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莫寻隐

9、第四十四章 对决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小木屋，卓云悄悄地叩门，依然是他们约好的暗号。
　　门很快开了，叶离穿着月白中衣就那么赤足站在地上。
　　“出什么事了？”她急切地问。
　　“先让我进来再说。”
　　叶离错身让开，然后就看到卓云身后的常远客。
　　青色的脸，熟悉的僵硬——
　　恶——
　　扶着门，她险些呕出来。
　　“怎么了？”
　　“没，没事。”叶离低头摆摆手，努力忍了下来，“快弄走。”
　　卓云很奇怪，但还是把人迅速带走先藏到一座假山里。
　　“好些没？”
　　关上门，就见叶离不停地喝水，脸色发白。
　　“没事，”叶离无奈地笑笑，“我能杀人，但是不能见人死后的样子，很没用是吧。”
　　“说什么傻话，”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到里屋床边，卓云安慰道：“我第一次见尸体也害怕了很久，是人都会这样。”
　　他想起在常州总兵府的时候，曾拖着她查看王总兵的死因，她也是这般恶心呕吐。
　　伸手揽住她的肩，觉得他真是没脑子，两次都让她这般难受。
　　“跟你没关系，真的。”见他内疚，叶离忙拍了拍他的手，“你有没有怎样？”
　　“我没事。”卓云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这么说，是非楼那边出问题了。”叶离黯然，难怪卓云会如此着急，若是因为她的事连累到是非楼，死一百次也不够。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天要比武，不能出去。”
　　“我去。”叶离站起来，打开柜子找衣服。
　　“乔恩就在应山县，你去这找他。”卓云拿出写好的地址。
　　等她穿好外衣靴子，两人商量了下对策，叶离就匆匆离开了。
　　“比武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除了我房里的东西，不要碰任何食物。”
　　“我明白。”
　　“你等我。”
　　“好。”
　　一路上，叶离施展轻功熟门熟路地离开神仙谷，夏夜的空气清新而凉爽，她却急出一身汗来。
　　按照卓云给的地址在谷外找到一匹马，又足足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才来到一家棺材铺前。
　　急促的叩门声很快在寂静的深夜响起。
　　门没开，里面响起了规律的叩击声。
　　按着卓云教给她的法子，叶离也不紧不慢地叩了数十下。
　　这是是非楼的紧急接头暗号，虽然繁杂却不容易被识破。
　　“楼主，你——”
　　门开了，乔恩习惯性地叫，却在看到她的一瞬，脸霎那间白了。
　　“楼主怎么没来？”
　　他来太平镇快两个月了，仅仅见过楼主三次，每次都忐忑不安提心吊胆地等待，唯恐发生什么意外。
　　而现在，叶姑娘来了。
　　他的心迅速沉了下去。
　　“他没事，只是现在不方便。”叶离迅速闪进门，反手关上。
　　“怎么不方便了？”乔恩继续追问着。
　　“你不信我？”
　　几个月不见，乔恩见了她不再是过去的亲近，反而增加了几分敌意。
　　也难怪他，把人家春风得意的楼主诱拐到这来当卧底，任谁都没办法有好脸色相待。
　　“我——”乔恩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点，终于克制住情绪低声说：“叶姑娘这边请。”
　　两人穿过琳琅满目的棺材，来到后院的一间屋子。
　　屋里亮着灯，影影绰绰像是有不少人。
　　推开门，彼此都愣住了。
　　江风、栗然、林惊羽都在，见到她栗然急忙问道：“楼主呢？他怎么没来？”
　　叶离深深吸气，她果然惹了众怒。
　　“他没事。”
　　等她把情况说了一遍，四个人才放下心来。
　　“柳州出什么事了？”终于轮到她提出问题了。
　　是非楼的四大堂主都在太平镇，卓云知道后一定会疯掉的。
　　江风平静地开口：“杜少卿被发现，柳州出现了不少可疑人物，为了楼主的安全，我们就隐藏了。”
　　“天机楼呢？”
　　惊羽低声回答：“烧了。”
　　叶离闻言一震，那是是非楼的全部家当啊！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愧疚。
　　“有惊羽在，一切都会恢复如常，是楼主把我们凑在一起，他的选择我们只能支持，现在我必须保证楼主的安全以及是非楼所要承受的最少伤害。”江风静静地看着她，等待一个答复。
　　“我保证他会安全。”叶离一字一句地说。
　　她的担心终于来了，她把南王府的少子，是非楼的老大终于拖下了水。
　　他们一定以为当初那封信是一个诱饵。
　　是诱饵吗？
　　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我们相信叶姑娘，更相信楼主的选择。”江风淡淡地说：“大家先解决当下的问题吧。”
　　叶离回过神，说出卓云的命令。
　　“所有见过杜少卿的人必须截杀，这是风影教五个主要暗桩的名单，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尽快拔掉。”
　　江风看了看名单，平静地说：“我带惊羽明天离开，栗然留下，乔恩去执行。”
　　“江大哥，我——”惊羽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众人凌厉的眼神后，乖乖闭上嘴。
　　他的安全才是是非楼重组的关键，不能因为一时逞强而坏了大事。
　　“另外，这是一份任务名单，必要的时候可以启用。”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名字，如果公开了，不仅是风影教，恐怕会引起天下恐慌。
　　有地方富商有帮派大佬还有一些朝廷官吏，为财为势为名为仇，各种各样的暗杀层出不穷。
　　“这是楼主的命令？”
　　“不，这是我的后路，我跟卓云要活一起要死也一起，若我们真的出事，这些人就是陪葬。”
　　四个人的心口同时一震，他们都想起了楼主留下的书信。
　　简直就是在交代后事。
　　此刻，他们也终于理解了楼主，这两个人骨子里就是同类，都那么刚烈疯狂。
　　从棺材铺出来，叶离快马加鞭往回赶，天快要亮了，决斗也将要开始。
　　虽然她肯定卓云会赢，但自己不在，保不准那些人会干出什么事来。
　　如她所料，卓云确实赢了，而文情也确实发难了。
　　那个女人要自己的近卫晨风跟卓云“切磋”一次。
　　“文姑娘，本教没这个规矩。”夜风平静地陈述。
　　“规矩是人定的，”文情依然一身红衣，笑盈盈地说：“这位杜少侠来神仙谷后进步神速，如此人才要多一些实战经验才行。”
　　“文姑娘也知道杜少侠是新人，怎配跟晨风交手。”夜风继续陈述道，冷汗却已经流下来，昨夜姑娘出去的时候交代他务必保证杜少卿的安全。
　　现在，该怎么办？
　　“杜少侠在决斗前属于你家姑娘调教，通过决斗那就是风影教的一员了，我也是有权力调教他的，各位护法，对吧？”文情不再理会夜风，直接跟场上的五位裁决护法说话。
　　曾经在慈云寺参与截杀叶离的郭护法马上接道“不错，小情跟小韩都有资格对杜少卿进行教导。”
　　“那么，”文情对着卓云笑了，“杜少侠可是愿意？”
　　如果在外面，卓云一定懒得跟这些人废话，但这里是神仙谷，叶离不在，他也没有任何帮手，更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虽然那身份已经算是暴露了。
　　持剑抱拳，淡淡地说：“姑娘请。”
　　卓云淡漠的表情更加激怒了文情，只见她手腕一转，抽出一柄软剑来。
　　“请。”
　　叶离快马加鞭赶回来，正好看到两人兵刃相击，缠斗的甚为激烈。
　　卓云已经显了败迹，因为他只能施展杜少卿原本的剑法以及这两个月学到的新招式。
　　招式上的局限也就算了，连本身的功力也必须符合他此刻的身份。
　　至于文情，虽然看起来处处留情，点到为止，却总是有意无意超出教导新人该有的态度。
　　卓云已经被刺中两剑，而文情继续步步紧逼，又斜划过一剑来。
　　以杜少卿的水准，他只能让右肩中剑。
　　若如此，怕要休养好长一段日子了。
　　“住手。”
　　半空中一声轻斥，卓云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掌风推的急速后退，而来人替他挨了一剑。
　　是叶离，她回来了，但一身的黑衣看不出伤势如何。
　　卓云的眼睛微微眯起，右手的长剑又提了起来。
　　什么杜少卿，都见鬼去，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
　　“少卿，还不快过来谢过文姑娘的亲自指导。”叶离回头冲他笑了笑，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卓云暗暗咬牙，持剑抱拳。
　　“多谢文姑娘。”
　　文情笑盈盈地拱手还礼，“客气什么，应该的。叶子，你去哪了？竟然错过了杜少侠的精彩表现。”
　　“抱歉，我睡过头了。”叶离歉然道，又转身问夜风：“他赢了吗？”
　　“杜少侠赢了。”
　　“果然没辜负我两个月的辛苦，我昨天就说了，若是赢不了就爽快地滚出去，本姑娘丢不起这个人。”
　　一席话说的文情跟韩广峰都有些狼狈。
　　“各位护法，决斗结束了吧？”
　　“当然。”
　　“那我们先走了，四十天后还请诸位继续裁决我们三个人的比武。”