上满是“哈哈哈”——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看在《枪王》看到谍战片。［狗头jpg.”
“莫公主：小彬，小彬接收到了吗？（疯狂暗示）”
“懂了，上外服下次还要提防队友。”
姜寒换了匕首，悄无声息地爬上那个韩国佬不远处的狙点，然后用SIG近距离干掉了他，躲过绕到自己身后突出手的子弹，用SIG迅速反杀。
莫涵天：？
弹幕：？
对手：？
姜寒对此毫无反应，极其冷静，甚至有闲心举报一波这人消极游戏。
这个韩国佬被揭穿后索性不装了，各种花样送人头。
不过也谢谢他，姜寒跟在他身后多次暗杀成功。
到最后对手：你不要过来啊！（惊恐脸）
姜寒近战和暗杀出色，莫涵天远程协助给力，时小彬医疗也及时，最后以50:38结束这场比赛。
直播间不少水友感慨，要是没有这个队里内鬼，比分差会更惊人。
莫涵天觉得对方意识出色就试探性地发去一条好友申请，没想到过了片刻对方竟然答应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雀跃，又赶紧收敛起来。
第一次有人同意自己的好友申请！
他刚准备发条信息，却发现对方下线了。
莫涵天：…心情好像过山车。
姜寒本来体恤罗宾连续和自己排位两个小时就主动解散了队伍，因为她连点所以顺带同意了好友申请。
对方水平不低，她也没再点开拒绝。从下午到现在她已经在国服和韩服分别练了四个多小时，她揉揉酸软的手指，又去最熟悉的国际服冲分，三服并进。
等到最后一局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完全把哥哥的叮嘱抛之脑后了……姜寒有点道德上的心虚，立即洗漱好上床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