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名著成为合订本之后》野蔼

4、碎云洞

　　过了三天，玉容公主还没动静。
　　孙悟空每天被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反倒乐不思蜀了。
　　而百丈村李家，李母见孙道长这么久没有回来，肯定是遭遇不测，被那妖怪给吃了。
　　“儿啊，咱们要去趟寺里，给孙道长求个神龛回来，娘要日-日诵经念佛，早日超度他。”
　　“好的，娘。”
　　因为铁牛还是个孩子，又是凡人、没有本事在身，所以碎云洞并没有拘着他，他可以跑出来四处溜达。
　　蝴蝶见他性子跳脱，警告他，“不要到处乱走，不然被公主发现，马上吃了你。”
　　她看见孙悟空被吓得黑脸发白的模样，不由地笑了。
　　这日，他偷偷溜了出来，来到后花园，这儿栽着即株桃树，上面结满了果实。猴王早就发现了这个地方，迫不及待地摘下一个桃子，往衣服上擦了擦就往嘴巴里塞。
　　嘿，还真好吃！
　　他在花园待了一下午，把桃子吃得七七八八，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晚上，蝴蝶来摘桃子，这几株碧桃是玉容公主从摩云洞移植过来的。当年万岁狐王偶然间得到一个机遇，获得几颗蟠桃宴上剩下的种子，于是他悉心栽培，在摩云洞种出一片桃林。由于水土不同，虽然不能种出吃了长生不老的蟠桃，但这碧桃也能延年益寿。
　　蝴蝶一看，怎么果实全部不见了，只剩下一堆果核。她吓得手中的篮子掉在地上，大喊，“有贼、有贼啊！”
　　众妖怪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
　　玉容公主脸色阴沉地看着地上那堆果核，“是谁偷吃了碧桃，还不从实招来。否则一旦被我查出，免不了一顿痛打。”
　　小妖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怎么敢偷吃呀。
　　“怎么，是不想承认吗？”玉容公主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小妖说，“鼻涕虫，是不是你，我记得你最爱偷东西，上次精细鬼的里衣被你偷偷拿去穿了。”
　　“公主，不是我啊。”鼻涕虫磕头求饶，“您知道，我吃东西就会一直流鼻涕，这地上没有丝毫痕迹。”
　　“你可以用衣服擦掉啊。”玉容公主看到他鼻孔前挂着的那两泡东西，有些嫌弃地说道。
　　“您看看我衣袖，没有一点痕迹，望公主明查。”
　　玉容公主认为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说谎，那到底是谁偷吃了呢？核查了一遍，没人承认是自己偷吃。
　　蝴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人，“公主，会不会是那个孩子吃掉的？就他待在房里，没有过来。”
　　“不会吧，”玉容公主有些怀疑，“他才几岁，能吃掉这么多桃子，不得涨死？何况碧桃内含灵气，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会爆体而亡的。”
　　“那要不要小的我去把他带过来盘问，毕竟咱们这除开他，没有其他外人了。”
　　玉容公主想了想，示意她把小孩带过来。
　　蝴蝶来到孙悟空住处是，他正躺在床上睡觉呢，嘴里还不时地咂摸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醒醒，醒醒。”蝴蝶推了推他。
　　“嗯？”孙悟空迷迷糊糊醒过来，擦了擦嘴，“怎么了，蝴蝶姐姐。”
　　“那后院的桃子是不是你吃的？”
　　“是啊。”
　　“还真是你啊！那么多的桃子，你怎么吃得下的？”
　　“多吗？”孙悟空挠了挠头。
　　“哎呀，坏事了。你赶紧跟我出来，和公主认错。”
　　“哦？”来了几天，终于能见到这里的大妖怪了。
　　“记住，见到公主，要磕头行礼，不然让她挑出错处，加上你偷吃桃儿，非要了你的小命不可。”蝴蝶一边低声嘱咐他，一边带他来到后花园。
　　玉容公主此时正坐在花园里的亭子中，孙悟空看去，真是一副好相貌，与满园花朵相得益彰。
　　见了这公主，孙悟空也不下拜，就站在公主面前凭她大量自己。
　　“你就是百丈村送来的童子？”
　　“是的。”
　　“见了我为何不跪啊？”
　　孙悟空呵呵一笑，然后说：“回公主，打小娘亲就教育我，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其他人。”
　　玉容公主见他说话条理清楚，在众妖之间丝毫没有害怕，心中纳罕：这小子未免也太过胆大了。
　　“是你吃的碧桃？”
　　“是。”孙悟空丝毫不惧，马上承认了。
　　玉容公主用手一拍旁边的石桌，立马碎成几块，唬得其他小妖怪们忙跪下，“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玉容忽然一笑，指着孙悟空说道：“那小孩，我要吃了你。”
　　孙悟空也笑嘻嘻地说：“不敢抗拒，请公主受用。”
　　玉容听了，伸手把孙悟空吸了过去，抓住他的脖子就要咬上去，她在学父亲万岁狐王“狩猎”时的模样，一口就能将猎物的脑袋咬下来。
　　当孙悟空的脖颈离她只有二尺远的时候，她忍住了那股嗜血的欲-望，一把将他扔了出去，“他既然偷吃了我的碧桃，就在这洞府做一辈子苦工吧。蝴蝶，给他一根笤帚，负责打扫洞府。”
　　“是。”
　　蝴蝶拿了一根笤帚过来，比孙悟空还高，“给你。”
　　自此，孙悟空便成了碎云洞的一个小劳工。
　　晚上，他趁妖怪们都睡下了，化作一只大雁，回了百丈村。
　　李母此时还在烧香诵经，听到敲门声，看了眼在外屋酣睡的两个儿子，自己拿了一根扁担，来到门口，“谁啊？”
　　\"老嫂子，是我啊。\"
　　李母听出来是孙道长的声音，满打开门栓，让他进来。“您可算回来了。”说着就要去喊醒李达两兄弟。
　　猴王忙拉住她，“别去喊醒他们，我回来时给你报个信，免得你们担忧。”
　　李母听了，不住点头，“我们这几天都快急死了，生怕您处事。”
　　“没事，他们那些货还不是我的对手。”
　　“那您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孙悟空把在碎云洞发生的事情跟李母讲述了一遍，然后说出自己想法，“我看那玉容公主不像是什么坏人，若能让她放下屠刀，保你们村子风调雨顺，也算功德一件，老嫂子您看呢？”
　　“哎呦，您老真是活佛下凡啊。”李母没想到孙道长居然是这个打算，敬佩不已。
　　“好了，您不用担心我，就在家里静候佳音吧。”说完，仍旧化作大雁飞走了。
　　李母插上门栓后，在大堂来回转了几圈后，回到房间继续诵经，祈求保佑孙道长安然无虞。
　　自玉容公主那天安排孙悟空负责洞内打扫后，就见他拿着根扫帚，不是和小妖怪们聊天，就是一起大闹玩耍，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
　　孙悟空了解到他们原本是山中的精怪，开了灵智后由于法力低微，不能化为人形。玉容公主开了洞府后，他们听到消息投奔而来。公主非但没有嫌弃，还帮助他们化形，因此众人对她十分感激。
　　“那你们有没有吃过人？”
　　“当然没有。”鼻涕虫说道，“化形之前，普通人就能降住我们，哪敢去伤人？公主来了之后，也下了命令，不让我们出去打扰村子。你去厨房看看，我们吃的都是馒头、面条，肉也是外面买来的鸡鸭鱼。”
　　这倒也是，反正他来之后，碎云洞就不见有其他人来过。
　　“那你们怎么修炼的呢？”孙悟空说着又从精细鬼手里薅了一把瓜子过来。
　　“每日打坐练功，还有吃丹药。”鼻涕虫回答。
　　“丹药，公主居然还会炼丹？”
　　精细鬼趁猴王不注意，把瓜子抓了一些回来，“当然不是。离咱们这一百里地，有个红云道长，最会炮制丹药，公主没过一段时间就会去他那里采买丹药，她老人家享用后剩下的，就分给我们。”
　　“原来是这样。”
　　“那红云道长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上次陪公主去拿丹药，他百般推辞，还说，要咱们公主嫁给她，不然就不卖给咱们丹药了。”蝴蝶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几个身后，气鼓鼓地说道。
　　精细鬼伸-出双手，“蝴蝶姐姐，您吃瓜子不？”
　　“我那儿还有，才不稀罕你这里的。铁牛，你还不赶紧去打扫，等公主练完功，看到院内这一地瓜子皮，可仔细你的皮。”
　　“好的，我就去。”孙悟空拿起扫帚，赶走了窝在这边嗑瓜子的几个小妖怪，老老实实地开始扫地。
　　蝴蝶见状，才放心地离开了。
　　晚上，玉容公主正在用饭，看守洞门的小妖精拿了一份信件过来，“公主，红云道长的书信。”
　　“呈上来吧。”
　　玉容公主打开一看，原来是拜帖。红云说后天要来碎云洞拜访，不知道这妖人打的什么主意，无缘无故跑到她的洞府来。
　　“公主，要回绝吗？”蝴蝶问道。
　　“不用，我要看看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吩咐下去，准备瓜果蔬菜，后天宴请道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